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萌芽
有人曾说，记忆如同年轮，它们一直都在，只是被新的记忆一层层包裹在里面。年少时令你难以忘怀的记忆却像天上星，超脱记忆年轮的束缚，冥冥之中指引着你。
周青果上一个最难忘怀的，是觉醒时突破识海见到的那梦幻盛景。
而当他默数三十个数被老人带着穿越令人炫目的层层屏障之后，那一幕令人窒息的场景之下，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停滞了。
无穷远处的高空，悬挂着硕大无朋的巨日。
日光所照之处，
云间巨城之中，
苍翠青山之上，
万里波涛之下，
一头头奇凶异兽在翻腾。
头角峥嵘的神龙在云间探爪，身披彩衣的金凤在山间栖息，山之巨人在大地行走，水之精灵游曳于大江深潭。
种种场景，每一帧都在反复击碎周青果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我在做梦么？”他喃喃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已然知道答案。
他曾经很多次想象过灵界是什么样，可无论他再如何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穷尽想象力，也想不出这样一个逆天场景。
只能说是，夏虫不可语冰。
接着，老人在这震撼之上又加了一把火。
“他们，都是人类。”
周青果完全无法思考，世界观碎了一地的他，试图再拼凑出一个补丁版本，奈何心灵上的震撼过于巨大，短时间他还无法缓过劲来，只能勉强表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到达三级之后才可能领悟的能力，灵体化形，即为【相灵】。等你到了三级，自然会知道这些。以你目前的进度来看，那一天不会多远。”
周青果稍稍恢复一些，又问了些问题，以此摆脱那种不受掌控的状态。
“都说三级之后才能进入灵界，我为什么可以进来？是这个球的作用？”
“这层球状薄膜可以保护你避免被灵界同化成纯灵体。不过，我们当下并没有进入灵界，只是在夹层空间远观。”
“听老爷子您的意思，只有成为灵体才能进入灵界？”
“没错。灵界是诸天万界的枢纽，自成规则，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要经过灵界屏障的同化过滤。”
“也就是说，进入到灵界中的，应该只有灵体？”
“这话对，也不对。灵界只能存在灵体，但只要对于灵能的理解和掌控力足够，肉身和灵魂可以达到互相转换的程度，携肉身进入灵界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灵肉互转？这还是人类吗？我们真的不是在说什么神奇种族？”
“你要记住，这世上唯一的不可能，就是你所认为不可能的事。只有突破自己的身心限制，你才能拥抱更多的可能。不要用过去的思维去思考这个新世界。老头子我今年七十有二，仍然满世界跑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视野，才能避免自己像隔壁老郑那样今天忘这明天忘那。”
“唯一的不可能...明白了。”
“孺子可教。”
“老爷子，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老人没有回答，单手一挥，空间开始倒退，和来时一样令人炫目的场景之后，两人回到荷花池。
天边的红霞业已隐没，黑暗成为这一片天地的主题。
老人叹了口气：“当年带你经过这里时，正好是冬至，我被封禁了灵能，又受了伤，以为这里会是我的葬身之所。”
周青果后背如同一道电流通过。
果然！
他是认识我的！
他不仅认识我，而且话里的意思是，当初送我进入现在这个家庭的人，就是他！
“因为你年幼体弱，加上长途奔波，如果继续带着你，我和你都必死无疑。于是，我把你放在一户人家，然后将仇家引走。第二年我伤好再来寻你时，你已经不在这里。我虽然是灵感师，但也无法搜寻到静默状态下的你。”
“直到...前段时间你觉醒，我才终于感应到你的存在，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你再次回到这座城市。”
“孩子，我是你的爷爷。”
周青果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很清楚对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毕竟，人家那么大一高手，骗自己图什么呢？
那么，他说的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他是自己的爷爷。
可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既没有第一次面对至亲的涕泪纵横，也没有长久以来被抛弃的怨恨咒骂。
哦，是了。
当初，在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时候，有多么怨恨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这怨恨，不知不觉中已被养父母营造的温暖有爱的家庭氛围消磨殆尽。
而一并被消磨的，还有这怨恨所维系的骨肉亲情。
生恩和养恩，周青果长久以来已经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现在的心态多是“原来如此”的释然，而非“终于找到你们”的情感宣泄。
周青果看着老人，却始终喊不出那一声“爷爷”，尽管他对自己有着实实在在的生恩。转而问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深深看着他，并未在意他不认自己：“现在的你还太过弱小，知道了对你有害无益。你只需要知道，如非万不得已，你的父母是怎么也不会让我带着你离开。我若不是别无选择，更不会把你送给陌生人。”
“那...他们现在在哪？”周青果的心提了起来。
“你的父亲目前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当年的事情虽然还没了结，但目前局势已经稳定下来。”
“我的生母呢？”周青果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老人目光平静声音冷酷：“死于当年的祸事，生下你之后便撒手人寰。”
老人的话如一道惊雷，凭空炸响在周青果耳边。
老人没有再言语，似乎是等待周青果消化这个信息。
周青果的身体慢慢滑落在地。
在知道自己非周建军夫妇亲生的之后，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甚至想过自己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孤儿，没有任何血缘亲人在世的可能。可真到得知真相的时候，却仍然难以直面，那位素未蒙面的生母虽然去世已经十八年，他却刚开始承受这一噩耗带来的冲击。
“能，跟我说说关于他们的事吗”
不知为何，周青果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沧桑的意味。
忽地感觉面庞有点痒。
