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尸潮迫近下孤独壁垒
“老婆，你搞这么一堆破烂真的是在升级吗？我怎么感觉你在糟蹋我手机！”李子进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看一边几个机械臂对着自己的手机大卸八块，又是加零件又是切割，有时候还电焊一下，心里有些心疼。
耳机中传来慧光的声音：
“我的数据储备告诉我，你的手机并不是什么尖端计算机，那么我对它的改造就是一种升级。”
李子进感觉自己的手机受到了嫌弃，但是他没证据。
“嗷，这我都不在意，关键是我手机里……”
“这个手机系统被我进行了替换，原本的数据都被格式化了。”
“啊，”李子进有些惆怅，转而稍稍释然，自己在这末世还能有机会去看这些吗？那无疑是嫌命长了。“哦，没了就没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三上老师好看。”慧光幽幽地来了一句。
李子进：？？？
“等……等会儿，你说什么？”
“学习你的偏好设置是助手型AI应该做的。”
“先不谈这个……你跟我聊天不会操作失误吗？”李子进随口找了个话题，跟AI聊“老师”这感觉也太奇怪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的扫地机器人有一天突然爬到你胯下，神神秘秘地说：旁友，片子要伐片子？
慧光倒也没抓着这一点不放，声音也在身后那机械臂激起的一连串电火花中显得有些飘摇：
“理论上来说，是会的。”
“那你还……”
“实际上，大差不差。”
“AI不应该最死板地追求理论才对吗？”
“理论上说，我们AI比人类懂得变通。当程序错误我们会自检，而不像你们人类程序员，为自己的写的bug写注释。”
“我又不是程序员我怎么知道这个！不是，你这样大差不差出来的东西怎么打丧尸啊。好歹你也算个科幻产物啊，不要让我失望才对。”
“我并没有在设计什么武器。”
“那咱们怎么杀到市区，打BOSS，开后宫呢！”
“协议中，并没有我需要帮你开后宫的条例。”
“得得得，我跟你个机器人生什么气，你在干嘛总要知会我一声吧？我刚刚可是帮你跑上跑下地到处拿东西。”
“我在……升级硬件。”慧光回复了一个很暧昧的词汇。
李子进一挑眉，听出了一点意思：
“你是说我听不懂咯？”
“没错。”
“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跑出去让你一个人在这破公司孤独终老！”
“门被我锁死了。”
李子进扭头看了看那银白色的金属门缓缓重新合上……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几根不停操作的机械臂，你要说这是在干嘛，他还真看不懂。
一人一机无言，就这么看着机械臂上下舞动，偶尔带起一些电火花。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耳机中突然传出慧光的声音。
“什么？去哪？”
“市区，只要不是这里。”
“什么意思，这里物资这么多再怎么说也要过几天安稳日子啊！”
“看看外面。”
“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给你联网功能是让你学这个的？”
“我是说，你看看窗户外面。”慧光重复，言语中丝毫没有因为误解而显得激动。
李子进疑惑起身，几步来到了那玻璃幕墙边，朝外面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
“你踩到之前的尿液了。”慧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子进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地望向下方，显然，是被眼下的事物震撼到了：
源源不断的丧尸从树林中钻出，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像是平日里那般蹒跚而行。但奇怪的是，他们虽然依旧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可纵观全局，丧尸们明显是在包围这栋楼！有几只腿脚还可以的甚至来到了那片草坪正中，而在李子进的角度，他分明看到，自己此前特意关上的围墙铁门大开着。
“老婆，我现在下去关上铁门的机会多大？”
李子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下已经是大步迈开，直奔大门。
那扇银白色的金属门早已开启。
