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闻仲登台，好戏开锣
眼见新王动辄就杀人，原本老神自在等着看好戏的程广仁以及钟泰丰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因为新王的这种不容置疑的威势一旦确立，他们以后恐怕也要吃亏。
他们的优势就在于大批的拥趸，要是大家都被吓住，没人再敢轻易站出来替他们当传声筒，那他们的利益与话语权势必会被不断侵蚀。
不过，考虑到今天的主要目的，他们也不想直接因为这件事而公然与王君对抗。
因此，丞相程广仁轻咳一声站了出来，打算将话题引到主题上。
“王上，徐涛勾结徐太妃等人图谋不轨，这是事实，王上下旨镇杀他们也无可厚非。”
“此事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不过，王上，徐涛等贼子虽被诛杀，但他们的职位与责任却也空了下来。”
“国家就如同一台庞大的机关，若是核心部件长时间缺损，势必会引发各种或大或小的问题。”
“因此，臣认为，为大虞安稳计，当务之急，应是快速拟定替代之人，让大虞朝政重归正轨。”
程广仁话音一落，站在武官之首的太尉钟泰丰也站了出来。
“王上，丞相所言在理。”
“毕竟，此番徐氏动乱，可是使得各衙司出现了数十人的空缺，军中也有好几个主副将领的位子空了下来。”
“正所谓：衙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将。为大虞安稳计，是该确定继任的臣子了。”
眼见丞相与太尉竟然难得的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不由暗自诧异。
不过，也有一些人精神大振，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他们正是被荐举的人，他们的主子已经找了他们“谈心”，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
闻人枭看了眼程广仁及钟泰丰，微微颔首。
“两位爱卿说的极是，既如此，那就开始新的议程吧。”
见闻人枭这般配合，钟泰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新王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并不真的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不过，程广仁却反倒皱了皱眉。
因为王君太“从善如流”了，与先前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这让他又想起了昨夜耳目的汇报，说是王君昨日在一个酒楼召见了不少在野的旧臣。
昨夜他倒也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新王是不可能完全满足他与钟泰丰的诉求，将所有人都安排成他们举荐的人的。
新王肯定是要扶持一些“自己人”，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现在，他心中却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是一种不安的隐忧。
“宣：闻仲、邓婵玉。”
听到闻人枭的吩咐，值殿小黄门赶忙清了清嗓子，朝着殿外高声唱喏。
“宣~闻仲、邓婵玉入殿觐见~”
大殿门口又有一个太监高声复诵。
不多久，闻仲及邓婵玉微微低着头快步走入。
“臣闻仲/邓婵玉，参见王上！”
“平身。”
“谢王上！”
随着闻仲及邓婵玉抬起头在大殿中间站定，文武百官要么一脸奇怪，要么神色狐疑，相互间不断用眼神交流着。
这两个人特点都很明显，那个老者眉心有诡异肉缝，女的又这般美艳，如果见过的话，他们不可能没有印象。
所以，这只能说明这两个人，百官谁都不认识，但“臣”的自称又说明了两人的身份，这难免有些奇怪。
也就在气氛有些诡异时，庞壬忽然打开了一个卷轴。
“奉天承运，武王诏，曰：兹有大才闻仲，年高德劭、襟怀如江，特授为大虞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权！”
“兹有馨女邓婵玉，蕙质兰心、法礼皆通，特授为掖庭令，掌后宫贵人宫女诸宜。钦此~”
这道授封的旨意一出，殿内瞬间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一脸的匪夷所思。
当然，还有涨红了脸、气得发抖的人。
就比如，被程广仁或钟泰丰暗中授意的两个有可能接任御史大夫之位的要员。
即便是涵养功夫不错的程广仁及钟泰丰，也不由得露出荒唐之色。
那个掖庭令也就罢了，毕竟是专管后宫事务的职位，谁也没想着真的插手进去。
可御史大夫却完全不一样，那可是三公之一啊，是大虞朝堂上的三座大山之一！
