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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们俩快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但是都没找到陈怜鸢的身影。

    叶鳞月此时忽然想起一个地方还没有找,就问道:“那个捡回来的女人那还没有找过,说不定在那里,我们去看看吧。”

    潘熙芒闻言提起的心落了一半:“希望如此吧。”

    但是当她们打开那个房间的门,手电筒照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陈怜鸢不在这,甚至连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也不在这里。空荡荡的房间里透着寒气,黑暗仿佛要将她们两人吞噬。叶鳞月脊背一凉,幽幽开口:“她们,怎么出去的?”

    潘熙芒思及此,打了个寒颤,声音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刚刚我们在外面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后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叶鳞月接上了她的话:“我也没听到声音,我们这个门要打开,动静很大......”

    潘熙芒听着叶鳞月说话,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身体不知觉地颤抖着,她握住了叶鳞月的手,叶鳞月的手也在抖,她们在手电筒的光中四目相对,都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一步一挪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关上了门,又坐在沙发上,两人才松开了手,潘熙芒抹了抹手汗,率先开口:“我们......”她想要说去找陈怜鸢,但是看到沙发上躺着的卫寻和郝胜,又噎住了。

    叶鳞月沉默良久,说道:“我们......先不要去找她了......”话刚出口,叶鳞月还想说陈怜鸢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但看到潘熙芒黯淡的神色,便把话吞了回去,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着卫寻和郝胜,他们俩现在发热,不知道能活多久。”

    叶鳞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潘熙芒很想回应叶鳞月,但是心念叨了多少句,却像失语一般说不出口。她抱着膝,将头埋起来,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叶鳞月说得没错,卫寻和郝胜这两个伤员是不能抛下的,如果说她们中的谁去找人,也不现实,现在外面满是险恶,孤身一人出去,就是送死,更何况她们两个人怎么出去的,也不知道。

    怜鸢啊,你去了哪啊。

    潘熙芒头埋在膝窝,她觉得自己很难过,也应该难过,但是,怎么没有眼泪呢?

    叶鳞月看着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的潘熙芒,抬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转身去查看卫寻和郝胜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他们俩的身体素质好还是运气好,体温竟然都恢复正常了。就是身上一身汗,叶鳞月去给他们打了水擦了脸和上身,又拿干净的被子给他们盖上。

    忙完这些,叶鳞月都快累瘫了,坐在沙发边上,看了潘熙芒一眼,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叶鳞月难得停了下来,累到坐下来不久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听到有人在争吵。

    她睁眼一看,潘熙芒和郝胜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只见潘熙芒说着什么“你现在很能耐是吧?”

    叶鳞月刚睡醒,脑子还是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见潘熙芒说道:“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找啊,要不是为了看着你们俩,我至于在这耗着吗?”

    听到这,叶鳞月大概知道了他们俩是在因为陈怜鸢的事在吵架。

    听到潘熙芒这么说,郝胜也热血涌上脑袋,恶狠狠地砸下一句话:“去就去。”说完就起身要向外面走去。

    卫寻连忙拉住他,说道:“郝胜你别冲动。”潘熙芒也没想到郝胜会就这么出门去,正要脱口而出的刺郝胜的话也吞了回去。

    郝胜刚一起身,就崩开了肩膀上的伤口,染红了衣服,疼痛让他的嘴角扯了扯。叶鳞月起身将郝胜拉回沙发上坐下,熟练地拿出医药箱,一边拆棉花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没找到人呢,就先折在丧尸的手中了。”

    酒精碰到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郝胜龇牙咧嘴,刚刚还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

    等叶鳞月处理好他的伤口,他也没再说一句要去找陈怜鸢,垂头丧气地窝在沙发的衣角,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

    失血过多和情绪起伏过大,没多久郝胜就靠着沙发沿睡着了。等其他三人发现时,他已经又发热了,正当潘熙芒他们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就在这个时候开了,是陈玦他们回来了。

    他们三人毫发无伤,潘熙芒看到陈玦,莫名地有些心虚,不敢看他。叶鳞月也偏过头,没说陈怜鸢不见了的事,卫寻看她们都没主动开口说这件事,看了陈玦一眼没说话,陈玦大概是没发现屋子里没有陈怜鸢的身影,进门后就先到沙发边上查看伤员的伤势。

    庄子坤提着一大包药,打开来,把什么阿莫西林,土霉素啊什么的,只要是抗生素,都拿了出来,大手一挥,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看看用什么药。”

    但是现场没有人有开药的经验,于是在交流了几句后,几人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把所有抗生素都掰开用水冲开给郝胜灌了下去。

    又倒了一堆药让卫寻吃下去。

    也许是郝胜命大,喝了药后一个多小时就退烧了。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这时候潘熙芒想起来还没告诉陈玦陈怜鸢不见了的事,她喊了声陈玦,陈玦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潘熙芒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叶鳞月眼神暗示她快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陈怜鸢不见了。”

    陈玦闻言愣住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潘熙芒这回说话声音弱了下来:“怜鸢不见了。”

    虽然潘熙芒的声音小了,但陈玦这回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自己没有听错,妹妹不见了。

    但是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间屋子里,是怎么不见的。妹妹担心自己出去会发生意外,现在自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怎么妹妹会不见了。

    陈玦一肚子的问题,他想是不是他们在开玩笑,甚至在想是不是在场的人害了自己的妹妹。但陈玦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呆愣在原地,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其余几人也不敢说话,默默在一边观察着陈玦的一举一动。

    陈玦没有想象中的怒火中烧,他沉默许久后才终于开口,是对叶鳞月说的:“怜鸢是怎么不见的?”