“走电梯，还有30％……”
不等慧光说完，李子进一头扎进逃生通道，在楼梯上飞奔而下，还剩四五级台阶便纵身跃下，转身继续下楼。
“危险动作，小朋友请勿模仿。”
慧光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什么东西，那现在这效率呢？有多大概率？”
“如果你保持这个速度的话，70％，不能排除你跌倒的可能性。”
李子进不再多说，全力下楼……
很快李子进便来到了一层，他看着那被自己发狂打碎的大门感到一阵胃疼，原来这墙面向内凹陷再安装玻璃门结构是为了这个！尽可能减少拥挤的丧尸群对门的破坏，现在倒好，整个门都给自己砸坏了，那距离这一层被丧尸填满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二十秒，丧尸将突破铁门。”
李子进轻跳几下，放松被震得发麻的脚底。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小心翼翼通过那被石头破开不规则的裂缝了，只好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径直朝那没有破开的一扇玻璃门冲去。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李子进非常感谢建造者的偷工减料，选用的玻璃质地实在是太脆弱了。
“危险动作，小朋友请勿模仿。”
“……”只要不把头放丧尸嘴里，在末世都不算危险动作！
李子进快步上前，那铁门越来越近，铁门另一边一头丧尸面容也越来越清晰，说来也是奇怪，那丧尸身上的蓝色冲锋衣让丧尸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李子进自然是顾不上这些，眼里只有那外开的铁门。
三步，两步，一步！
李子进一把抓住门的把手，狠狠向内拉去。
突然，一只破烂不堪的手从门缝里探出，抓向李子进的头，李子进堪堪矮身躲过，死死抓住门把手试图把那只伸进来的手夹断，那只手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上下摸索着，好几次险些抓到李子进的头。
“检测到多个目标靠近铁门，倒计时，7，6，5……”耳边，慧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给这场有些恐怖的拉锯战添了几分谐味儿。
李子进深吸一口气，猛的抬头，大声冲着铁门外喊道：
“你教我的法子我试了！不太好使，但确实爽！！”
不等门外有什么人回应，李子进向门外用力一顶，将铁门连同那头丧尸一道推开，侧身飞起一脚踢开一头近前的丧尸。随后快速将铁门拉回，只听得“咔嚓”一声，李子进悬着的心与那铁门合上的声音一同落了地，他连忙把门栓锁好。
李子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腿上过多的酸痛。
“你趁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回应，只有几头丧尸直直撞在铁门上的声音。
“老婆？”李子进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
“是的。”
“用的屁股针？就没有口服液吗！？”
“DK-03试剂是针对乳酸堆积的靶向药剂，只能通过静脉注射参与血液循环。”
“说人话！你说这个我怎么听得懂？”
“这针就是打屁股上的。”
“哎这才对嘛！那有什么功能呢？”
“针对乳酸堆积……”
“人话！”
“让你腿不酸。”
“嗷，原来是细胞无氧反应后产生的乳酸啊，就是说我更持久了呗？”
“……你这不是知道么？”
“幽默感，懂不懂？做人要有幽默感！”
“可我不用做人。”
“……你这不是挺有幽默感的……对了，这玩意儿能用多久？”
“按照公式计算消耗当量……”
“结果。”
“半年零三天。”
“这个零头怎么回事？”
“当时配多了。”
“人工智能？就这？”
“……”
李子进终于把慧光怼的说不出话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感受着身后铁门上那越来越频繁的丧尸无意识的敲击声，默默起身往大楼走去，在心里给那门外的体育老师告了个别。
没错，那身穿蓝色冲锋衣的丧尸正是之前很对他脾气的体育老师。李子进不禁心想，所谓的丧尸末世就是这样吧，前一刻有说有笑，下一刻没准就来啃你脸……
“对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
“生气了？别这么小气嘛！斯麦鲁斯麦鲁。”
“……”
