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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会露锋芒,白马寺高僧退敌(4)

    三人来到山门殿,只见罗汉堂堂主如闻和尚、般若堂堂主如云和尚领着数十名武僧齐整整地守在山门前。山门外,聚集了一两百个九龙帮的弟子。韩武放眼看去,发现领头的正是天台派掌门无生道人。

    韩武恶狠狠地盯着无生道人,恨不能立刻上去和他拼命。无生道人神情冷漠,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韩武。萧毅急忙拉着韩武站到了一众武僧后面。双方相视无语,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银针掉落的声音。

    片刻,白马寺内钟鼓齐鸣、钹磬同响。有侍者高声喊道:“白马寺方丈大师真惠大和尚驾到!”

    山门外的武僧急忙转身行礼。萧、韩二人偷偷望去,只见三个年老的僧人在十几个僧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山门殿通往天王殿的过道上。

    正中间的那位老僧头戴五佛帽、手持九环锡杖、穿着黄色海青、身披红色袈裟,正是白马寺主持真惠大师。真惠大师的左侧是达摩院首座真德大师,右侧是戒律院首座真性大师。这三位真字辈高僧虽然很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但是在江湖中的地位却非常崇高。

    真惠大师领着两位首座径直走到无生道人面前,合什说道:“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多多海涵。”

    无生道人急忙稽首还礼,说道:“晚辈天台派无生拜见真惠大师!”

    真惠大师微笑着说道:“无生道兄不必多礼。不知道兄来敝寺有何贵干?”

    无生道人说道:“晚辈此次前来拜谒,是想向大师讨要一个人。”

    真惠大师笑容不改,问道:“道兄所要何人?”

    无生道人遥指韩武,说道:“晚辈就是为他而来。”

    真惠大师并不惊讶,说道:“这位少侠是敝寺的贵客。道兄为他兴师动众,想必彼此有些误会?”

    无生道人答道:“并无误会。晚辈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真惠大师面露不惑之色,问道:“久闻道兄贵为天台派掌门,为何说是奉命行事?莫非道兄是奉关中绿林盟主韩明德之令而来?”

    无生道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得异常尴尬。他干咳一声,说道:“韩盟主已经仙逝,晚辈是奉新盟主余振风之令来向前辈讨要九龙帮叛逆,还望前辈能够玉成此事。”

    韩武听到无生提起自己父亲,不禁悲痛不已。当听到无生说自己是九龙帮叛逆时,韩武怒从心来,不由得破口大骂:“你狗日的才是叛逆!”

    无生道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飞身扑向韩武。

    真性大师冷哼一声。他似乎没有挪动脚步,但是瞬间就挡在了无生前面。真性大师袍袖拂去,无生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只得连连后退。

    真性大师喝道:“无生小辈,竟敢在白马寺放肆!老衲若不是念在与令师有旧,今日必定饶不了你!”

    无生早知自己的武功和真性大师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哪里还敢接话,只得怔怔站在原地,脸色非常难看。

    真惠大师对真性大师说道:“师弟不得无礼!你修行多年,如何还是不能戒嗔?”

    真性大师立即灵台清明,合什说道:“多谢方丈师兄指点迷津,真性知错。”

    真惠大师走近无生道人,说道:“真性失礼,还望道兄恕罪。”

    没等无生道人说话,真惠大师继续说道:“老衲有一事不明,还请道兄赐教。”

    无生道人慌忙说道:“不敢不敢。请前辈下问!”

    真惠大师问道:“即使韩少侠真的是九龙帮叛逆,也应该由九龙帮来敝寺要人。余振风虽然是关中绿林盟主,但道兄也是堂堂一派掌门。如今,道兄以天台派掌门的身份替九龙帮出头,此举未免不大合适吧?”

    无生道人老脸通红,喃喃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晚辈如今也是九龙帮的护法……”

    真惠大师颇感惊讶,随后又微笑着说道:“道兄竟然成了关中第一大帮的护法,可喜可贺。”

    无生道人恢复了一贯的阴沉,说道:“前辈见笑了。还望前辈看在晚辈的薄面上,让晚辈将韩武带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真德大师忽然说道:“无生掌门难道没听清楚?方丈师兄早就说了,这两位少侠是敝寺的贵客!”

    无生道人桀桀笑道:“他们虽然是宝刹的贵客,不过依晚辈想来,几位大师定不会因为他们伤了武林同道的和气。”

    真德大师说道:“你我同在武林确实不假,是不是同道还需商榷!”

    无生道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纵然三位大师不看晚辈的薄面,也要给九龙帮几分面子吧?”

    真德大师不悦地说道:“无生掌门这是在威胁白马寺?”

    无生道人躬身说道:“晚辈技不如人,岂敢威胁各位大师!”

    真德大师傲然说道:“九龙帮虽然人多势众、叱咤风云,但敝寺却也不惧。数百年以来,还没有人能擅自带走白马寺的贵客!”

    无生道人说道:“三位大师真要为难晚辈?”

    真德大师回答:“出家人与世无争,何谈为难?若要说为难,恐怕也是无生掌门为难白马寺!”

    无生道人脸色冷峻,盯着三位真字辈高僧说道:“三位大师真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九龙帮为敌?”

    真性大师、真德大师闻言,一个满脸愤怒,一个满脸不屑。

    真惠大师始终神色不变,威严地说道:“道兄纵横江湖多年,想必也是知道敝寺的规矩。只要贵客还在敝寺,敝寺就绝不会让他们有任何不测。”

    真惠大师的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想必道兄也清楚,敝寺虽然也是武林一脉,但向来与世无争、从不树敌。倘若九龙帮真要将敝寺视为仇雠,敝寺也只好泰然处之。”

    无生道人心想,九龙帮虽然弟子众多,但经过上次大战之后,精英尽失,根本无力与白马寺抗衡。与其现在就开罪白马寺,倒不如虚与委蛇。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九龙帮将来号令武林时,再来和白马寺算账也不迟……

    于是,无生道人笑着说道:“方丈大师言重了,刚才晚辈也只是信口胡说。白马寺与九龙帮同属武林一脉,自然不能为了一个韩武伤了彼此的和气。”

    真惠大师说道:“如此最好。”

    无生道人又说:“刚才方丈大师说韩武是贵寺的客人,我们九龙帮自然不会得罪。但是,如果他离开了白马寺,九龙帮清理门户就不算是得罪贵寺吧?”

    真惠大师说道:“他离开敝寺之后,一切与敝寺毫无关系。”

    无生道人高声说道:“好,前辈是武林泰斗,自然一言九鼎!九龙帮就等他离开贵寺之后再清理门户!”

    无生道人说完,立即吩咐几个香主带人守住白马寺。几个香主领命而去。片刻功夫,九龙帮的帮众就将白马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性、真德两位大师正要发作,真惠大师却说道:“既然俗事已毕,道兄何不进敝寺小憩?也好让敝寺略尽地主之谊。”

    无生道人拱手笑道:“前辈不愧是一代宗师,晚辈好生佩服!不过晚辈琐事缠身,不便打扰,只有改日再来拜谒!”

    真惠大师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也不便强求,请恕老衲失陪了!”

    无生道人躬身道:“晚辈恭送方丈大师!”

    真惠大师合什还礼,然后转身离去。如闻和尚、如云和尚看到方丈回寺,于是也带着武僧们扬长而去。无生道人看着众僧消失的背影,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