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缘由
在朱红楼将上次缴获的封印物sp17231寄出去一个多星期之后，位于江城的省封印物管理和研究所的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没办法，无级别的封印物总是被安排在最后，前面一堆“大佬”，甚至还有插队的。这个封印物和人类灵魂中情绪的激发干扰相关，它在开启之后能够通过刺激大脑皮层的情绪管理中枢，进而影响到灵魂中的相关部位。
一直以来，幻灵师都以灵界的心理医生为人所知，他们可以抓住人心灵的漏洞来掌控战局，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能力。
而这种封印物别出心裁的地方在于，它通过人的肉身与灵魂之间紧密的联系，先攻占较为脆弱的肉身，进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将影响传达到灵魂。这种装置的启动门槛很低，无暗者可以启动，甚至某些天生灵魂强大的普通人理论上也能做到。而启动方式更加简单，只需要施术者的一个念头，甚至一段声音，只需要事先保存一份灵魂印记。
封管所目前已经有缴获到类似的封印物，有一两个还能用几次，其他的，包括朱红楼送来的，基本已经无法再用。这些封印物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产物，导致使用寿命大大缩短。就如朱红楼送来的封印物sp17231，原本应该是一个收工雕刻的镂空工艺品，其宿主死亡后的灵体被吸入其中，成为一个激发后可以发出荧光的封印物，虽然没什么大用，保存个两三年还是没问题的。但经过改造之后，灵体加速消散，每用一次就少一次，粗估它的存在可能连一年都不到，存在时间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借着好不容易和封管所小姐姐通话的机会，朱红楼连忙问起了另一个盘桓在脑海已久的疑问。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消耗一件封印物，却没捞到任何好处，寻开心吗？”
“谁跟你说没有好处？你的案子我不清楚，但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损失一件寿命到头的封印物，很有可能是为了另一件‘年轻’的封印物。这种情绪类封印物十分小众，大多是经过改造得来。但改造来的封印物除了我之前说的缺陷，还有一个隐藏的缺陷。”
“隐藏缺陷？”
“封印物的本质是寄存了人死亡之后的灵体，这些灵体因为生前的习性和死前的状态而使封印物拥有特殊的能力。这种特殊的能力你可以认为就是灵能，封印物就认为是灵能者，只不过是死亡状态。如果一种外来的能力要入侵封印物，就和我们所说的异体排斥一样，用了会消散，不用也会缓慢消散。也就是说，如果这种经过改造的封印物要继续使用，是需要持续补充的。听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
“还有其他问题没？没有我挂了。”
“等等等等，还有一个，他们为什么要费心去组织一场聚会？直接去人员聚集的地方不就行了吗？比如迪厅，比如演唱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本来你没有权限知道的。但你既然已经参与进来，迟早也会知道。灵魂是人体很神秘的组成部分，它本身的构成更是不可捉摸，无法观测。我只能告诉你，如今人类的大大小小的情绪其实也是构成灵魂的因子，无法知道它们究竟是天然存在，还是受到后天文化影响而形成。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一旦失去，很难恢复，甚至无法恢复。失去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掠夺，一种是自然流失。”
“前者自不必说。而后者比较普遍的一种是，人的年龄越大，经历越多，灵魂中的情绪因子流失也就越多。还有一种，长期沉浸在一种或者几种情绪中的人，其身体会产生该情绪的反射机制，阈值降低。但与身体相反的是，灵魂中情绪因子却在流失，出现‘钝化’现象，也即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灵魂老化。”
“你的意思是说？”
“就拿你说的迪厅。研究显示，迪厅的消费人群是相对稳定的，回头客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这些人长期在迪厅嘈杂的环境中寻求慰藉，习惯于用强烈的刺激麻醉自己，一旦进入沉迷阶段，很容易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这种自我沉醉的行为，将使灵魂中的情绪因子快速流失。实际上，当代的年轻人非常容易掉进这种情绪陷阱，这与我们所处的时代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竟然是这样？情绪因子是否相对完整，既取决于人的年龄，也与人的生活习惯有关，甚至还与社会有关。那情绪因子缺失会造成什么后果呢？”迪厅的客户经常流连忘返，灵魂中的情绪因子恐怕已经流失了七八成，恢复更是缓慢。而老化的封印物影响人数天然是有限的，比如说是一百个，那这些客户实际能提供情绪因子肯定已经流失了许多，能影响到的有效目标可能三成都不到。七情组的人如要收割这些人的情绪，真正的事三倍而功小半，甚至是白忙活。
