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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成显灵异

    林黛玉横了雪雁一眼,说道,“弟弟既然编好了故事,前因后果自然都理顺了,哪用得着你处处发问?”

    雪雁委屈地低下头。

    林黛玉不理会她,问贾环道,“这吴良因何作案,总不好无缘无故,便行凶杀人吧。”

    贾环说道,“那死和尚虽然是出家人,却不尊佛祖,不忌酒肉,吴良也生性好酒,两个人乃是酒友。

    “那一日,两个人又凑在一处饮酒,酒到酣处,吴良说道,老和尚,你年纪大了,该收个徒弟,以图将来了。

    “和尚醉眼惺忪道,如今徒弟实在难收,就算没有徒弟,我也不怕没人给我养老送终,我这些年攒了几十两银子,藏在一个隐秘处,等我年老动弹不得了,可以用这笔银子养老。

    “吴良问道,你把银子藏在何处?不要丢了,可就白费这一番苦心了。

    “和尚说道,要说我的藏银之处,我若是不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想到了。

    “吴良一再追问,和尚因为素来和他相好,现在又喝醉了酒,便把藏银之处说了出来——原来竟然藏在伽蓝神像的脑袋里,庙中的伽蓝神像是木胎金身,木胎已经糟朽,被和尚在脑袋处掏出一个窟窿,用于藏银,着实隐秘。

    “吴良见财起意,便想把那笔银子据为己有,趁和尚醉酒,要用随身带的斧头,把和尚劈死,结果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手脚绵软,一下没有劈中要害。

    “和尚吃痛,挣扎起来,吴良见状,伸手把和尚按倒在地,挥着斧头连劈几下,和尚命断当场,吴良的双手之上,也沾满了鲜血。

    “吴良趁着酒劲儿杀了人,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不少,但是命案已经做下,悔之晚矣,便爬上供案,从伽蓝神像的脑袋里摸出银子,趁着天还没黑,偷偷溜走了,却没想到在神像上留下了左手的六指血印,成为他犯案的证据。”

    林黛玉叹道,“财帛动人心!这吴良与那僧人,本是交好酒友,只因为几十两银子,就暴起杀人,人心不古。”

    雪雁忍不住插嘴说道,“几十两银子不少了呢,我现在一个月的月钱是五百钱,两个月才有一吊钱,一吊钱是一两银子,我一年的月钱,才有六两银子,这几十两银子,怕不是要攒十来年。”

    林黛玉作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现在年纪又小,本来是没有接触银钱的机会的。

    就算林府每个月都有她的月钱,也都是嬷嬷丫鬟们收着,从来没有经过林黛玉的手。

    现在母亲早亡,没了教导,就更没机会知道这些了。

    还是贾环,经常和她说一些先前在金陵城内游逛的时候,了解到的物价世情。

    原著中的林黛玉,是“世外仙姝寂寞林”,和不谙世事的贾宝玉,是不沾染红尘凡俗之气的仙子。

    但是,此时的林黛玉,在贾环眼中,只是一个年方七岁,幼年丧母,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不是什么绛珠仙草转世的仙子。

    她的未来,在贾环看来,也不应该只局限在荣国府、大观园里,而是应该放眼天下,方不负聪颖天资,等身才学。

    提前接触一些世俗世情,对林黛玉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雪雁不是林府的家生子,而是三岁的时候,被父母签了死契,卖到林府来的。

    这也是她在原著中,能够陪伴林黛玉,进京入荣国府的原因。

    雪雁年纪虽然小,但是当初衣不裹体、三餐无继的生活,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小小年纪,便知道了银钱的重要。

    现在每个月的月钱,都会妥善收起来,绝不乱花一分,小小年纪就成了个守财奴。

    林黛玉见她掰着手指头算得仔细,笑着说道,“雪雁说的对,那几十两银子,显然是老和尚一辈子的积蓄,积攒下来,着实不易,才藏在神像脑袋里那么个外人绝对想不到的隐秘地方。”

    雪雁点头说道,“喝酒误事!老和尚如果不是喝醉了酒,也不会把自己藏银子的地方说出来,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林黛玉笑道,“这不过是弟弟编的一个故事罢了,这么较真做什么?”

    雪雁拍手笑道,“对呀对呀,这只是个故事,是表少爷编的,对吧?”

    贾环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不少见。

    口中却说道,“对对对,少爷我编的这个故事,好不好?”

    雪雁笑道,“好好好,还有没有别的故事?表少爷再给小姐说一个,小姐很喜欢听呢。”

    林黛玉抬起手,在雪雁的脑袋上戳了一下,笑道,“是我喜欢听,还是你喜欢听?”

