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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感觉有点瞒不下去

    马车渐渐驶离原来的街道。

    傅萱把刚买的饰品一件一件摆出来在小几上,喜滋滋地摆弄,突然眼珠子一转,对着马车外喊道:“四哥,天色还早,不如你请我去吃茶。我想吃莫茗轩的点心。”

    “不去。”傅承砚言简意赅。

    “好啊,回去我就跟姨娘告状。我这三副耳饰,一只镯子可都是我自己掏荷包买的。哥哥给自己丫鬟买了耳饰,都不给我买。”三小姐趁机要挟。虽然六姨娘的月例基本都在她的荷包里,但是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哥哥的也不能放过。

    傅承砚沉默了。

    “去便去,你莫要在姨娘面前乱说。”

    三小姐得意地笑。

    宋簪默默替她把饰品重新收进锦盒。心想以后四少爷给的这对耳饰还是少戴为妙,以免节外生枝,找个相熟的小厮偷偷卖了不知道可以换多少银子?

    莫茗轩距离琉云斋只有不到两条街的距离,不一会便到了。伙计引着三人到了二楼临街的雅座。听完三小姐如数家珍地报出一长串点心的名字,唱个喏屁颠颠地去了。

    “你是来饮茶,还是来用膳的?”

    三小姐不搭理哥哥的嘲讽,发现宋簪还站在自己身后,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侧的椅子上坐下:“别杵在那了,咱们也没什么需要你伺候的。莫茗轩的点心在整个京城顶顶有名,你也一起尝尝。”

    宋簪看傅承砚脸上并没有不满的神色,就没再挣扎,谢过了三小姐,转头凝望窗外。

    “咦?这位不是傅兄吗。你也来这里饮茶?”突然一个声音在身侧响起。

    宋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声音莫名熟悉,但这熟悉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她本人的记忆。

    “迟兄?这么巧。”傅承砚有些意外地站起来与迟沛霖见礼,又指了指三小姐:“这是舍妹。”

    三小姐也站起来对来人福了福:“迟公子。”转头看了看,发现他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好奇道:“刚才那位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小姐可是令妹?怎么没一起来饮茶?”

    “正是舍妹。她有些乏了便先回府,我正好约了友人在这里小聚。”话锋突然一转,他看着宋簪询问道:“这位可就是刚才那个在琉云斋大杀四方的小丫头?妹妹跟我讲起来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笑。可惜刚才我在外间躲懒,没能亲眼看到。”

    他一边说着,眼睛定定看着宋簪。宋府被抄没的那一日,迟沛霖一夜未睡,被父亲拘在祠堂里,门外是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和婆子,任他喊破了喉咙也不放他出去。后来听说从宋府里押解出来的女眷中并没有宋簪,他又高兴又惶恐,一面担心宋簪是真的殁了,一面又觉得一定是宋夫人想办法把她送到别处去了。打着马在京城里四处偷偷找寻,被迟大学士发现后痛骂了几回,闹到几乎要请出家法,才渐渐地歇了心。

    没想到陪妹妹出一趟门子,竟然又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宋府嫡二小姐,如果宋家没出事,如今应该已经与自己正式订了亲的宋簪。

    宋簪感觉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想福一福身,随便说几句什么,好歹先蒙混过眼前的场面。

    可是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胸口无止境地酸涩,耳边仿佛听到一个小女孩娇怯地喊着“迟哥哥,迟哥哥”。铺天盖地各种陌生的记忆残片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好像是被迟沛霖的忽然出现唤醒了一般。

    “小丫头怕生上不得台面,迟公子谬赞了。”傅承砚不清楚迟沛霖为何盯着自己的丫头出神,心里涌出一阵不悦,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正好这时候伙计捧着傅萱点的一堆吃食来了,他便指着隔壁的雅座:“小二,给这位爷看茶。”

    迟沛霖刚才见宋簪苍白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无奈傅公子一副要赶人走的模样,只好先挪步到了隔壁的雅座,还是开口询问道:“今天真是有缘,忍不住想和傅公子结交。迟某名沛霖,字启舟,在家中行二,父亲任大理寺少卿,不知道府上是?”

    他自报家门,傅承砚不能不开口,只得含混道:“原来是迟二公子,久仰久仰。家父在刑部任职,傅某名承砚,字清润,行四。”

    迟沛霖呆了一呆,他以为自己把家世和盘托出,对方肯定也会依样画葫芦,把父亲的官职详详细细地讲出来。但对方似乎并不会意,只是粗略地交代了一句“在刑部任职”,这打听起来可就要难得多了。

    不能放弃,他继续道:“那可是巧了,我父亲与刑部好几位大人都十分交好,不知道令尊是。。。?”

    “确实是曾听家父提起过,迟大人为人谦和,行止高洁。今日见到迟公子,一一对照便知道家父所言非虚。”

    迟沛霖哑口无言,心里暗想估计对方父亲只是刑部一个普通的小吏,官职过于低微才一直回避不肯提及,但不知道簪儿是如何去给这家人当了丫鬟。他们应该并不知道簪儿的身份,自己此时如果表露的太过明显反而可能会害了她。于是他便也不再追问,默默坐着饮茶。

    客人陆陆续续进入茶室,二楼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隔壁桌坐着几个穿着襕衫的青年人,似乎是某个书院的学子,交谈得十分热络。

    一人压低声音道:“最近教坊司新到的花魁你们见了吗?听说是国色天香,比之前名满京师的谧兰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上上个月被充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女,叫什么来着,就是贪墨巨额银两被徙了三千里的那个户部的官儿。”

    “管他叫什么呢。总之他这女儿据说生的是真不赖。”说着长叹口气,“唉,不过我也只是听闻,未曾亲眼得见啊。”

    “得了吧,就你荷包里那点银子,再攒个十年八年,说不定也只能摸着人家一片衣摆,哈哈哈哈。”

    “切。大家都是穷书生,谁也别笑话谁。”另一人插嘴道,“我听说那贪官儿的夫人也是生的十分美艳,本来年纪一把,应该被发配到哪个大宅子里当奴才,但那管理罪臣女眷的官儿看她容色绝佳,就糊里糊涂也给一并送进了教坊司。那夫人一气之下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啧啧,没想到她这女儿倒是能屈能伸,一个大家闺秀短短数月竟成了教坊司的头牌,可真是,啧啧。”

    “轰”得一声,宋簪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隔壁桌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眼里也是白茫茫黑蒙蒙的一片。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要从怀里掏出一只帕子来把眼泪擦掉,不能在四少爷和三小姐面前失态,但是手抖得根本拿不住东西。她知道三小姐正在神色慌张地问她什么,耳朵却仿佛塞了厚厚两坨棉花,压根就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软,正一点一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她隐约看到四少爷站起来绕过桌子到了她面前,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影也冲过来。然后就彻底地昏了过去。

    傅承砚赶在宋簪彻底滑落到地上之前把她一把从椅子上抱起来,用身子撞开已然冲到他桌边的迟沛霖向楼下快步走去,隐约间听到对方喊了一句“簪儿”。

    三小姐也顾不上满桌子的糕点,惊恐中带着哭腔:“四哥,朱夏是不是中毒了,四哥,你快替她找个大夫瞧瞧。”

    两人下了楼,傅承砚小心翼翼地把宋簪放进马车,也不管身后追出来的迟沛霖,催促着车夫快速向傅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