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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又见少年

    深夜里洛阳城韦孝宽府邸,安静的书房内,韦孝宽正伏在书案上仔细阅读者什么,时不时的还提笔写写画画,下人们大都早早退去,只留下他一人,此时已官居大司空的他,看上去并不怎么春风得意,戎马半生,谁知在不惑之年竟执掌工部与那几个酸儒整日打着嘴上官司,想想就觉得憋闷。

    提笔愣神之际,也不知何时,外面起风了,窗户被推开,油灯闪烁飘摇不定,韦孝宽连忙拿手护住油灯,再抬头时面前已是站着一人,此人一袭白衣,头发随意的披散于肩,久经沙场的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恐,只是本能的往腰间摸去,常年带兵打仗,佩剑一直不曾离身。

    “韦将军,别来无恙!”问天自阴影里走了出来。

    等看清是半年未见的故人,韦孝宽发自内心的欣喜急忙行礼,“见过真人!”

    久别重逢寒暄过后,问天道明来意,韦孝宽则是不住的摇头直呼惭愧。

    “孝宽无能,让真人受苦了。”

    二人曾并肩作战,关系自然亲近,看着昔日的好友遭此大难而自己又无能为力,问天能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悔恨、自责。

    问天满怀感激的挥挥手道:“将军勿需多说,昔日之事早已过去,如今我已恢复法力,此次而来则是当面感谢将军出手相助的。”

    “真人此来需要我做什么?”韦孝宽诚恳的道。

    此话一出问天大感欣慰,韦孝宽说的是‘需要我做什么’而不是‘我能为你做什么’,前一句是不讲条件的去做,而后一句是没有能力做的则不会去做。

    “眼下你只需当好你的官,贫道但有所求,会再次登门的。”问天笑吟吟的道。

    听到问天如是说,韦孝宽也不在纠结于过往,于是二人屈膝长谈,问天简单讲述了自己半年来发生的事情,接着便是听韦孝宽说起近来西魏朝政上的一些事情,自玉璧大战胜利后,宇文泰听取了包括韦孝宽在内几大要员的建议,施行了新政,首先就是府兵制立八柱国大将军,这不仅扩充了军队,还融合了汉人,使得鲜卑和汉人的关系进一步的得到了缓和,在就是重农兴学恢复礼仪旧制,用那些旧氏族部落的话来说,西魏在不断的汉化,引起了鲜卑族旧部不满。

    问天认真的听着韦孝宽的讲述,期间还对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进行打断发问,比如汉人官员比例,以及这个重农除了奖励耕种赋税又有几何等等。

    久久过去,直到外面值夜的更夫敲响了三更,问天才起身准备离去,临走之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不知将军与那李虎关系如何?”

    韦孝宽不知问天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中肯答道:“同在朝为官,不好不坏。”

    “嗯,此人为人豪爽,志向远大,当与之多多往来。”说完问天便施展身法轻身离去。

    回到住处,古阳子已经歇息了,即便听见有人翻窗而入也未曾理会,本想与之商议明日行程之事,但看到古阳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只好独自依窗而坐,暗暗盘算着。

    之前本打算去找宇文泰算账,即使是他身边有许多高手护卫,未必能把他如何,但就算是给他点警告也能除去心中不忿,可在听过韦孝宽讲述之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实施的一些新政总体看来还算好的,以后,至少汉人的日子能好过点。

    如果说韦孝宽是雪中送炭,而锦上添花的则是那李虎了,虽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那样动人,但心意总算是好的,他也得领情,自韦孝宽府那里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在帮助这个昔日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好友,虽然与那李虎只有一面之交,但他总感觉这李虎不简单,眉宇间似有隐龙之兆,他与韦孝宽说的比较隐晦,但他相信,以韦孝宽的才智不难察觉这是在帮他。

    现在李虎他本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怎样的造化,倘若说得太透泄露了天机,他很有可能提起前起事,到时候不但会妄动刀兵弄巧成拙,还会连累无辜百姓遭殃,可既要不动声色的点醒他,又要使他相信,问天一时半会还琢磨不出好的办法,索性就如古阳子经常说起的那句话“一切随天意”吧,等时候到了在寻找契机告知。

    又是一日过后,二人来到了玉璧,为了掩人耳目,此次古阳子依旧扮成商人,虽然头上同样包有布包,但他这次扮的是个人贩子,而那个出主意的人,则是木然的跟在古阳子身后,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上当然还插着几根草。

    进城之后,为了避开嫌疑,先是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随便买了点吃食,最后来到了人市,因为人市靠近南城门,所以离着古墓也近些,适合观察地形同时也方便探听敌人消息。

    适逢正午时分,只见用草绳围成一圈的空地里并未有太多人,那些被卖之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他们之中有男有女皆是表情木衲、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不时还有牙子穿梭其中,翻看他们的牙齿,如同对待牲口一样。

    问天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反胃心生憎恨,再加上古阳子冷不丁的一脚,问天被踢进圈内,于是愤怒的回头一望,再看看古阳子那只露出半边脸的坏笑,此刻他真的怒了,刚想发作,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问天以为是那几个恶心的牙子,于是回头怒目相向,但是等看清眼前人的面目,又疑惑的“咦!”了一声。

    “小金子?”

    眼前的这个人问天他有印象,正是那日自永宁镇到玉璧途中遇见的那个少年,只是半年过去早已淡忘,姓名更是抛掷脑后,突然相见只能依稀记得叫什么金子。

    “姚金之!这三个字很难记吗?”姚金之露出白白的牙齿,苦笑着道。

    问天看了看同样穿着破烂的姚金之不解的问:“你不是去太清宗拜师去了吗?为何滞留于此?”

    “唉!别提了。。。”姚金之见到问天如同见到了亲人开始大声哭诉。

    只是还没往下叙说,就被问天抬手打断,问天四处看了看,此时正值正午,正是太阳火热的时候,这里的人贩包括那些被卖之人都显得有些慵懒,所以异常安静,方才他们二人的谈话引起了几个牙人的注意,为免多生是非,问天悄悄拉着姚金之往圈外大树遮阴处走。

    姚金之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跟随问天来到阴凉的地方之后不解的看着问天。

    “这里凉快些,你接着说。”问天也不解释,示意姚金之接着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