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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各方动向

    四日后,大魏国国都安邑城景阳宫魏王书房内。

    一个高大的人影端坐在主位,久居高位而养成睥睨天下的气势散发而出,他就是魏国的君主,魏王斯!在其面前,几位亲近大臣跪坐听令。

    魏王洪亮的声音响彻书房:“丞相,黄台城眼下怎么样了?”

    年迈的魏相路凤长跪而立:“据报,此次黄台城仙兵现世,致使十五名六阶高手、近六十名五阶丧命,这些修士分别出自焕羽门、太阴宗、黑阳宗、紫烟阁,传闻还有秦、齐、中山等国派来的修士。天雷击毁了两面城墙,引起的大火也焚毁了近三分之一的房屋建筑,二十万百姓无家可归。”

    “中山王凡事都不落后,这次可算吃了个大亏。”魏王斯并不在乎平民伤亡,反而嗤笑中山王,“那动用仙器之人可有下落?”

    魏大将军魏横道:“回禀我王,那仙器先为汉国王室所得,只是怀璧其罪,中山国与焕羽门联手灭了汉国。汉国第一修士张武携仙器与汉王幼子杀出重围,不料在江康城暴露行踪,动用仙器才得脱身。之后张武及汉王子音讯全无,直到黄台之灾仙器才重又现世。”

    魏王斯问魏横:“这么说又是张武动用了仙器?魏一,你怎么看?”他将目光投向了书房暗影处,那里一位身穿玄甲,戴着铁面具的大汉悄然站立。

    魏一沉闷的声音透过铁面具传出:“从武卒搜集的消息看,末将推测此人多半不是张武。”

    “为何?”魏王斯及众大臣齐齐望向魏一。

    “张武不过六阶巅峰的武者,在江康城拼死打出的一缕仙兵威能远不及黄台城。黄台城那日天地异象世所罕见,从破坏程度看,恐怕那人激活了仙兵六成威力,此番修为,绝非俗世高手所能为。”魏一言至于此,似另有要事欲向魏王斯禀报。

    魏王斯一招手,丞相路凤及大将军魏横等人起身告退。

    魏一大手一挥,在这间本就能隔绝修士神识的书房中有加了一道屏障,这才安心向魏王斯说:“据报,乐氏商行乐当时曾派人与黄台驻军校尉秘密勾通,调动五百兵马捉拿一名从江康大牢跑出来的通缉犯,结果只有驻军校尉一人生还。”

    魏王斯目光一凝:“难道是此人?”

    魏一点头,也是猜测此人:“末将也觉得可疑,已连夜秘密审问驻军校尉,那校尉称此人不过四阶修为,可就是他取出一柄古剑,引动天地异象!”

    魏王斯一拍王案,笃定道:“那定是此人!此事万不可外泄。魏一,调查清楚此人底细,此事全权由武卒负责!”他有些颤抖的手凌空一挥,一道刻着“武卒”二字的兵符就出现在魏一手中。

    魏一小心翼翼地接过兵符,与怀中兵符相契合,这才领命而去。

    魏一刚走没多久,魏丞相路凤有事请见:“大王,赵国遣使者求见。”

    “赵王派人来干什么?”魏王平复了下心情,思索片刻道,“让他进来。”

    “宣赵国使者觐见!”近侍高声召见赵国使者。

    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人走上大殿,躬身对魏王跪拜。

    “原来是邓迁先生。”魏王冷着脸问,“贵使,赵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这邓迁不愧为一国使者,在魏王如此威压下竟表现得不卑不亢:“魏王,我大王子赵黎前些日子曾于魏国巡游,归期已过而不见王子回国,所以我王特遣微臣前来询问一二。”

    “哼!他赵柯丢了儿子来我这找?”魏王斯一心想着仙器之事,哪有功夫管这等小事。

    “魏王息怒,实则在下近日曾闻我黎王子为魏通缉于黄台,实乃不知王子他所犯何事?”

    “哦?又是黄台城。”魏王低声沉吟。

    魏王吩咐内侍:“传太子过来。”

    没一会儿,一位身着蟒袍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道:“参见父王。”正是太子魏歇。

    魏王安抚赵使邓迁说:“赵使莫急,孤肯定会给赵国一个满意的答复。”接着他又吩咐魏歇,“歇儿,你与赵使一同前往黄台城,一则安抚难民,二则查清赵王子黎一事。贵使可回馆驿稍作准备,尽快出发。”

    赵使邓迁退下,书房中只剩下魏斯父子二人。

    魏王淡淡地问:“黄台城之事魏一都告知你了吧?”

