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帝王之相
掀开帐门，石朗显走了进来，向帐中的诸位节帅致意，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今日乃是紧急会议，这帐中的要不是诸家王子，要不就是一州节度使，至于诸王麾下的各州刺史则纷纷在自家王帐中等候消息。
见青王来了，石朗贤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讲讲这两天的军情吧。昨日，粮道被袭，沿线布置的各处周转粮仓都被洗劫干净，孤已经命玄轩率一支精兵去广利郡城粮仓取粮了，在粮草来之前，得稍微勒紧一下裤腰带了。”
听到王兄提起，石朗显道：“昨日运粮的乃是孤麾下偏将荀颛，其疏于防范，导致粮草被夺，现已将其正法，首级挂在辕门了。孤也派大将江特率本部精锐重新构筑运粮甬道，日夜巡查，定保无虞。”
石朗贤点了点头，对青王的举措表示赞同，再开口道：“方才探马来报，在离广利郡城十里处发现小股游骑，疑似是伪帝的哨马，不知诸位节帅有何见解？”
一旁侍立的雪诺把地图展开，众人纷纷上前细看。
“昨日方袭击我军粮道，今日又在广利附近徘徊，莫不是想攻打广利郡城，彻底断掉我军粮草供应？”济州节度使李河率先发表看法。
全州节度使全顺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从广利城到中平帝军部所在的距离，沉声说道：“从伪帝中军到广利城，近八十里，有点距离的。且我等屯兵于此，要想绕过我军直击广利城，殊为不智。莫非是李恒那厮朝秦暮楚，投靠了伪帝？”
“李恒？”秀王曾杰嗤笑一声，道：“我等兵锋一至，李恒便开城投降了，这等胆量，应该不至于敢这般反复横跳吧？”
宁王玄丰皱起眉头，道：“若是数日前，他自然不敢，可现今我军与伪帝僵持不下，偶尔还吃点小亏，他那小心思怕是又活络了起来。”
“此人见风使舵，断不能留，某愿提兵一支，前往广利，替三位殿下擒拿此獠。”许州节度使许斌当即请缨道。
“而今尚无证据，万不可如此武断。”玄丰制止住许斌，朝石朗贤道：“殿下，老臣请令前往广利调查此事，若确有里通伪帝之事，再行抓拿不迟。”
“这……”听到玄丰的请求，石朗贤犯难了，宁王玄丰，老成持重又足智多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才，按理来说，确实合适。但西塞道四州数万大军也是联军中的一大助力，倘若玄丰在广利出了什么意外，这西塞道的骄兵悍将保不准就像雄州军一样返回驻地了。
此时，青王石朗显开口了，道：“不劳宁王叔大驾，小侄愿意前往，一定会给王兄和诸位叔伯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见自己的弟弟打算身犯险地，石朗贤正准备开口阻止，却听到寿王马腾道：“既然青王侄愿往！老夫也愿随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石朗贤见寿王也出声了，不便阻止，便道：“既然寿王叔愿意陪着三弟前往，朗贤也放心了，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调查清楚为好。”
当下诸人散会，寿王叫住青王，道：“老夫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三皇子。”
见石朗显没有意见，马腾引着他来到自己的营帐，分宾主坐下。挥退了侍从，马腾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为何要请命前往广利？”
石朗显笑道：“就这个问题？寿王叔问得也未免太简单了吧，朗显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为了替王兄分忧罢了。”
马腾轻笑一声，抓过案几上的苹果丢给青王，道：“老夫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明儿在殿下的手底当差也有数年了，殿下还要瞒着老夫吗？”
石朗显擦了擦苹果，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叔既然都这么说了，朗显只能如实相告了，不过是因为昨日不慎丢失了粮草，因而打算将功补过罢了。”
