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果无常，命运无定
“叶昊……我好冷啊……”
筱白的眼眸微微颤动，玲珑的身躯显得十分娇弱，
叶昊从骷髅手中接过筱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浑身的灵元运转，一股炙热的气息从身体散发出来。
“有我在……不怕……”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筱白缓缓睁开眸子，眼角是湿润的，带着淡淡的泪水。
“我做梦了……我梦见了娘亲……她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流了好多血……我叫不醒她……叶昊，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好想娘亲……”
痛……内心泛起一阵阵绞痛……叶昊紧紧闭上双眼，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筱白的话语很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只是梦而已，不要多想，我这不是带你去找娘亲吗……”
叶昊的身体微微轻颤，他在安抚筱白，不想让她此时遭受打击，害怕她承受不住内心的情绪。
“不！你在骗我！你个大骗子！这是哪里！”
突然，筱白挣脱叶昊的怀抱，跃向地面，接着整个身体僵直在原地，四周弥漫血色雾气，刺鼻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巨大兽尸随处可见，就连树木都是血红色的……
“这是……我待过的地方，我还记得娘亲带我来过这里，那是……黑熊叔叔……”
筱白一个人喃喃自语，血淋淋的场景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叶昊走过去，将筱白抱起，只见筱白的双眸布满血丝，她剧烈地挣扎，纤细的小爪将叶昊的手臂抓出血痕，冲着叶昊不断嘶吼。
“骗子！大骗子！你不是说帮我找娘亲吗……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我娘亲呢！我娘亲在哪里！大骗子……我好想我娘亲……呜呜……”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相信我！”
叶昊用力抱紧筱白，惨烈的环境让她心灵受到冲击，加上刚才的噩梦，本来还未恢复的心神，又一次接近崩溃的边缘。
“叶昊……我娘亲是不是不在了……”
筱白两眼无神，低声喃喃道。
随后，她昏沉地睡了过去，叶昊望着一片死寂的天兽森林，内心很不是滋味。
肢解的兽尸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大片大片涌出的内脏，散落一地，一望无尽的血雾，就连呼吸都如吞咽鲜血，人间炼狱也不为过，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为，不怕天谴吗……
越是往深处走，兽尸越是巨大，从普通凶兽到准王级凶兽，叶昊的脚下已经被血色淹盖，小山般大小的巨兽，是近古之前活下来的血脉，也全都惨死，凄惨恐怖！
骷髅身体的金色符文已经亮起，它只有出现威胁它的力量，才会示警，浮现在一寸寸骨骼上。
与此同时，叶昊感受到体内命海的黑色棺椁微微颤动，当他运转灵元时，一缕缕血红色的雾气，缓缓进入命海。
起初叶昊还没发现，结果现在已经肉眼可见地，化作一缕缕红色细线，不断没入命海。
“咚！”
声音很近，沉闷的声音放佛针对的正是叶昊，气血刹那间翻涌不止，若不是叶昊肉身强大，恐怕直接被体内的气血反噬。
“嗡……”
命海之上，金纸高悬上空，它发出了一缕波动，一瞬间，周围的红色细线刹那消失，黑色棺椁被金纸震慑，收敛了自身的吸收速度，在金纸面前，它不敢造次。
同一时间，外界。
青州边界，东月城。
后方是广袤无垠的蛮荒，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这里就是神陨之地开启的位置。
东月城高空之上，四道伟岸的身影凌空而立，深邃的目光望向无尽的海面。
青州禁忌之海，九天大陆最大的禁区，占据大陆一半的面积，其中一半的沿线都在青州地界。
此时外界所看到的禁忌之海，海浪掀起万丈之高，波涛汹涌的浪花宛如一头头蛮荒巨兽，击打着沿岸的东月城。