    叶鳞月忽然被问,有些慌张,怕陈玦责怪自己,我了好几声才能通顺地表达:“当时我们在给郝胜和卫寻降温,怜鸢就在客厅,等我们处理好她就不见了,到处也没找到。”

    叶鳞月忽然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件事:“哦,对了,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陈玦闻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陈玦才开口说道:“你们先修整一下,我去外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怜鸢。”

    庄子坤听到陈玦要去找陈怜鸢,也低声说了句自己也要去,陈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囫囵吃了点东西就出去了。

    陈玦出门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时缓时急的车速显示着驾驶员的烦躁,庄子坤也不敢说话,只好拼命盯着窗外,生怕漏过任何一个活物。然而在外面转了半个钟,也还是没见到任何活物的痕迹,甚至没有遇到丧尸,安静得好像在一个真空的环境。

    却说住所那边,王肃齐将叶鳞月拉到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郝胜已经醒了,和卫寻还有潘熙芒三人相对无言。

    潘熙芒望着天花板,感觉很不真实,其实她到现在还是不是很相信陈怜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难道是那个女人?

    那个殴打女人的男人也不见了,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住所的,并且还知道他们会下去救人,掳走陈怜鸢又有什么目的?大费周章的。

    时间这时变得难捱,几人感觉过了半天的时间了,陈玦和庄子坤还没有回来,但是拿起表一看,他们才出去了一个小时。

    潘熙芒焦灼地在客厅里徘徊,为了节省电池,客厅没有用手电筒照明,一片黑暗中只有郝胜睡着的鼾声和潘熙芒走动的浅浅的脚步声。

    在潘熙芒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以后,卫寻叹了口气,说道:“潘熙芒,你要不坐下来吧。”潘熙芒冷不丁地转头,看向卫寻的方向,吁了口气,才慢慢摸索着过去,挨着卫寻的沙发坐下,问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卫寻摇了摇头,意识到潘熙芒看不到,才说道:“没有。”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潘熙芒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和卫寻交流的机会不多,单独说话更是屈指可数。然而坐在卫寻旁边,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说话,但是潘熙芒焦躁的情绪经有些平复了下来。

    不一会儿,远处有声音似远及近,初时潘熙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提起耳朵又仔细听,确实是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慢慢靠近。但潘熙芒不确定,正想向卫寻确认,刚要开口,就听到卫寻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潘熙芒抬手拿起手边的手电筒打开:“我听到了,正想问你有没有听到呢。”

    手电筒的亮光刺到了郝胜,他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双眼,眼中带着迷茫,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卫寻望着窗户的方向,努力分辨外面的是什么声音。郝胜揉了揉眼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外头有丧尸的吼叫声远远传来,他一下坐了起来,也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潘熙芒走到窗口,蹲下望向外头,没看到什么东西,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丧尸的吼叫声似乎不是几个,而是一群,潘熙芒心中闪过一个猜测,顿时有如被兜头淋了一盆水,浇灭了所有的希冀,随之升腾起蚂蚁啃咬般的恐惧,头皮发麻。

    她向卫寻摆了摆手,卫寻心领神会,将手电筒关了。

    潘熙芒手扒在窗台,盯着窗外的街道,但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潮水般汹涌的丧尸吼叫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袭来。

    王肃齐和叶鳞月这是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王肃齐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卫寻摸了摸自己有些发麻的小腿,换了个姿势,说道:“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卫寻在脑海里搜寻着恰当的词汇,潘熙芒这时接上了他的话:“丧尸潮。”

    卫寻听到这个词,醍醐灌顶:“对,丧尸潮,听声音丧尸的数量肯定超乎我们的想象。”话音刚落,在场的五人都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潘熙芒手就抓在窗台,真切地感觉到墙体在震动,丧尸的数量究竟有多少?简直不敢想象居然让建筑晃动了起来。

    终于,丧尸也到了楼下,啃噬和动物般的吼叫声仿佛就在耳边,震耳欲聋,鼻尖似乎能够闻到丧尸身上的腐臭血腥味。

    好半晌,久到潘熙芒手脚都麻了,声音才渐渐小了,最后消失。潘熙芒长吁一口气,扒着窗台的手卸了力,跌坐在地上。

    其余几人也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庆幸着逃过一劫。

    然而劫后余生的放松持续了才一会儿,卫寻就招呼几人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计策。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能不能同样好运就难说了,若是被丧尸破门而入,这间庇护所会马上成为无所遁形的牢笼。

    几人都意识到,该离开了。

    但没有人先开口。

    在几人呆坐了两个小时后,外面一直再没有别的动静了,是王肃齐先口的,他说:“我们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这里不安全。”

    良久的沉默后,有人回了句:“好。”

    “我们再等一天,等陈玦他们回来,如果一天后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就走。”说话的是郝胜,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