    雪雁嘻嘻笑道,“都喜欢听,都喜欢听。”

    贾环笑道,“故事多的是,不过今天先不讲了,姐姐身体还没大好,需要多休息。”

    林黛玉笑道,“我已经好多了,在床上躺了几日,骨头都松了,雪雁扶我起来出去透透气。”

    贾环闻言,没有阻拦,出去把服侍林黛玉的大丫鬟叫进来,为她更衣。

    等林黛玉出来的时候,除了里面的衣服,外边还披着一件素色披风。

    虽然只是在后院走动,也要留心挡风保暖。

    贾环陪着林黛玉走动了两圈,等她鬓角微微见汗,便哄她回房去。

    活动了一些,林黛玉身子舒展了不少,病已经去了八分,不再回床上躺着,而是来到书桌旁,让雪雁研墨。

    等墨水研好,林黛玉抓起一支兔毫小楷,把贾环刚才说的故事,誊录下来。

    贾环见状,也提起笔,与林黛玉分工合作,林黛玉誊录前半篇,他写后半篇。

    林黛玉自小在贾敏、林如海的教导下习字练笔,一手簪花小楷,已经颇有功底。

    相比之下,贾环的笔力,要比她差了不止一等。

    林黛玉病愈之后,恢复日常课业。

    每日课业之后,贾环都会给林黛玉说两篇《三侠五义》的故事。

    整部《三侠五义》,共计有五十多字,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一部鸿篇巨制。

    不过,贾环没打算把全篇故事都誊录下来,只打算誊录前半部主要讲述包公审案断案的部分,到“五鼠闹东京”,最后五义同归朝廷,供职开封府为止。

    后半部主要讲述“锦毛鼠”白玉堂襄助包公门生颜查散,治理洪泽湖水患,收复军山,剪除襄阳王赵爵等除暴诛强的故事,略去不提。

    另外,前半部的公案故事中,刑事案件多由财色而起,因为林黛玉的身份,贾环大量删减了其中涉及情色的案件,把故事的重心,归到谋财害命上。

    经过这一番调整,整部书的体量,被控制在十万字左右。

    贾环每天给林黛玉讲两个故事,篇幅大致在两三千字左右,他们二人分别誊录一千多字,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完成。

    有了这么一件事牵扯精力,林黛玉没有什么空闲思念亡母,精神身体都逐渐向好。

    时间忽忽,已经过了中秋。

    中秋佳节,本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可是,林府刚刚没了女主人,林如海痛失爱妻,林黛玉幼年丧母,原本团圆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孤女寡夫。

    虽然多了一个贾环,也弥补不了贾敏的缺失。

    为了免得勾起林黛玉的思母之情,林如海和贾环,提前商量好,不准备过这个中秋节。

    贾环告诫在后院服侍的丫鬟婆子,不准在林黛玉面前,提及“中秋”二字。

    所以,这个中秋,在林府过得悄无声息。

    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日历月历,林黛玉身在闺中,如果没有旁人提醒,真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今年何年。

    当然,聪慧如她,自然可以通过花残叶落,推算出大致的时节。

    不过,林如海、贾环故意不提,林黛玉也就假装不知道这一切。

    一部十万来字的《三侠五义》,贾环删删减减,重新编排,说了将近两个月,才收尾结束。

    等林黛玉把最后一篇故事誊录出来,贾环让她在最下面,郑重写下“全书完”三个字。

    林黛玉放下笔,等墨迹晾干,吩咐雪雁,把今天誊写的稿纸,放到专门找出来盛放这部书的书匣里。

    十来万字的书稿,一个书匣装不下,分成了两个书匣盛放。

    林黛玉看到那满满两书匣的书稿,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扭头想要和贾环说话,忽然看到他正紧闭双目,双手撑在书桌上,眉头紧锁,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林黛玉被唬了一跳,连声叫道,“弟弟,你怎么了?”

    贾环在林黛玉落笔写就“全书完”三字,收起笔锋的同时,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随即识海里凭空涌入一股讯息,来势凶猛,令他脑袋眩晕。

    听到林黛玉关切询问,贾环重重出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笑道,“我没事!可能是坐得太久了,猛然站起,有点头晕,现在已经没事了。”

    林黛玉面带狐疑,从袖中抽出手绢,抬手伸到贾环额头,给他擦去冷汗,左右瞧看,没有再看出什么异常,只能认下贾环的话。

    “没事就好!”

    贾环笑着转移话题道,“姐姐,咱们从七八岁的年纪,就合著出这么一部煌煌十万言的鸿篇巨制,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