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灵才不会眷顾一个凡人
随着脚底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杜宾急忙对着前方黑洞洞的管道大喊一声。
“停！”
......陌生肮脏的黑暗空间，寂静中的诡异声响，未知存在的大型生物，扑面而来的无形压迫感。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即便是一贯冷静的杜宾，也不由产生了某种强烈的不安。
理论上来说，华轮季费伦德的下水道除了肮脏恶臭，以及可能出现的尸体残肢外，并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毕竟还没有到那些生物出没的季节。
.......但这是一个诡异与荒诞并存的世界，杜宾深知这一点。
索性地面传来的震动很快就消失了，漆黑污浊的下水管道再次恢复寂静，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在管道内不断回荡。
借着手电筒狭窄的光束，杜宾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十几米之后，光束的尽头出现了一双猩红而冷漠的眼睛。
“舒克？”心中有些发毛的杜宾压低声音问道。
吱吱——
短促而灵动的叫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确定没有意外的危险之后，杜宾暗自松了口气再次向前跑去，手电筒快速晃动的光影中，一只体型接近大型猎犬的白鼠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这只大白鼠外形和普通实验室的小白鼠没什么太大差异，眼睛呈深邃内敛的暗红色，左耳处有一个明显的缺口。
“星轮在上，舒克，你让我产生了一种死轮季提前到来的错觉......嗯，或许你应该适当的控制一下体型，我可不想在蓝珊瑚早报上看到“下水道突现大型野兽”类似的新闻！”杜宾心有余悸的拍打着胸口，以老友般熟络的口吻说道。
“吱吱......吱......吱吱吱吱！”
“哦？你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奇怪，其他融合了神秘物质的动物似乎没有出现过体型突然变大的情况。
“......我需要和莱纳德博士探讨一下，这段时间你尽量在蓝海欧堡附近的下水道活动，不要跑太远.......本来准备找你带路，没想到你突然变得这么大，正好！”
杜宾小跑到大白鼠身边，娴熟的骑了上去，一只手抱着大白鼠的脖子，另一只手捏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沿着这条下水管道全速前进！”
“吱吱吱......吱！”大白鼠晃动脑袋，嘴里发出轻快而富有节奏的叫声。
“成交，三斤加枫糖的优质花生酱！”杜宾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眼下可不是吝啬的时候，要是在这鬼地方待上十分钟，他这周就别想出门了。
“吱吱吱吱吱！”
“呃.......”捏着鼻子的杜宾愣了愣，表情诧异的问道：“你还知道莱尔曼奶油果？”
“吱吱！”大白鼠摇头晃脑，叫声愉悦异常。
“星轮在上，你是一只小白鼠啊，你怎么......”
杜宾的话还没说完，大白鼠猛的窜出，如同黑夜中疾驰而过的火车，让杜宾体验了一把久违的强力推背感......
三分钟后，莫妮拉酒店背后堆放垃圾的小巷中。
一位身材微胖，头戴黑色圆顶毡帽，穿着笔直灰色燕尾服的中年绅士手持拐杖，叼着烟斗，静静的站在下水道井盖旁边，敏锐的目光不时扫过前方这座波旁王朝风格的建筑。
“英灵为证，阿尔苏克律法在某些方面呈现出的滞后性，会让很多狡猾的罪犯免于责罚，但人类需要正义，那些可怜的贫民家庭尤为需要！”
“我相当赞同您的观点，韦恩男爵......但您能先帮我把下水道井盖打开吗？星轮在上，我现在就像北大陆的腌黄瓜一样，从内到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杜宾满是抱怨的声音从井盖下方传来。
中年绅士笑着耸耸肩，慢斯条理的拿出两团棉花塞进自己的鼻孔，随后撑着拐杖与杜宾合力将沉重的下水道井盖打开。
片刻后，蓬头垢面，劳工服上溅满黑色污垢的杜宾从下水道爬出。
他一边大口呼吸着垃圾堆旁的“新鲜空气”，一边语气夸张的说道：
“市政部门真应该提高下水道修理工的薪资待遇，最不济也应该为他们购买健全的医疗保险......这种黑暗，密闭，肮脏，恶臭的工作环境足以使人疯狂！”
身形微胖的韦恩男爵手握烟斗，有些遗憾的说道：
“相较于收入稳定的下水道修理工，那些时常在饥饿边缘徘徊的贫民更值得关注.....可惜您不是一位阿尔苏克贵族，否则以您的头脑，从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您现在需要换身衣服吗？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不需要，与理查德·拉米雷兹这种变态的人渣相比，下水道的肮脏至少是肉眼可见的。”杜宾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黑发，笑容灿烂的回答。
韦恩男爵富有智慧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随即他伸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表情严肃的说道：
“您的行为有着无与伦比的正义性......但作为朋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么做的后果。
