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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往事

    很快,京衙就抓到了做甲鱼汤的伙夫,伙夫名叫王高争,据说捕快破门而入时,这家伙正与隔壁李寡妇做着生命延续之事。

    王高争不清楚捕快为何要抓自己,一脸懵逼:“大人们为何私闯民宅?这可是犯法的!”

    “私闯民宅犯法,但为公则不犯!”

    为首的捕快是个暴脾气,冷笑道:“为何闯民宅,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转而看向一旁拽着布衾挡胸的女子,玩味的笑着:“你姘头长相倒是俊美。”

    王高争试探着道:“大人莫非是要享用...”

    他说着做欲给捕快腾位置,李寡妇喊着骂他是个畜生,又偷偷打量着捕快健硕的胸膛。

    捕快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怒骂道:“老子不是那种人!我们怀疑你投毒杀人,且有证据,现在跟我们走!”

    轰的一声,王高争大脑一片空白,当场愣在了原地。

    ...

    王高争被带到钱府后,被关进了一间阴暗的厢房。

    他身处黑暗之中,恐惧被急速放大,内心逐渐暴躁,坐立不安。

    正当他要熬不住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名嘴角噙着自信笑容的官人闲庭信步,同时上下打量着他。

    王高争诚惶诚恐,连忙起身道:“大人。”

    同时往外瞄了一眼,两名飞鱼服的官人正在聊天打诨。

    苏白敛朝着他身边的木凳努努嘴,示意他坐下。

    王高争心中浮躁,但还是顺从的听话,耐着性子坐回了木凳上。

    苏白敛落座,悠哉道:“王高争?”

    “是。”

    “知道为何抓你吗?”

    王高争顿了顿,犹豫着点头。

    又试探着道:“是因为钱大人身死之事?”

    在被捕快押送进厢房前,他曾路过钱府大院,树上扯着白布,楼前悬挂白绫,过往的小道上随处可见外圆内方的纸钱,原本岁月静好的府邸显得阴森诡异...

    明显府上死了人,且身份地位不低。

    苏白敛恩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道:“就在昨天夜里,钱都水使中毒身亡了。而我们在他当晚食用的甲鱼汤中检出了大量的鹤顶红,也就是红砒霜。那碗甲鱼汤应该是你做的吧?”

    王高争呆若木鸡,好一会才缓过神,嘴唇发白:“怎...怎么可能?”

    “难道你觉得本官在消遣你?”

    “自...自然没有,您...您怀疑我在鱼汤中下毒,毒害钱大人?”

    苏白敛反问:“不然呢?”

    王高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

    “我与钱大人相识数年,大人经常在府上设宴,邀请我们这些厨子前去帮衬,而且出手大方,每次给的银两基本和我们半个月俸禄持平,我为何要害他?”

    没想到这老头出手如此阔绰,完全没有资本家应该有的觉悟。

    苏白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嘴角涌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听说你曾与钱夫人有过节,且心存怨恨?”

    王高争脸色惨白。

    他结巴道:“怎...怎么可能?钱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感激钱府的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心存怨恨?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吧。”

    果然有鬼...

    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二者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即使钱文桥是个好人,也总不至于让他感恩戴德。

    老实人被渣女pua急眼了还砍人呢。

    至于苏白敛为何如此有笃定...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着实锤。

    于是冷笑一声:“王高争,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若要我将人拉过来与你当面对峙,届时不仅闹的难看,而且还要身处狱中,刑罚伺候了。”

    王高争沉默了,心中权衡利弊。

    许久,他叹息一声,悠悠诉说起了那段往事:

    “那是发生在两年前的一件事,正逢冬季,白雪皑皑,我受钱夫人之邀来到钱府,为钱大人熬制驱寒暖身的汤药。”

    “钱大人身体极为虚弱,每逢冬季就会出现各种病症,只有通过大量暖身的汤药才能缓解,而我精通汤药熬制,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就交到了我的手中。”

    “那天,我正在熬制汤药,突然一名钱府的下人找到我,说外面有人找我,来者正是我家邻佑,他火急火燎的赶来,说我妻子在家发病,要我回家看看。”

    苏白敛心中一动,道:“他是不是和你为本家?”

    王高争十分困惑:“大人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姓王。”

    你妻子在家发病你邻居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他还是个正义的老王...苏白敛摆手,让他继续讲。

    “我当时心中急躁,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去了,正在熬制的汤药便交给他们钱府的一名厨子来守着,可好巧不巧的是,我刚出去就迎面撞见钱夫人了。”

    “我记得当时钱夫人的貂袍和头发上沾满了雪,看起来挺狼狈的,应该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总之挺糟糕。钱夫人见我要离开,不知怎的特别生气,非要我将汤药熬制出来才能走。”

    “我已经将汤药放炉上了,只需要两个时辰后取下来就好,可她非不让我离开钱府,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说付了我这么多银两必须要我尽职尽责,还说如果我离开必须将以前在钱府获得的所有俸禄都还给他们。”

    “可是...大人知道的,哪有这么一说?那些银两早就被我拿去补贴家用,怎么可能一下拿出来这么多钱?钱夫人便拦着不让我离开,我当时心急如焚,一心惦记着内人,说话可能有些急躁了,冒犯到了钱夫人。”

    “于是钱夫人喊来几名奴仆,将我绑在膳房中,必须等到汤药熬制完毕后才放我走,期间还打了我一顿,”王高争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悲伤:“我当时好恨,恨我不是一介武夫...”

    苏白敛眉头微皱,王高争所说的与他了解到的版本又有所出入:“后来呢?”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的妻子已经没了呼吸,是急疳发作而死,死之前眼神瞪的滚圆,她不甘心啊,不甘心死之前都没能见上我一面...”

    王高争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药材都在我家放着,只要我能早回去一个时辰将药熬好,就能够将她给救回来。只要一个时辰,只要一个时辰啊...”

    他痛苦的半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发丝中,一直重复着那句‘只要一个时辰’。

    在此期间,苏白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内心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