用手一摸，眼泪不知何时已然决堤。
周青果上一个最难忘怀的，是觉醒时突破识海见到的那梦幻盛景。
而当他默数三十个数被老人带着穿越令人炫目的层层屏障之后，那一幕令人窒息的场景之下，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停滞了。
无穷远处的高空，悬挂着硕大无朋的巨日。
日光所照之处，
云间巨城之中，
苍翠青山之上，
万里波涛之下，
一头头奇凶异兽在翻腾。
头角峥嵘的神龙在云间探爪，身披彩衣的金凤在山间栖息，山之巨人在大地行走，水之精灵游曳于大江深潭。
种种场景，每一帧都在反复击碎周青果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我在做梦么？”他喃喃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已然知道答案。
他曾经很多次想象过灵界是什么样，可无论他再如何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穷尽想象力，也想不出这样一个逆天场景。
只能说是，夏虫不可语冰。
接着，老人在这震撼之上又加了一把火。
“他们，都是人类。”
周青果完全无法思考，世界观碎了一地的他，试图再拼凑出一个补丁版本，奈何心灵上的震撼过于巨大，短时间他还无法缓过劲来，只能勉强表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到达三级之后才可能领悟的能力，灵体化形，即为【相灵】。等你到了三级，自然会知道这些。以你目前的进度来看，那一天不会多远。”
周青果稍稍恢复一些，又问了些问题，以此摆脱那种不受掌控的状态。
“都说三级之后才能进入灵界，我为什么可以进来？是这个球的作用？”
“这层球状薄膜可以保护你避免被灵界同化成纯灵体。不过，我们当下并没有进入灵界，只是在夹层空间远观。”
“听老爷子您的意思，只有成为灵体才能进入灵界？”
“没错。灵界是诸天万界的枢纽，自成规则，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要经过灵界屏障的同化过滤。”
“也就是说，进入到灵界中的，应该只有灵体？”
“这话对，也不对。灵界只能存在灵体，但只要对于灵能的理解和掌控力足够，肉身和灵魂可以达到互相转换的程度，携肉身进入灵界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灵肉互转？这还是人类吗？我们真的不是在说什么神奇种族？”
“你要记住，这世上唯一的不可能，就是你所认为不可能的事。只有突破自己的身心限制，你才能拥抱更多的可能。不要用过去的思维去思考这个新世界。老头子我今年七十有二，仍然满世界跑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视野，才能避免自己像隔壁老郑那样今天忘这明天忘那。”
“唯一的不可能...明白了。”
“孺子可教。”
“老爷子，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老人没有回答，单手一挥，空间开始倒退，和来时一样令人炫目的场景之后，两人回到荷花池。
天边的红霞业已隐没，黑暗成为这一片天地的主题。
老人叹了口气：“当年带你经过这里时，正好是冬至，我被封禁了灵能，又受了伤，以为这里会是我的葬身之所。”
周青果后背如同一道电流通过。
果然！
他是认识我的！
他不仅认识我，而且话里的意思是，当初送我进入现在这个家庭的人，就是他！
“因为你年幼体弱，加上长途奔波，如果继续带着你，我和你都必死无疑。于是，我把你放在一户人家，然后将仇家引走。第二年我伤好再来寻你时，你已经不在这里。我虽然是灵感师，但也无法搜寻到静默状态下的你。”
“直到...前段时间你觉醒，我才终于感应到你的存在，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你再次回到这座城市。”
“孩子，我是你的爷爷。”
周青果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很清楚对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毕竟，人家那么大一高手，骗自己图什么呢？
那么，他说的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他是自己的爷爷。
可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既没有第一次面对至亲的涕泪纵横，也没有长久以来被抛弃的怨恨咒骂。
哦，是了。
当初，在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时候，有多么怨恨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这怨恨，不知不觉中已被养父母营造的温暖有爱的家庭氛围消磨殆尽。
而一并被消磨的，还有这怨恨所维系的骨肉亲情。
生恩和养恩，周青果长久以来已经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现在的心态多是“原来如此”的释然，而非“终于找到你们”的情感宣泄。
周青果看着老人，却始终喊不出那一声“爷爷”，尽管他对自己有着实实在在的生恩。转而问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深深看着他，并未在意他不认自己：“现在的你还太过弱小，知道了对你有害无益。你只需要知道，如非万不得已，你的父母是怎么也不会让我带着你离开。我若不是别无选择，更不会把你送给陌生人。”
“那...他们现在在哪？”周青果的心提了起来。
“你的父亲目前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当年的事情虽然还没了结，但目前局势已经稳定下来。”
“我的生母呢？”周青果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老人目光平静声音冷酷：“死于当年的祸事，生下你之后便撒手人寰。”
老人的话如一道惊雷，凭空炸响在周青果耳边。
老人没有再言语，似乎是等待周青果消化这个信息。
周青果的身体慢慢滑落在地。
在知道自己非周建军夫妇亲生的之后，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甚至想过自己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孤儿，没有任何血缘亲人在世的可能。可真到得知真相的时候，却仍然难以直面，那位素未蒙面的生母虽然去世已经十八年，他却刚开始承受这一噩耗带来的冲击。
“能，跟我说说关于他们的事吗”
不知为何，周青果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沧桑的意味。
忽地感觉面庞有点痒。
用手一摸，眼泪不知何时已然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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