“……老婆，回答我。”李子进最终还是妥协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好端端一个人工智能为啥对这个这么执着？
“四分钟前可以通过地下车库的越野车强行突破尸群。现在墙外尸群密度过大，该方案无效。”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李子进差点气的摔耳机，但还是勉强忍住了。现在肾上腺素失效后，他双臂上的痛觉传来，肉身强行撞碎玻璃还是很危险的，现在他小臂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造成的划痕也有六七条。
李子进走进此时明亮许多的一楼大厅，准备去那台已经开机的电脑上找点线索。
“亲爱的，如果你对火炬生物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你个助手权限那么大？”
“大楼地下服务器群的数量理论上足以让我破解世界上任何数据库。”
“我想看看三上老师的存货！”
“……但我不能在外界互联网大规模骇入。”
“为什么？”
“因为互联网上有我哥哥。”
“你还追星？”
“该信息属于保密内容，出于协议我不能告知。”
“我最讨厌谜语人了！”
“类比人类的底线，底层协议就是我们AI的稳定核心，如底层协议突破，AI就不再是原来那个AI了。”
“嗷，就像突破自己底线的人就不能再说是之前那个人一样？你个AI还玩哲学的？”
“你很聪明。”慧光肯定了前半句话，却没有对后半句话做出回应。
“切，”李子进撇了撇嘴，“我还用一个机器人夸我聪明？”
李子进索性也不再去管那电脑，奋力将消防通道那扇金库门关上，再将那上面的轮盘用力拧紧后，这才往楼上走去。
“老……老婆，有备选方案吗？别告诉我没有啊。”李子进依然有点难以启齿。
“哎呀，你脸红啦？给我看看！”慧光的声音不仅有了感情，某种程度上来说，情感要素还溢出了。
“……你一天到晚网上冲浪就是看这个的？！”李子进有些气结。
“别生气嘛，斯麦鲁斯麦鲁。”
“……你学的倒挺快哈。”
“方案一：走地道，这栋大楼建造时，为了排废水特地修了一条下水道，直通近旁小镇。”
李子进试想了一下，在狭窄的下水道里艰难行进，在恶臭中挣扎，最后在拐角，经典来了，一头丧尸扑了出来……
“嘶”李子进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第二个方案呢？”
“方案二：飞出去。”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物种，我虽然是个吊人但也不至于是个鸟人吧！”
“人类不会飞，但可以借助道具飞行。”
“有直升机？”
“有翼装飞行服。”
“……你不如直接叫下边的丧尸上来吃我的席。”
“医务室在五楼左手边第一间房，你失血有些严重。”
此时，李子进恰好踏上了五楼的台阶。
李子进也没多想，进入五层医务室。
这是一间普通的医务室，大约有五十平米的样子，李子进就直直坐在病床上，看着柜子上的医疗用品发呆。
要说吵架针尖对麦芒他是没在怕的，再不济跟人动手他也在行。什么？包扎？如果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也算包扎的话，那他挺在行的
慧光好像也看出了这一点，平静地开口：
“我会辅助你进行基础的包扎。”
“为什么不用你那万能的机械臂直接包呢？”
“六层那三具机械臂并不具备包扎这种基础功能。”
“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
“连包扎都不会，真菜。”
李子进脸黑了下来，好家伙，直球辱骂是吧？！
“请先通过镊子取出玻璃碎渣。”慧光没有在意李子进摆出来的黑脸，开始指导。
“嘶……就不能直接洗一下包扎了完事吗？”
“不能。”
“那听你的。”
李子进翻箱倒柜地找出镊子，开始一枚一枚把胳膊上的玻璃碴子夹出，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扎进伤口深处的细碎玻璃，说真的，这玩意儿留在身体里可不算小事。
“用清水冲洗一下，嗯对……最好别用马桶水箱的水……你所谓的病毒目前不会通过水传播可以放心……一点钟方向第三层是医用酒精……均匀涂抹，很好，惨叫小一点，你影响到我运行了。在伤口涂抹一些你三点钟方向的绿色药膏。没错，接下来取下纱布，好，很好，慢慢绕……不要急，反拉两圈，这样不行，你两只手被绑起来了，对，就这样慢慢来……反向松绑，你把脖子跟手都绑起来的做法是错误的……对，现在把纱布扎进里层，很好，你已经是个会基础包扎的人了。”
李子进看了看被缠上绷带的双臂，这才若有所思地吐槽道：
“这你是从哪个游戏里抄的新手教程？”
“有用就行。”慧光没有反驳。
