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都水使的隐疾
次日上午，苏白敛巡街回廨，刚迈进武极堂的门槛，就看到以武滨为首的三人火急火燎的往外赶。
此时距离散衙还有很久，就算徐子羌与郑蒙结伴摸鱼，可百户是不会轻易在值守期间离开廨房的。
武滨沉声道：“出事了。”
三人面色凝重，事情定然不会小，苏白敛连忙追问。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夜里，钱文桥死在了钱府，自家卧房的床上。
钱文桥乃是都水监都水使，掌握京城以及周边河渠、津梁、堤堰修建管理等事务，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员。
之所以举足轻重，乃是因为大周王朝京城周边地形复杂，并非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而京城北部不远处，更是树立着堪比天险般陡峭的圣山——冬茗山。
为了防止冬茗山出现大面积滑坡，都水监每年都会在山腰处修建许多工事，来保障京城的安全。
“死了？”苏白敛眉头微皱：“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毒死的，但详细死因还需等杵作验明尸身后才能确认。”武滨道：“总之我们先去钱府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
得到钱都水使身死的悲讯，钱府早早的便扯上了白布，上至夫人姨娘，下至奴婢仆役，都换上了清一色的丧服，圆帽高高鼓起，像是做西餐的厨子。
苏白敛心中感慨，同样都是府，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看看别人钱府，占地数十亩，山清水秀，就连女仆都是成熟标致的性感少妇，随时随地可玩女仆游戏...
又想到了自家府上那些奶奶级的仆人，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人家府上是享受生活，自家府上纯是为了生存。
几人进府，在下人的带领下见到了钱夫人，这个年过三十的美妇人在仆人的搀扶下泣不成声，哭的身子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
遥控器呢，遥控器在哪...苏白敛左顾右盼。
徐子羌低声感慨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熟妇得人心啊。”
郑猛深以为然的点头。
你们的行径与曹贼何异...苏白敛心中怒斥同僚，不舍的将目光从美妇的胸口移开。
他讨厌这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他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有朝一日不仅要凝视深渊，还要把玩深渊。
丰腴的未亡人见到四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嘤嘤嘤的抽泣：“几位大人，你们一定要替我家相公做主啊...”
武滨抢先三人一步将她扶起来，承诺道：“钱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真凶，令钱大人的灵魂得以安息。”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呜呜呜...”
都水使的尸首已被运走，没过多久，杵作得出了验尸结果，钱文桥乃是中剧毒鹤顶红身死，身亡不过五个时辰。
夜晚果然是滋生罪恶的最佳时间...苏白敛心道。
待将钱夫人起伏的情绪和胸口安抚稳定，她红唇轻启，悠悠开口讲述：
钱文桥持禄养交，在京中广交挚友，经常会邀请别人来钱府做客，他本人也十分享受热闹的氛围。
而就在昨天晚上，他照例在府中设宴，邀请了数十名身处官场的友人。
为了丰富晚宴，钱文桥便邀请了外城一流的酒楼——醉仙楼的大厨们来到府上，做些拿手好菜。
晚宴还算顺利，宾主尽欢。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钱文桥当晚便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钱夫人与他同床共枕，直到第二天起床时才发现丈夫已经凉凉，尸体已经明显出现僵化状。
她魂都差点吓没了，连忙去衙门报官，由衙门转交锦衣卫办理，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武滨回头，对苏白敛道：“你怎么看？”
我当然是站着看...苏白敛沉思道：“我有一点比较好奇，凶手在哪投的毒？”
“如果是在饭菜中下毒，那为什么同桌用餐的食客都没有事，只有钱都水使一人中毒身亡了？”
徐子羌接话道：“会不会是凶手特意在钱都水使所使用的餐具下毒？”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白敛道：“钱夫人，不知昨夜的剩饭菜还在不在？”
钱夫人犹豫数秒，不好意思的道：
“平日里的饭菜都是不隔夜的，但最近府上捉襟见肘，我便自作主张将这些菜留了下来，准备分给下人们。”
她又连忙补充：“这些饭菜并不是残羹剩饭，大部分都是没动过的，扔了实在可惜。”
苏白敛颔首，这很合理。
毕竟他上辈子参加宴会即将散场时，也会有种掏出塑料袋将那些没动过筷子的饭菜拿回家慢慢享用的强烈欲望...
