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玉无恙 » 第20集 夜谈2

第20集 夜谈2

    魏城动容,问道:

    “那你的妻子后来可有消息?”

    房锦书痛苦的摇头。魏城见此也是摇头叹息不已。

    房锦书从怀里掏出刻有‘仲玉’二字的玉佩,说道:

    “本来,我已经为孩子做好了一对玉佩,长子那块刻有‘伯燕’二字,而留给未来的孩子的这块刻了‘仲玉’二字。”

    魏城问道:

    “也就是说,不管生下来是男是女,名字都叫‘房仲玉’了?那‘伯燕’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在我娘子手中。”

    白天钟朝云已经听到房锦书的讲述,而魏城却是刚刚听到,

    “锦书,事情既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你也莫再难过,本官今后定会为你留意此事,相信日后,你定会有全家团圆的日子。”

    “是,多谢大人挂念。”

    “好了,锦书,今日你既然已经弃暗投明,以后可要记得克己复礼,多为衙门做事,忠君爱民,莫要再做自误之事。”

    房锦书闻言立刻趴伏于地,磕头如捣蒜:

    “谨遵大人教诲,往后小人定会痛思己过……”

    没等房锦书说完,魏城立刻起身离座,上前相扶:

    “好啦,锦书,不用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其实,你的良苦用心本官岂会不知,只是,古语有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往后切不可再肆意行事啊。好啦,话尽于此,你没事就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跟你义父说,也可以来找本官,不用拘束。”

    “是。”

    行礼罢,临走前房锦书偷偷看了钟朝云一眼,钟朝云点头示意。

    房锦书出了书房,关上房门,竟自回去休息了。

    书房当中,魏城满意的点头,

    “嗯,不错,你这个义子也算个明事理之人,相信日后定会是你的得力臂膀。”

    钟朝云面色讪讪的看着不再脸色严肃的魏城:

    “大人,其实,这事纯属兄弟们瞎闹,不过,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哈,好了,朝云,你来说说,沧江四霸想要寻找的到底会是什么宝贝?他们手下虽没有千军万马,但据本官所知,也有马前卒子数百,为何非要亲自下山?”

    “这,卑职不知,不过,据锦书所说,这件宝物价值连城,可算的国宝。所以,一日不到手,他们绝不会就此作罢,现在他是唯一一个知情人,他们一定会再对他下手。他说,他可以以身做诱饵,钓敌人上钩,只要咱们安排好人手随时准备收网即可。”

    “那,依你之见,牢里的二霸他们就不救了吗?”

    “不,大人,牢里那二人也不能轻视,但是,他们想要救人,却是没有这么容易,他们想救,必须多找人手,那就不会是短期内能做到的事情,卑职觉得,当下,咱还是需要锦书这个突破口。”

    “好的,如此明日与丛先生商议商议再做定夺,这几日就先别让锦书出府,以防不测。”

    “是。”

    ……

    文萃巷,方府,柳残烟坐在卧榻上,双手捧着一件略旧的豆红色用金线绣着一个“鸿”字的小肚兜,目中含泪,透着深深的自责与怀念。

    “咚咚”方文魁敲响了柳残烟的房门。

    “进。”

    方文魁进门便瞧见婶母正在擦拭泪水,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见礼道:

    “见过婶母,婶母这是又在思念您的孩子了?”

    柳残烟苦笑一声,道:

    “是啊,想起来今天本该是鸿儿十八岁生日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唉,婶母,莫要再难过了,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您也该看开些了。”

    “想我柳残烟这一生坎坷漂泊多少载,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挂念的也只这一点血脉,老天,为什么总是不能得见,呜呜……”

    方文魁见婶母说着痛哭起来,心中颇觉不是滋味。他何尝不跟婶母同命,自幼生母早亡,主母对他不喜,常在父亲面前进谗,父亲偏听偏信,对他责罚甚严,动则棍棒加身。幸亏从军的叔叔膝下无子,早年将他过继名下,婶母也因他与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年龄相仿而对他很是怜爱。后来叔叔战死沙场,他便于婶母相依为命,深知她将自己视如己出,还不顾嫡兄的阻挠要将青羽台交付与他。可是他始终不能取代婶母的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他觉得,如果有一天婶母找到自己的儿子,那青羽台也不会再有自己的份。虽然如此,他也不会记恨婶母,他心中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娘,要为她养老送终。也是费劲心思替她打探她儿子的消息,无奈人海茫茫,数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打探到。

    想到此处,方文魁也落下一行泪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柳残烟双腿,颤声道:

    “婶母娘,魁儿以后就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千万别再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千万不要让魁儿没了生身母又没了娘亲啊!”

    娘俩抱头痛哭了半晌,才慢慢收了泪水。

    “婶母,喝茶。”

    方文魁为柳残烟倒了杯茶端到面前,柳残烟接过饮尽,把茶盏递给侄儿,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沙哑着嗓音道:

    “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恐早就随着你叔叔去了。”

    “婶母,您切不可这么说,您春秋正盛,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侄儿来行孝呢。”

    “只是不知,婶母今日为何如此作,是否太仓促了一些,毕竟侄儿尚小,还没有过经营经验呐。这么做,岂不……”

    柳残烟摇头道:

    “不,魁儿,你想错了。婶母当初不也是跟你一样,抛头露面,从无到有,边干边学的吗?人呢,就得要逼自己一把,否则,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些什么。婶母对你的期望很大,希望青羽台只是你的起点,而不是终点,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

    方文魁听了婶母的话只觉得心情澎湃,有些不能自已。

    “而且,婶母还在,你若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婶母还能帮衬你一把,总好过我当初,身边没有一人帮扶,还处处遭人刁难。”

    方文魁明白婶母口中‘遭人刁难’的意思,当初刁难她的,可不只是外人,还有他的父亲一家,明明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却偏偏在婶母经营青羽台之事上端着世家的架子,要求她不能抛头露面,要她把已经做的有些规模的买卖交给长房,她只能拿一成股份。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这个素日看起来大家闺秀一般矜持文雅气质华贵的婶母是多么的勇武,不但嘴上功夫了得,说的那些人张口结舌,无话可说;更是只身一人一双手数次把上门闹事的流氓地痞打跑。从那以后,婶母才在这龙蛇混杂的乾阳城站住脚跟,再没人敢欺负。后来,接连教出几位名满京城的高徒,又收了几个世家公子小姐们为徒,自此跻身上游大家,成为京城里唯一一个可以和凤凰台打擂台的棋社。

    想到此处,方文魁心里发虚,只怕把婶母的心血白白浪费,因此他是战战兢兢,只恐行差踏错。

    看着柳残烟憔悴的样子,方文魁知道她再无心外事。事已至此,不可更改,因此心一横,道:“大不了搞砸了再从头做起!就不相信我方文魁唐唐七尺男儿难当大用!”

    柳残烟瞧着方文魁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