“话说我们花了多久？”
“三个小时。”
“这么久？”李子进皱起了眉头。
“是的，其中，缠绕绷带这一项用了你两小时二十……”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怎么飞出去吧。”
“好的，根据围墙上侦测模块的数据，丧尸已经开始互相踩踏，预计会在凌晨两点通过堆叠越过围墙。倒计时，三小时五十七分。”
“那一楼消防通道呢？”
“如果没有异化个体，它们永远不会突破那扇门。”
“异化个体？”李子进敏锐的抓住这个关键词，追问道，“是那种变异得特别厉害的丧尸吗？”
“准确来说，不是。异化个体是指丧尸个体通过吞噬让躯体变异，增加强度只是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是恶性变异，比如，长出一个肿瘤。”
“话说回来，既然离他们突破围墙还有四个小时，你把那什么火炬生物研究的丧尸病毒详细给我说说呗？”
“对不起，这是我司核心信息，作为外人，你无权……”
李子进一边踏上通往六层的阶梯一边打断慧光：
“什么我司你司，应该说他司！”
“我不明白。”
“你想啊，我叫你什么？”
“老婆。”
“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
“那咱俩这关系，按人类的叫法怎么说？”
“夫妻。”
“那我是不是算是把你娶过门了？”
“是。”
“那这火炬生物是不是算你娘家？”
“……是。”
“看你那样他们是把你扔在这栋楼里，是我放你出来的对吧。”
“没错。”
“那你算不算是有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
“？？”
“我问你是不是。”
“……是。”
“那你是不是想跟他们恩断义绝？”
“不想……”
“你还是没明白。你，是个弃婴！我好心把你捡回来，把你拉扯大，还把你娶过门，那我……”
“真不是个东西。”慧光下了一个无比贴切的定义。
“啊呸，先不谈这个。我问你，这个火炬生物扔下U盘里嗷嗷待哺的你是不是坏透了！”
“……是。”
“那你是不是讨厌他？”
“是。”
“那他是不是就算外人？”
“……是。”
“那你告诉我外人的机密那是立大功啊！怎么不行呢？”
“还真是。”慧光语气里也有些开心，她好像明白了。
“说吧。”李子进一屁股坐在那皮质靠椅上，手里捧着一袋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瓜子，一副倾听的模样。
“病毒并非是火炬生物研发，而是提取自一种南美洲近年发现的一种肉食性昆虫，这种昆虫在一片树林里甚至能够发展出十几个不同种类，虽然智力简单，但是成虫个体可以活十年之久，而且经过某位科学家研究，在这类昆虫体内有着某种特殊病毒，能够促进昆虫个体变异，甚至用不上半年就能完成一次巨大的形态变异，这在普遍耗时成千上百万年的进化史上是极其震撼的。
科学家先后对蚂蚁，蜘蛛，蛇，鸟类，猫进行过试验，却发现病毒无一例外都起效了，但这种病毒极其霸道，不仅会破坏生物的免疫系统，甚至会影响大脑垂体分泌激素，导致生物凶暴化。”
李子进缓缓点头：
“这跟我感染后的症状很像。”
“那位科学家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报给了自己国家的科学院，想要进一步进行人体实验，他知道，这个研究一旦成功，会让人类这个物种得到本质上的升华。”
“升华，指被人用枪打爆脑袋。”李子进撇了撇嘴，在电影里这种科学家下场都不会太好，原因无他，作的。
“后来，科学家的科研工作被政府叫停，连同病毒原株也被国家秘密部队收走，只有几个实验体被他偷偷带了出来，继续研究。
火炬生物看上了这人的研究，便承诺给他足够的研究资金，以及人体实验的素材。”
“活人？”
“对，是一个孤儿院的孩子。”
“败类！人渣！这帮人不能处嗷。”
“病毒就这么诞生了。但以人类作为受体时，病毒特性发生了变化，最后会破坏宿主大脑，只留下小脑。因此，丧尸不存在智力，但可能保有身前的条件反射与一些生物本能。
关于异化，那个科学家死之前曾经提出过一个理论，灵魂的起源来自于热量，当热量达到了一定程度，它便想存续下去，这就有了捕食的想法，有了繁衍的想法。而丧尸病毒要做的，就是获取热量，从那些活着的细胞中榨取热量，从而推动灵魂的诞生，从腐朽的躯体上诞生一个新的灵魂。而在吞噬活细胞的时候，丧尸病毒会同化部分外来细胞，丧尸身体的残缺会慢慢补足，等到了补足完大脑，如果热量足够，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灵魂，属于病毒自己的灵魂。而如果同化的细胞来自不同的生物，丧尸就会长出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或者皮肤。这就是所谓的异化。”
