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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狼烟将起

    什么情况,竟敢诅咒当今万岁?

    之前骂骂皇上也就算了,现在怎么都改诅咒了呢。

    突然之间就升级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望眼如今的整个大明朝,还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么说朱祁镇,如果说有,那也只有他妈。

    “什么?他竟然说,朕将会自身难保?”

    在隔壁听的正入神的朱祁镇,被韩琳的这句话说的一愣。

    皇上也是人,就好比有人在你耳旁咒骂你一样,哪有不生气的道理。皇帝的反应可能比普通老百姓沉稳一点,但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说的还是他关乎到生死的大事。

    韩琳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事与瓦剌寇边有关,朱祁镇都自身难保了,他哪还有什么时间去改革啊。”

    于谦急忙去捂韩琳的嘴:“韩琳老弟,你切不可以胡言乱语啊,这可是欺君大罪。”

    可韩琳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懂得尊重人,却不懂得于谦这种近乎愚蠢的忠君之道。动不动就将人当牲畜一样屠戮的封建王朝,实在提不起韩琳爱的半点兴趣。

    “既然你不信,那咱就明天再说,今天说的够多了,我要睡觉了。”韩琳摆了摆手说道,慵懒的翻过身去,还故作高深莫测的叹息了一声。

    似在叹息诏狱中的疾苦,也似叹息朱祁镇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今天侃的太多,韩琳本身也不是什么历史专家,还真是十分担心万一哪句话说错,可能就真的改变历史了,如果往好处改还好,万一改的更拉库,那韩琳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她可不想穿越回去以后,发现自己全家正在修长城,那简直太扯淡了。

    “老弟,你先别睡啊。”于谦手足无措道。这年轻人怎么不跟他犟嘴了呢,没按套路出牌啊。

    韩琳的淡定表现,反而让于谦慌张了,韩琳不担心朱祁镇的安危,但于谦担心。人类有时候就是贱,凡事喜欢主动,越是上赶着,越是抗拒,一旦不在乎了,又患得患失,拼命来追问。

    所以,人这种动物,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反而有恃无恐。

    “你告诉我在哪也行啊,我提前提防。”于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拿出小本本,把韩琳所说的所有话,都记录下来。

    “大同方向。”韩琳打着哈欠说道。

    说个地名而已,应该不算犯规吧。

    于谦思考良久,用韩琳用过的鸡骨头,反复推演着各种用兵可能,甚至画出来一张简易的边疆地图。

    越是推演,越是觉得这韩琳说的必然不假,北方游牧民族时常骚扰大明边境,特别是瓦剌一部,对大同地区更是虎视眈眈。

    而且,最近兀良哈和哈密也并不安生,边疆如果出事,必然是大事无疑。

    事到如今,毫无办法的于谦,也只能放下了他那硬骨文人的身段,低声低气的向韩琳继续请教。毕竟贤者为师,面对他眼中的民族大义,自己这点牺牲已经无关紧要。

    于谦追问道:“事关重大,韩琳老弟,你倒是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改日我上折子面呈皇上,你可放心,若此事属实,定保举老弟护驾之功。”

    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韩琳困的睁不开眼睛,气若游丝说道:“不急,不急,朱祁镇虽说有血光之灾,却无性命之忧,而且等我出去了,我会亲自告诉你那皇上该怎么做,你大可不用担心。”

    奈奈的,老娘哪个月没有几天血光之灾啊,朱祁镇就特殊了?不是人啊还是咋地,瞧把这大叔紧张的。

    而隔壁,已经听的入神的朱祁镇,却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韩琳说的,北部边疆大同方向将起战事,到底是指的哪儿,而自己的血光之灾又指的什么。

    从来都是皇上一意孤行,臣子百依百从,听惯了别人的溜须拍马,这几天突然被别人一直怼,还真有点小兴奋。

    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告诉朱祁镇,韩琳所说的这些话不得不防。

    朱祁镇心中自语道:“若真有此祸事,那朕该如何处置。”

    关于瓦剌寇边的事情,是边关不知道,京城却传的极其热闹。

    寇边的事不应该是从边关往京城传吗,边关的急报还没到,京城就知道寇边的消息了?皇上都懵了,造谣也不能一点谱都靠不上吧。

    因果关系都不对,这是忽悠鬼呢。

    肯定是边将和文官勾搭到一起了吧!这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人联合兵部吏部,一起欺瞒自己这个皇上。

    如果让朱祁镇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千刀万剐了他。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韩琳,要么就是内阁的人,要么就是心怀天下的奇能异士,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楚的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此人的语气,并不像欺世盗名之徒。于谦既然信他,那朕也可听之。

    只是,不管是于谦还是其他为臣之人的话,忠言随可荐,但作为皇上,朱祁镇都必须乾纲独断,权衡利弊,而后处置。

    “虽有千难万险,朕毅往之。”

    此时的朱祁镇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如同回马灯一样不停回放。他的父亲明宣宗朱瞻基,一脸慈祥的正站在他面前,轻抚着他那才7岁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

    “镇儿啊,你知道为什么太爷爷,一定要把京都搬到这北京来吗。”

    “太爷爷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固国不以山溪之险为守,君王不可一日不思忧。”

    “对,定都北京,异族虽近,天子亦近,若他日蒙古各部再敢犯我边境,大明皇帝必犁其庭!扫其穴!灭其族!父皇也会像你太爷爷那样直捣大漠,封狼居胥。咱大明的皇帝,就是要为大明守住这天下!”

    幼时的朱祁镇抓着朱瞻基的龙袍一角,激动到颤抖。

    “父皇,镇儿害怕。”

    “镇儿不用怕,爹会站在你的前面,替你挡下这一切!”

    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同为天下之主,朱祁镇越来越能明白父亲的毅然决然,和身为皇帝的身不由己。

    还有父皇在驾崩之前,那一脸壮志未酬的不甘表情:“镇儿啊,爹快不行了,不能再替你遮风挡雨了。”

    如今,蒙古各部时常骚扰大明边疆,女真各部也蠢蠢欲动,狼烟四起之际,王者出征之时。

    “父皇啊,你的镇儿长大了,国将有难,朕必亲往!”

    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这是太祖亲自定下的族谱辈分排字。

    总不能传到第三代就完犊子了吧。

    朱祁镇还想为这大明续写千秋万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