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神明梦寐以求的是……
深夜，在马戏团附近的林中，姜回忆着曲的教导，奋力地斩出每一刀，努力做到最好，手臂的肌肉在发酸，浑身的汗液流了又干，挺直的腰杆好似火烧一般滚烫难忍。
觉醒的渣渣正在拼搏，只可惜，武艺绝不是一日便可铸就的东西。
姜依旧还是那副不成样子的样子。
山和曲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审视着姜，观察着他那几乎为无的进步。
这是从曲得救后便开始的教学。
姜拜托山和歌角教导自己武艺，那副认真的态度是曲从未见过的——他们没有询问缘由，只是把这项工作交给曲来完成。
而这位好友虽然面容清秀、身形纤细，实则是一名身手矫捷、武艺精湛的战士，善使短刀、通于游走，体态接近姜……或许这也是山和歌角托付任务的原因。
姜也没有辜负曲的悉心教导，他非常认真，虽然海湾城日间不合适于练武，出逃后更是需要赶路，但一旦入夜他总是硬逼着自己开始那枯燥无味、日复一日的苦学，哪怕是隔天腰酸背痛也绝不懈怠今日份的操练。
“他没有天分。”
山却做出了这样无情的判断。
“不是说，他无法通过长年累月的锻炼来达成成就，只是那要从小开始，而他现在的岁数太大了，要见成效太慢……他成不了一名战士。”
曲并未反驳，哪怕心中有着不甘，他只是看着好友不停地挥舞着刀刃，那一瞥而过的眼中怀揣着某种意志，那扭曲的面庞显出几分不曾见过的狰狞。
鹰顾狼视……曲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不祥的词汇，却能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那人的改变——变得和自己熟知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不知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不知这种改变会招致什么结果……但如果……如果那种改变是他自己发自内心想要的东西，自己便愿意去期待去理解……
山离开了，曲却依旧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姜的奋斗。
————————————————————————————————————————————————
辛劳之后，姜泡在水中，繁花马戏团游走在城外，没有多少柴火可以用于烧洗澡水，那凉凉的河水将导致明日自己的背脊越发酸痛。
姜只有不断地按摩着自己的手臂、大腿和肩膀，却终究是够不到后背的。
幸好有曲的帮助——一块布巾、一把短木棍、四只习武多年的劲手。
姜舒服到不由得叫出了声。
“收一下声！”
明明不是第一次给姜按摩却依旧无法忍受他那离谱的呻吟的曲，满脸通红，一手把姜的脑袋按到了水中。
“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一边吐着水，一边告饶的姜只好再一次道歉。
“不好意思嘛，谁叫曲的手艺这么好，每一次按摩都是神明般的享受。”
“不敬神明的人会被邪神带走的哦。”
“这种话语只能骗骗小孩子。”
两人聊着天，渐渐按好了背，洗好了身子。
曲走了出去，徒留姜擦干自己，穿上干净的衣服。
“怎样？我最近有进步吗？”
两人并肩走回自己的帐篷，按捺不住下，姜发问道。
微风徐徐，夜色正美，姜却再也找不回昔日趁夜纳凉的悠哉心意，这已不知是自己第几次问到这个问题——而·他自己早已知道答案。
毕竟，“欲速则不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当前远未达”。
曲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或许你应该从别的地方下手，冲锋陷阵可能不是你的强项？毕竟还是像团长那样的肌肉块头比较适合……”
姜也未生气，之前几次的询问也得到了一些暗示与铺垫，自己隐隐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材料。
只是，如果不习武操练，自己又还可以做什么呢？靠一张嘴去攻陷黑铁战士团？靠连自己都觉得胡闹的方法去打败那位圣人之王？
……不，关键在于，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看向了身旁的曲，他正偷偷打量着自己，那份深藏的担忧与关心刺痛着姜，也抚慰着姜。
“谢谢你，曲。”
“不用客气。”
我想要保护我的朋友……以及其他我想要保护的东西……姜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依旧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那份保护他人的期望好似一把尖刀割开了那混沌麻木的心灵，不甘与悔恨令自己浑身发烫却无法令视野开拓脚步坚定……
