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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学难从,新学难出

    此刻姜国因事态严峻开始实行火葬,本有反对之声的人被压制了下去,百姓这边讲解一下危害,也都顺利通过了,虽然也会有武力威胁。但是好歹是实行下去了。但是有很多因战乱无人烟的地方,尸体横行,因中诅咒身体不死不坏,豺狼虎豹趋利避害也不去食,导致真正到那一天,在充分的准备工作也有了疏漏。

    而因蛮族战败丢下的尸体,早已被大将军陈梁下令斩首以筑京观,对姜国来说,这也不足以泄民愤,无法安慰四城无数将士与百姓的在天之灵。蛮族并不知道陈梁会筑京观,不然蛮族拼死也会带回部族战士尸体。既有这种诅咒,他们也自然会有操纵尸人之法,让死去的战士,死后依旧为部族战斗!

    此刻的陈敬已入学,此刻在读院长给他丢下的各类书籍。包括武学技巧,古代礼学,圣贤文学等等。

    原本院长是想亲自去教授陈敬,结果发现陈敬基础扎实,也拥有自己的见解;对于院长来讲,只要不是歪道,不是歪理,也乐得各类思想勃发。这对于后世来讲都是瑰宝。

    像如今,有学生在研究如何让世人平等,让天下人都去治理国家;这种想法在外面是大逆不道的,但是在太学院里没人去管你思想正不正确,是不是大逆不道,只要能坚持走下去,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老师教授的是道路,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道路,老师也不会在乎你去如何走,大道千万条,真正能探究到终点的有几人?圣人都会出错,更何况他们?所以出点差错也不是不能容忍,但是背弃道义、信义这才是让人不可容忍的。

    太学院之所以超然,那百无禁忌的学风是一回事,那学术境界高超是一回事,真正重要的是那诚信天下的可靠本质使然。

    就如太学院本身,因材施教,有教无类至今未变!

    这日,院长来询问陈敬的学习进度。发现陈敬学的速度也是极快,竟然对答如流。于是脱离书本,询问其理解。

    “你这倒是用心去看了,那我且问你,世人对于古礼,有推崇、有看重,但是同样也有嫌其繁琐,化繁为简。守旧礼者认为改礼者不守规矩,背宗弃祖。改礼者认为守旧者迂腐不化,形式主义。”

    “你既然看过古代礼学,你是如何看待这两件事?哎哎哎,坐下说就行坐下说。”

    “岂有学生坐下说,老师站着听的道理?”

    院长看着陈敬如今越发魁梧的身材,也是无语至极,这孩子的身体怎么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隔绝元气的体质都是这样?

    “我是嫌抬头一直看你,脖子疼,让老师一直抬头看你就有道理?罢了你我都坐下吧。年纪大了浑身都是毛病。”

    院长做的位置是一处高台阶,坐下后好歹与陈敬平齐。

    “学生认为,两者各有可取,就如行长幼之礼、师生之礼、君臣之礼、父子之礼等,唯有礼可正人心,修人性,但是对是复杂的礼数也可化繁为简。像大婚大葬、祭祀天地;大婚嫁娶庆三天,大葬更不论,普通者需守孝三年,身居高庙者有殉葬之礼,祭司天地,则是劳民伤财,百姓苦不堪言,如此何不化繁为简?”

    “你说的有理,但是人心不可测,你这一番话俩边都不会讨喜的。”

    “学生明白,但是人有思想,会变通,迂腐之人也有破例之时,改法之人也有重古之日。”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思想很重要,会变通的思想更是难能可贵,但是这变通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你这年纪轻轻,有所觉的确不错,如今太学院偏执之人偏多,因为都是一学之大家,受家中长辈教授,可能学问高深,境界高深,但是最后若不变通,一条路走到黑,是无法有更高的成就,因为他们本身就被束缚前人所学,如何有突破?死读书死读书,境界在高也是有高度的。这就是千年来圣人不出的原因,如今各家都在求变,知道了原因想要做到又是谈何容易?”

    “你说的我不赞同,我说的你不同意,谁也说服不了谁,求变又是求得什么?谁也不肯伏低做小,谁也看不上谁,这才是症结所在,各家学问的傲气,都是前人韵养出来的。”

    “就拿礼来说,法家有法家的礼,道家有道家的礼,儒家有儒家的礼,在确定学问的时候,各家的规矩就已经出来了,这些都是束缚后世的原因。”

    “如今各家有心改变,但是谁也不肯做那被骂数典忘祖的第一人,这就是新礼难处的原因。想当年的鞅,以五马分尸的结局,换来了古朝的天下一统。但是又有几人有舍身取义的觉悟?”

    “舍身取义,对于这些身居高位者来说,太难了。”

    “为何古来总是寒门百姓敢闯,而世家君王守?不就是安稳日子过惯了,怕死了?而光脚的总是不怕穿鞋的。所以真正能够贯彻信义,容易遵从信仰的从来都是不起眼的普通人罢了。”

    “礼就是新学旧学之争的一个缩影,由此一斑可窥全豹。”

    院长越讲越激动,已经忘记了是来考验陈敬之所学的。

    “弟子受教了!”

    陈敬理都明白,但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如今听院长一讲,有些了然。也明白了对自己来讲,缺的是经历。

    陈敬想:该去看看这天下了,由小山村直接来到安阳,骤然看到安阳的繁华,陈敬还未适应,这天下究竟如何也未有过感受,还是得需要自己去天下走一走看一看,边走边学,边印证。

    这是陈敬来到安阳一个月来第一次生出离意。碰到师公师叔,让陈敬找到了家的感觉,陈敬从不知自己武艺高强,只认为自己弱小无助,因此碰到师公师叔也觉得自己有了依靠,险些就放弃了当日答应父亲的事。

    以足下丈量天地,以所学印证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