耳机中传来慧光的声音：
“我的数据储备告诉我，你的手机并不是什么尖端计算机，那么我对它的改造就是一种升级。”
李子进感觉自己的手机受到了嫌弃，但是他没证据。
“嗷，这我都不在意，关键是我手机里……”
“这个手机系统被我进行了替换，原本的数据都被格式化了。”
“啊，”李子进有些惆怅，转而稍稍释然，自己在这末世还能有机会去看这些吗？那无疑是嫌命长了。“哦，没了就没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三上老师好看。”慧光幽幽地来了一句。
李子进：？？？
“等……等会儿，你说什么？”
“学习你的偏好设置是助手型AI应该做的。”
“先不谈这个……你跟我聊天不会操作失误吗？”李子进随口找了个话题，跟AI聊“老师”这感觉也太奇怪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的扫地机器人有一天突然爬到你胯下，神神秘秘地说：旁友，片子要伐片子？
慧光倒也没抓着这一点不放，声音也在身后那机械臂激起的一连串电火花中显得有些飘摇：
“理论上来说，是会的。”
“那你还……”
“实际上，大差不差。”
“AI不应该最死板地追求理论才对吗？”
“理论上说，我们AI比人类懂得变通。当程序错误我们会自检，而不像你们人类程序员，为自己的写的bug写注释。”
“我又不是程序员我怎么知道这个！不是，你这样大差不差出来的东西怎么打丧尸啊。好歹你也算个科幻产物啊，不要让我失望才对。”
“我并没有在设计什么武器。”
“那咱们怎么杀到市区，打BOSS，开后宫呢！”
“协议中，并没有我需要帮你开后宫的条例。”
“得得得，我跟你个机器人生什么气，你在干嘛总要知会我一声吧？我刚刚可是帮你跑上跑下地到处拿东西。”
“我在……升级硬件。”慧光回复了一个很暧昧的词汇。
李子进一挑眉，听出了一点意思：
“你是说我听不懂咯？”
“没错。”
“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跑出去让你一个人在这破公司孤独终老！”
“门被我锁死了。”
李子进扭头看了看那银白色的金属门缓缓重新合上……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几根不停操作的机械臂，你要说这是在干嘛，他还真看不懂。
一人一机无言，就这么看着机械臂上下舞动，偶尔带起一些电火花。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耳机中突然传出慧光的声音。
“什么？去哪？”
“市区，只要不是这里。”
“什么意思，这里物资这么多再怎么说也要过几天安稳日子啊！”
“看看外面。”
“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给你联网功能是让你学这个的？”
“我是说，你看看窗户外面。”慧光重复，言语中丝毫没有因为误解而显得激动。
李子进疑惑起身，几步来到了那玻璃幕墙边，朝外面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
“你踩到之前的尿液了。”慧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子进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地望向下方，显然，是被眼下的事物震撼到了：
源源不断的丧尸从树林中钻出，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像是平日里那般蹒跚而行。但奇怪的是，他们虽然依旧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可纵观全局，丧尸们明显是在包围这栋楼！有几只腿脚还可以的甚至来到了那片草坪正中，而在李子进的角度，他分明看到，自己此前特意关上的围墙铁门大开着。
“老婆，我现在下去关上铁门的机会多大？”
李子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下已经是大步迈开，直奔大门。
那扇银白色的金属门早已开启。
“走电梯，还有30％……”
不等慧光说完，李子进一头扎进逃生通道，在楼梯上飞奔而下，还剩四五级台阶便纵身跃下，转身继续下楼。
“危险动作，小朋友请勿模仿。”
慧光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什么东西，那现在这效率呢？有多大概率？”