自己还缺了什么……缺了某种扎根在内心最深处、赋予一个人力量的东西……
路过烟花大师帐篷的两人遇到了那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师弟子，这位弟子搬着一个小桶，桶内则装着些土块，看来是刚刚从村里采来的。
借着星光，姜隐隐看见那些土块表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花纹状的白色物质。
看来，深夜辛劳的不只是自己啊，吾道不孤……姜在心中搞怪了一句，便入了自己的帐篷。
和衣入眠，迷迷糊糊中，意识开始沉沦，某些模糊失真的声音更是缓缓响起……
风声、雨声、浪涛声……如同又回到了那可怕至极的海上暴风雨中！
摇晃起伏、好似连灵魂都要被无形的巨浪给打翻！
某种窒息感伴随着恐惧席卷全身，最深沉的黑暗裹挟着一切，拖向未知的海底！
越来越深、越来越静……直到海面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直到身周水流沉重凝滞……
一道亮光反而在这片无声的至暗中突兀地出现，由小变大，照醒了姜的意识，也照出了来者——一团模糊不定的发光不定形体，像是荡漾的水波、像是起伏的火球、像是蠕动的触手……
你是谁？
张不开口，却说出了话。
我是神。
没有声音，意思却得到了表达。
我不信。
姜是一名无信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神祗。
就在这。
神明不屑于证明自己的真实不虚。
……
沉默了一刻，又好似沉默了好久，那份沉默扼住了姜的全部心力，令他几尽发狂。
何目的？
做交易。
何交易？
信与力。
一枚戒指从海底的黑泥中浮起，没有水的流动，其上的污垢却被缓缓褪落，露出了本质——完美的弧度、无瑕的表面、如火的金色……那汹涌澎湃、灼热至极的，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力量，令自己无所畏惧的力量……有了它，“守护”便不再是一句空话……
……
何信仰？
蝼蚁般的个体拼尽全力抵抗神明诱惑的结果，便是一个拖延命运脚步的问题。
……
神祗却突然沉默了，祂在思考……最后给出了答案……
“不装了~编不下去了~~我梦寐以求的是逃离这个星球~~~”
？？？
觉醒的渣渣正在拼搏，只可惜，武艺绝不是一日便可铸就的东西。
姜依旧还是那副不成样子的样子。
山和曲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审视着姜，观察着他那几乎为无的进步。
这是从曲得救后便开始的教学。
姜拜托山和歌角教导自己武艺，那副认真的态度是曲从未见过的——他们没有询问缘由，只是把这项工作交给曲来完成。
而这位好友虽然面容清秀、身形纤细，实则是一名身手矫捷、武艺精湛的战士，善使短刀、通于游走，体态接近姜……或许这也是山和歌角托付任务的原因。
姜也没有辜负曲的悉心教导，他非常认真，虽然海湾城日间不合适于练武，出逃后更是需要赶路，但一旦入夜他总是硬逼着自己开始那枯燥无味、日复一日的苦学，哪怕是隔天腰酸背痛也绝不懈怠今日份的操练。
“他没有天分。”
山却做出了这样无情的判断。
“不是说，他无法通过长年累月的锻炼来达成成就，只是那要从小开始，而他现在的岁数太大了，要见成效太慢……他成不了一名战士。”
曲并未反驳，哪怕心中有着不甘，他只是看着好友不停地挥舞着刀刃，那一瞥而过的眼中怀揣着某种意志，那扭曲的面庞显出几分不曾见过的狰狞。
鹰顾狼视……曲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不祥的词汇，却能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那人的改变——变得和自己熟知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不知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不知这种改变会招致什么结果……但如果……如果那种改变是他自己发自内心想要的东西，自己便愿意去期待去理解……
山离开了，曲却依旧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姜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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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劳之后，姜泡在水中，繁花马戏团游走在城外，没有多少柴火可以用于烧洗澡水，那凉凉的河水将导致明日自己的背脊越发酸痛。
