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十年漂泊
近来，天气渐暖，一到夜里，草丛中时常会传出几声虫鸣，断断续续的，如丝弦起奏，引来春暖之音。
伴着虫鸣，偶尔还闻得几声鸟雀的啁啾，想来是在檐下筑起巢，安好了家。
这些微弱的声响时有时无，但落在萧泠雪耳旁，却愈加令她辗转难眠。
既然毫无困意，索性起身，去院子里散散步，权当排遣。
随手拿走架子上的薄衫披上，趁着月夜清朗，推门而出。
淡香怡然，虫鸣幽微，沿着廊下才走没几步，眼前竟出现了慕容寻澈的身影。
他独自端坐在石案边，海棠树下谧影深深，映得他身形萧索，孤寂离落。
闻见这边的动静，慕容寻澈的视线投了过来。
这一双绝无仅有的眉眼，长得极为俊逸，即使在月下，亦是玉树之姿，让人赏心悦目。
萧泠雪缓步走来，朝他招呼道：“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相似的问题，好像在不久前也问过他。
慕容寻澈随手抚平了衣上的褶子，淡淡地开口：“军营一行，王决楚很难善罢甘休，就在入夜前，明秋解决了周围的几个探子。”
“有探子？”
一声鸟鸣引起了萧泠雪的注意，往墙头那边望去，一片平整，连一株杂草都没剩下，很难想象，在几个时辰前，那里也许还蹲了探子。
所以，慕容寻澈大晚上不睡觉，是在担心她的安危，甚至亲自守在小院里。
“不必担心，附近已经清扫好了。”
他的面容浸在月夜中，恬淡又温柔。
一时之间，海棠花落，心头萌发了丝丝感动。
萧泠雪咯咯笑道：“你还亲自来捉贼呢。”
慕容寻澈也微笑着看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事事躬亲怎行。”
来到石案边，上面摆放着一把旧琴，琴身呈焦黑色，面上镶嵌了一枚精巧的佩玉作为琴徽，颇有古韵。
萧泠雪好奇地问：“准备弹琴？”
月夜清辉，抚琴一曲，没想到他挺有雅兴，解决探子之余，还有心思弹琴。
刚坐下来，慕容寻澈却轻轻摇头，“不是，缅怀旧人罢了。”
这略微蹙眉的神情看了，不免叫人怀疑他藏有心事。
不知他口中所言的旧人是谁，竟让他如此牵挂？
兴许这把琴，就是属于那人之物。
不经意间，眼前似乎浮现出慕容寻澈抚琴的样子，墨发落肩，侧目翩然，葱白的指尖撩拨于丝弦之上，几度回首，风月长留。
半顷，他想到了什么，转而靠近过来。
面对他突然的接近，瞬间，萧泠雪的呼吸变得有些局促。
“这，你这是？”
“是时候该换药了。”慕容寻澈的眉眼低垂着，睫毛纤长又分明，慢慢看进去，漆黑的瞳孔就像一汪深水，沉寂着许多柔情。
萧泠雪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不是刚上的药吗，这么快又要换……”
目之所及，她的手指紧紧攥成了一团，要放不放的，似在纠结。
这时，慕容寻澈向她走近了半步，微微俯身，风起树动，浮光掠影中，萧泠雪呼吸一滞，一下子扑倒在他胸前。
幽夜深处，皎月懵懂。
慕容寻澈的胸口紧贴她的脸，带着几分清雅的香气，她居然贪恋地深吸一口。
真好闻。
比天上的仙子还好闻。
肩上蓦地一沉，是他的手落在其上，宛如触碰到了摇曳不止的心关。
正所谓，心欲静，情难收。
萧泠雪闭上了双眼，忽然间不想言语，这么静静地倚靠着他，一会儿就好。
所有的烦心事暂且消融，不用顾虑，也不用去思考对策，回归了纯粹的空灵。
魂魄没追回来又如何。
身份被识破又如何。
阎罗君的惩罚又如何。
此刻都懒得去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慕容寻澈也没有放开她，而是任由她紧靠自己，贴着心最近的地方。
许是这种松弛的状态很难得，无意中，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舒然的弧度。
念想来回，情思辗转，无言更胜有言。
静寂的时间流逝里，萧泠雪不止一次在想慕容寻澈。
就算他正在身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一股期待涌上了胸腔，仿若悦然的糖块在不断跳动，这种从未有过的触动，到底是何意？
