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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作一首词吧

    “今日虽然凶险,却也是结局欢喜。”

    “回来后,左右无事,便一同拉二胡,研究日新所作的那首《良宵》。”

    “这二胡用来作哀婉悠扬之音,再合适不过,用来奏《良宵》大材小用。我们便想将侯爷以往的词重新谱曲。”

    孙林这才听明白,今日李煜受了些刺激,渴望音乐与诗篇的安慰,所以想新作一首词,来配二胡的哀音。

    其实,二胡音色多变,又能温暖又能凄冷,只是李煜内心当中的亡国之痛太激烈了吧?

    “没想到日新在诗词上也有如此造诣,不如日新来作一首如何?”

    昨日信了孙林一回,赌上了一切去敲登闻鼓,果然将钟娘救了回来,还让开封府多少士庶都瞧见了他李煜的委屈。

    孙林不仅给了他惊喜,刚刚那段话又触到了他心底最深处。

    若不是宋国皇子的身份,只怕他立时引为知音知己。

    可叹啊!

    孙林连连摇手,这真的冤啊!

    就多了句嘴。

    他抄袭后世的名篇固然可以,但李煜这种词帝肯定会拉住他,一起研究一番。

    那可就露馅了。

    他连韵脚什么都不懂,作诗词也是需要理论支撑的。

    他连忙糊弄过去。

    “我们夹马营赵家向来没有诗词天赋。”

    看到孙林为难,王承衍连忙出来打圆场。

    “刚才官家可曾找你说了些什么?”

    “正是,快坐下吃酒说话。”周嘉敏一拽李煜。

    李煜尴尬一笑,请孙林要坐面门尊位。

    “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孙林甩手不干。

    “皇子地位尊贵,且今日于我等有恩!”

    孙林推辞不过,便让钟娘在旁边坐着陪酒,这样少些尴尬。

    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些解决开封房价与街面侵占的事情。

    李煜跟周嘉敏对此都没有什么认识,所以不太感兴趣。

    钟娘在旁倒是服侍的殷勤,频频劝酒。

    “奴奴为皇子与驸马跳舞助兴吧?”

    “别别,你满身是伤,如何能让你跳舞,且坐下吃些菜。酒也少喝,喝多了对伤口愈合不太好。”

    孙林只是习惯性地叮嘱几句。

    但李煜夫妻与王承衍却对望了一眼。

    这个时代,其实女子地位远不如唐朝。

    一个皇子能心思细腻,体谅钟娘受伤不便跳舞,还能多说上几句伤口愈合的事情,莫不是对钟娘有意思?

    在后世,女朋友来例假了,多叮嘱几句喝点热水,虽然经常招女朋友吐槽,但这不是应该的么?

    后世男生的一些习性放在此时,分分钟会让人误会。

    孙林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李煜他们的误会。

    “日新,今日我也反省,亡国之主,连往日一个宫人都保不住。都是我的罪孽。不如让钟娘跟了你,或许更好!”

    “使不得使不得!”孙林尴尬,怎么一上来就要送女人?

    俺赵德昭可是那般贪恋女色的人么?

    连忙岔开话题。

    “重光兄,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能否与我一同去睢阳?”

    “迎钱俶?”

    “是的!”

    “……”

    “重光兄,我知道,的确是强人所难了。汝与吴越国主有灭国之仇。”

    “休说甚么灭国之仇了,你我不一同饮酒畅谈?

    也没仇,我只是不甘罢了。

    再说仇,也对不住今日官家几坛江南酒。

    日新,也实在是一见如故,故而能说这许多禁忌。

    或许时日久了,这些亡国的颓丧早晚也散了。

    若说以往觉得暗无天日,在这开封苟且偷生,但今日或许有了希望,是吗日新?”

    孙林暗暗一叹,别说自己是为了完成篡位任务,就算自己以A级以上的评价完成篡位任务,当上皇帝之后也一定会善待李煜。

    李煜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都与他无关,只要不搞到大宋朝亡国就是。

    他也没这个能力。

    “有些话为时尚早,但某一诺千金,他日总有重光兄重回金陵的时候,且出入不禁!”

