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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算死命

    张咸小心翼翼的窜出同仁堂,只见门外东阳坊的青砖大街中央的一处,不知道何时已是比肩继踵、观者云集。

    张咸挤进人群,并且来到人群最前端,居然发现是一名男子躺在街头。

    这不是刚刚那个刺杀红玉的黑衣人吗?

    就在张咸诧异之时,一个灰袍老者提着药箱,来到黑衣男旁边,掐了掐他手臂脉搏,又试了试鼻息,摇头叹息了两声。

    灰袍老者正是这六扇门的仵作。

    不一会儿,仇裳月也带着人赶到了。

    张咸来到仇裳月面前开口询问:“他是因何而死?”

    “是被人一掌拍死的。”

    仇裳月边查看尸体边回应到。

    “一掌拍死?”

    张咸表示质疑。

    “不信,你过来摸摸,肝脏都被拍碎了,应该是高楼上被人一掌拍飞,然后又摔下来,身体有多处淤青,骨骼断裂。死者瞳孔微缩,死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景象。”

    仇裳月又翻看了手下递过来的材料,最终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六扇门通缉的江湖杀手,绰号“飞刀客”。

    “能够一掌将飞刀客拍死的,至少得三重山的功力。”

    仇裳月对着张咸喃喃自语,这“三重山”到是张咸今天听见的一个新的概念。

    金门自古以来主修梅花易数,倒是对江湖武道的境界划分不大了解。

    张咸有些好奇这两日自己修炼《三才经》功力又到了何种地步。

    昨日那黑衣人刺杀红玉失败逃跑后又经历了什么,要是能够获得这“飞刀客”的生辰八字,算一算他的命数,张咸就能够看到黑衣人死前经历。

    可是如何得知黑衣人的生辰八字?

    尸体被仇裳月们抬回六扇门用于停尸的义庄后,张咸一直跟着仇裳月,来到六扇门的衙司。

    “你今天不好好的回去当你算命先生,跟着我来这干啥,你可不能在这多呆,否则手下得说我闲话,最近南北镇府司查的紧。”

    仇裳月口中的南北镇府司,在民间的俗称便是锦衣卫。

    “月儿,你能不能把这‘飞刀客’的卷宗资料给我看看。”

    “月儿?今天怎么叫的这么亲热?你认识他?”

    仇裳月依然忙着手里的事物,对张咸的这一有些奇怪的要求,显然有所疑惑。

    “天机不可泄露。”

    张咸自然是无法告诉仇裳月他想用孽障镜看看飞刀客死前到地经历了什么,于是只得故作神秘的说到。

    “张先生,你这太没诚意了。”仇裳月眼珠子上翻白了张咸一眼,对这个模糊的说辞显然不满意,不过拗张咸那故作可怜的眼神。

    从小只要张咸露出那标志的恳求的眼神仇裳月就会败下阵来。

    “卷宗刚刚已经入库了我是没法给你看了,不过你想知道什么,我或许可以告诉你。”

    “这个飞刀客是何年何月何日的人?”

    “广德十七年人,卷宗上记载的生辰日好像是......正月初三。”

    “出生时辰呢?有记载吗?”

    仇裳月听张咸刚刚这一问,差点没把刚刚吞进喉咙的茶水给喷出来:“不是吧,出生时辰,你问的也太细节了吧,比南北镇府司的那帮家伙还要苛刻。”

    张咸无奈叹息一声,的确一般衙门卷宗能够调查出被害人生辰日,并且记载上就很不错了很敬业了,谁会去在意那个人是一天中那个时辰的生的。

    出生年月日有了,八字中的年干年支,月干月支,日干日支,也就都有了,唯独缺了最后一门时干和时支。

    年、月、日、时,缺一样八字都不成立,跟别说让张咸进行分析了。

    有实质和拇指摩挲了一下下巴,张咸沉思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便又向仇裳月问到。

    “那这‘飞刀客’的名字叫什么?”

    “姓丁,名卯,你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

    丁卯......

    张咸口里默念了两句这个名字,这人该不会就是正月初三卯时出生的,所以叫丁卯吧?

    大燕朝很多地方倒是有按照出生时辰来取名的习惯,比如一个人是寅时出生,本命年虎年,这这个人名字就叫寅虎。

    在京师地区就有很多这样取名的!

    这单名一个卯字,多半就表示这个人是卯时出生的。

    要是如此的话此人八字最后所需要的时干和时支就可以推算出来,八字也就齐全了。

    张咸按照口诀算出最后的时干和时支,便就开始尝试推演这个丁卯的先天命数。

    “命宫主破军,而破军属癸水,属阴,北斗第七星。为杀星,在天为杀气,在数为耗星,化气曰耗,变动之星。破军主祸福,不利钱财六亲......”

