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图书馆
我从冰箱里拿出上次在超市里买的最后一瓶味全，葡萄味的，没有橙子味的好喝。
我不想喝，纯粹是因为我清楚知道西蒙喜欢喝这个。
让国际友人如此喜欢，也算是为国货争光了。
我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喊了一声“进”。
是林贝贝喊的。
虽说是我家，但毕竟房间归了他二人，平时进出，也全不像以往那般随意。
即便是十几岁的臭屁小鬼，却也是有隐私的人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饮料，勾搭西蒙出来说话。
西蒙很乖，很单纯。高兴的跑了出来，我一递给他，扭开就喝。
“老师加了个战队，目前还有一个位置，你想不想进来？”
西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却不住摇头。
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开始我还以为西蒙会一口答应，所以也没准备其他劝降的词，他这一摇头，反倒给我“整”不会了。
“我的意思是，打游戏缺个人，你来不来。”我指了指手机上的王者荣耀。
他仍旧摇头，看了眼正在屋中写作业的林贝贝。不知道是因为作业，还是因为林贝贝，总之不答应。
如果是因为作业……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是人了，身为老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不让学生写作业。
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好吧，你去写作业，老师就是试探你一下。”
我呵呵一笑，可以说是无地自容。
既然西蒙拉不进来，那就拉沈煜吧。
至于我为什么不拉许小雨老师，因为她早都有战队了。
叶柯这个笨蛋，拉了许小雨老师进队，也不说给我留个位置。
虽然沈煜的话儿有点密，但技术还是“杠杠”的。
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总有东北口音，也许可能大概是因为那个雷姓演员，最近看了几部他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嘴里就会不时蹦出两句东北词儿。
我记得大学毕业那年，我们高中玩的特别好的哥们们一起聚餐。
席上我一发小，他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东北话。
我当时问他怎么这个口音。
他则笑着回答，说他大学宿舍上铺的是个东北兄弟，口音贼重，还爱唠嗑。
几天下来，全宿舍的人都跟着他变成东北味了。
就是一口一个“侬做撒啦”的上海小伙，毕业时张嘴也是“你瞅啥，没见过帅哥咋地”。
网上有句话叫语言的尽头是东北话。
此言不虚。
……
我问沈煜在哪。
他回答我三个字——图书馆。
我好久没来过图书馆了。
西蒙更是没来过我们的图书馆，就连林贝贝也没来过。
林贝贝不需要来，他就没干过借书这事，喜欢哪本书，买就是了。
他也不喜欢书，他就喜欢打游戏。
对，不需要来这种地方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墙上贴着请勿喧哗，长桌旁零星坐着几个高中生，一些社会上的中年人，就站在书架前，一边翻找，一边快速浏览。
沈煜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拄着头，不时拿二指夹着翻动书页。
阳光照亮他半面脸颊，右手边还有一杯喝了大半的奶茶，脸上沾着酱，可能是刚吃的早餐。
他沉浸式读书的样子，认真到迷人。
真想拿出手机给他拍张照片，发到群里给其他学生看看。
但还有一个未解之谜，就是为什么他看书看得这么入迷，又怎么能做到秒回我消息的？
我随手拿了本书，朝着沈煜的方向走去。
沈煜好像有了某种感应，抬眼见到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他没有叫喊，而是朝我所在的方向奋力的挥了挥手。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这才看见他手里的书——《瓦尔登湖》。
梭罗在老家康科德城住的那段时间里所写的心灵之旅。
然而这不应该是初中生该读的书吧。
见我看着他手里的书，沈煜拿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老吴一定看过吧？”