    李煜惊喜交加,虽说现在的储君是赵光义,且赵光义势力雄厚,孙林还差了好多,但将来总归是多了许多盼头。

    周嘉敏也忍不住劝道:“正是,你今日一敲登闻鼓,天下便都知道你在开封受了委屈。钱俶唇亡齿寒,肯定颇多顾忌,这不是让皇子为难了。再说了,别说去睢阳,就是出这开封城,从此名分上也有所不同。”

    再说了,南边也早晚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因此民心浮动。

    皇子迎了钱俶就要南下江州的,只怕又妨碍了皇子。

    孙林暗叹,李煜去睢阳还隐含一层政治意义,没想到周嘉敏敏锐地捕捉到了。

    李煜展颜一笑:“若皇子今日作一首好词,能用这二胡奏唱,便去睢阳。”

    钟娘也在旁凑趣,“皇子若是作不了好词,钟娘今晚便跟着皇子回去。”

    江南女子这么泼辣的吗?

    孙林看了眼钟娘,摇头苦笑。

    这钟娘不愧是头号女官,多才多艺不说,还能帮周嘉敏将后宫料理的妥妥帖帖。

    只是这作词太为难人了。

    “不急不急,且饮着酒,慢慢作!”

    周嘉敏为孙林斟酒。

    “让皇子强赋花间词也太为难人了。”

    李煜这一个多月来竟难得有此刻的欢愉,促狭道:“皇子莫非能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平心而论,抛开那个江南国主,李煜为人洒脱,性情中人,做朋友其实是相当有趣的事情。

    妈的!

    孙林暗爆粗口,既然这样,那李煜啊李煜,对不住了。

    他胸有成竹。

    嘿嘿一笑。

    “我在兴元时常思乡,所以才作了这《良宵》……”

    他厚着脸皮,将后世刘天华的佳作剽窃。

    哎,穿越嘛,总是难免要剽窃,实在忍不住啊!

    “故而,重光兄别离金陵宫阙,在开封寓居。内心的苦闷,我感同身受,颇能理解。”

    “重光兄,故土难离,汝心中之痛难以排遣。今日便以汝之口吻,取一兄往日得意的词牌,作一首词班门弄斧,勿要见怪!”

    王承衍在旁目瞪口呆,这是真的要作词?

    而且还是拿李煜拿手的词牌来作词?

    还以李煜的口吻?

    这话说的太满了吧?

    难道是以往真有所得?还是从哪里听来的野词?

    李煜眼中神采连连,“好,好!”

    “女英,为皇子捧砚。钟娘,为皇子研墨。某来为皇子铺纸,上好的澄心堂纸!”

    澄心堂纸的确是好纸,后世评为天下第一纸,出自徽州。

    离李煜老家不远。

    故而李煜独爱澄心堂纸,将自己的参谋机构也称为澄心堂,强占了政事堂与枢密院的不少权力,导致政令多出,也是南唐覆灭的一大原因。

    到了开封,李煜存有不少澄心堂纸,却几乎不拿出来用。

    今日也实在是高兴,解开了不少心结。

    “日新,真有把握?”

    王承衍凑在旁边挤眉弄眼,意思李煜这种千古词帝在,真能拉下脸来献丑?

    李煜可是三代厚积而薄发,连他父亲李璟也是著名词人。

    赵德昭的爷爷,军人,父亲也是个粗人,拳打张蔼,粗口骂宰相的猛人。

    三代都没有作词的天赋啊!

    看着雪白的澄心堂纸在长案上铺开,周嘉敏与钟娘一左一右,暗香盈袖,墨香扑鼻。

    这真是人间好享受啊!

    真是还未作词人先醉!

    孙林神秘一笑。

    “笔来!”

    他朝着王承衍伸出手。

    王承衍撇了撇嘴,将笔递了过去。

    看着孙林提笔踌躇,有着一种十足的挥斥意气。

    孙林用笔蘸墨,一团鸦色在白纸上氤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