    根据八字推演,此人克父克母,诡水凶命,是天生的煞星,如早年不夭折,便是一生沾染无数鲜血。

    果然在张咸得出丁卯先天命数的结论之后,孽障镜铜光在张咸的脑海里闪烁。

    那这也就表示张咸的推演并没有错误的地方,基本是正确了。

    紧接着铜镜中一幅幅画面映入张咸的脑海。

    丁卯的母亲怀着丁卯的时候,用张咸上一世医疗术语来讲是“宫外孕”,以这个时代的外科医疗水平,这稳婆根本就不可能把孩子拿出来。

    但是稳婆并且多年的经验,也知道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大小都保不了。

    稳婆心一横,在取得产妇的同意后,破开了母亲的肚子,将丁卯取了出来,丁卯的母亲当场死亡,于是丁卯就是在如此血腥的环境下出生了。

    一出生就见识了如此血腥的画面,怎么不成煞星呢?

    丁卯的父亲是地方衙门的典史,因为得罪了地方官僚,在丁卯三岁的时候就被囚犯买凶杀掉。

    杀手在杀死丁卯父亲后,见到丁卯还小,于是起了恻隐之心,将丁卯捡拾了回去,从小教受暗杀本领。

    丁卯将杀手的一声本领学的飞快,特别是使得一手飞刀那叫一个出神入化,杀人与无形,从此江湖上就多了一个另人闻风丧胆的“飞刀客”。

    丁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二重山的功力,可谓意气风发。

    按理说丁卯干的这行也算是内八行中的“葛”门的行当,俗称“吃葛念的”。

    但是丁卯这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而且不论什么单子都敢接。

    葛字门有两条江湖规矩,不接关于庙堂纷争的单子,只接受关于江湖纷争的单子,并且行事要与庙堂划清界限,不杀妇女儿童以及残障人士。

    但是单单从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妇女红玉,这事情就可以看出丁卯并未遵循这些葛字门的江湖规矩,那就自然算不上八行中的江湖“老合”。

    刺杀红玉的前一日,张咸在孽障镜前看到了一个身穿身穿大红蟒衣、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披銮带的人来找丁卯,并且支付了一锭银。

    “南镇府司的人?”

    张咸不禁感叹了一声?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一阵阴风缱绻。

    然后孽障镜铜光一闪,来到了刺杀红玉的那一夜,张咸能够感受到这丁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刀客”,看到自己最得意的本事,投掷出的飞刀被张咸一个红簪截住定在了墙上,内心是有多少万个为什么在翻滚。

    但是作为职业杀手,丁卯的职业素养还是不错的,并未在此上纠结,在得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后,立马逃离,准备离开东阳坊。

    但是刚刚逃到东阳坊大街上,忽然街上炸出了一阵粉色的烟雾,雾中似乎有灯光闪耀。

    紧接着烟雾中多出了几个诡异的红灯笼,红灯笼募的又碎成一张张纸片,纸片似乎聚拢成为一个人影,丁卯想要翻上旁边屋顶夺路而逃。

    刚刚翻上旁边的屋顶,募的一道罡风袭来,灯笼纸片化作的人影,一巴掌拍向丁卯的腹部,最后的视线中丁卯倒飞出了几十米开外,重重的砸在地下,然后烟雾散去,雾中的人影也不见。

    出手的人自始至终都在烟雾和红灯笼纸片的掩护下,连身体的轮廊都无法看清。

    丁卯作为杀手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杀了他?

    但是张咸隐隐感觉这红灯笼怎么有点像《彩门七十二戏法》中的“九莲灯”呢?

    《天书》奖励:

    正八品,吐纳术:可通过呼吸吐纳之法,隐藏自身修为,让无论功力境界多么身后的高手都无法一眼看穿你的修为。

    《天书》此次收录好了丁卯这个杀手的一生的业障后,奖励张咸这样一本卷轴,正八品,品阶比以往的都高,是因为这个杀手的人生比较有戏剧色彩?

    但是关键的是张咸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功力道行到底有多深厚,自己能够轻松截住飞刀客的飞刀,那功力已经在二重山之上了?

    不过这也是好东西,遇到真正的高手,能够让自己不那么扎眼,而且丁卯一死那就没人见过自己在同仁堂使出的那一招“飞簪定刀”。自己便可以继续回去苟住做一个普通的金点,给人算命然后领取奖励。

    从六扇门出来,已经是下午,张咸今天时候不早了,张咸干脆再次连续了一会“飞刀定枣”这两门功夫,入夜后又开始全身心参悟《三才经》,一夜便飞速过去。

    此刻张咸天不亮便把算卦的摊车推了出来,在东阳坊占据了一个较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