我点点头，依稀记得自己当年仿照梭罗记载木屋家具的手法来写作文。一张床，一个餐桌，一个书桌，三把椅子……一个水壶，一个长柄平底煎锅……三个盘子，一个杯子，一个调羹……
最后我的语文老师给了我十分，而一篇优秀作文，满分应该是六十分。
就是班级里的一个智障，也得到了老师鼓励的二十分。
当然，我说他是智障，这不存在任何的偏见与蔑视，那是一种客观且平实的描述，是当时班里众所周知以及被公认的。
而他那次，得了二十分，我却只得了十分。
我的语文老师言之凿凿的声称我是在水字数，如果下次还这么写，就是零分。
一篇没有跑题的抒情散文，要被她冠以零分作文的名头。
我敢保证她没看过梭罗写的这本《瓦尔登湖》，不然就不会如此在学生面前大放厥词。
而是心怀敬畏的，至少也应该是不带有偏见的，来重新审视那篇作文。
听了我讲的故事，沈煜噗嗤笑了出来。
“但愿以后我这么写，老吴你不会只给我打十分。”
我坦荡一笑，“跑题另算。”
“那今天你要找我聊的，就不应该跑题了。”他同样还我以微笑，两个酒窝，如同天使一般。
他应该是猜出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社团内部比赛，战队里少个人，想问你加不加入。”
沈煜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一直看着我手里的书笑。
我低头看向自己刚才随手拿的那本书，居然是本《三分钟经穴美颜按摩术》。
不由得老脸一红，把书翻了过去。
“叫你一声吴老师，大周末的来图书馆拉我一个学生进游戏战队，好意思吗？”他似笑非笑，但只以一个学生的名头来称呼自己，如此谦逊，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都跑这来和你说这事，还不足以见我的诚意？”
我声音不大，图书馆今天的人也不多，在我们这个角落的人则更少。
“来不来，痛快给我个答复，我呢也好早点回去，你呢也好继续看书。”
我有些急了，可他还是眯着眼含笑看向我，不置可否。
“奖金五千块，没有林贝贝，我们战队夺冠概率很大。”我咬了咬牙，把五千块三个字说的很重。
“OK。”他立即把书合上，朝我伸出了手。
我一愣，也缓缓把手伸出来，与他握在一处。
一旦握手，就算是我俩达成了君子协议。
奖金的五千块钱里，就有了他一份。
看来，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提钱好使……
我不想喝，纯粹是因为我清楚知道西蒙喜欢喝这个。
让国际友人如此喜欢，也算是为国货争光了。
我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喊了一声“进”。
是林贝贝喊的。
虽说是我家，但毕竟房间归了他二人，平时进出，也全不像以往那般随意。
即便是十几岁的臭屁小鬼，却也是有隐私的人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饮料，勾搭西蒙出来说话。
西蒙很乖，很单纯。高兴的跑了出来，我一递给他，扭开就喝。
“老师加了个战队，目前还有一个位置，你想不想进来？”
西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却不住摇头。
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开始我还以为西蒙会一口答应，所以也没准备其他劝降的词，他这一摇头，反倒给我“整”不会了。
“我的意思是，打游戏缺个人，你来不来。”我指了指手机上的王者荣耀。
他仍旧摇头，看了眼正在屋中写作业的林贝贝。不知道是因为作业，还是因为林贝贝，总之不答应。
如果是因为作业……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是人了，身为老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不让学生写作业。
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好吧，你去写作业，老师就是试探你一下。”
我呵呵一笑，可以说是无地自容。
既然西蒙拉不进来，那就拉沈煜吧。
至于我为什么不拉许小雨老师，因为她早都有战队了。
叶柯这个笨蛋，拉了许小雨老师进队，也不说给我留个位置。
虽然沈煜的话儿有点密，但技术还是“杠杠”的。
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总有东北口音，也许可能大概是因为那个雷姓演员，最近看了几部他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嘴里就会不时蹦出两句东北词儿。
我记得大学毕业那年，我们高中玩的特别好的哥们们一起聚餐。
