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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杀与打劫

    由于不想错过传说中的‘名宗纳新’,安熄他们一连在悦来客栈住了三天,这段时间除了因孤陋寡闻而闹出笑话外,三人行事可谓十分低调。

    短短三天,来自各地的显贵们让安熄他们的认知有了颠覆式增长。

    未出卧龙镇,他们以为张家江家已经是大户人家,但在这县城里只不过是中等,在云集此地的显贵中更是沧海之一粟。

    可第四天,安熄他们心惊胆战地离开了客栈。

    事情是这样的:半夜里王济起床如厕,由于太困在回来时不小心进错了屋,而那屋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衣青年的客房。

    碰巧的是黑衣青年那夜不在房中,不知情的王济度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安熄安道二人便被王济的惊叫震醒,不光是他们,半个客栈的人都醒了,怨声载道。

    安熄只闻王济之声而不见其人,待他循声而至,只见王济瘫在他们隔壁的地上,一脑门冷汗,而在枕头边,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据王济自述,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光,定睛一看自己眼前竟有一把匕首,惊得王济滚下了床。

    而后安熄三人在客房里闭门商讨片刻,觉得众多江湖人士皆在此地逗留,决定赶紧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

    “二哥,你确定你是如厕后才进错屋的?而不是以为那个地方是厕所?”安道揶揄王济道。

    “……”王济脸色铁青,显然还没从早上的惊吓中缓过来,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反击安道的话。

    “好了好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幸亏这次屋里没人,不然,若是里面住着一个女子,那匕首说不定早就见血咯。”安熄的话本来让大个儿好受点,没想到说着说着安熄瞅了瞅王济要害之处,气得大个儿想吐血。

    “没事没事。”纯洁的安道不明白安熄所指,“二哥下辈子注意就行了。”

    “哼,也不知道那屋子是谁住的,大半夜的不在那睡觉,也不锁门,多不安全,要不我也不至于这样!”王济总算想到了其中关键,将屋主人诅咒了数十遍。

    当三人嬉闹着走进一处山谷时……

    “咕咕咕咕……”

    “哎,大怪,这是什么鸟的叫声?真难听啊。”

    “就是啊,真……”安熄话还没说完,就呆滞了,嘴巴仍是微张。

    “怎么了?呃?”安道满心疑惑地顺着安熄的目光看去。

    处在山谷中心的三人被包围了!

    前面有一群蒙面人持刀而立,安熄数了数,有十三个。后面也有十几个蒙面人在那里堵着。

    “敢问诸位豪杰有何贵干?”安熄三人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如果卧龙镇二十几个小混混打架也算。

    “这还用问吗?最好的结果是打劫,应该只劫财;最坏的结果是杀人,到时候你们的钱和命都没了……这得看他们的职业道德。”安熄脑中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安熄甩甩头,把这怪事归咎于近来作息改变之故。

    一群蒙面人中总算有人说话了,依旧如此老套的对白:“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勒个去,这么多年的词还没变,千年前的演义都写滥啦!”安熄在心里十分鄙夷这群强盗的文化程度,但他还必须认真对待这个事。

    对方始一出现,三人就摸清了强盗们的实力,不过一个二阶武者,三个一阶武者,其余的都是会点皮毛的普通人,如此强大的阵容却干些打劫的勾当确实可惜。

    “可惜啊!”安熄三人心照不宣地感慨一声。不是因为这些强盗明珠暗投,而是因自己修为被他们“亲爱的师傅”废掉而愤慨,不然王济和安道还真不觑这帮蟊贼。

    “喂,小子,没听见大爷们的话,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强盗有些不耐烦了,皆向前走了几步,除非三人会飞,否则万难逃出包围圈。

    “怎么办,哥,给他们?”安道对这种没把握的事不知所措,立即向他们的“主心骨”问去。

    “大哥。”王济把手搭在安熄肩膀上,神色严肃的说,“我想搏一把!”