“对于还未觉醒的普通人来说，从情绪方面觉醒只怕就希望渺茫了。除此之外我不是很清楚，目前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非常感谢，下次去江城请你吃饭。”
“你欠我三顿了。”
“一起还一起还。”
挂掉电话后，朱红楼不由感叹，当代社畜可真是不容易，从身到心，从荷包到灵魂，简直是360度无死角被割韭菜。
然后仔细捋了捋，终于找到了线头，唐豆咖啡事件的确有个目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追踪到线索。但眼下有个更加紧迫的问题，那就是即将在市北体育馆举办的陈放个人演唱会。演唱会的人群成分与迪厅有很大不同，陈放的粉丝虽然涵盖老中青三个年龄层次，但主流人群是学生群体，对于七情组的人来说有很好的情绪收割价值。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场将有五千多人，不声不响地影响几十上百人不会惹人怀疑，人一多隐蔽性还强，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简直防不胜防。
朱红楼脸色变得凝重，市北体育馆能容纳五千多人，如果七情组的人再一次犯案，就他和葛兰香两个人肯定无法阻止，可该死的丙级调令压制，组里无法给到有效支援。就算报告组里，他们会同意加派人手吗？根据上次事件的影响，以及江城档案所记载的事件来看，七情组的聚会似乎一律没有造成社会面的严重影响，规模也不大，最多的也就一百多人，其性质充其量也不过是非法集会和非法集资这种程度，影响面甚至比不上明星庆生。
可是，线索就在眼前，刑警出身朱红楼如何甘心就这样放过？不过首先还是要从唐豆咖啡厅事件查起，早知道当时调查褚林梓的时候强硬一点，也许还能问到些什么，不至于被她父母以精神受创的理由堵在门外。
朱红楼绝不承认自己轻视了周青果曾经的建议，一个毛孩子根本没资格指导他。
“师父，你说，那个周青果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一旁的葛兰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和朱红楼配合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朱红楼下意识就想否决，不过还是说：“先查咖啡厅。”
一直以来，幻灵师都以灵界的心理医生为人所知，他们可以抓住人心灵的漏洞来掌控战局，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能力。
而这种封印物别出心裁的地方在于，它通过人的肉身与灵魂之间紧密的联系，先攻占较为脆弱的肉身，进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将影响传达到灵魂。这种装置的启动门槛很低，无暗者可以启动，甚至某些天生灵魂强大的普通人理论上也能做到。而启动方式更加简单，只需要施术者的一个念头，甚至一段声音，只需要事先保存一份灵魂印记。
封管所目前已经有缴获到类似的封印物，有一两个还能用几次，其他的，包括朱红楼送来的，基本已经无法再用。这些封印物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产物，导致使用寿命大大缩短。就如朱红楼送来的封印物sp17231，原本应该是一个收工雕刻的镂空工艺品，其宿主死亡后的灵体被吸入其中，成为一个激发后可以发出荧光的封印物，虽然没什么大用，保存个两三年还是没问题的。但经过改造之后，灵体加速消散，每用一次就少一次，粗估它的存在可能连一年都不到，存在时间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借着好不容易和封管所小姐姐通话的机会，朱红楼连忙问起了另一个盘桓在脑海已久的疑问。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消耗一件封印物，却没捞到任何好处，寻开心吗？”
“谁跟你说没有好处？你的案子我不清楚，但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损失一件寿命到头的封印物，很有可能是为了另一件‘年轻’的封印物。这种情绪类封印物十分小众，大多是经过改造得来。但改造来的封印物除了我之前说的缺陷，还有一个隐藏的缺陷。”
“隐藏缺陷？”
“封印物的本质是寄存了人死亡之后的灵体，这些灵体因为生前的习性和死前的状态而使封印物拥有特殊的能力。这种特殊的能力你可以认为就是灵能，封印物就认为是灵能者，只不过是死亡状态。如果一种外来的能力要入侵封印物，就和我们所说的异体排斥一样，用了会消散，不用也会缓慢消散。也就是说，如果这种经过改造的封印物要继续使用，是需要持续补充的。听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