一道蓝色光罩将东月城整个笼罩在内，任由海浪不断淹没而来，光罩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上空有四位顶尖势力的大能者驻守在上空，规则道纹加持，东月城稳如泰山。
后方的无尽蛮荒与禁忌之海宛若两个世界，一个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另一个电闪雷鸣，海啸翻涌。
“算算时间，神陨之地快结束了……”
上空一位俊郎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开口道。
“还有三天！”
“不对劲，距离上一次神陨之地开启，禁忌之海也未曾发出如此庞大的异象，这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异象如此猛烈……”
凌空的四人，三男一女，其余三人都看向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神情之中带着敬畏。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后方三人微微一怔，此话意有所指，沉默过后，三人尽皆摇头，看向中年男子，带着谦卑！
“灵气恢复了……”
有雷光在三人脑海中炸开，他们露出吃惊之色，久久回不过神，到达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他们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
可今天，他们罕见地失态了。
眼前的中年男子可是一位圣人，至尊殿的圣人！
他的话，一定程度上，已经代表了规则，言出法随，没有人敢违背，况且圣人也不会拉下脸面，去诓骗三人。
那便是真的……三人神情呆滞，反观中年男子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波动，只不过那双眸子一直凝望着禁忌之海，表情略微凝重。
接着，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不多时，原地接连出现六道身影，一时间，东月城附近的海面瞬间停止了翻涌，只能看见远处的天边，万丈之高的巨浪在翻腾，咆哮！
“来了！”
旁边的几人点了点头，全都遮掩了气息，可是周身流转的道韵，让人暗暗心惊。
“神陨之地出事了！”
“如何证明！”
“姬家的幕天镜！”
中年男子沉默，没有流露丝毫波动，平静道：“该如何做！”
“七人合力，不惜代价，以圣道规则硬撼禁忌之海禁制，使灵气潮汐彻底爆发，其他自有天定！”
“天定？可知道对等的代价有多少？”
“想要开启黄金盛世，必须存在同级别的代价，乱世的尽头便是盛世，不破不立，这是规则！”
“这也是那位的原话……”
中年男子沉默。
远处，万丈高的海浪还在不断攀升，已经快要与天齐高，眼看就要压向内陆。
只见中年男子抬起手臂，一种特别的道韵从半空散发而出，隐晦的力量甚至看不清他在出手，只见万丈高的海浪刹那间如同静止。
接着，一声巨大的震颤声响起，万丈高的海浪刹那间崩碎成亿万颗雨点，天空中下起倾盆大雨，久久不息……
后方六人脸色微微泛起波澜，没有过问一句话语，就算是圣人，两者间也有鸿沟……
“我会出手……”
后方六人对着中年男子深深一拜，接着化作六道流光，没入上空的云层，方向正是禁忌之海。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沉重之色，眼眸中带着淡淡忧愁，低声自语道：“这诸般因果，又该谁来承受……”
……
神陨之地，天兽森林深处。
叶昊终于看见了慕容曦说的神尸。
周围没有任何植物，只有血色的大地，已经形成了方圆几公里的血泊，两米多长的人形身体，躺在血泊之中。
令人浑身发毛的是，神尸的眼睛是睁开的，肚子有一道巨大的豁口，甚至能看见里面的五脏。
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色之花，静静地屹立在神尸的伤口处。
血色之花的直径能有一米，巨大的花瓣紧紧闭合，中间鼓起一个大包，表皮宛若血肉，时不时出现颤动，让人恶寒、惊惧。
沿着纤细的根部向下看去，一条条细线化作根须，宛如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在神尸的皮肉内晃动，周围的的血雾化作浓郁的血气，不断涌入血色之花。