姜只有不断地按摩着自己的手臂、大腿和肩膀，却终究是够不到后背的。
幸好有曲的帮助——一块布巾、一把短木棍、四只习武多年的劲手。
姜舒服到不由得叫出了声。
“收一下声！”
明明不是第一次给姜按摩却依旧无法忍受他那离谱的呻吟的曲，满脸通红，一手把姜的脑袋按到了水中。
“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一边吐着水，一边告饶的姜只好再一次道歉。
“不好意思嘛，谁叫曲的手艺这么好，每一次按摩都是神明般的享受。”
“不敬神明的人会被邪神带走的哦。”
“这种话语只能骗骗小孩子。”
两人聊着天，渐渐按好了背，洗好了身子。
曲走了出去，徒留姜擦干自己，穿上干净的衣服。
“怎样？我最近有进步吗？”
两人并肩走回自己的帐篷，按捺不住下，姜发问道。
微风徐徐，夜色正美，姜却再也找不回昔日趁夜纳凉的悠哉心意，这已不知是自己第几次问到这个问题——而·他自己早已知道答案。
毕竟，“欲速则不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当前远未达”。
曲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或许你应该从别的地方下手，冲锋陷阵可能不是你的强项？毕竟还是像团长那样的肌肉块头比较适合……”
姜也未生气，之前几次的询问也得到了一些暗示与铺垫，自己隐隐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材料。
只是，如果不习武操练，自己又还可以做什么呢？靠一张嘴去攻陷黑铁战士团？靠连自己都觉得胡闹的方法去打败那位圣人之王？
……不，关键在于，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看向了身旁的曲，他正偷偷打量着自己，那份深藏的担忧与关心刺痛着姜，也抚慰着姜。
“谢谢你，曲。”
“不用客气。”
我想要保护我的朋友……以及其他我想要保护的东西……姜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依旧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那份保护他人的期望好似一把尖刀割开了那混沌麻木的心灵，不甘与悔恨令自己浑身发烫却无法令视野开拓脚步坚定……
自己还缺了什么……缺了某种扎根在内心最深处、赋予一个人力量的东西……
路过烟花大师帐篷的两人遇到了那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师弟子，这位弟子搬着一个小桶，桶内则装着些土块，看来是刚刚从村里采来的。
借着星光，姜隐隐看见那些土块表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花纹状的白色物质。
看来，深夜辛劳的不只是自己啊，吾道不孤……姜在心中搞怪了一句，便入了自己的帐篷。
和衣入眠，迷迷糊糊中，意识开始沉沦，某些模糊失真的声音更是缓缓响起……
风声、雨声、浪涛声……如同又回到了那可怕至极的海上暴风雨中！
摇晃起伏、好似连灵魂都要被无形的巨浪给打翻！
某种窒息感伴随着恐惧席卷全身，最深沉的黑暗裹挟着一切，拖向未知的海底！
越来越深、越来越静……直到海面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直到身周水流沉重凝滞……
一道亮光反而在这片无声的至暗中突兀地出现，由小变大，照醒了姜的意识，也照出了来者——一团模糊不定的发光不定形体，像是荡漾的水波、像是起伏的火球、像是蠕动的触手……
你是谁？
张不开口，却说出了话。
我是神。
没有声音，意思却得到了表达。
我不信。
姜是一名无信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神祗。
就在这。
神明不屑于证明自己的真实不虚。
……
沉默了一刻，又好似沉默了好久，那份沉默扼住了姜的全部心力，令他几尽发狂。
何目的？
做交易。
何交易？
信与力。
一枚戒指从海底的黑泥中浮起，没有水的流动，其上的污垢却被缓缓褪落，露出了本质——完美的弧度、无瑕的表面、如火的金色……那汹涌澎湃、灼热至极的，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力量，令自己无所畏惧的力量……有了它，“守护”便不再是一句空话……
……
何信仰？
蝼蚁般的个体拼尽全力抵抗神明诱惑的结果，便是一个拖延命运脚步的问题。
……
神祗却突然沉默了，祂在思考……最后给出了答案……
“不装了~编不下去了~~我梦寐以求的是逃离这个星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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