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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潘熙芒和叶鳞月两人刚松开对方,就听见有人在远处喊道:“你们没事吧?”

    叶鳞月一听到这个声音,喜上眉梢,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肃齐!”

    潘熙芒这时已经将手电筒给打开了,照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人草丛里爬起来,正是王肃齐。

    他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一般,一身的土,头发上还沾了很多草。

    叶鳞月跑过去揽住王肃齐,一脸关切地问他:“肃齐,你没受伤吧?”

    一边说一边帮王肃齐清理头上的杂草。

    潘熙芒不忍直视,王肃齐的样子,分明全须全尾,完全没有和丧尸搏斗受伤的痕迹。她摇了摇头,叶鳞月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夜风又起了,那辆庄子坤他们开来的车的车门打开了,只见一个短发穿着宽大卫衣的少年从车里走了出来。

    正朝这边跑来的庄子坤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谁,一边跑一边喊:“陈怜鸢!”声音在风中转了几个圈又绕回来,话尾颤颤的,有种滑稽感。

    潘熙芒听到他喊的名字,有些不确定地去看那个少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只是那一头常发生已经剪短,理发的人大概也不是专业的,有些不是很规整,但因为她本身面部轮廓很深,长相也很好,有一种日系的中性美。

    陈怜鸢和庄子坤打了个招呼,手还没放下,就看到地上惨烈的画面,茫然不解,呆愣在原地。

    这时杨彻丰和郝胜也来到了车前,潘熙芒喊他们帮忙搬一下晕倒的卫寻,陈怜鸢听到她的声音也反应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赵宴清出血太多,这时移动恐怕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利的影响,潘熙芒给他止了血以后,几人看他不再出血了,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搬到室内。

    刚停下来抹了把汗,几人又把在车上昏迷的陈玦给弄到了室内。

    经过了一场战斗,在场众人都累了,也顾不上别的了,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过去。

    仓库和休息室的床搬了出来,让陈玦、卫寻和赵宴清三个伤员睡,其他人在沙发和地上铺的草席上守着他们三个凑活着睡。

    窗外的风拂过草地,沙沙作响,不结实的窗被偶尔的一两股强风吹得嘎吱响两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突然,一声声深呼吸响起,接着是几声尖叫,在寂静的空间之中十分突兀。

    除了还在昏迷的陈玦和卫寻,其余几人都被这个动静给惊醒了。

    几个手电筒啪嗒几声开启,向声音的源头照去。

    亮光之中,只见赵宴清涨红了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眼白上布满血丝,眼眶也是红的。

    他发出有些像野兽的低吼声,手胡乱挥舞着,不时尖叫两声。

    几人都被他疯狂的举止给吓到呆愣在原地,尤其是潘熙芒和陈怜鸢,煞白了脸。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只见赵宴清一边低吼着,一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眼见着就要打到他隔壁的卫寻。

    郝胜和杨彻丰连忙上前,一人一边钳住了他的双手。

    但是失去理智的人的力气是大得出奇的,仅仅是他们两个完全无法压制住正在“发疯”的赵宴清。

    杨彻丰用力钳住赵宴清,青筋毕露,他咬紧牙关,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快来帮忙!”

    叶鳞月和王肃齐还有潘熙芒连忙上前帮忙压住赵宴清。

    然而陈怜鸢却没有上前去帮忙,反而是起身向门外走去。行为怪异,令人不解。但现在也顾不上她要去干嘛了。

    赵宴清被五个人压着,却反而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他的伤口也崩开了,血流得到处都是人,甚至滴在地上,不多时便聚成了一小滩,郝胜他们五个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沾上了血。

    就在赵宴清快要挣脱他们的束缚时,陈怜鸢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

    杨彻丰他们为了压制赵宴清,原本拿着的手电筒也都扔开了,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沙发上,杂乱的光里只能勉强看清人的五官。

    等陈怜鸢走近后,她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一个针筒,只见她大步流星走到赵宴清的身后,给他的后颈来了一针。

    赵宴清挣扎着,手肘打到了陈怜鸢肋骨上,陈怜鸢因为赵宴清这一下,身形不稳,针筒脱手掉在地上,刚好掉在那一小摊血上。

    陈怜鸢手扶着床沿,脚慌乱地踏了两步才稳住不至于摔倒。

    只是那支针筒被她一脚给踩碎了,玻璃渣混着血,针头险些扎进她的鞋里。

    郝胜见到陈怜鸢险些摔倒,想扶她一把,但他正压着赵宴清,腾不开手,于是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怜鸢摇了摇头。

    赵宴清没一会儿就消停了,又睡了过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潘熙芒这时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事:“你给他打的是什么?”

    潘熙芒话音刚落,陈怜鸢就答道:“是镇定剂。”好像早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就等着有人问一样。

    潘熙芒闻言:“原来是镇定剂,难怪他这么快就睡过去了。”

    其他人听到是镇定剂,纷纷问道怎么搞到的。

    杨彻丰和庄子坤不知道原来她还藏着镇定剂,都谴责她居然还对他们有所隐瞒。

    说是谴责,其实他们并不怪陈怜鸢,要是陈怜鸢真的藏私,就不会拿出来给赵宴清用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然而刚才最先问陈怜鸢问题的潘熙芒却没有再开口了,她低头思索着什么。

    她总觉得这事情很奇怪,赵宴清的样子,她之前见到过。

    看着已经睡下的赵宴清,他的脸已经不再通红了,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但看到赵宴清现在的样子,潘熙芒又觉得和自己印象中的症状并不相同,她实在想不懂,抬眼看向陈怜鸢。

    只见她正在和其他人说着话,神色并无异常。

    潘熙芒决定把这点怪异当作不存在,扯出一个和平常无异的笑容,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