“理查德·拉米雷斯现在还是新工党的市政议员，一旦警方发现他的死亡和您有关系......即便您是北地贵族，也免不了要到法庭上走一趟，您的声誉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会被法官判决有罪。
“奥古斯特，我的朋友，你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
杜宾宛若海水般湛蓝的眼眸掠过阵阵波澜，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男爵，正义会迟到，罪恶可不会......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理查德·拉米雷斯这次独自出来就是选中了新的下手目标，这也意味着又会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被他折磨致死。
“......作为忠实的星轮信徒，作为侦探，乃至于作为一个良知尚存的人，我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代星誓约》第十三章说“自我而始的，也将自我而终”......如果我因此被律法判定有罪，那也无可厚非！”
韦恩男爵略显肥胖的脸颊微微抽动，沉默的看向眼前这个备受费伦德上流社会妇女追捧的年轻侦探，以及他那双明亮坦诚的蓝色眼眸。
“您高贵的品格让我深感羞愧，如果我再以自己狭隘的心胸去劝解您，那将是对星轮的亵渎，对英灵的不敬。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愿星轮永远照耀你！”
韦恩男爵郑重的对着杜宾脱帽致敬，转身向小巷外走去，走出十几米后，他突然停顿脚步，低声说道：
“我想说......嗯，奥古斯特，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神灵绝不会因此责怪像你这样正直的年轻人。”
杜宾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到韦恩男爵的背影消失，他才喃喃自语道：
“当然，我甚至没有过错，我的良知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的谴责......但我需要你这么认为，我的朋友，我需要你背后的“隐修会”这么认为......我是在终结由你们引发的罪恶！
“至于神灵，呵呵，神灵才不会眷顾一个凡人，甚至连唾弃都不会！”
“停！”
......陌生肮脏的黑暗空间，寂静中的诡异声响，未知存在的大型生物，扑面而来的无形压迫感。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即便是一贯冷静的杜宾，也不由产生了某种强烈的不安。
理论上来说，华轮季费伦德的下水道除了肮脏恶臭，以及可能出现的尸体残肢外，并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毕竟还没有到那些生物出没的季节。
.......但这是一个诡异与荒诞并存的世界，杜宾深知这一点。
索性地面传来的震动很快就消失了，漆黑污浊的下水管道再次恢复寂静，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在管道内不断回荡。
借着手电筒狭窄的光束，杜宾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十几米之后，光束的尽头出现了一双猩红而冷漠的眼睛。
“舒克？”心中有些发毛的杜宾压低声音问道。
吱吱——
短促而灵动的叫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确定没有意外的危险之后，杜宾暗自松了口气再次向前跑去，手电筒快速晃动的光影中，一只体型接近大型猎犬的白鼠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这只大白鼠外形和普通实验室的小白鼠没什么太大差异，眼睛呈深邃内敛的暗红色，左耳处有一个明显的缺口。
“星轮在上，舒克，你让我产生了一种死轮季提前到来的错觉......嗯，或许你应该适当的控制一下体型，我可不想在蓝珊瑚早报上看到“下水道突现大型野兽”类似的新闻！”杜宾心有余悸的拍打着胸口，以老友般熟络的口吻说道。
“吱吱......吱......吱吱吱吱！”
“哦？你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奇怪，其他融合了神秘物质的动物似乎没有出现过体型突然变大的情况。
“......我需要和莱纳德博士探讨一下，这段时间你尽量在蓝海欧堡附近的下水道活动，不要跑太远.......本来准备找你带路，没想到你突然变得这么大，正好！”
杜宾小跑到大白鼠身边，娴熟的骑了上去，一只手抱着大白鼠的脖子，另一只手捏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沿着这条下水管道全速前进！”
“吱吱吱......吱！”大白鼠晃动脑袋，嘴里发出轻快而富有节奏的叫声。
“成交，三斤加枫糖的优质花生酱！”杜宾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眼下可不是吝啬的时候，要是在这鬼地方待上十分钟，他这周就别想出门了。
“吱吱吱吱吱！”
“呃.......”捏着鼻子的杜宾愣了愣，表情诧异的问道：“你还知道莱尔曼奶油果？”
“吱吱！”大白鼠摇头晃脑，叫声愉悦异常。
“星轮在上，你是一只小白鼠啊，你怎么......”