这样举足轻重的位子，不给他们两大派系的任何一方也就罢了，竟然直接给了一个毫无名声的陌生人，这岂止是荒唐啊！
“王上！臣不能理解！”
一片嘈杂之中，一个面目刚正的老者忽然跳了出来，大声叫道。
此人名叫黄栎，乃是谏议大夫，曾经做过九卿之一的郎中令。
而且他也是丞相程广仁荐举的御史大夫的人选。
“此人名号满朝文武几乎都不曾听说过，想来顶多也就是地方上的某个底层官吏。”
“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本事能够担得起如此重位？”
黄栎话音一落，一个武官班列的中年也阴沉着脸站出。
此人名为宋方明，乃是当朝中尉，负责王都治安及王都卫戍，虽非九卿，但地位却举足轻重。
“王上，臣附议！”
“臣虽不知此人究竟有何能耐，也不知他的真才实学到底有几何。但不管怎么说，他也该先证明自己的才学与能力，方有被委以重任的资格！”
“臣以为，可先让此人在朝堂中担任一项要求不是太高的职差，倘若他真有那个本领，将来再一步步擢升，亦是不迟。”
“但现在，以此人近乎于白身的身份去担任御史大夫的要职，臣以为太急了些。”
“毕竟，御史大夫干系重大，此位关乎到王朝的兴衰，不可不慎重。”
“还望王上明察！”
或许是黄栎的率先站出给了宋方明稍稍冷静的余地，因此，宋方明的话明显要比黄栎委婉了一些。
等到宋方明说完，一直表情不变的闻仲忽然咧嘴一笑，上前几步。
“两位，不若我们打个赌？”
听到闻仲的话，黄栎及宋方明纷纷嗤之以鼻，根本都不正眼瞧他一下，似乎那样做都会拉低自己的身份。
闻仲也不在意，继续言说。
“两位只需与闻某对视一眼，倘若两位面不改色、纹丝不动，那闻某愿自裁当殿以谢王恩！如何？”
这话一出，不止黄栎与宋方明愣在当场，就是其他人，也一脸愕然。
只是对视一眼？
而且只言败而不言胜，这是什么赌法？
心中虽然古怪，但这个对赌又没说他们败了要怎么样。
因此，黄栎与宋方明对视一眼后，冷笑点头，转过了身面向闻仲站定。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将本官‘瞪’退！”
闻仲呵呵一笑，忽而神色一冷，轻叱一声。
“哆！”
声落，眉心处的第三只眼忽然睁开。
周边的官员倒还没觉得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渗人。
但正对着的黄栎及宋方明却是齐齐身子一颤，继而脸色发白、眼露恐惧之色，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骇然的朝着后方接连倒退好几步。
尤其是黄栎，竟然被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汗流浃背。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无不惊悚。
黄栎与宋方明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会这般不堪？
分列文武班列最前方的程广仁及钟泰丰亦是惊疑不定，眉头紧皱。
难不成，王上找来的这个奇怪的家伙，还是什么拥有特殊本领的奇人异士？
“二位，不要紧吧？”
闻仲闭上第三只眼，状似温和的朝着黄栎及宋方明问了一声。
岂料，宋方明又吓得倒退一步，黄栎更是双股一颤，差点失禁。
见此，百官不由沉默。
两个御史大夫的候选人在王上指定的人面前这般不堪，那还拿什么去争？
程广仁与钟泰丰沉思一阵，最终也决定放弃继续争夺这个位子。
一是没脸再去争，二则是因为一个想法。
他们想着，既然王君只召了这么两个人进来，那多半说明王上只在意这两个位子，其他空缺的职位应该大都会留给他们。
所以，权衡利弊后，他们决定放弃。
反正，三巨头真正的强，还是在于拥护者的多寡上。
只一个孤零零的御史大夫，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其整下台！
王座之上，闻人枭微微摇头，面露失望之色。
“我大虞的栋梁、孤的肱股之臣，竟是如此不堪？”
“尤其是宋中尉，呵，竟然被一个眼神吓得如此不济，你还让孤如何能够放心的让你守护王都安危？”
“这要是哪天敌人杀过来了，你怕不是要掉头就跑？”
话落，闻人枭冷哼一声。
“即日起，贬宋方明为中尉丞，贬黄栎为中大夫，以惩其过！”
听到闻人枭的旨意，程广仁及钟泰丰脸皮一抽，想要开口求情，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至于尚未缓过神的宋方明及黄栎，更是一脸羞愤，欲哭无泪。
本以为今天之后，自己就要登临绝巅、一览众山小了。
却哪里想到，非但没有晋升为御史大夫，反而还出了这么大的丑，并且反被贬了一大级！
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啊？！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要不是言语方面没有太出格，要不是闻人枭不想耽误了后边的好戏，恐怕他们早就被推出午门，做那包乃文的同道中鬼了……