那么他呢，此时的他又在想些什么？
“伤口还疼吗？”慕容寻澈开口问道。
萧泠雪在他怀里霍然抬眸，声音温软：“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寻澈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你不在乎，我在乎。”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一瓶药。
“这是回清丸，虽不及隐医仙的灵丹妙药，但也能令你很快痊愈。”
此时，守在暗处的明秋，一眼就看到自家公子竟然将回清丸给了萧泠雪，心下不由一惊。
那回清丸由三十几种珍贵的药材提炼而成，单是一颗已然抵得上十瓶金创药。因为隐医仙难寻，公子又时常受伤，这药相当于公子的一道保命符。
眼下，公子将整瓶回清丸都给了她，要知道，制成这么一小瓶得耗费很大的功夫。
忽然间，明秋觉得万分可惜！
萧泠雪接过药瓶，握在手里摇了摇，然后倒出一颗，服下。
慕容寻澈给的药，不用说，那肯定是极好的。
“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清月照耀下的慕容寻澈，眼神里充满了亮采与温情，不知怎地，要比以往来得好看。
他本就长得出众非凡，放在人堆里，那一身高贵气质，以及万中无一的俊容，无不让人一眼沉陷。
世人皆说褚渊晓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可在萧泠雪心里，别的男子都不及慕容寻澈。
今夜心情不错，萧泠雪忽而望月有感：“今晚是月圆，你会不会想家？”
慕容寻澈也随她一同眺望起来，目光逐渐变得悠远。
“不会，我在外漂泊惯了。”
萧泠雪不解：“漂泊久了，不是应该思乡么？”
“八岁时我出宫历练，大概有十年，这段日子让我明白了，家，不是我这种人能够考虑的。”
这句话听起来夹着一丝疏离，以及长久年月累积下来的孤傲。
顿时，萧泠雪心中五味杂陈：“那你十年都没回过家？”
伴着虫鸣，偶尔还闻得几声鸟雀的啁啾，想来是在檐下筑起巢，安好了家。
这些微弱的声响时有时无，但落在萧泠雪耳旁，却愈加令她辗转难眠。
既然毫无困意，索性起身，去院子里散散步，权当排遣。
随手拿走架子上的薄衫披上，趁着月夜清朗，推门而出。
淡香怡然，虫鸣幽微，沿着廊下才走没几步，眼前竟出现了慕容寻澈的身影。
他独自端坐在石案边，海棠树下谧影深深，映得他身形萧索，孤寂离落。
闻见这边的动静，慕容寻澈的视线投了过来。
这一双绝无仅有的眉眼，长得极为俊逸，即使在月下，亦是玉树之姿，让人赏心悦目。
萧泠雪缓步走来，朝他招呼道：“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相似的问题，好像在不久前也问过他。
慕容寻澈随手抚平了衣上的褶子，淡淡地开口：“军营一行，王决楚很难善罢甘休，就在入夜前，明秋解决了周围的几个探子。”
“有探子？”
一声鸟鸣引起了萧泠雪的注意，往墙头那边望去，一片平整，连一株杂草都没剩下，很难想象，在几个时辰前，那里也许还蹲了探子。
所以，慕容寻澈大晚上不睡觉，是在担心她的安危，甚至亲自守在小院里。
“不必担心，附近已经清扫好了。”
他的面容浸在月夜中，恬淡又温柔。
一时之间，海棠花落，心头萌发了丝丝感动。
萧泠雪咯咯笑道：“你还亲自来捉贼呢。”
慕容寻澈也微笑着看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事事躬亲怎行。”
来到石案边，上面摆放着一把旧琴，琴身呈焦黑色，面上镶嵌了一枚精巧的佩玉作为琴徽，颇有古韵。
萧泠雪好奇地问：“准备弹琴？”
月夜清辉，抚琴一曲，没想到他挺有雅兴，解决探子之余，还有心思弹琴。
刚坐下来，慕容寻澈却轻轻摇头，“不是，缅怀旧人罢了。”
这略微蹙眉的神情看了，不免叫人怀疑他藏有心事。
不知他口中所言的旧人是谁，竟让他如此牵挂？
兴许这把琴，就是属于那人之物。
不经意间，眼前似乎浮现出慕容寻澈抚琴的样子，墨发落肩，侧目翩然，葱白的指尖撩拨于丝弦之上，几度回首，风月长留。