杜宾的话还没说完，大白鼠猛的窜出，如同黑夜中疾驰而过的火车，让杜宾体验了一把久违的强力推背感......
三分钟后，莫妮拉酒店背后堆放垃圾的小巷中。
一位身材微胖，头戴黑色圆顶毡帽，穿着笔直灰色燕尾服的中年绅士手持拐杖，叼着烟斗，静静的站在下水道井盖旁边，敏锐的目光不时扫过前方这座波旁王朝风格的建筑。
“英灵为证，阿尔苏克律法在某些方面呈现出的滞后性，会让很多狡猾的罪犯免于责罚，但人类需要正义，那些可怜的贫民家庭尤为需要！”
“我相当赞同您的观点，韦恩男爵......但您能先帮我把下水道井盖打开吗？星轮在上，我现在就像北大陆的腌黄瓜一样，从内到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杜宾满是抱怨的声音从井盖下方传来。
中年绅士笑着耸耸肩，慢斯条理的拿出两团棉花塞进自己的鼻孔，随后撑着拐杖与杜宾合力将沉重的下水道井盖打开。
片刻后，蓬头垢面，劳工服上溅满黑色污垢的杜宾从下水道爬出。
他一边大口呼吸着垃圾堆旁的“新鲜空气”，一边语气夸张的说道：
“市政部门真应该提高下水道修理工的薪资待遇，最不济也应该为他们购买健全的医疗保险......这种黑暗，密闭，肮脏，恶臭的工作环境足以使人疯狂！”
身形微胖的韦恩男爵手握烟斗，有些遗憾的说道：
“相较于收入稳定的下水道修理工，那些时常在饥饿边缘徘徊的贫民更值得关注.....可惜您不是一位阿尔苏克贵族，否则以您的头脑，从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您现在需要换身衣服吗？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不需要，与理查德·拉米雷兹这种变态的人渣相比，下水道的肮脏至少是肉眼可见的。”杜宾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黑发，笑容灿烂的回答。
韦恩男爵富有智慧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随即他伸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表情严肃的说道：
“您的行为有着无与伦比的正义性......但作为朋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么做的后果。
“理查德·拉米雷斯现在还是新工党的市政议员，一旦警方发现他的死亡和您有关系......即便您是北地贵族，也免不了要到法庭上走一趟，您的声誉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会被法官判决有罪。
“奥古斯特，我的朋友，你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
杜宾宛若海水般湛蓝的眼眸掠过阵阵波澜，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男爵，正义会迟到，罪恶可不会......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理查德·拉米雷斯这次独自出来就是选中了新的下手目标，这也意味着又会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被他折磨致死。
“......作为忠实的星轮信徒，作为侦探，乃至于作为一个良知尚存的人，我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代星誓约》第十三章说“自我而始的，也将自我而终”......如果我因此被律法判定有罪，那也无可厚非！”
韦恩男爵略显肥胖的脸颊微微抽动，沉默的看向眼前这个备受费伦德上流社会妇女追捧的年轻侦探，以及他那双明亮坦诚的蓝色眼眸。
“您高贵的品格让我深感羞愧，如果我再以自己狭隘的心胸去劝解您，那将是对星轮的亵渎，对英灵的不敬。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愿星轮永远照耀你！”
韦恩男爵郑重的对着杜宾脱帽致敬，转身向小巷外走去，走出十几米后，他突然停顿脚步，低声说道：
“我想说......嗯，奥古斯特，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神灵绝不会因此责怪像你这样正直的年轻人。”
杜宾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到韦恩男爵的背影消失，他才喃喃自语道：
“当然，我甚至没有过错，我的良知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的谴责......但我需要你这么认为，我的朋友，我需要你背后的“隐修会”这么认为......我是在终结由你们引发的罪恶！
“至于神灵，呵呵，神灵才不会眷顾一个凡人，甚至连唾弃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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