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鸡儆猴
樊大小姐年芳十四，哪怕她板着脸看着凶巴巴的，那张绝美的脸也让人怕不起来。
美人嘛，都有点脾气，说话也许也不好听，却心思单纯，并不是阴毒之人。
田正安等人本就不想跟她争吵，而是想探问案情进展，托樊依敏求樊大人再仔细将案子查一遍。只是跟美人说话，聊不了几句就歪到计划外的地方。
好在有个刘景屏，事情总归好好谈下来了。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虽说樊依敏脸色差了些，但她也好好听他们说完了，没有中途发脾气走人。她也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樊依敏闷不吭声，先他们一步出了茶楼。
她的马车停在巷口，需要她往前走一段。走了没几步，她就瞄见边上有东西飞过来。侧身一闪，一个苹果砸在她刚刚站的地方碎成烂泥，同时，她听到对面酒楼二楼“嘭”地关窗的声音。
她一抿唇，低头就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用力扔到刚刚关上的窗上。
“宁远将军府的王二娘、定远将军府的李大娘！别以为你们不出声，我就不知道是谁。你们行事卑劣，全无官家女子该有的磊落风范，今后我再不会与你们为伍！”
“你说谁卑劣？”王二小姐没忍住，推开窗与她对骂。
樊依敏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给了朝露一个眼神。这种时候本就是不该小姐亲自下场叫骂，朝露知意，双手一叉腰。
“谁应就是谁！”
“你们是死人呢！”王二小姐瞪了一眼屋里的丫头。
她们缩了一下脖子，连忙挤到窗前跟朝露对骂。也没骂了几句，听到动静的哑奴就赶着马车到了，樊依敏拉着朝露上了马车，没有再多她们多一个眼神。
朝露进了马车，还想安慰樊依敏几句，见她沉着脸，有些不敢上前。
“说话。”
“小姐不必跟她们置气，她们根本连小姐的手指甲都比不上。”朝露一股脑地说完，小心挨着门口坐下。
樊依敏扬唇，脸上那股子郁气消散无踪。
“我也不是说给她们听的，大概算是指桑骂槐吧，也可以说是杀鸡儆猴。”
朝露心头一紧，好声问：“小姐想怎么做？奴能帮上忙吗？”
“用不着。你回去少跟彩云告状就是了。”
“我没有告状，都是细雨说的。”
“你们这一个个的……”樊依敏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着的。
看着马车远去，王李等人气得跳脚，田正安却面露深思。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沉不住气。”有同伴感概。
田正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跟刘景屏再次致谢后，就跟他们回去了。刘景屏面上亲和，心下却有几分漠然。
他原想着世人各有各的脾气，只要他礼让些总能相处下去，但眼下对方性子上的小小缺点就让他有些不能忍受。
怎么连他也张狂起来了，刘景屏对自己说。
马车拐了个弯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马车中的樊依敏跟朝露说说笑笑，一派年少天真。
到了角门，樊依敏从马车下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得边上有人叫她，她从容地看过去，见是熟人小跑着迎了上去。
“杨叔，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父亲的？快进去坐吧。”
“不是，正巧经过，看到你的马车就过来说句话。”
“说什么？”她问完，就示意朝露和哑奴先进府，自己跟杨平往角落走了几步。
杨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算是看着樊依敏长大，以前虽说樊依敏也聪明，但没有这样的眼力劲，有些话他们若不提点，她意会不过来，如今倒比以前机敏多了，到底是长大了。
“杨叔要问什么？”
“你怎知是‘问’，而不是聊些旁的？”
“杨叔，你就不用把审犯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了吧。”
“是是是。”杨叔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你今日去见了谁了？”
“还不是秦世嵋案的那些人。他的身世查出来了吗？”
杨平一顿，没料到她会向他探问这个。
“怎么？不能告诉我？那我晚上亲自问阿爹去，他总不能连我也瞒着。”
“不是大人要瞒着你，只是这事兹事体大……”
“我猜到了，所以才更得知道，不然我在外面乱窜，胡乱得罪了人岂不是不好。”
“以后你少出门不就好了。”
“我可管不住自己。许是我长得和善，他们愿意找上我。”
有些事的确是家中子侄出面方便，若樊依敏是男子与他们多来往还利于扩展人脉，偏她是女子，与他们混在一起容易招来非议。