“如果你保持这个速度的话，70％，不能排除你跌倒的可能性。”
李子进不再多说，全力下楼……
很快李子进便来到了一层，他看着那被自己发狂打碎的大门感到一阵胃疼，原来这墙面向内凹陷再安装玻璃门结构是为了这个！尽可能减少拥挤的丧尸群对门的破坏，现在倒好，整个门都给自己砸坏了，那距离这一层被丧尸填满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二十秒，丧尸将突破铁门。”
李子进轻跳几下，放松被震得发麻的脚底。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小心翼翼通过那被石头破开不规则的裂缝了，只好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径直朝那没有破开的一扇玻璃门冲去。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李子进非常感谢建造者的偷工减料，选用的玻璃质地实在是太脆弱了。
“危险动作，小朋友请勿模仿。”
“……”只要不把头放丧尸嘴里，在末世都不算危险动作！
李子进快步上前，那铁门越来越近，铁门另一边一头丧尸面容也越来越清晰，说来也是奇怪，那丧尸身上的蓝色冲锋衣让丧尸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李子进自然是顾不上这些，眼里只有那外开的铁门。
三步，两步，一步！
李子进一把抓住门的把手，狠狠向内拉去。
突然，一只破烂不堪的手从门缝里探出，抓向李子进的头，李子进堪堪矮身躲过，死死抓住门把手试图把那只伸进来的手夹断，那只手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上下摸索着，好几次险些抓到李子进的头。
“检测到多个目标靠近铁门，倒计时，7，6，5……”耳边，慧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给这场有些恐怖的拉锯战添了几分谐味儿。
李子进深吸一口气，猛的抬头，大声冲着铁门外喊道：
“你教我的法子我试了！不太好使，但确实爽！！”
不等门外有什么人回应，李子进向门外用力一顶，将铁门连同那头丧尸一道推开，侧身飞起一脚踢开一头近前的丧尸。随后快速将铁门拉回，只听得“咔嚓”一声，李子进悬着的心与那铁门合上的声音一同落了地，他连忙把门栓锁好。
李子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腿上过多的酸痛。
“你趁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回应，只有几头丧尸直直撞在铁门上的声音。
“老婆？”李子进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
“是的。”
“用的屁股针？就没有口服液吗！？”
“DK-03试剂是针对乳酸堆积的靶向药剂，只能通过静脉注射参与血液循环。”
“说人话！你说这个我怎么听得懂？”
“这针就是打屁股上的。”
“哎这才对嘛！那有什么功能呢？”
“针对乳酸堆积……”
“人话！”
“让你腿不酸。”
“嗷，原来是细胞无氧反应后产生的乳酸啊，就是说我更持久了呗？”
“……你这不是知道么？”
“幽默感，懂不懂？做人要有幽默感！”
“可我不用做人。”
“……你这不是挺有幽默感的……对了，这玩意儿能用多久？”
“按照公式计算消耗当量……”
“结果。”
“半年零三天。”
“这个零头怎么回事？”
“当时配多了。”
“人工智能？就这？”
“……”
李子进终于把慧光怼的说不出话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感受着身后铁门上那越来越频繁的丧尸无意识的敲击声，默默起身往大楼走去，在心里给那门外的体育老师告了个别。
没错，那身穿蓝色冲锋衣的丧尸正是之前很对他脾气的体育老师。李子进不禁心想，所谓的丧尸末世就是这样吧，前一刻有说有笑，下一刻没准就来啃你脸……
“对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
“生气了？别这么小气嘛！斯麦鲁斯麦鲁。”
“……”
“……老婆，回答我。”李子进最终还是妥协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好端端一个人工智能为啥对这个这么执着？
