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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交加の夜1

    不管是高楼大厦,还是低矮的小房,家家户户熄了灯,夜班司机也因天气不好,提前收工回家。白日的喧嚣于深夜归还自然短暂的清静。许是因为低温影响到了供电,电压不稳,街边昏黄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冷冽的大风像是赶路般从耳边呼啸而过,天空持续飘落大片大片的雪花。清晨被工人烧过的草地,白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柏油路、傍晚为居民们聚众休闲跳舞而铺满大理石地面的广场、两排分别耸立在道路两边早已掉光所有绿叶的突枝大树,被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披上了厚重的白色礼服。

    四下空无一人,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徒步回家的小小人。寂静的雪夜,好美。

    他们肩并肩的走啊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远,也没算过走了多久,就只是单纯缓慢的朝家走去。即使穿了好几层棉裤,也难以完全抵挡住绝对的寒冷渗入骨子里。不可避免的,腿渐渐被冻木,下半身像失去了知觉般,不受大脑控制,只是机械性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前一个动作。

    因晕车引起的连锁反应,吃饭也没吃多少。她现在又累,又冷,又饿,困也不困。明明大脑发出需要关机休息的信号,也被这寒风吹得无法关机。

    太累了,索性倒在雪地里躺平不走了总行吧。

    原皓看俞宁突然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脸色一沉,心头一紧。转而看见她没事两只胳膊在雪地里上下打晃儿,随即又松了口气。低声嗔怪道“给我起来”

    “不起”

    “起!来!”

    “emm~不要~,好累,走不动了,我想歇会儿”

    原皓不同意“起来,雪地太凉”

    女生不可以着凉,这是原皓她妈天天对他和他爸两个七尺男儿耳提面命的原话。女性体质相对男性来说比较弱,着凉对身体影响大,容易出现腹泻、手脚冰冷、痛经等等。所以应尽量避免着凉。

    “原皓,雪地好软乎啊~,好像掉在了刚烤好的面包里。松松软软。”她用指尖沾了一丢丢雪,舔了舔雪,“唔~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一点也不甜”

    他被俞宁逗笑了,她的小脑袋里总是能出其不意的蹦出来愚蠢还不乏可爱的语句。

    “休息够了没?起来吧~”

    “那你拉我”

    原皓无语中又带些宠爱,蹲下身,准备把俞宁从雪地里拉出来。刚接住俞宁的胳膊,俞宁一个向后使劲,他一个趔趄脸朝下结结实实地摔到雪地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哈哈哈哈”俞宁艰难的跪坐在雪地上,这衣服穿得多也没见保暖好哪去,想起来都起不来,只好如蜗牛一样向原皓爬过去。边爬,边把周围的雪划拉到自己身边,看雪堆的差不多,俞宁略微激动的叫原皓“原皓~原皓~快看我”

    原皓听见俞宁叫他,支撑起上半身,勉强压下他快要爆发的小宇宙,问她叫他干什么。刚一回头,没等话说出口,就被俞宁迎面泼了一大捧白雪

    “哈哈哈哈~你现在是个雪人啦!我要把你现在这模样拍下来,发到空间里,”

    原皓的脑袋上瞬间弹出3个巨大号#号。“俞!……”宁字还没说出来,又被俞宁泼了一脸雪

    “哎~你别动啊~你千万别动我没照完呢”

    好,很好,非常好,俞宁死定了。

    “拍完了吗?”

    “拍完了,你看我刚才拍的~”

    俞宁刚要给原皓看她刚才给他拍的照片,原皓一把抢过俞宁的手机,把手机放到自己的兜里,起身,转身,把俞宁拖回到雪地上,再一翻身,把俞宁压在自己的身下,带有些许威胁,带有些许挑逗玩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太过火~否则”

    两个人的脸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贴上了。原皓嘴里呼出的热气,撩拨的俞宁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差,让俞宁完完全全被包在原皓的身下。邪魅的容颜,危险的语气,暧昧的姿势,和痛失初吻那天的情景是如此相似】。俞宁本来被冻木的身子,瞬间变得燥热。

    她羞的不知该说什么,把头扭到一边,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强迫自己不要盯着原皓的脸看,容易犯错误,“别闹。”

    “胡闹的是我?还是你?”原皓强把俞宁的脸冲着自己,轻拂俞宁散在雪地里的长发。原皓又往下压了压身子,更加贴近彼此。

    俞宁,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突然间,原皓出其不意的把俞宁的脸完完全全扣在了雪地里。

    “跟我闹,哼哼~你还嫩了点”

    “呼~~”原皓站起身,抖了抖粘在身上的雪。好悬,差一点他的理智就被抛在了脑后,他也不知道如果刚才不克制自己会做出什么不适时的举动。这个动作太危险了,毕业之前都不能再做这个动作,会出事。

    “起来吧”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原皓又蹲下去“上来吧~我背你”

    俞宁听原皓说要背她,很开心,麻溜从地上爬起来,小跑到原皓身边,刚趴在原皓的背上,转头一想,不行,以她现在的体重原身子会吃不消,又乖乖下去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走回去把”