    “孩儿受父王命执掌魏武卒,此事已经知晓。”魏歇慷慨请命,“此仙兵我魏国王室志在必得,有此仙兵在手,我魏国何惧于天下!”

    魏王斯道:“魏国占尽天下富庶之地,但世家大族多而难驯,乐家、沈家更有与我王室平起平坐之势,我魏国若想称霸一方,当先借此仙兵安定国内,震慑诸族,这是魏国天赐良机!”

    ……

    且说当日安熄御剑而去,却低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刚刚飞出黄台城没多远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坠落在一片灌木丛中。

    “噗……”安熄眼中紫光暗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将古剑收入乾坤袋中,自嘲道,“堂堂修道者竟险些摔死,真是可笑!”话音刚落,安熄眼中电光彻底消散,彻底人事不醒。

    入夜,初春的野外还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安熄渐渐恢复了神志,睁开眼睛,黑白分明。他艰难地取出疗伤圣药,服下一粒,再次陷入昏迷。

    安熄不知道的是,从黄台城出来追击他的修士们曾三三两两经过此地,不得不说安熄这次运气很好,一直没有被发现。

    六天后,魏太子歇奉王命来到黄台城,接着黄台城进入封禁状态,大批守军开始频繁调动,虽然魏太子歇声称是为了震慑宵小、安抚百姓,维护城内治安,可有心人都能想到是那日黄台仙兵现世之故。

    黄台之灾太过惊世骇俗,极道仙兵现世、被一散修所得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不胫而走,传遍大陆。只是除了魏王室之外,无人知晓这散修究竟何方神圣。

    例如在黄台沈家府邸,作为东土十大修炼世家,自有底蕴所在,使得整个府邸保存完好无损。

    亭台楼榭,风格各异,仅仅一个普通的花园便不同于寻常大户人家。层层花海中显现出一座精妙绝伦的凉亭,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亭中有一女子,身着青衣,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面前的茶杯,配上如此美景,宛如画中,此女竟是乐家大小姐乐珑。

    这时,一个妙龄少女脚下似踏云霞,袅袅走来。她容貌秀丽,腰肢纤细,一步步走到亭下,犹如春风拂柳,说不出的曼妙多姿。

    “乐珑姐姐,对不起我来迟了。”少女声如天籁,闻之使人神清气爽。

    “嫣儿,你总算来了,最近几天黄台城真热闹,看来你的招亲要推迟咯。”乐珑调笑沈嫣,随后看了看周围,问道,“对了,大头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提起招亲,沈嫣面有忧色:“他被我堂姐派出去了。”

    乐珑托着下巴道:“也是啊,大头德才兼备,可毕竟是个下人,你是要择婿的人了,不能和他太亲近。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乐珑从背后拿出几卷纸,在沈嫣面前晃了晃。

    沈嫣木然地点点头,展开纸卷,翩翩走到一个座位旁,旁若无人地读起来。

    “……此其所以然者,由主之不上断于法,而信下为之也。故明主使法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能者不可弊,败者不可饰,誉者不能进,非者弗能退,则君臣之间明辩而易治,故主仇法则可也。好!好!好!”

    “唉!看完了?”乐珑颇为无奈地看着这位好友,她读书时总是这样心无旁骛。

    “嗯。”沈嫣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文章行云流水,观念一针见血,有荀公遗风……这是谁写的?他在哪里?真想与之一见。”

    “写得有这么好吗?文辞并不华美,应归之于鹰隼之文吧。”乐珑知道这位沈大小姐喜读之书不同常人。魏国承平日久,盛行懒散之风,达官贵人们多不会看这类文章,那种婉约或闺怨文章才是这些人的最爱。乐珑又问,“比之韩太子安的《恋都赋》如何?”

    沈嫣摇了摇头道:“无法比较,一个论政,一个怀人。说起来真想知道韩安所思念的人是谁啊……对了,写这篇文章的人怎么了?”沈嫣忽然问起。

    “前几日仙兵现世,引动天雷,觊觎极道仙兵的修士无人幸存,只在战场中发现了这个,我想应是事了拂衣去那人遗留下来的……”

    “啊!”沈嫣不禁低呼,玉手不自觉地轻捂檀口,“是那仙人?!”