这里的能见度提高不少，应该是血花不断吸收血气的缘故，周围几公里的边界处，横陈着几十米高的凶兽尸体。
无一例外，全都是王级凶兽。
不管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血脉，还是近古脱变的血脉，全都惨死在这里，肉身化作养分，被血色之花吸收。
骷髅身上的金色符文已经彻底被激活，金灿灿的骨骼，若不是有衣服遮盖，恐怕直接会惊动血色之花。
体内的黑色棺椁还在吞噬气血，只不过动静很小，只有叶昊能亲身感受到。
这算不算虎口夺食，毕竟黑色棺椁也是不详之物，有金纸存在，这也是叶昊最大的依仗，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的确是从自己体内诞生的……
与此同时，叶昊再次理了理思绪。
“刚开始的钟声从何而来？”
眉头微蹙，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一件事，从询问慕容曦时，叶昊就感觉不对劲，现在才终于记起。
还有筱白的娘亲……
王级凶兽的尸体大概近五十头，但是没有一具九尾灵猫的尸体。
“难道筱白的娘亲还活着……而且还是天级凶兽……”
叶昊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筱白，心中突然多出来一份希冀……
他开始沿着血色之花的周围寻找存在的线索，此处地界就这么大，而且没有任何植被，所有灵物全被血色之花吞噬，平整的血色大地上，只剩下浅浅的血泊。
除非这里还有其他类似洞天福地的秘境，但是“钟声”无法解释！
就在这时，强大的音波震颤而来，叶昊的耳膜生疼，隐隐渗出鲜血，整个精神为之颤栗，关键时刻还是金纸发出波动，抵消了叶昊识海的翻腾。
“铛……”
叶昊按住头颅，强忍神识的剧痛，仔细辨别钟声的方位。
地下，钟声是从地下传来的，叶昊突然抬头望向神尸的位置，钟声就在神尸的下面，具体有多深，只能下去才知道了。
钟声悠远绵长，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规则，若不是金纸存在，叶昊根本无法判断钟声的源头，光是那种近距离的音波，就已经震得叶昊气血翻涌，浑身经脉胀痛，有种炸裂之感。
在不惊扰血色之花的情况下，叶昊缓缓挪动身形，接近神尸，丈量血泊之下的地形。
若是秘境，根本不可能传出声响，那是独立的空间，除非超脱规则限制，但是此地显然不可能，所以神尸之下另有洞天，血色之花也必然还有真正的源头。
但是，命运无常，就当叶昊距离神尸只有百米左右时，又是一道响亮的钟声响起……
“噗……”
就算有金纸抵消了大半规则力量，叶昊依旧被震得口吐鲜血，浑身经脉鼓起，眼睛更是布满血丝，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想要侵入他的精神，头痛欲裂之感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血色花瓣突然抖动，一条条血红的丝线宛如触手，随着花瓣抖动，飙射而出，笼罩向叶昊。
同一时间，叶昊体内的黑色棺椁传出一声闷响，有黑影从叶昊的脚下浮现，一念之间，血红色的大地有一半被黑色笼罩。
浓郁的血雾刹那间空缺大半，黑影的周围出现真空地带，无数条血色细线戛然而止，静止在半空。
“唳……”
唳嘹的叫声刺耳至极，尖锐的嘶嚎夹杂着婴儿的啼哭，让人头皮都要炸开。
无数条血红的丝线刹那间崩碎，化作浓郁的血雾，被黑影瞬间吸收。
血色花朵绽放，发出凄厉的嚎叫，好似地狱中的恶鬼在嘶吼，一股心悸之感油然而生，铺天盖地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叶昊强忍神魂传来的剧痛感，双拳紧紧握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强行调动灵元，一拳砸向地面。
轰隆声传出，无数血水化为河流涌入地下，一道几米宽的洞口出现在脚下，叶昊直接跃入洞内。
深不见底的黑洞，化作一个风口，无数血色雾气全都涌入里面。
同时，身处地表的神尸，突然站起身影，巨大的血色之花化作无数血丝，狰狞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的愈合，最终化作一枚血花图案，印记表皮，随后一并跃入洞内。
外界，无数修士抬头看向天兽森林，一道冲天的血光直射苍穹，漩涡状的乌云刹那间转化为血色，让人窒息的威压从天地散发而出……
筱白的眼眸微微颤动，玲珑的身躯显得十分娇弱，