马腾听罢，哈哈大笑，道：“明儿说你是雄主，老夫这些天也没发现英雄在哪？没想到，原来是个奸雄。”
见青王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这次主动请缨，打的恐怕不只是为了将功补过吧，莫不是对山河殿上的那张龙椅有什么想法？”
石朗显骇然色变，站起来道：“王叔所言之事真的是太骇人听闻了，朗显绝无如此想法。”
也不管石朗显的辩驳，马腾自顾自说道：“弘德十五年，孝悼皇帝带着你和益王殿下来到我的寿王府，”似是回想起当年，他微微露出笑容道：“那时幽王殿下还是个奶娃娃，也就是你们三位殿下来了。”
“老夫还记得，当时你一进门就对着老夫说，府门两旁石雕那样的马送你十匹骑回去玩。”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囧事，石朗显的脸不禁露出尴尬的神色，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殿下可知老夫这寿王府的镇宅兽是何物吗？”他轻轻说道：“吉量马不仅仅是我寿州马家的图腾和家徽，更是我寿州马家的镇宅神兽。吉量者，缟身朱鬣，目若黄金，乘之寿千岁。”
“一匹寿千岁，十匹，那岂不是万岁？”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青王，道：“一个十岁的孩童，哪怕是皇子龙孙，又怎么会懂得吉量的真正含义。”
“老夫的府上连同镇宅兽也不过九尊吉量雕像，不敢多，却也不敢少。”
“殿下那番话令我心神不宁，当晚，我路过偏宅，见其上隐隐有云气蒸腾，成五色。我的王府不乏奇门相士，招来询问，一个个都说是龙气，还不止一股。老夫便在第二天游园时安排他们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你猜是谁？”他此时已经凑近青王的身旁，嘴巴都快贴上青王的耳朵了，石朗显似乎也有点猜到答案了，不知所措，定定地站在原地。
“他们告诉老夫，除了一直跟在我身侧的青年人外，稍稍落在后面的那个小孩，也有帝王之相。”
“而那个小孩，正是你，我的青王殿下！”
一道惊雷，在石朗显的耳旁轰然炸开！
今日乃是紧急会议，这帐中的要不是诸家王子，要不就是一州节度使，至于诸王麾下的各州刺史则纷纷在自家王帐中等候消息。
见青王来了，石朗贤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讲讲这两天的军情吧。昨日，粮道被袭，沿线布置的各处周转粮仓都被洗劫干净，孤已经命玄轩率一支精兵去广利郡城粮仓取粮了，在粮草来之前，得稍微勒紧一下裤腰带了。”
听到王兄提起，石朗显道：“昨日运粮的乃是孤麾下偏将荀颛，其疏于防范，导致粮草被夺，现已将其正法，首级挂在辕门了。孤也派大将江特率本部精锐重新构筑运粮甬道，日夜巡查，定保无虞。”
石朗贤点了点头，对青王的举措表示赞同，再开口道：“方才探马来报，在离广利郡城十里处发现小股游骑，疑似是伪帝的哨马，不知诸位节帅有何见解？”
一旁侍立的雪诺把地图展开，众人纷纷上前细看。
“昨日方袭击我军粮道，今日又在广利附近徘徊，莫不是想攻打广利郡城，彻底断掉我军粮草供应？”济州节度使李河率先发表看法。
全州节度使全顺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从广利城到中平帝军部所在的距离，沉声说道：“从伪帝中军到广利城，近八十里，有点距离的。且我等屯兵于此，要想绕过我军直击广利城，殊为不智。莫非是李恒那厮朝秦暮楚，投靠了伪帝？”
“李恒？”秀王曾杰嗤笑一声，道：“我等兵锋一至，李恒便开城投降了，这等胆量，应该不至于敢这般反复横跳吧？”
宁王玄丰皱起眉头，道：“若是数日前，他自然不敢，可现今我军与伪帝僵持不下，偶尔还吃点小亏，他那小心思怕是又活络了起来。”
“此人见风使舵，断不能留，某愿提兵一支，前往广利，替三位殿下擒拿此獠。”许州节度使许斌当即请缨道。
“而今尚无证据，万不可如此武断。”玄丰制止住许斌，朝石朗贤道：“殿下，老臣请令前往广利调查此事，若确有里通伪帝之事，再行抓拿不迟。”
“这……”听到玄丰的请求，石朗贤犯难了，宁王玄丰，老成持重又足智多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才，按理来说，确实合适。但西塞道四州数万大军也是联军中的一大助力，倘若玄丰在广利出了什么意外，这西塞道的骄兵悍将保不准就像雄州军一样返回驻地了。