    “嗯,试试吧!”安熄也有些不甘心,虽然不知如何使用体内修道者的真气,但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后天之境大成的阶位武者,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安熄王济把手伸进了青龙留给他们的乾坤袋,遵照青龙嘱咐,三人还没轻易取出过里面的兵器,只等在危机关头才能使用,所以他们对自己的神秘兵器还隐隐有一种期待感。

    二十多个强盗如看变戏法一样看着两个人的“表演”。

    王济先拿了出来,一把刀,再一看,大个儿傻眼了,手上的是半截都快锈成了渣的烂刀。那把锈刀不仅断了半截,而且铁锈斑斑的刀面,都已经快成鱼网了,铁锈腐蚀出无数个小洞,前后透亮。

    正在大个儿惊愕时,安熄的兵器也现身了,这是一把看起来即将折断的长枪,没有丝毫枪锋,倒像一根木棍。这离安熄的设想差太多了。

    “完了!这次真完了!”这是两人的共同心声。

    正想也掏出兵器大干一场的安道见他大哥二哥的兵器如此,也打消了反抗的念头,急中生智道:“诸位大哥,别着急,我们是从宋国来变戏法的,身上没多少钱,还希望大哥们手下留情,这是我们的心意。”说着安道递上了一些刀币,这是魏国等国家流通的货币,虽然黄金在哪都能用,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宋国的,嘿,俺老乡啊。”

    “嘿!小小的宋国真是净出人才,竟然有两位卧龙凤雏。”

    “我就说是变戏法的嘛,你看那俩瓜娃子还在那表演嘞。”

    “安静!”一个雄浑的声音盖过了嘈杂声,说话者颇有威严,队伍立即安静了下来。

    只见三个蒙面大汉排众而出,中间那人对右边的使了个眼色,后者走上前来接过安道满脸堆笑递来的钱袋。

    “娘的,我这么多弟兄忙活那么久就这点钱,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我们的钱都在他身上!”安熄指着安道对大汉诚恳地说,“我脑子不太好使,这大个子还不如我呢,所以我们都没有钱,真的大哥。”

    “哎呦,大哥!你的面罩在哪买的?嘿嘿嘿嘿,这是什么?”王济指着刀嘿嘿傻笑,心里十分郁闷,但又不得不装疯卖傻。

    那大汉一把将王济推开,恶狠狠地骂道:“滚开!”

    这时另一大汉受中间那人的指使开始对安熄王济搜身,他各自从他们两个身上掏出两个钱袋子。

    “你们两个脑子不好?没有钱?”那强盗阴笑着问,突然声音成了怒吼,“那这是什么!”

    “骗我们?你还太嫩了点臭小子!”说着就是狠狠地一拳打在安熄肚子上,安熄感到了一种钻心的痛,强盗的手法很刁钻,打得他冷汗直流,而王济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来!兄弟们,给我教训教训这些小孩,哈哈哈哈,当我们和你一样是傻子吗?”一大群人围了上来,对着三人拳打脚踢。

    他们边打边骂——

    “完犊子玩意,竟然说我学鸟叫难听,这倒霉孩子欠揍啊。”

    “这挂皮(傻瓜),还想耍花招……”

    “王八盖子的,你们这些个锤子。”

    ……

    “大哥,大哥,我们错了,都……都给你们。给……给。”说着安熄又把藏在鞋里的几两碎银子递给了强盗。

    “哼,算你识相,今日大爷们不想杀人,饶你们狗命!爬爬爬。”两个强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带这么点钱也好意思出门。”

    兄弟三人匆匆离去,没走几步,就被那个领头的强盗喝止:“等等。”说着那领头人扔过来一个钱袋,“都是难民,何苦为难,我们也不把你们所有的钱都拿走。”

    “嗯。”安熄回头看了他一眼,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兄弟一去不返。

    ……

    “完了,我身上没钱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天杀的强盗啊,要不是我功力没恢复,也不至于这样,师傅啊,你可把我害惨了!”王济一路上怨天尤人,三个人也只有他还有力气说几句话。

    “大哥,怎么办,我身上的钱全没了。真该和他们拼个我死他活!”安道也忍不住了,问安熄怎么办。

    安熄倒是神闲气定,掂了掂强盗头子给的钱袋,说:“我知道你们急,但是你们先别着急,以我的才智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其实我大部分钱都在乾坤袋里,谁让你们拿着你们宝贝师傅的血汗钱四处挥霍,不放在乾坤袋里存着呢!”