叶昊从骷髅手中接过筱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浑身的灵元运转，一股炙热的气息从身体散发出来。
“有我在……不怕……”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筱白缓缓睁开眸子，眼角是湿润的，带着淡淡的泪水。
“我做梦了……我梦见了娘亲……她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流了好多血……我叫不醒她……叶昊，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好想娘亲……”
痛……内心泛起一阵阵绞痛……叶昊紧紧闭上双眼，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筱白的话语很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只是梦而已，不要多想，我这不是带你去找娘亲吗……”
叶昊的身体微微轻颤，他在安抚筱白，不想让她此时遭受打击，害怕她承受不住内心的情绪。
“不！你在骗我！你个大骗子！这是哪里！”
突然，筱白挣脱叶昊的怀抱，跃向地面，接着整个身体僵直在原地，四周弥漫血色雾气，刺鼻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巨大兽尸随处可见，就连树木都是血红色的……
“这是……我待过的地方，我还记得娘亲带我来过这里，那是……黑熊叔叔……”
筱白一个人喃喃自语，血淋淋的场景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叶昊走过去，将筱白抱起，只见筱白的双眸布满血丝，她剧烈地挣扎，纤细的小爪将叶昊的手臂抓出血痕，冲着叶昊不断嘶吼。
“骗子！大骗子！你不是说帮我找娘亲吗……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我娘亲呢！我娘亲在哪里！大骗子……我好想我娘亲……呜呜……”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相信我！”
叶昊用力抱紧筱白，惨烈的环境让她心灵受到冲击，加上刚才的噩梦，本来还未恢复的心神，又一次接近崩溃的边缘。
“叶昊……我娘亲是不是不在了……”
筱白两眼无神，低声喃喃道。
随后，她昏沉地睡了过去，叶昊望着一片死寂的天兽森林，内心很不是滋味。
肢解的兽尸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大片大片涌出的内脏，散落一地，一望无尽的血雾，就连呼吸都如吞咽鲜血，人间炼狱也不为过，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为，不怕天谴吗……
越是往深处走，兽尸越是巨大，从普通凶兽到准王级凶兽，叶昊的脚下已经被血色淹盖，小山般大小的巨兽，是近古之前活下来的血脉，也全都惨死，凄惨恐怖！
骷髅身体的金色符文已经亮起，它只有出现威胁它的力量，才会示警，浮现在一寸寸骨骼上。
与此同时，叶昊感受到体内命海的黑色棺椁微微颤动，当他运转灵元时，一缕缕血红色的雾气，缓缓进入命海。
起初叶昊还没发现，结果现在已经肉眼可见地，化作一缕缕红色细线，不断没入命海。
“咚！”
声音很近，沉闷的声音放佛针对的正是叶昊，气血刹那间翻涌不止，若不是叶昊肉身强大，恐怕直接被体内的气血反噬。
“嗡……”
命海之上，金纸高悬上空，它发出了一缕波动，一瞬间，周围的红色细线刹那消失，黑色棺椁被金纸震慑，收敛了自身的吸收速度，在金纸面前，它不敢造次。
同一时间，外界。
青州边界，东月城。
后方是广袤无垠的蛮荒，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这里就是神陨之地开启的位置。
东月城高空之上，四道伟岸的身影凌空而立，深邃的目光望向无尽的海面。
青州禁忌之海，九天大陆最大的禁区，占据大陆一半的面积，其中一半的沿线都在青州地界。
此时外界所看到的禁忌之海，海浪掀起万丈之高，波涛汹涌的浪花宛如一头头蛮荒巨兽，击打着沿岸的东月城。
一道蓝色光罩将东月城整个笼罩在内，任由海浪不断淹没而来，光罩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上空有四位顶尖势力的大能者驻守在上空，规则道纹加持，东月城稳如泰山。