“如果在，请立刻让杵作挨个测毒，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钱夫人连忙吩咐下去，数名仆役与侍女前往后厨，没过多久便将钱文桥的那桌饭菜给翻了出来。
看着满桌的饭菜，苏白敛能想象到杵作幽怨的眼神。
杵作不愧是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检验结果很快又出来了：一盆分量精致的甲鱼汤中含有大量的鹤顶红，只要喝上两口就足够丧命。
“可为什么其他食客没事？”武滨不理解。
因为他们没喝啊，粗鄙的武夫...苏白敛眉头紧锁，呈沉思状。
可为什么其他食客都会很有默契的不会去喝这道汤呢？
难不成这条母甲鱼是钱大人的禁脔...苏白敛心中吐槽。
等等，甲鱼？
甲鱼的功效众所周知，钱大人正值壮年，额...中年，莫非小弟不听话...
苏白敛找到钱夫人，试探着道：“不知钱都水使身体有无隐疾？”
钱夫人犹豫几秒，叹息道：“夫君虽然没什么大病，却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而且...唉，正如大人所说，确实是有隐疾的...”
苏白敛心中一动，道：“是不能行房事吗？”
钱夫人面色微窘，还是黯然点头。
“夫君在十数年前，年少时因为过度作工经常彻夜不眠，因此积劳成疾，没过多久便不能行房事了。”
钱夫人悲痛的道：“虽然他很少提及，可我知道，这一直都是夫君心中的痛。”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少壮不努力更后悔的事。
如果说有，那一定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老来望啥空流泪。
痛，实在是太痛了。
“后来夫君听郎中说，喝甲鱼汤能够滋补身体，便养成了喝汤的习惯，每隔几日都要令人做一份甲鱼汤，供他单独享用，即使宴会上也不例外，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几天喝一次甲鱼汤还没有起色，这腰子是亏空还是拿去换苹果手机了啊...苏白敛心中吐槽。
“钱府所有人，以及一些和夫君关系交好的官人应该都知道。”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居然因肾亏扬名在外...苏白敛挠头，由衷替这位大人感觉到羞耻。
“...”
此时距离散衙还有很久，就算徐子羌与郑蒙结伴摸鱼，可百户是不会轻易在值守期间离开廨房的。
武滨沉声道：“出事了。”
三人面色凝重，事情定然不会小，苏白敛连忙追问。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夜里，钱文桥死在了钱府，自家卧房的床上。
钱文桥乃是都水监都水使，掌握京城以及周边河渠、津梁、堤堰修建管理等事务，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员。
之所以举足轻重，乃是因为大周王朝京城周边地形复杂，并非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而京城北部不远处，更是树立着堪比天险般陡峭的圣山——冬茗山。
为了防止冬茗山出现大面积滑坡，都水监每年都会在山腰处修建许多工事，来保障京城的安全。
“死了？”苏白敛眉头微皱：“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毒死的，但详细死因还需等杵作验明尸身后才能确认。”武滨道：“总之我们先去钱府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
得到钱都水使身死的悲讯，钱府早早的便扯上了白布，上至夫人姨娘，下至奴婢仆役，都换上了清一色的丧服，圆帽高高鼓起，像是做西餐的厨子。
苏白敛心中感慨，同样都是府，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看看别人钱府，占地数十亩，山清水秀，就连女仆都是成熟标致的性感少妇，随时随地可玩女仆游戏...
又想到了自家府上那些奶奶级的仆人，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人家府上是享受生活，自家府上纯是为了生存。
几人进府，在下人的带领下见到了钱夫人，这个年过三十的美妇人在仆人的搀扶下泣不成声，哭的身子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
遥控器呢，遥控器在哪...苏白敛左顾右盼。
徐子羌低声感慨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熟妇得人心啊。”
郑猛深以为然的点头。
你们的行径与曹贼何异...苏白敛心中怒斥同僚，不舍的将目光从美妇的胸口移开。
他讨厌这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他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有朝一日不仅要凝视深渊，还要把玩深渊。
丰腴的未亡人见到四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嘤嘤嘤的抽泣：“几位大人，你们一定要替我家相公做主啊...”