    “他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乐珑压低了声音,“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包括沈伯父和大头。用仙兵打出极道仙威的,其实是个平平无奇的乞丐!果真是字如其人。”乐珑看了看纸卷上潦草不堪的字迹。

    沈嫣难以置信地望着乐珑:“如此奇特之人,怎么能说平平无奇呢?”

    “当初见他时全身破破烂烂的,脸上又全是灰尘,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子,说他平平无奇都是恭维了。”乐珑奇道,“你和我表姐都说他不凡,却分别说的是文武之道,他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沈嫣一副沉思之状,低声呢喃:“他……的确不凡。”

    尽管得到了一代才女的赞叹,可当事人的情况却很不乐观。

    六天来,安熄身上的伤势并没有丝毫愈合迹象,从大洪荒术的内伤到血战五百魏军的外伤、还有脱身时面对诸多高手的围攻,安熄现在还能喘气全赖疗伤圣药之功。

    那日从昏迷中醒来的安熄艰难爬进一处山洞,身后拖着一路脓血。

    身上的干粮已经吃完,安熄又走不了路,已经到了以树叶充饥、生食野鼠的地步。

    黄台城太守府,黄台太守乔进忙得焦头烂额,先是自己治下的江康县名门纳新,直到听闻江康县境内仙兵出世,他方知所谓纳新只是个幌子。本以为此事已了,没想到仙兵没几天又出现在黄台城内,更是把整座城池摧毁了小半个。

    眼下魏王限他五天之内将前些时候江康城的越狱犯全部缉拿归案,太子魏歇更是亲临黄台,时不时催促他一下,把乔进愁得茶饭不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眼下急事如麻,灾民亟待安抚,魏王为何让他做清查越狱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诸事纷杂,也只有赵国大王子赵黎被通缉一事被调查清楚,的确是个误会,可赵黎却音讯全无。

    乔进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身后的独子乔叶走了进来,知道自己父亲遇到了难事,在他身后听命不敢作声。

    乔进正在沉思,见这不争气的儿子出现,自然没有好脸色:“怎么了!”

    “江康城通缉犯基本已经缉拿归案,除了误抓的赵黎,还有四人不知所踪。”

    “嗯?”乔进脑海中一个猜测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头绪,“那四人是何人?”

    “并未登记在册,据狱中当差之人供述,那夜江康大牢被打破,就与这四人脱不了干系。”乔叶有说,“爹,更重要的是,赵黎是与这四人一起关进去的,这是那四人的画影图形,三男一女。”他从背后拿出四幅图画。

    乔进慌忙展开,皱眉眯眼看了又看,将图画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这画得什么东西!那群画师都是干什么吃的?!”

    “爹息怒,那些官差太不担事,那日被打斗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孩儿请画师依照他们所说作画,也画不出人形,不过……”乔叶捡起一张画影图形,“您看,这人脸上有刀疤是绝对没错的,可先从此人入手!”

    乔进这才气消,点头道:“仅靠我们的力量找这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黄台城有这么多名门大宗、帝国贵胄,以他们的势力在魏国找个人应该不在话下。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乔进压低声音对儿子耳语,“可能涉及极道仙兵,万不可全盘托出。”

    乔叶消化良久,才明白其中关节,说:“爹,此事您不方便出面,就让孩儿携带重礼一一拜访他们吧。”

    乔进欣慰一笑,心想这儿子也非全然无用嘛。

    ……

    黄台城金帝国专属馆驿内,乔叶恭恭敬敬地站在那位金国皇子面前,眼巴巴看着眼前之人细品香茗,不敢发出丝毫异响。

    “此时本王尽力而为,先前听说乔公子也欲接受沈家家主之约,一睹沈小姐的芳容?”年轻男子呷了口茶,满是威胁地问。

    乔叶不算笨,且不说有求于人,就是论起资格,他也远不及这位金国皇子,遂谄媚道:“殿下误会了,在下愚钝,怎配得上沈小姐,恐怕也只有殿下这样的人中龙凤才能抱得美人归。”

    金国皇子站起身拍了拍乔叶的肩膀:“爽快!今天本王就交你这个朋友。”

    乔叶诚惶诚恐,又聊了一会儿便告退。

    “少爷,下一个去哪?”出了馆驿,仆人扶着乔叶上了马车问。

    “去齐国姜辟梁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