后方的无尽蛮荒与禁忌之海宛若两个世界，一个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另一个电闪雷鸣，海啸翻涌。
“算算时间，神陨之地快结束了……”
上空一位俊郎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开口道。
“还有三天！”
“不对劲，距离上一次神陨之地开启，禁忌之海也未曾发出如此庞大的异象，这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异象如此猛烈……”
凌空的四人，三男一女，其余三人都看向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神情之中带着敬畏。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后方三人微微一怔，此话意有所指，沉默过后，三人尽皆摇头，看向中年男子，带着谦卑！
“灵气恢复了……”
有雷光在三人脑海中炸开，他们露出吃惊之色，久久回不过神，到达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他们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
可今天，他们罕见地失态了。
眼前的中年男子可是一位圣人，至尊殿的圣人！
他的话，一定程度上，已经代表了规则，言出法随，没有人敢违背，况且圣人也不会拉下脸面，去诓骗三人。
那便是真的……三人神情呆滞，反观中年男子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波动，只不过那双眸子一直凝望着禁忌之海，表情略微凝重。
接着，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不多时，原地接连出现六道身影，一时间，东月城附近的海面瞬间停止了翻涌，只能看见远处的天边，万丈之高的巨浪在翻腾，咆哮！
“来了！”
旁边的几人点了点头，全都遮掩了气息，可是周身流转的道韵，让人暗暗心惊。
“神陨之地出事了！”
“如何证明！”
“姬家的幕天镜！”
中年男子沉默，没有流露丝毫波动，平静道：“该如何做！”
“七人合力，不惜代价，以圣道规则硬撼禁忌之海禁制，使灵气潮汐彻底爆发，其他自有天定！”
“天定？可知道对等的代价有多少？”
“想要开启黄金盛世，必须存在同级别的代价，乱世的尽头便是盛世，不破不立，这是规则！”
“这也是那位的原话……”
中年男子沉默。
远处，万丈高的海浪还在不断攀升，已经快要与天齐高，眼看就要压向内陆。
只见中年男子抬起手臂，一种特别的道韵从半空散发而出，隐晦的力量甚至看不清他在出手，只见万丈高的海浪刹那间如同静止。
接着，一声巨大的震颤声响起，万丈高的海浪刹那间崩碎成亿万颗雨点，天空中下起倾盆大雨，久久不息……
后方六人脸色微微泛起波澜，没有过问一句话语，就算是圣人，两者间也有鸿沟……
“我会出手……”
后方六人对着中年男子深深一拜，接着化作六道流光，没入上空的云层，方向正是禁忌之海。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沉重之色，眼眸中带着淡淡忧愁，低声自语道：“这诸般因果，又该谁来承受……”
……
神陨之地，天兽森林深处。
叶昊终于看见了慕容曦说的神尸。
周围没有任何植物，只有血色的大地，已经形成了方圆几公里的血泊，两米多长的人形身体，躺在血泊之中。
令人浑身发毛的是，神尸的眼睛是睁开的，肚子有一道巨大的豁口，甚至能看见里面的五脏。
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色之花，静静地屹立在神尸的伤口处。
血色之花的直径能有一米，巨大的花瓣紧紧闭合，中间鼓起一个大包，表皮宛若血肉，时不时出现颤动，让人恶寒、惊惧。
沿着纤细的根部向下看去，一条条细线化作根须，宛如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在神尸的皮肉内晃动，周围的的血雾化作浓郁的血气，不断涌入血色之花。
这里的能见度提高不少，应该是血花不断吸收血气的缘故，周围几公里的边界处，横陈着几十米高的凶兽尸体。
无一例外，全都是王级凶兽。