“杨叔，我隐隐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别是有什么人想对付我们樊家？”
“你别想太多，有我和你父亲呢。”
“你们呀，说不定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你知道些什么？”
“等您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了，我再说。”
樊依敏促狭地说完，朝杨平挥了挥手，便背着手跳着步离开了。
杨平无奈地笑笑，分不清樊依敏是在诳他还是真知道些什么。从小看顾的孩子机敏些总归是好事，杨平背过手，哼着小曲便走了，不知他日他是否会为樊依敏的过份机敏发愁。
入了角门，朝露正在不远处等着她，樊依敏微微一笑，小跑着上前，跑没几步又觉得没劲。
“这都种了什么？”她指着一处新翻的地说。
“许是要种豆子吧。”
“豆子好，咱们府里有人会做豆腐吗？”
“这是别人传家的手艺，可没听说咱们府里有人会。小姐想吃了？我让婆子去买。”
“都什么时辰的，不用去了，跟采买的婆子说一声让她明日记得买，煮个肉沫蒸豆腐。”
聊着琐碎的日常家事，樊依敏心情又好了起来，直到晚间萱草过来找她。
“萱草姑姑怎么过来了？你们还不给姑姑上茶。”
樊依敏指挥同时意外的朝露等人，心下也纳闷，她刚从正院吃完饭回来，有事怎么刚刚不说得让萱草跑一趟。
萱草也无奈，刚刚她朝夫人使了多少眼色，夫人又鼓了好几次勇气，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不用麻烦朝露她们了，夫人那里还有事，奴传完话就走。”
“姑姑难得到我院里来，竟连茶也不吃，莫不是嫌我院里的茶没有主院的好？”
“怎么会。夫人向来是把最好的东西往小姐院里送，奴怎么能嫌，是真的还有其他事，不好在外面多耽误。”
“行吧，我也不虚客气了，姑姑且说是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月底就是汪家老太太生辰，也不是整寿，老太太不打算大办，就想叫亲近的几家人过去聚聚吃顿饭。夫人肯定是要去的，小姐若得闲不如跟着一块儿去？正好明日夫人叫了布庄送时新的料子来，小姐的春衫才做了一套，不如也一起来挑挑再做几身，就是不去寿宴，去其他宴会也能穿。”
“行，那我明日挑完料子再出门。”
“还得挑首饰呢。”
樊依敏努力保持微笑，“知道了，我不出门。”
美人嘛，都有点脾气，说话也许也不好听，却心思单纯，并不是阴毒之人。
田正安等人本就不想跟她争吵，而是想探问案情进展，托樊依敏求樊大人再仔细将案子查一遍。只是跟美人说话，聊不了几句就歪到计划外的地方。
好在有个刘景屏，事情总归好好谈下来了。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虽说樊依敏脸色差了些，但她也好好听他们说完了，没有中途发脾气走人。她也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樊依敏闷不吭声，先他们一步出了茶楼。
她的马车停在巷口，需要她往前走一段。走了没几步，她就瞄见边上有东西飞过来。侧身一闪，一个苹果砸在她刚刚站的地方碎成烂泥，同时，她听到对面酒楼二楼“嘭”地关窗的声音。
她一抿唇，低头就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用力扔到刚刚关上的窗上。
“宁远将军府的王二娘、定远将军府的李大娘！别以为你们不出声，我就不知道是谁。你们行事卑劣，全无官家女子该有的磊落风范，今后我再不会与你们为伍！”
“你说谁卑劣？”王二小姐没忍住，推开窗与她对骂。
樊依敏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给了朝露一个眼神。这种时候本就是不该小姐亲自下场叫骂，朝露知意，双手一叉腰。
“谁应就是谁！”
“你们是死人呢！”王二小姐瞪了一眼屋里的丫头。
她们缩了一下脖子，连忙挤到窗前跟朝露对骂。也没骂了几句，听到动静的哑奴就赶着马车到了，樊依敏拉着朝露上了马车，没有再多她们多一个眼神。
朝露进了马车，还想安慰樊依敏几句，见她沉着脸，有些不敢上前。
“说话。”
“小姐不必跟她们置气，她们根本连小姐的手指甲都比不上。”朝露一股脑地说完，小心挨着门口坐下。
樊依敏扬唇，脸上那股子郁气消散无踪。
“我也不是说给她们听的，大概算是指桑骂槐吧，也可以说是杀鸡儆猴。”
朝露心头一紧，好声问：“小姐想怎么做？奴能帮上忙吗？”
“用不着。你回去少跟彩云告状就是了。”
“我没有告状，都是细雨说的。”
“你们这一个个的……”樊依敏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着的。
看着马车远去，王李等人气得跳脚，田正安却面露深思。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沉不住气。”有同伴感概。