武滨抢先三人一步将她扶起来，承诺道：“钱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揪出真凶，令钱大人的灵魂得以安息。”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呜呜呜...”
都水使的尸首已被运走，没过多久，杵作得出了验尸结果，钱文桥乃是中剧毒鹤顶红身死，身亡不过五个时辰。
夜晚果然是滋生罪恶的最佳时间...苏白敛心道。
待将钱夫人起伏的情绪和胸口安抚稳定，她红唇轻启，悠悠开口讲述：
钱文桥持禄养交，在京中广交挚友，经常会邀请别人来钱府做客，他本人也十分享受热闹的氛围。
而就在昨天晚上，他照例在府中设宴，邀请了数十名身处官场的友人。
为了丰富晚宴，钱文桥便邀请了外城一流的酒楼——醉仙楼的大厨们来到府上，做些拿手好菜。
晚宴还算顺利，宾主尽欢。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钱文桥当晚便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钱夫人与他同床共枕，直到第二天起床时才发现丈夫已经凉凉，尸体已经明显出现僵化状。
她魂都差点吓没了，连忙去衙门报官，由衙门转交锦衣卫办理，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武滨回头，对苏白敛道：“你怎么看？”
我当然是站着看...苏白敛沉思道：“我有一点比较好奇，凶手在哪投的毒？”
“如果是在饭菜中下毒，那为什么同桌用餐的食客都没有事，只有钱都水使一人中毒身亡了？”
徐子羌接话道：“会不会是凶手特意在钱都水使所使用的餐具下毒？”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白敛道：“钱夫人，不知昨夜的剩饭菜还在不在？”
钱夫人犹豫数秒，不好意思的道：
“平日里的饭菜都是不隔夜的，但最近府上捉襟见肘，我便自作主张将这些菜留了下来，准备分给下人们。”
她又连忙补充：“这些饭菜并不是残羹剩饭，大部分都是没动过的，扔了实在可惜。”
苏白敛颔首，这很合理。
毕竟他上辈子参加宴会即将散场时，也会有种掏出塑料袋将那些没动过筷子的饭菜拿回家慢慢享用的强烈欲望...
“如果在，请立刻让杵作挨个测毒，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钱夫人连忙吩咐下去，数名仆役与侍女前往后厨，没过多久便将钱文桥的那桌饭菜给翻了出来。
看着满桌的饭菜，苏白敛能想象到杵作幽怨的眼神。
杵作不愧是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检验结果很快又出来了：一盆分量精致的甲鱼汤中含有大量的鹤顶红，只要喝上两口就足够丧命。
“可为什么其他食客没事？”武滨不理解。
因为他们没喝啊，粗鄙的武夫...苏白敛眉头紧锁，呈沉思状。
可为什么其他食客都会很有默契的不会去喝这道汤呢？
难不成这条母甲鱼是钱大人的禁脔...苏白敛心中吐槽。
等等，甲鱼？
甲鱼的功效众所周知，钱大人正值壮年，额...中年，莫非小弟不听话...
苏白敛找到钱夫人，试探着道：“不知钱都水使身体有无隐疾？”
钱夫人犹豫几秒，叹息道：“夫君虽然没什么大病，却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而且...唉，正如大人所说，确实是有隐疾的...”
苏白敛心中一动，道：“是不能行房事吗？”
钱夫人面色微窘，还是黯然点头。
“夫君在十数年前，年少时因为过度作工经常彻夜不眠，因此积劳成疾，没过多久便不能行房事了。”
钱夫人悲痛的道：“虽然他很少提及，可我知道，这一直都是夫君心中的痛。”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少壮不努力更后悔的事。
如果说有，那一定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老来望啥空流泪。
痛，实在是太痛了。
“后来夫君听郎中说，喝甲鱼汤能够滋补身体，便养成了喝汤的习惯，每隔几日都要令人做一份甲鱼汤，供他单独享用，即使宴会上也不例外，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几天喝一次甲鱼汤还没有起色，这腰子是亏空还是拿去换苹果手机了啊...苏白敛心中吐槽。
“钱府所有人，以及一些和夫君关系交好的官人应该都知道。”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居然因肾亏扬名在外...苏白敛挠头，由衷替这位大人感觉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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