席上我一发小，他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东北话。
我当时问他怎么这个口音。
他则笑着回答，说他大学宿舍上铺的是个东北兄弟，口音贼重，还爱唠嗑。
几天下来，全宿舍的人都跟着他变成东北味了。
就是一口一个“侬做撒啦”的上海小伙，毕业时张嘴也是“你瞅啥，没见过帅哥咋地”。
网上有句话叫语言的尽头是东北话。
此言不虚。
……
我问沈煜在哪。
他回答我三个字——图书馆。
我好久没来过图书馆了。
西蒙更是没来过我们的图书馆，就连林贝贝也没来过。
林贝贝不需要来，他就没干过借书这事，喜欢哪本书，买就是了。
他也不喜欢书，他就喜欢打游戏。
对，不需要来这种地方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墙上贴着请勿喧哗，长桌旁零星坐着几个高中生，一些社会上的中年人，就站在书架前，一边翻找，一边快速浏览。
沈煜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拄着头，不时拿二指夹着翻动书页。
阳光照亮他半面脸颊，右手边还有一杯喝了大半的奶茶，脸上沾着酱，可能是刚吃的早餐。
他沉浸式读书的样子，认真到迷人。
真想拿出手机给他拍张照片，发到群里给其他学生看看。
但还有一个未解之谜，就是为什么他看书看得这么入迷，又怎么能做到秒回我消息的？
我随手拿了本书，朝着沈煜的方向走去。
沈煜好像有了某种感应，抬眼见到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他没有叫喊，而是朝我所在的方向奋力的挥了挥手。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这才看见他手里的书——《瓦尔登湖》。
梭罗在老家康科德城住的那段时间里所写的心灵之旅。
然而这不应该是初中生该读的书吧。
见我看着他手里的书，沈煜拿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老吴一定看过吧？”
我点点头，依稀记得自己当年仿照梭罗记载木屋家具的手法来写作文。一张床，一个餐桌，一个书桌，三把椅子……一个水壶，一个长柄平底煎锅……三个盘子，一个杯子，一个调羹……
最后我的语文老师给了我十分，而一篇优秀作文，满分应该是六十分。
就是班级里的一个智障，也得到了老师鼓励的二十分。
当然，我说他是智障，这不存在任何的偏见与蔑视，那是一种客观且平实的描述，是当时班里众所周知以及被公认的。
而他那次，得了二十分，我却只得了十分。
我的语文老师言之凿凿的声称我是在水字数，如果下次还这么写，就是零分。
一篇没有跑题的抒情散文，要被她冠以零分作文的名头。
我敢保证她没看过梭罗写的这本《瓦尔登湖》，不然就不会如此在学生面前大放厥词。
而是心怀敬畏的，至少也应该是不带有偏见的，来重新审视那篇作文。
听了我讲的故事，沈煜噗嗤笑了出来。
“但愿以后我这么写，老吴你不会只给我打十分。”
我坦荡一笑，“跑题另算。”
“那今天你要找我聊的，就不应该跑题了。”他同样还我以微笑，两个酒窝，如同天使一般。
他应该是猜出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社团内部比赛，战队里少个人，想问你加不加入。”
沈煜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一直看着我手里的书笑。
我低头看向自己刚才随手拿的那本书，居然是本《三分钟经穴美颜按摩术》。
不由得老脸一红，把书翻了过去。
“叫你一声吴老师，大周末的来图书馆拉我一个学生进游戏战队，好意思吗？”他似笑非笑，但只以一个学生的名头来称呼自己，如此谦逊，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都跑这来和你说这事，还不足以见我的诚意？”
我声音不大，图书馆今天的人也不多，在我们这个角落的人则更少。
“来不来，痛快给我个答复，我呢也好早点回去，你呢也好继续看书。”
我有些急了，可他还是眯着眼含笑看向我，不置可否。
“奖金五千块，没有林贝贝，我们战队夺冠概率很大。”我咬了咬牙，把五千块三个字说的很重。
“OK。”他立即把书合上，朝我伸出了手。
我一愣，也缓缓把手伸出来，与他握在一处。
一旦握手，就算是我俩达成了君子协议。
奖金的五千块钱里，就有了他一份。
看来，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提钱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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