田正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跟刘景屏再次致谢后，就跟他们回去了。刘景屏面上亲和，心下却有几分漠然。
他原想着世人各有各的脾气，只要他礼让些总能相处下去，但眼下对方性子上的小小缺点就让他有些不能忍受。
怎么连他也张狂起来了，刘景屏对自己说。
马车拐了个弯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马车中的樊依敏跟朝露说说笑笑，一派年少天真。
到了角门，樊依敏从马车下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得边上有人叫她，她从容地看过去，见是熟人小跑着迎了上去。
“杨叔，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父亲的？快进去坐吧。”
“不是，正巧经过，看到你的马车就过来说句话。”
“说什么？”她问完，就示意朝露和哑奴先进府，自己跟杨平往角落走了几步。
杨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算是看着樊依敏长大，以前虽说樊依敏也聪明，但没有这样的眼力劲，有些话他们若不提点，她意会不过来，如今倒比以前机敏多了，到底是长大了。
“杨叔要问什么？”
“你怎知是‘问’，而不是聊些旁的？”
“杨叔，你就不用把审犯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了吧。”
“是是是。”杨叔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你今日去见了谁了？”
“还不是秦世嵋案的那些人。他的身世查出来了吗？”
杨平一顿，没料到她会向他探问这个。
“怎么？不能告诉我？那我晚上亲自问阿爹去，他总不能连我也瞒着。”
“不是大人要瞒着你，只是这事兹事体大……”
“我猜到了，所以才更得知道，不然我在外面乱窜，胡乱得罪了人岂不是不好。”
“以后你少出门不就好了。”
“我可管不住自己。许是我长得和善，他们愿意找上我。”
有些事的确是家中子侄出面方便，若樊依敏是男子与他们多来往还利于扩展人脉，偏她是女子，与他们混在一起容易招来非议。
“杨叔，我隐隐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别是有什么人想对付我们樊家？”
“你别想太多，有我和你父亲呢。”
“你们呀，说不定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你知道些什么？”
“等您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了，我再说。”
樊依敏促狭地说完，朝杨平挥了挥手，便背着手跳着步离开了。
杨平无奈地笑笑，分不清樊依敏是在诳他还是真知道些什么。从小看顾的孩子机敏些总归是好事，杨平背过手，哼着小曲便走了，不知他日他是否会为樊依敏的过份机敏发愁。
入了角门，朝露正在不远处等着她，樊依敏微微一笑，小跑着上前，跑没几步又觉得没劲。
“这都种了什么？”她指着一处新翻的地说。
“许是要种豆子吧。”
“豆子好，咱们府里有人会做豆腐吗？”
“这是别人传家的手艺，可没听说咱们府里有人会。小姐想吃了？我让婆子去买。”
“都什么时辰的，不用去了，跟采买的婆子说一声让她明日记得买，煮个肉沫蒸豆腐。”
聊着琐碎的日常家事，樊依敏心情又好了起来，直到晚间萱草过来找她。
“萱草姑姑怎么过来了？你们还不给姑姑上茶。”
樊依敏指挥同时意外的朝露等人，心下也纳闷，她刚从正院吃完饭回来，有事怎么刚刚不说得让萱草跑一趟。
萱草也无奈，刚刚她朝夫人使了多少眼色，夫人又鼓了好几次勇气，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不用麻烦朝露她们了，夫人那里还有事，奴传完话就走。”
“姑姑难得到我院里来，竟连茶也不吃，莫不是嫌我院里的茶没有主院的好？”
“怎么会。夫人向来是把最好的东西往小姐院里送，奴怎么能嫌，是真的还有其他事，不好在外面多耽误。”
“行吧，我也不虚客气了，姑姑且说是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月底就是汪家老太太生辰，也不是整寿，老太太不打算大办，就想叫亲近的几家人过去聚聚吃顿饭。夫人肯定是要去的，小姐若得闲不如跟着一块儿去？正好明日夫人叫了布庄送时新的料子来，小姐的春衫才做了一套，不如也一起来挑挑再做几身，就是不去寿宴，去其他宴会也能穿。”
“行，那我明日挑完料子再出门。”
“还得挑首饰呢。”
樊依敏努力保持微笑，“知道了，我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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