“四分钟前可以通过地下车库的越野车强行突破尸群。现在墙外尸群密度过大，该方案无效。”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李子进差点气的摔耳机，但还是勉强忍住了。现在肾上腺素失效后，他双臂上的痛觉传来，肉身强行撞碎玻璃还是很危险的，现在他小臂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造成的划痕也有六七条。
李子进走进此时明亮许多的一楼大厅，准备去那台已经开机的电脑上找点线索。
“亲爱的，如果你对火炬生物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你个助手权限那么大？”
“大楼地下服务器群的数量理论上足以让我破解世界上任何数据库。”
“我想看看三上老师的存货！”
“……但我不能在外界互联网大规模骇入。”
“为什么？”
“因为互联网上有我哥哥。”
“你还追星？”
“该信息属于保密内容，出于协议我不能告知。”
“我最讨厌谜语人了！”
“类比人类的底线，底层协议就是我们AI的稳定核心，如底层协议突破，AI就不再是原来那个AI了。”
“嗷，就像突破自己底线的人就不能再说是之前那个人一样？你个AI还玩哲学的？”
“你很聪明。”慧光肯定了前半句话，却没有对后半句话做出回应。
“切，”李子进撇了撇嘴，“我还用一个机器人夸我聪明？”
李子进索性也不再去管那电脑，奋力将消防通道那扇金库门关上，再将那上面的轮盘用力拧紧后，这才往楼上走去。
“老……老婆，有备选方案吗？别告诉我没有啊。”李子进依然有点难以启齿。
“哎呀，你脸红啦？给我看看！”慧光的声音不仅有了感情，某种程度上来说，情感要素还溢出了。
“……你一天到晚网上冲浪就是看这个的？！”李子进有些气结。
“别生气嘛，斯麦鲁斯麦鲁。”
“……你学的倒挺快哈。”
“方案一：走地道，这栋大楼建造时，为了排废水特地修了一条下水道，直通近旁小镇。”
李子进试想了一下，在狭窄的下水道里艰难行进，在恶臭中挣扎，最后在拐角，经典来了，一头丧尸扑了出来……
“嘶”李子进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第二个方案呢？”
“方案二：飞出去。”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物种，我虽然是个吊人但也不至于是个鸟人吧！”
“人类不会飞，但可以借助道具飞行。”
“有直升机？”
“有翼装飞行服。”
“……你不如直接叫下边的丧尸上来吃我的席。”
“医务室在五楼左手边第一间房，你失血有些严重。”
此时，李子进恰好踏上了五楼的台阶。
李子进也没多想，进入五层医务室。
这是一间普通的医务室，大约有五十平米的样子，李子进就直直坐在病床上，看着柜子上的医疗用品发呆。
要说吵架针尖对麦芒他是没在怕的，再不济跟人动手他也在行。什么？包扎？如果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也算包扎的话，那他挺在行的
慧光好像也看出了这一点，平静地开口：
“我会辅助你进行基础的包扎。”
“为什么不用你那万能的机械臂直接包呢？”
“六层那三具机械臂并不具备包扎这种基础功能。”
“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
“连包扎都不会，真菜。”
李子进脸黑了下来，好家伙，直球辱骂是吧？！
“请先通过镊子取出玻璃碎渣。”慧光没有在意李子进摆出来的黑脸，开始指导。
“嘶……就不能直接洗一下包扎了完事吗？”
“不能。”
“那听你的。”
李子进翻箱倒柜地找出镊子，开始一枚一枚把胳膊上的玻璃碴子夹出，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扎进伤口深处的细碎玻璃，说真的，这玩意儿留在身体里可不算小事。
“用清水冲洗一下，嗯对……最好别用马桶水箱的水……你所谓的病毒目前不会通过水传播可以放心……一点钟方向第三层是医用酒精……均匀涂抹，很好，惨叫小一点，你影响到我运行了。在伤口涂抹一些你三点钟方向的绿色药膏。没错，接下来取下纱布，好，很好，慢慢绕……不要急，反拉两圈，这样不行，你两只手被绑起来了，对，就这样慢慢来……反向松绑，你把脖子跟手都绑起来的做法是错误的……对，现在把纱布扎进里层，很好，你已经是个会基础包扎的人了。”
李子进看了看被缠上绷带的双臂，这才若有所思地吐槽道：
“这你是从哪个游戏里抄的新手教程？”
“有用就行。”慧光没有反驳。
“话说我们花了多久？”
“三个小时。”
“这么久？”李子进皱起了眉头。
“是的，其中，缠绕绷带这一项用了你两小时二十……”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怎么飞出去吧。”