半顷，他想到了什么，转而靠近过来。
面对他突然的接近，瞬间，萧泠雪的呼吸变得有些局促。
“这，你这是？”
“是时候该换药了。”慕容寻澈的眉眼低垂着，睫毛纤长又分明，慢慢看进去，漆黑的瞳孔就像一汪深水，沉寂着许多柔情。
萧泠雪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不是刚上的药吗，这么快又要换……”
目之所及，她的手指紧紧攥成了一团，要放不放的，似在纠结。
这时，慕容寻澈向她走近了半步，微微俯身，风起树动，浮光掠影中，萧泠雪呼吸一滞，一下子扑倒在他胸前。
幽夜深处，皎月懵懂。
慕容寻澈的胸口紧贴她的脸，带着几分清雅的香气，她居然贪恋地深吸一口。
真好闻。
比天上的仙子还好闻。
肩上蓦地一沉，是他的手落在其上，宛如触碰到了摇曳不止的心关。
正所谓，心欲静，情难收。
萧泠雪闭上了双眼，忽然间不想言语，这么静静地倚靠着他，一会儿就好。
所有的烦心事暂且消融，不用顾虑，也不用去思考对策，回归了纯粹的空灵。
魂魄没追回来又如何。
身份被识破又如何。
阎罗君的惩罚又如何。
此刻都懒得去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慕容寻澈也没有放开她，而是任由她紧靠自己，贴着心最近的地方。
许是这种松弛的状态很难得，无意中，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舒然的弧度。
念想来回，情思辗转，无言更胜有言。
静寂的时间流逝里，萧泠雪不止一次在想慕容寻澈。
就算他正在身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一股期待涌上了胸腔，仿若悦然的糖块在不断跳动，这种从未有过的触动，到底是何意？
那么他呢，此时的他又在想些什么？
“伤口还疼吗？”慕容寻澈开口问道。
萧泠雪在他怀里霍然抬眸，声音温软：“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寻澈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你不在乎，我在乎。”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一瓶药。
“这是回清丸，虽不及隐医仙的灵丹妙药，但也能令你很快痊愈。”
此时，守在暗处的明秋，一眼就看到自家公子竟然将回清丸给了萧泠雪，心下不由一惊。
那回清丸由三十几种珍贵的药材提炼而成，单是一颗已然抵得上十瓶金创药。因为隐医仙难寻，公子又时常受伤，这药相当于公子的一道保命符。
眼下，公子将整瓶回清丸都给了她，要知道，制成这么一小瓶得耗费很大的功夫。
忽然间，明秋觉得万分可惜！
萧泠雪接过药瓶，握在手里摇了摇，然后倒出一颗，服下。
慕容寻澈给的药，不用说，那肯定是极好的。
“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清月照耀下的慕容寻澈，眼神里充满了亮采与温情，不知怎地，要比以往来得好看。
他本就长得出众非凡，放在人堆里，那一身高贵气质，以及万中无一的俊容，无不让人一眼沉陷。
世人皆说褚渊晓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可在萧泠雪心里，别的男子都不及慕容寻澈。
今夜心情不错，萧泠雪忽而望月有感：“今晚是月圆，你会不会想家？”
慕容寻澈也随她一同眺望起来，目光逐渐变得悠远。
“不会，我在外漂泊惯了。”
萧泠雪不解：“漂泊久了，不是应该思乡么？”
“八岁时我出宫历练，大概有十年，这段日子让我明白了，家，不是我这种人能够考虑的。”
这句话听起来夹着一丝疏离，以及长久年月累积下来的孤傲。
顿时，萧泠雪心中五味杂陈：“那你十年都没回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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