    “二哥,你怎么还拿着那破刀啊,大哥的破棍子你也拿来了?真不该听师傅的,你说我们为什么不事先看看兵器呢?你还要这玩意干嘛,买废铁都不收。”安道看见青龙送的兵器就来气,刚刚他也拿出看了,自己的兵器是把破剑——虽然是三人中卖相最好的。

    “还别说!当初我就看他不靠谱,谁知道王济这么信他!”安熄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王济说,“老二啊,你说你装疯卖傻也太不怎么样了,你该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安熄他们激动的情怀随着路上景物变换慢慢平静了下来,望着碧蓝的天空,忽然感觉心中空灵无比。

    一条碧清的小河在群山中蜿蜒而流。

    “快到黄台城了吧?这副样子就进城有点丢人,咱洗洗吧。”安熄深吸了一口气。

    王济搓了搓脖子,食指和大拇指捻出一枚泥丸,乐道:“好啊。”

    ……

    三人很快脱得赤条条,先把衣服在溪水边洗干净,再挂在树丛上,让任凭阳光晒晾。

    然后三个人一声呼啸,忘却了上午的悲惨遭遇,畅泳溪流中,好洗去身上挨打时留下的泥尘。

    三人终是少年心性,也算是死里逃生到了这里,以为远离险地,心情乍一放松,便没了顾忌。

    正嬉水为乐时,王济谈起了今天早上的惊魂时刻。

    “我记得那间房好像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家伙住的,咱们走的时候也没见着他人。”安熄思索了一会儿,想起了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黑衣青年。

    “他长什么样啊,大哥?”安道有些好奇。

    安熄随口一说:“也就那样,比我好点有限,不过左边脸颊上有颗小痣,看着还算顺眼。”

    这时一声娇哼自岸边传来。

    三人大吃一惊,往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位头戴竹笠、白衣如雪的女子俏立岸旁,俏目透过面纱,冷冷打量他们,一点没因他们赤身裸体而有所顾忌。

    三个小子怪叫一声,蹲低身子,还下意识地伸手掩盖身体。

    安熄怪叫道:“非礼勿视,大姐请高抬贵眼,饶了我们吧!”

    王济亦嚷道:“看一眼收一文钱,姑娘似已最少看了百多眼,就当五或六折收费,留下百个铜钱,便可以走了。”

    白衣女嘴角逸出冰冷的笑意,轻轻道:“小鬼讨打。”

    伸出春葱般的玉手,漫不经意弹了两指。

    “卜卜”两声,三人同时惨哼,翻跌到溪水里,好一会再由水底钻出来,吃足苦头。

    “我什么也没说,为什么打我,哎呦。”无辜的安道还没争辩几句便再次被女子以剑气打翻在水中。

    白衣女淡淡道:“本姑娘问你们一句,就得老实回答一句,否则便要叫你这三个小鬼再吃苦头。”

    三个人这时退到另一边靠岸处,又不敢光着身子爬上岸去,进退不得,彷徨之极。

    王济最懂见风使舵,陪笑道:“小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姐请垂询。”

    白衣女见他扮得文诌诌的,偏又不伦不类,冷哼道:“你这小鬼可真是油嘴滑舌啊。”

    白衣女目无表情,静如止水地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个人?”

    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一副画像。令安熄震惊的是,画像上的人和那天他们刚刚说起的黑衣青年极为相似!

    三人对望一眼,然后一个点头,另外两个摇头。

    指风再到,三人穴道受击,膝头一软,再堕进水内,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站起来,狼狈不堪。

    白衣女若无其事道:“若我再听到一句谎话,你们休想再爬得起来。”

    王济赔笑道:“小姐您误会了,这人从小就没脑子,见了谁都点头,尤其是见了美女,嘿嘿嘿嘿。哦,对了,我们是难民,打劫的大哥说得好,难民何苦为难难民啊。”

    “哎呦,大姐!你的面具在哪买的?嘿嘿嘿嘿,这是什么?”安熄开始学王济指着画像傻笑,他甚至不顾老脸在这女子面前露了露关键部位……

    此时的情景实在是怪异之至,一位冷若冰霜,神秘莫测的女子,冷然对着三个把裸体隐藏在溪水里,既尴尬又狼狈的小子,若给旁人看到,定想破脑袋也猜不透他们间的关系。

    白衣女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会后,冷哼一声,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带着一脸鄙夷没进林木深处去了。

    三人颓然沉入水里,再浮了起来,安熄叹道:“这臭婆娘真厉害,日后若我们练成盖世武功,一定一报今日之仇。”

    “唉,我招谁惹谁了,你们两个说话我一声不吭,可每次挨打都有我,我真命苦啊!”安道十分郁闷,硬生生地从眼里里挤出几滴眼泪。

    王济拍了拍安熄的肩膀,道:“大怪,哎哟……你刚刚本色出演得不错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