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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攻心之毒

    夕阳已近,点点红晕似孩童的脸庞般,缀在天空,心情自然也会舒畅很多,就像此时坐着的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小女孩。

    三个年龄段,三种不同的心思。

    寒武心里想的是谁,他若不讲,没人知道。袁六郎呢?所思所想已经在面上表现出来,婉儿就难说咯,情窦初开,莫不是想着那个执刀少年?

    “惊绝剑,我已将惊绝剑法都拆分开来,所有的招式,看你悟性,不知道能承我几成,不过你比沐风兄强一些,他绝不学我的剑招,说什么自成一派,加了别的就换了味道。”寒武笑着说道,他的打算就是将惊绝剑招交给卓君梧。

    “他看人很准,我也相信你并不是”寒武说着,他自然是卓沐风。

    “这件事情我也在调查中,至于结果是怎样,我也会有交代。”袁六郎的打算,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明了。

    “前辈现在可以讲了吧。”婉儿很喜欢听江湖事,觉得不错,便有兴致。

    “哈哈,小妮子还记得这一茬,你去沏茶,我来讲如何?”寒武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树上的鸟,吓得飞走了。

    “这才叫惊绝吧,鸟都飞绝了吧?”婉儿笑得很甜,寒武却有些愣神。

    茶香四溢,茶壶都收不住,飘到路上,还别说,多了好些客,又赚了些银两,寒武心情更不错了。

    “你要是早来,这茶棚翻新成茶楼都不成问题,小妮子,你说是不是?”寒武打趣着说道。

    “我要是早来,一刻也待不得,才是真的。”婉儿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小妮子乖巧的很哩,清婉倒不太合衬,哈哈哈。”寒武很喜欢和婉儿斗嘴,也是奇怪,显得特别熟络。“再不讲,天都要黑了。”婉儿手指着天,打断了寒武的笑声。

    “七凤主,骆凤清,初次相遇,我便放不下她,我虽然冷漠了些,但内心认定了的事便再也改变不了,爱情着实奇妙了些,这也就发生在显武会后的两个月后吧,机缘巧合之下相遇,相识,现在想来,什么巧合,都是算计,安排好的相遇,投其所好的相识,戏子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她虽是凤主却也是收他人摆布。听她讲,凤斋分术与技,凤主只学术,不得学武技,看上去辉煌,实则也是傀儡罢了,凤斋有三凰,功夫高深莫测,她受命助我扬名立万,借我手杀掉卓沐风。”寒武想到这些,心潮翻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那天的酒里下了药,沐风兄昏睡不醒,她劝我是英雄当机立断,为了自己也为了她,让我下手了结了沐风兄,幸好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还不会做出如此违心之事,我掌掴了她,赶走了她。”

    夕阳渐无,只剩半边挂在山头。

    “后来隔了有一年光景,我又看到了她,此时的她疲惫已极,像是拼尽了全力,我扶住她,她道出了凤斋之事,劝我退出江湖,逍遥自在,她说她已服了毒,傀儡的生活她已厌倦了,也无能为力,谁都救不了她,除了死。”想必那时的寒武必然已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世间为何有如此恶毒已极的门派?只搅波澜,却不称霸,又是什么目的?

    “她用死来求得解脱,我便听她之言,卖了这许多年茶,她爱喝茶。”寒武这语无伦次的话,更是对亡妻的挂念。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这么说来,凤斋倒是可怕的紧,隐在暗处,拨弄风云,我记得前辈曾说,凤主名中都有凤字?”袁六郎了解了这一切,更需要答案。

    “凤清是这么说的,有凤字未必是凤主。”寒武看出了袁六郎的想法。

    “也许只是巧合吧?是吧,六叔”其实婉儿心里明白,世间哪有如此多巧合。

    “知道了还好一些,总有明了的时候”袁六郎笃定总能知道真相。

    “江湖也是人心,恶毒之心,便有风雨相随,心最难看的穿,所以便有这许多事。”人越年纪大,越有些感触。

    “所以武功越强,越孤独,不无道理,人皆不可信,都是一样的道理。”寒武看的很通透,相比于普通人而言,高手的寂寞更显得强烈。

    这一切都是毒,是来自于内心,内心恶衍生毒,先害己然后蔓延到其他人。这种毒,不是什么杀人的毒药比得上。

    “罢了吧,江湖啊,能逃多远逃多远吧,谁也说不准下一刻又是谁起了歹心,带走了谁的人头,然后又勾走更多的魂魄,何必做这无常的勾当呢”寒武也有些倦了,平凡才是最珍贵的。

    “佛有我入地狱,我愿试试。”袁六郎甘愿趟这趟浑水。

    “也许你是对的,我想我应该也有事要做了。十几年茶,她应该也安心了吧。”寒武说道。

    “前辈要做什么事?”袁六郎问道。

    “你不必问,我也有我的打算。”凡是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脾性与傲气。

    “该吃饭咯,肚子受不了了,六叔搭把手,前辈您先等等。”婉儿很有领导者风范,也是这两位甘愿服从罢了。

    也不知寒武从哪里掏出来的酒,醇香扑鼻,婉儿笑得直往碗里倒,看的两个爷们愣愣的,袁六郎怪不好意思,寒武则是惊呆了,“还好有些不一样。”寒武有些苦笑。

    今夜,一坛酒,三个人,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又喜又忧。

    江湖风云几时平?恩恩怨怨,挑起千丝线。

    画上山水皆丈许,暗暗明明,惊堪众鸦鹊?

    “管他呢,还没发生的事,又怕个卵?”剑神对袁六郎如是说。

    “是是是,前辈说得对。”袁六郎附和着,醉成这个样子,说你是他兄弟,是他知己,还是他的恩人,都对。谁让喝醉的是剑神。袁六郎有些后悔戒了酒,但看到旁边溜倒桌底的婉儿,不禁开怀大笑。“这俩还真像,都是二两的量非要醉的不省人事,哈哈哈。”

    袁六郎笑不出声了,收拾这两个,简直受了太大罪了,婉儿还好,轻些,还不太活泛,这寒武就难了,莫不是耍醉拳?袁六郎又要驼他,还要防他,真真的折磨。

    今夜算是最安静的一夜,这样安静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用不了多久吧,我也该走了,请原谅,寒前辈。”袁六郎写着一封信,他需要独行,这是最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