此时，青王石朗显开口了，道：“不劳宁王叔大驾，小侄愿意前往，一定会给王兄和诸位叔伯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见自己的弟弟打算身犯险地，石朗贤正准备开口阻止，却听到寿王马腾道：“既然青王侄愿往！老夫也愿随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石朗贤见寿王也出声了，不便阻止，便道：“既然寿王叔愿意陪着三弟前往，朗贤也放心了，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调查清楚为好。”
当下诸人散会，寿王叫住青王，道：“老夫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三皇子。”
见石朗显没有意见，马腾引着他来到自己的营帐，分宾主坐下。挥退了侍从，马腾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为何要请命前往广利？”
石朗显笑道：“就这个问题？寿王叔问得也未免太简单了吧，朗显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为了替王兄分忧罢了。”
马腾轻笑一声，抓过案几上的苹果丢给青王，道：“老夫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明儿在殿下的手底当差也有数年了，殿下还要瞒着老夫吗？”
石朗显擦了擦苹果，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叔既然都这么说了，朗显只能如实相告了，不过是因为昨日不慎丢失了粮草，因而打算将功补过罢了。”
马腾听罢，哈哈大笑，道：“明儿说你是雄主，老夫这些天也没发现英雄在哪？没想到，原来是个奸雄。”
见青王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这次主动请缨，打的恐怕不只是为了将功补过吧，莫不是对山河殿上的那张龙椅有什么想法？”
石朗显骇然色变，站起来道：“王叔所言之事真的是太骇人听闻了，朗显绝无如此想法。”
也不管石朗显的辩驳，马腾自顾自说道：“弘德十五年，孝悼皇帝带着你和益王殿下来到我的寿王府，”似是回想起当年，他微微露出笑容道：“那时幽王殿下还是个奶娃娃，也就是你们三位殿下来了。”
“老夫还记得，当时你一进门就对着老夫说，府门两旁石雕那样的马送你十匹骑回去玩。”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囧事，石朗显的脸不禁露出尴尬的神色，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殿下可知老夫这寿王府的镇宅兽是何物吗？”他轻轻说道：“吉量马不仅仅是我寿州马家的图腾和家徽，更是我寿州马家的镇宅神兽。吉量者，缟身朱鬣，目若黄金，乘之寿千岁。”
“一匹寿千岁，十匹，那岂不是万岁？”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青王，道：“一个十岁的孩童，哪怕是皇子龙孙，又怎么会懂得吉量的真正含义。”
“老夫的府上连同镇宅兽也不过九尊吉量雕像，不敢多，却也不敢少。”
“殿下那番话令我心神不宁，当晚，我路过偏宅，见其上隐隐有云气蒸腾，成五色。我的王府不乏奇门相士，招来询问，一个个都说是龙气，还不止一股。老夫便在第二天游园时安排他们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你猜是谁？”他此时已经凑近青王的身旁，嘴巴都快贴上青王的耳朵了，石朗显似乎也有点猜到答案了，不知所措，定定地站在原地。
“他们告诉老夫，除了一直跟在我身侧的青年人外，稍稍落在后面的那个小孩，也有帝王之相。”
“而那个小孩，正是你，我的青王殿下！”
一道惊雷，在石朗显的耳旁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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