    “你不是走不动了吗”

    “好了,刚才休息了嘛,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走吧”

    原皓摸摸俞宁的头“你要是走不动的话,就抓住我的胳膊,我拖着你走”

    “嗯嗯,原皓,我有点饿,刚才太难受了,在饭桌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原皓掏出手机,发现安达在班级群里发了条通知。

    【通知:因今明两天本市有暴雪,明天的补课、晚辅导全部取消。周一是否开学,学校领导正在紧急开会讨论。讨论结果另行通知】

    未读短信里,看见自家老妈和俞宁老妈两个小时前都给他转发了安达发在班级群里的通知。嘱咐原皓,他们几个大人不在家,让他照顾好俞宁。家里的门窗都关紧了,她们看新闻,有的小区的自行车车棚已经被大雪压塌了。大树也被刮断了。还有好几十通未接电话。

    原皓知道他们现在肯定特别担心,赶紧给二位母亲大人回了通电话

    “儿子,小皓”电话那头响起两位母亲着急的声音

    原皓赶忙安慰她们两个,表明她俩现在很安全,她们不用担心他们“我们俩在外面来着,俞宁吵着要堆雪人,我俩打了会雪仗。没看手机”

    “你还知道给我们回电话啊,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看新闻给我们吓的,立马订飞机票,结果根本订不上,因为暴雪航班都取消了。火车票也停售,你说我们在外地,你们还不回消息,你再不回消息我们都打算报警了。臭小子,吓死妈了。你说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妈可怎么活啊。”骂着骂着,肖艳就开始嚎啕大哭。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无论距离多远,父母的心都在牵挂子女

    “妈,别哭了,对不起。我错了,没下回了”

    “你们没事吧。”颤抖的声音,手也因为太激动抖个不停。

    “我们一点事没有”

    “你把电话换宁宁接。”

    原皓把手机递给俞宁“你妈和我妈,俩人急哭了”

    俞宁听自家老妈因为担心自己急哭了,立马接过电话“妈妈”

    肖艳把手机开免提,这样他们都可以听见俞宁他们的声音。肖婷婷和俞涛听见俞宁的声音,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宁宁啊,你和小皓在一起呢?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和原皓在外面打雪仗来着,玩疯了都,没注意手机,对不起啊爸爸妈妈,让你们担心了”

    俞涛一个快40的男人,听见自家大宝贝说对不起让他们担心了,也绷不住开始流泪,他们一家可就这一个孩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照顾好自己。我们还得一个月才能回去,你和小皓在家好好的,别乱跑,好好学习,好好休息,学习太累就休息一下,别累着自己,乖乖的啊,等爸妈回家给你带好多好多的礼物回去”

    俞宁本来觉得他们有点过于大惊小怪,紧张过度,听她爸这么一说,鼻子酸酸的,没忍住也哭了出来你“嗯嗯,我好好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你们也都好好的啊,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原皓在旁边听他们打电话“俞叔,夏姨,你们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会帮你们照顾好俞宁的”

    夏婷婷“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洗洗睡觉。关进门窗”

    俞涛“对了宁宁啊,爸刚才给你卡里又转了3000块钱,留着买点零食啥的,怕你不够花,不够跟爸说,爸再给你打。”

    “够了够了,你们临走前不是给我留了3000嘛,我还剩好多,花不完的。谢谢爸。最爱你们了”

    “好好地啊你们两个。别像初中那前,受伤了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躲小皓家里面。”

    俞涛刚要挂电话,又想起来“小皓啊,你爸刚给你卡里转了1万块钱。你记着取出来点拿出来花”

    原皓“知道了俞叔,爸,你就在旁边把”

    原治刚一直都守在旁边,只不过一直没出声。“咳咳”

    “谢了爸,不过这钱有点少啊”

    原治刚难得开口“臭小子,嫌少就自己赚去。挂了”

    原皓笑了,他这爸明明也很关心自己,但就是爱摆谱,打死不说。他这脾气有7成应该是随了他爸。原皓把手机放回兜里,看俞宁还在哭鼻子,哭成个小花猫,掏出面巾纸,给俞宁擦眼泪。他手太凉,不方便直接给俞宁擦眼泪。“别哭了,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打开高德地图,俞宁刚才跟他闹耽误了太长时间,看地图上的剩余距离,他们其实没走多远。现在雪势一点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风速也越来越快,光秃秃的树枝被大风刮得摇摇欲断。这样下去,可能走到天亮两人都还没到家。看了眼时间,11点多了,天气越来越恶劣,两个人也不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倒不如用地图搜索附近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你带身份证了吗?”

    “当然。自从有身份证以后,我可是随身携带呢”

    他也带身份证了,在往前走300米,左转再走200米左右有家旅店。原皓设置好目的地,跟导航出发。

    原皓领着俞宁往旅店走去“今天不回家了”

    “不回家,那我们住哪啊?而且,明天补课我们怎么办啊?”

    “前面有家酒店,我用导航定位到那家酒店,今天在酒店临时住一晚。明天我们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