因为新王的这种不容置疑的威势一旦确立，他们以后恐怕也要吃亏。
他们的优势就在于大批的拥趸，要是大家都被吓住，没人再敢轻易站出来替他们当传声筒，那他们的利益与话语权势必会被不断侵蚀。
不过，考虑到今天的主要目的，他们也不想直接因为这件事而公然与王君对抗。
因此，丞相程广仁轻咳一声站了出来，打算将话题引到主题上。
“王上，徐涛勾结徐太妃等人图谋不轨，这是事实，王上下旨镇杀他们也无可厚非。”
“此事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不过，王上，徐涛等贼子虽被诛杀，但他们的职位与责任却也空了下来。”
“国家就如同一台庞大的机关，若是核心部件长时间缺损，势必会引发各种或大或小的问题。”
“因此，臣认为，为大虞安稳计，当务之急，应是快速拟定替代之人，让大虞朝政重归正轨。”
程广仁话音一落，站在武官之首的太尉钟泰丰也站了出来。
“王上，丞相所言在理。”
“毕竟，此番徐氏动乱，可是使得各衙司出现了数十人的空缺，军中也有好几个主副将领的位子空了下来。”
“正所谓：衙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将。为大虞安稳计，是该确定继任的臣子了。”
眼见丞相与太尉竟然难得的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不由暗自诧异。
不过，也有一些人精神大振，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他们正是被荐举的人，他们的主子已经找了他们“谈心”，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
闻人枭看了眼程广仁及钟泰丰，微微颔首。
“两位爱卿说的极是，既如此，那就开始新的议程吧。”
见闻人枭这般配合，钟泰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新王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并不真的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不过，程广仁却反倒皱了皱眉。
因为王君太“从善如流”了，与先前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这让他又想起了昨夜耳目的汇报，说是王君昨日在一个酒楼召见了不少在野的旧臣。
昨夜他倒也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新王是不可能完全满足他与钟泰丰的诉求，将所有人都安排成他们举荐的人的。
新王肯定是要扶持一些“自己人”，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现在，他心中却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是一种不安的隐忧。
“宣：闻仲、邓婵玉。”
听到闻人枭的吩咐，值殿小黄门赶忙清了清嗓子，朝着殿外高声唱喏。
“宣~闻仲、邓婵玉入殿觐见~”
大殿门口又有一个太监高声复诵。
不多久，闻仲及邓婵玉微微低着头快步走入。
“臣闻仲/邓婵玉，参见王上！”
“平身。”
“谢王上！”
随着闻仲及邓婵玉抬起头在大殿中间站定，文武百官要么一脸奇怪，要么神色狐疑，相互间不断用眼神交流着。
这两个人特点都很明显，那个老者眉心有诡异肉缝，女的又这般美艳，如果见过的话，他们不可能没有印象。
所以，这只能说明这两个人，百官谁都不认识，但“臣”的自称又说明了两人的身份，这难免有些奇怪。
也就在气氛有些诡异时，庞壬忽然打开了一个卷轴。
“奉天承运，武王诏，曰：兹有大才闻仲，年高德劭、襟怀如江，特授为大虞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权！”
“兹有馨女邓婵玉，蕙质兰心、法礼皆通，特授为掖庭令，掌后宫贵人宫女诸宜。钦此~”
这道授封的旨意一出，殿内瞬间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一脸的匪夷所思。
当然，还有涨红了脸、气得发抖的人。
就比如，被程广仁或钟泰丰暗中授意的两个有可能接任御史大夫之位的要员。
即便是涵养功夫不错的程广仁及钟泰丰，也不由得露出荒唐之色。
那个掖庭令也就罢了，毕竟是专管后宫事务的职位，谁也没想着真的插手进去。
可御史大夫却完全不一样，那可是三公之一啊，是大虞朝堂上的三座大山之一！
这样举足轻重的位子，不给他们两大派系的任何一方也就罢了，竟然直接给了一个毫无名声的陌生人，这岂止是荒唐啊！
“王上！臣不能理解！”
一片嘈杂之中，一个面目刚正的老者忽然跳了出来，大声叫道。
此人名叫黄栎，乃是谏议大夫，曾经做过九卿之一的郎中令。