不管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血脉，还是近古脱变的血脉，全都惨死在这里，肉身化作养分，被血色之花吸收。
骷髅身上的金色符文已经彻底被激活，金灿灿的骨骼，若不是有衣服遮盖，恐怕直接会惊动血色之花。
体内的黑色棺椁还在吞噬气血，只不过动静很小，只有叶昊能亲身感受到。
这算不算虎口夺食，毕竟黑色棺椁也是不详之物，有金纸存在，这也是叶昊最大的依仗，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的确是从自己体内诞生的……
与此同时，叶昊再次理了理思绪。
“刚开始的钟声从何而来？”
眉头微蹙，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一件事，从询问慕容曦时，叶昊就感觉不对劲，现在才终于记起。
还有筱白的娘亲……
王级凶兽的尸体大概近五十头，但是没有一具九尾灵猫的尸体。
“难道筱白的娘亲还活着……而且还是天级凶兽……”
叶昊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筱白，心中突然多出来一份希冀……
他开始沿着血色之花的周围寻找存在的线索，此处地界就这么大，而且没有任何植被，所有灵物全被血色之花吞噬，平整的血色大地上，只剩下浅浅的血泊。
除非这里还有其他类似洞天福地的秘境，但是“钟声”无法解释！
就在这时，强大的音波震颤而来，叶昊的耳膜生疼，隐隐渗出鲜血，整个精神为之颤栗，关键时刻还是金纸发出波动，抵消了叶昊识海的翻腾。
“铛……”
叶昊按住头颅，强忍神识的剧痛，仔细辨别钟声的方位。
地下，钟声是从地下传来的，叶昊突然抬头望向神尸的位置，钟声就在神尸的下面，具体有多深，只能下去才知道了。
钟声悠远绵长，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规则，若不是金纸存在，叶昊根本无法判断钟声的源头，光是那种近距离的音波，就已经震得叶昊气血翻涌，浑身经脉胀痛，有种炸裂之感。
在不惊扰血色之花的情况下，叶昊缓缓挪动身形，接近神尸，丈量血泊之下的地形。
若是秘境，根本不可能传出声响，那是独立的空间，除非超脱规则限制，但是此地显然不可能，所以神尸之下另有洞天，血色之花也必然还有真正的源头。
但是，命运无常，就当叶昊距离神尸只有百米左右时，又是一道响亮的钟声响起……
“噗……”
就算有金纸抵消了大半规则力量，叶昊依旧被震得口吐鲜血，浑身经脉鼓起，眼睛更是布满血丝，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想要侵入他的精神，头痛欲裂之感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血色花瓣突然抖动，一条条血红的丝线宛如触手，随着花瓣抖动，飙射而出，笼罩向叶昊。
同一时间，叶昊体内的黑色棺椁传出一声闷响，有黑影从叶昊的脚下浮现，一念之间，血红色的大地有一半被黑色笼罩。
浓郁的血雾刹那间空缺大半，黑影的周围出现真空地带，无数条血色细线戛然而止，静止在半空。
“唳……”
唳嘹的叫声刺耳至极，尖锐的嘶嚎夹杂着婴儿的啼哭，让人头皮都要炸开。
无数条血红的丝线刹那间崩碎，化作浓郁的血雾，被黑影瞬间吸收。
血色花朵绽放，发出凄厉的嚎叫，好似地狱中的恶鬼在嘶吼，一股心悸之感油然而生，铺天盖地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叶昊强忍神魂传来的剧痛感，双拳紧紧握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强行调动灵元，一拳砸向地面。
轰隆声传出，无数血水化为河流涌入地下，一道几米宽的洞口出现在脚下，叶昊直接跃入洞内。
深不见底的黑洞，化作一个风口，无数血色雾气全都涌入里面。
同时，身处地表的神尸，突然站起身影，巨大的血色之花化作无数血丝，狰狞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的愈合，最终化作一枚血花图案，印记表皮，随后一并跃入洞内。
外界，无数修士抬头看向天兽森林，一道冲天的血光直射苍穹，漩涡状的乌云刹那间转化为血色，让人窒息的威压从天地散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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