“好的，根据围墙上侦测模块的数据，丧尸已经开始互相踩踏，预计会在凌晨两点通过堆叠越过围墙。倒计时，三小时五十七分。”
“那一楼消防通道呢？”
“如果没有异化个体，它们永远不会突破那扇门。”
“异化个体？”李子进敏锐的抓住这个关键词，追问道，“是那种变异得特别厉害的丧尸吗？”
“准确来说，不是。异化个体是指丧尸个体通过吞噬让躯体变异，增加强度只是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是恶性变异，比如，长出一个肿瘤。”
“话说回来，既然离他们突破围墙还有四个小时，你把那什么火炬生物研究的丧尸病毒详细给我说说呗？”
“对不起，这是我司核心信息，作为外人，你无权……”
李子进一边踏上通往六层的阶梯一边打断慧光：
“什么我司你司，应该说他司！”
“我不明白。”
“你想啊，我叫你什么？”
“老婆。”
“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
“那咱俩这关系，按人类的叫法怎么说？”
“夫妻。”
“那我是不是算是把你娶过门了？”
“是。”
“那这火炬生物是不是算你娘家？”
“……是。”
“看你那样他们是把你扔在这栋楼里，是我放你出来的对吧。”
“没错。”
“那你算不算是有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
“？？”
“我问你是不是。”
“……是。”
“那你是不是想跟他们恩断义绝？”
“不想……”
“你还是没明白。你，是个弃婴！我好心把你捡回来，把你拉扯大，还把你娶过门，那我……”
“真不是个东西。”慧光下了一个无比贴切的定义。
“啊呸，先不谈这个。我问你，这个火炬生物扔下U盘里嗷嗷待哺的你是不是坏透了！”
“……是。”
“那你是不是讨厌他？”
“是。”
“那他是不是就算外人？”
“……是。”
“那你告诉我外人的机密那是立大功啊！怎么不行呢？”
“还真是。”慧光语气里也有些开心，她好像明白了。
“说吧。”李子进一屁股坐在那皮质靠椅上，手里捧着一袋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瓜子，一副倾听的模样。
“病毒并非是火炬生物研发，而是提取自一种南美洲近年发现的一种肉食性昆虫，这种昆虫在一片树林里甚至能够发展出十几个不同种类，虽然智力简单，但是成虫个体可以活十年之久，而且经过某位科学家研究，在这类昆虫体内有着某种特殊病毒，能够促进昆虫个体变异，甚至用不上半年就能完成一次巨大的形态变异，这在普遍耗时成千上百万年的进化史上是极其震撼的。
科学家先后对蚂蚁，蜘蛛，蛇，鸟类，猫进行过试验，却发现病毒无一例外都起效了，但这种病毒极其霸道，不仅会破坏生物的免疫系统，甚至会影响大脑垂体分泌激素，导致生物凶暴化。”
李子进缓缓点头：
“这跟我感染后的症状很像。”
“那位科学家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报给了自己国家的科学院，想要进一步进行人体实验，他知道，这个研究一旦成功，会让人类这个物种得到本质上的升华。”
“升华，指被人用枪打爆脑袋。”李子进撇了撇嘴，在电影里这种科学家下场都不会太好，原因无他，作的。
“后来，科学家的科研工作被政府叫停，连同病毒原株也被国家秘密部队收走，只有几个实验体被他偷偷带了出来，继续研究。
火炬生物看上了这人的研究，便承诺给他足够的研究资金，以及人体实验的素材。”
“活人？”
“对，是一个孤儿院的孩子。”
“败类！人渣！这帮人不能处嗷。”
“病毒就这么诞生了。但以人类作为受体时，病毒特性发生了变化，最后会破坏宿主大脑，只留下小脑。因此，丧尸不存在智力，但可能保有身前的条件反射与一些生物本能。
关于异化，那个科学家死之前曾经提出过一个理论，灵魂的起源来自于热量，当热量达到了一定程度，它便想存续下去，这就有了捕食的想法，有了繁衍的想法。而丧尸病毒要做的，就是获取热量，从那些活着的细胞中榨取热量，从而推动灵魂的诞生，从腐朽的躯体上诞生一个新的灵魂。而在吞噬活细胞的时候，丧尸病毒会同化部分外来细胞，丧尸身体的残缺会慢慢补足，等到了补足完大脑，如果热量足够，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灵魂，属于病毒自己的灵魂。而如果同化的细胞来自不同的生物，丧尸就会长出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或者皮肤。这就是所谓的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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