而且他也是丞相程广仁荐举的御史大夫的人选。
“此人名号满朝文武几乎都不曾听说过，想来顶多也就是地方上的某个底层官吏。”
“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本事能够担得起如此重位？”
黄栎话音一落，一个武官班列的中年也阴沉着脸站出。
此人名为宋方明，乃是当朝中尉，负责王都治安及王都卫戍，虽非九卿，但地位却举足轻重。
“王上，臣附议！”
“臣虽不知此人究竟有何能耐，也不知他的真才实学到底有几何。但不管怎么说，他也该先证明自己的才学与能力，方有被委以重任的资格！”
“臣以为，可先让此人在朝堂中担任一项要求不是太高的职差，倘若他真有那个本领，将来再一步步擢升，亦是不迟。”
“但现在，以此人近乎于白身的身份去担任御史大夫的要职，臣以为太急了些。”
“毕竟，御史大夫干系重大，此位关乎到王朝的兴衰，不可不慎重。”
“还望王上明察！”
或许是黄栎的率先站出给了宋方明稍稍冷静的余地，因此，宋方明的话明显要比黄栎委婉了一些。
等到宋方明说完，一直表情不变的闻仲忽然咧嘴一笑，上前几步。
“两位，不若我们打个赌？”
听到闻仲的话，黄栎及宋方明纷纷嗤之以鼻，根本都不正眼瞧他一下，似乎那样做都会拉低自己的身份。
闻仲也不在意，继续言说。
“两位只需与闻某对视一眼，倘若两位面不改色、纹丝不动，那闻某愿自裁当殿以谢王恩！如何？”
这话一出，不止黄栎与宋方明愣在当场，就是其他人，也一脸愕然。
只是对视一眼？
而且只言败而不言胜，这是什么赌法？
心中虽然古怪，但这个对赌又没说他们败了要怎么样。
因此，黄栎与宋方明对视一眼后，冷笑点头，转过了身面向闻仲站定。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将本官‘瞪’退！”
闻仲呵呵一笑，忽而神色一冷，轻叱一声。
“哆！”
声落，眉心处的第三只眼忽然睁开。
周边的官员倒还没觉得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渗人。
但正对着的黄栎及宋方明却是齐齐身子一颤，继而脸色发白、眼露恐惧之色，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骇然的朝着后方接连倒退好几步。
尤其是黄栎，竟然被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汗流浃背。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无不惊悚。
黄栎与宋方明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会这般不堪？
分列文武班列最前方的程广仁及钟泰丰亦是惊疑不定，眉头紧皱。
难不成，王上找来的这个奇怪的家伙，还是什么拥有特殊本领的奇人异士？
“二位，不要紧吧？”
闻仲闭上第三只眼，状似温和的朝着黄栎及宋方明问了一声。
岂料，宋方明又吓得倒退一步，黄栎更是双股一颤，差点失禁。
见此，百官不由沉默。
两个御史大夫的候选人在王上指定的人面前这般不堪，那还拿什么去争？
程广仁与钟泰丰沉思一阵，最终也决定放弃继续争夺这个位子。
一是没脸再去争，二则是因为一个想法。
他们想着，既然王君只召了这么两个人进来，那多半说明王上只在意这两个位子，其他空缺的职位应该大都会留给他们。
所以，权衡利弊后，他们决定放弃。
反正，三巨头真正的强，还是在于拥护者的多寡上。
只一个孤零零的御史大夫，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其整下台！
王座之上，闻人枭微微摇头，面露失望之色。
“我大虞的栋梁、孤的肱股之臣，竟是如此不堪？”
“尤其是宋中尉，呵，竟然被一个眼神吓得如此不济，你还让孤如何能够放心的让你守护王都安危？”
“这要是哪天敌人杀过来了，你怕不是要掉头就跑？”
话落，闻人枭冷哼一声。
“即日起，贬宋方明为中尉丞，贬黄栎为中大夫，以惩其过！”
听到闻人枭的旨意，程广仁及钟泰丰脸皮一抽，想要开口求情，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至于尚未缓过神的宋方明及黄栎，更是一脸羞愤，欲哭无泪。
本以为今天之后，自己就要登临绝巅、一览众山小了。
却哪里想到，非但没有晋升为御史大夫，反而还出了这么大的丑，并且反被贬了一大级！
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啊？！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要不是言语方面没有太出格，要不是闻人枭不想耽误了后边的好戏，恐怕他们早就被推出午门，做那包乃文的同道中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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