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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罗篇:进发,浮岩岛(上)

    积云港,米苏·可茵住所。

    雪是从昨晚开始下的,到早上已经能积起很厚一层了。通常这个点,可茵都会听到密集的飞艇启航声,但今天没有。天气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教会的限制令,除了固定航线的商贸船只,所有飞艇都被规定在一周内禁止出行。至于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但教会也知道这种办法没有实质的作用,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的把戏。

    塞维尔和唐眠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但屋内的三人却只能干等着,时间的流逝对他们来说相当不利。积雪先没过膝盖还是教会先破解星辰秘阵,没人能确定哪一个会先到来。

    “呼……”可茵一次性整出了两大包魔法书,她打算把这些都带上船,以便不时之需。

    另一边,潘从进屋起就一直在练习剑技,几乎一刻都没停过。他很怕自己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毕竟在大试的时候,他被同校的哑兰虐得毫无还手之力,要是在浮岩岛正面对上奥姆托,恐怕连逃跑都成问题。

    “还吃东西,你不紧张吗?”可茵眉头微皱,认识希璐拉几天了,从来没见过她出手,家里的东西倒是被吃掉了大半。

    “一点点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咳,咳咳咳咳。”希璐拉说着便呛了一下,她不靠谱的形象已经在可茵心里根深蒂固了。

    半小时后,雪势仍没有减小的迹象,可茵紧张得坐立难安,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平时一直是个心理素质强大的女孩,但第一次碰上这种大事,二十不到的年纪还是展现出了理所应当的慌张。

    “开门。”唐眠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们出去了有近三个小时,不出意外的话,教会的船已经启程了。

    “怎么样?”可茵急切地问道,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进去说。”

    室内的温度在刚才开门的瞬间降了一些,五人围坐在餐桌旁,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十点左右,彩虹神殿代理的一艘商船会从积云港出航,我们刚刚跟船长交涉了一下,因为是长途航线,他答应送我们去一趟浮岩岛,但停留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唐眠盯着潘和可茵,似乎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希璐拉刚喝进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这么点时间都不够看个风景吧,那人怎么说啊,到点了直接开船走人?”

    “跟他说价格好谈,但那家伙咬定了只等两个小时。”

    “就这一艘船吗?”潘问道。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大多数商船七点前就出航了,我们慢了一步。”塞维尔和唐眠的视线聚焦在了同一个点,她们在进屋之前就商量好了。

    “吭,两个小时肯定是不够的,所以现在只有一种办法了,你们两个不上岛,留在船上看住他们。”唐眠看着潘和可茵,她知道这会引起两人的不满。

    “什么意思?”潘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了对方的不信任。

    “跟你明说了,这艘船必须要留下来接应我们。而留在船上看住他们,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至于为什么是你们两个,显而易见吧……”

    “为什么不是她?”潘看向了希璐拉,他认为一个外乡人才应该去干这些事情。

    “但凡能对奥姆托构成一丝丝的威胁,你上岛我都没有意见,但问题是,你能吗,或者说,你们两个能吗?”唐眠的话也算是一针见血了,这种时候没必要顾及对方的面子。

    “为什么不能?”潘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奥姆托怕疾流剑技,几十年了,他之所以到最近才实施计划,就是因为他怕菜大师。我跟大师学了也有半个月,不说精通,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要知道,奥姆托杀我兄妹,浮岩岛是个绝佳的报仇机会,而你现在叫我不要上岛?”

    “我以为,皇族子嗣的脑子会比较灵光,结果现在一看,呵,蠢得可以……”唐眠冷笑道,“大家没空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潘,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比拉比·菜死了。”

    “什么?”潘楞住了,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对方在撒谎。

    “唐……”塞维尔瞪了眼唐眠,示意她住口。

    “到现在有必要瞒着他吗?我看这家伙自我感觉挺良好的,只是帮他看清真相罢了。”

    “撒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为了不让我上岛就编这种东西吓唬我,你以为我会信吗?”潘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参加大试到现在,他确实一直没见到菜大师,这让他产生了动摇,但内心还是在不断地否定着唐眠。

    “阿姨,麻烦你把东西给他看一下,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迟早要知道。”

    塞维尔有些犹豫,但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局面,似乎也只能告诉潘真相了。她从储物法环中取出了一件黑金雕纹的匣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魔气,光看个外观,很难判断出里面装了什么。

    “比拉比氏族的传奇利刃,锈蚀之心,你即便没见过,也一定听过吧。”唐眠说着打开了匣子,里面盛放着一把暗红色的长刀,刀柄周身没有精细的雕纹,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只要是对宝器品质稍微敏感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把刀的品质绝对在皇器这一档。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潘直直地盯着唐眠,对于那把刀,他完全没有兴趣。

    “八年前的政变,比拉比·菜为了救我妈妈唐莹,在骑士团跟格拉涅特发生正面对抗,那场战斗中,锈蚀之心被格拉涅特斩断。皇器一旦损坏,只有两种修复方式,一是用原先的材料加上魔力配方进行重铸。第二种,使用者死亡后,他的魔力残片会在短时间内回到牵绊的皇器之中,并诞生全新的皇器。也就是所谓的,皇器永不消亡,只会在结束一段旅程后,等待新的主人。”唐眠解释道。

    “骗人的吧……”

    “是你在骗自己。”

    潘无力瘫倒在了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在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你知道他的死因吗?”

    “别说了……”塞维尔制止道,但唐眠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行事风格从接管司彼纳坊的那刻起,就一直如此。

    “奥姆托早就猜到你们会在大试期间有所行动,他跟格拉涅特分别堵在了你们可能撤退的路线上。当然,这点比拉比也有考虑到,所以他一个人跑去风息狭壁找奥姆托单挑,确实也成功拖延到了时间。但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老了,也可能……奥姆托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便遗憾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能做的只有认清现实,然后听从安排,零司·潘,你不希望我们这些人,最终都跟比拉比一个下场吧。”

    唐眠的话压得潘喘不过气来,他几乎要窒息了,菜大师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荡,像是在责怪他的懦弱。

    房间内突然没了声音,可茵呆滞地看着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安慰只会显得多余。

    作为旁观者,希璐拉也是一脸吃惊,像唐眠这么狠的人确实不多见。

    “差不多了,各位,走吧。”唐眠起身叩了叩桌子,示意其他人行动。

    房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只留下了大脑宕机的潘和不知所措的可茵,从未预料到的是,五人小组在计划的第一步就出现了问题。

    “不等他们吗?”希璐拉看了眼唐眠,随后缩了缩身子,室外的气温实在有些夸张了。

    “他们会追上来的,放心……”

    ……

    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但大体的走向仍在唐眠的计划之中,她与教会的恩怨即将在浮岩岛一并清算。至此,她们的故事仍将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