“还有其他问题没？没有我挂了。”
“等等等等，还有一个，他们为什么要费心去组织一场聚会？直接去人员聚集的地方不就行了吗？比如迪厅，比如演唱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本来你没有权限知道的。但你既然已经参与进来，迟早也会知道。灵魂是人体很神秘的组成部分，它本身的构成更是不可捉摸，无法观测。我只能告诉你，如今人类的大大小小的情绪其实也是构成灵魂的因子，无法知道它们究竟是天然存在，还是受到后天文化影响而形成。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一旦失去，很难恢复，甚至无法恢复。失去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掠夺，一种是自然流失。”
“前者自不必说。而后者比较普遍的一种是，人的年龄越大，经历越多，灵魂中的情绪因子流失也就越多。还有一种，长期沉浸在一种或者几种情绪中的人，其身体会产生该情绪的反射机制，阈值降低。但与身体相反的是，灵魂中情绪因子却在流失，出现‘钝化’现象，也即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灵魂老化。”
“你的意思是说？”
“就拿你说的迪厅。研究显示，迪厅的消费人群是相对稳定的，回头客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这些人长期在迪厅嘈杂的环境中寻求慰藉，习惯于用强烈的刺激麻醉自己，一旦进入沉迷阶段，很容易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这种自我沉醉的行为，将使灵魂中的情绪因子快速流失。实际上，当代的年轻人非常容易掉进这种情绪陷阱，这与我们所处的时代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竟然是这样？情绪因子是否相对完整，既取决于人的年龄，也与人的生活习惯有关，甚至还与社会有关。那情绪因子缺失会造成什么后果呢？”迪厅的客户经常流连忘返，灵魂中的情绪因子恐怕已经流失了七八成，恢复更是缓慢。而老化的封印物影响人数天然是有限的，比如说是一百个，那这些客户实际能提供情绪因子肯定已经流失了许多，能影响到的有效目标可能三成都不到。七情组的人如要收割这些人的情绪，真正的事三倍而功小半，甚至是白忙活。
“对于还未觉醒的普通人来说，从情绪方面觉醒只怕就希望渺茫了。除此之外我不是很清楚，目前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非常感谢，下次去江城请你吃饭。”
“你欠我三顿了。”
“一起还一起还。”
挂掉电话后，朱红楼不由感叹，当代社畜可真是不容易，从身到心，从荷包到灵魂，简直是360度无死角被割韭菜。
然后仔细捋了捋，终于找到了线头，唐豆咖啡事件的确有个目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追踪到线索。但眼下有个更加紧迫的问题，那就是即将在市北体育馆举办的陈放个人演唱会。演唱会的人群成分与迪厅有很大不同，陈放的粉丝虽然涵盖老中青三个年龄层次，但主流人群是学生群体，对于七情组的人来说有很好的情绪收割价值。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场将有五千多人，不声不响地影响几十上百人不会惹人怀疑，人一多隐蔽性还强，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简直防不胜防。
朱红楼脸色变得凝重，市北体育馆能容纳五千多人，如果七情组的人再一次犯案，就他和葛兰香两个人肯定无法阻止，可该死的丙级调令压制，组里无法给到有效支援。就算报告组里，他们会同意加派人手吗？根据上次事件的影响，以及江城档案所记载的事件来看，七情组的聚会似乎一律没有造成社会面的严重影响，规模也不大，最多的也就一百多人，其性质充其量也不过是非法集会和非法集资这种程度，影响面甚至比不上明星庆生。
可是，线索就在眼前，刑警出身朱红楼如何甘心就这样放过？不过首先还是要从唐豆咖啡厅事件查起，早知道当时调查褚林梓的时候强硬一点，也许还能问到些什么，不至于被她父母以精神受创的理由堵在门外。
朱红楼绝不承认自己轻视了周青果曾经的建议，一个毛孩子根本没资格指导他。
“师父，你说，那个周青果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一旁的葛兰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和朱红楼配合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朱红楼下意识就想否决，不过还是说：“先查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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