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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黯然上路

    刘石如果一下子就给燕龙太多东西,可能就不会珍惜了,吊着他的胃口,又讲了一些不同种类龙的各种习性,和很多注意事项。燕龙听着听着鼻尖又冒了汗,自己完全是个外行,依靠自己摸索着来恐怕要寸步难行,完全依赖天书的话,又恐怕是再来360页都不够用。刘石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又掏出一个小葫芦说道:“这里面住着一个小精灵,是我亲手喂养的,我也送给你助你去寻龙;你要拿她当做你的第二生命,以后遇到一般的难题,她都能帮你解决的。”这一下燕龙感觉底气又多了不少,腰杆子一直,恭恭敬敬地将葫芦接到手里。

    小葫芦通体油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两个普通李子那么大;嘴帽是羊脂玉做的,帽眼穿着一条红线,腰身镶着金线,简约中透着大气和华贵。“这个……得怎么用啊?”燕龙端详着葫芦问道。刘石嘿然一笑说:“这个嘛!打开盖子她就出来了,主要看你们以后怎么相处了,也可以说是看缘分;好了自不必说,不好时成为冤家也有可能,总之,事在人为吧!”“哦!”燕龙抬手就往葫芦嘴上抓去。“诶诶诶……”刘石劈手打开燕龙的手,“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和你上路,等我走了你再打开,要不然又得和我闹个没完。”

    燕龙怀着神秘感把小葫芦挂在了脖子上,看上去非常滑稽、中二,可是也只能这样随身携带了。刘石忍住笑说:“知道为啥要三天后和你见面不?”不等燕龙回答,又接着说:“我在这几天配了一个药丸,如果你三日后没死,说明你已经度过了龙珠排斥的最危险期,吃了这个药丸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会发生身体溶解这件事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燕龙的勇气调动得十足,唯一缺少信心的正是这一点,刘石的这股东风将他最后的顾虑吹得干干净净。“我可以奉您为恩师吗?”燕龙感激不已,发自真诚地跪在刘石的脚下。他认为刘石会欣然接受的,因为他对自己太好了,刚刚又说过“师父领进门……”那种话,结为师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没想到刘石却突然面色大变,闪身绕在一旁,避开了燕龙的跪拜说:“咱俩还是以忘年之交相处为好,以后你到了江湖上,无论遇到何人何事,都不许提及我的名字,更万万不可以师徒的名义对外宣称。”燕龙心中一凉,突然想到了西游记里面菩提祖师告诫孙悟空的画面,难道自己将来也要惹出一场弥天大祸?

    刘石将药丸交给燕龙,再次叮嘱了一下:非到万般无奈的紧急时刻,万万不要滥用天书。并表示龙珠凑足之日,就是他们爷俩再次重逢之时,然后就飘然离去了。

    燕龙望着刘石的背影,很是依依不舍,只见那身影明明离得不远,晃了几下就凭空不见了。回过神看着手里的药丸,赤红色糖豆大小,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反正吃就对了,一仰脖吞了下去。一瞬间口舌生津,五脏六腑热气蒸腾,浑身充满了精力。

    燕龙想了一下,决定不去和王雪凌告别,以避免她受到刺激和打扰。至于刘星来说,告个别还是应该的。

    哥俩在港区大门口会了面,燕龙不忍骗他,实话实说告诉他去寻龙又说不出口,只能表现出去意已决的那种态度。刘星是条汉子,见燕龙有难言的苦衷,二话不说摘下自己的项链说:“哥,你是个纯爷们儿,你不管做啥兄弟都支持你,这个项链你拿着护身。”

    燕龙听说给自己护身用,知道这是刘星的护身符,立即谢绝不肯接受。刘星误以为燕龙是轻视了项链的价值,很严肃地说:“哥,这是我太爷爷当年远渡重洋在海外得到的一种‘海龙’牙,这可是辟邪的宝物。”燕龙听此一说,好奇地仔细一看;只见那项链真的是一颗怪牙,长如人的中指,形如大号的蛇牙。牙齿本不易久存,这颗龙牙却历经百年而毫无裂痕,牙尖也依然锋利尖锐,可见真是罕见的宝物。

    “难道胖水鬼袭击刘星的时候,是这颗龙牙起的防御效果,根本就和自己无关吗?”燕龙猛然有些醒悟过来,“胖水鬼能进入仓库,说明它并不怕化肥的气味,离着刘星近在咫尺却不能下手,更说明是这颗龙牙的功劳。”燕龙呆呆地想着,刘星已经趁他不备将龙牙挂到了他的脖子上。燕龙还想要拒绝,刘星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哥,这海龙牙是一对,我家里还有另一颗,我们兄弟相识一场,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吧!”说完一转身快步跑开了……

    燕龙犹豫中算是默然接受了龙牙,或许将来的寻龙路上能用到这个,事情全部办完以后再还给刘星就是了。

    得了刘石送的两件宝物,又意外地得到了海龙牙,加之服下的有如定海神针的药丸,燕龙踌躇满志。寻找龙珠对于他只是时间问题了,不再是一种毫无希望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出发前最后要办的事情就是和父亲告别,这也是最棘手的一个事情。

    回家前燕龙买了一个多功能的旅行包,购置了冲锋衣、运动鞋和随身的内衣,还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旅行包还有空余,钱却几乎花的精光,那些钱还都是父亲给的。燕龙很是黯然神伤,钱对于现在的自己虽然毫无意义,可是自己空有一身本事,离开钱却也万万不行;最为讽刺的是仍然在吃父亲的老底,而并没有给父亲改善任何的生活质量。“一定要赚笔大钱送给父亲,让他老人家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燕龙咬着牙暗暗把这件事提在了自己的首要日程上。目前的他想要弄到钱易如反掌,但是他要赚干净的钱,这就只能等到机会再说了。

    燕龙把两条中华烟换成了几条中低档次的烟(略好一点的烟父亲是绝对不会抽的),余下的钱买了点酒和菜。进了家门父亲还没有下班,燕龙把香烟放进父亲专用的小柜子里,将天书、小葫芦暂时塞到旅行包里,藏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开始叮叮当当地做起菜来。不久,满屋飘起了菜香味,最后一道红烧鱼出锅的时候,老燕也刚好回了家。

    见到儿子回来了,老燕惊喜交加。燕龙第一次对父亲撒了谎,说是自己工作表现好,领导给了一天假,而且回去就升职重新安排工作了。看着满桌的酒菜,老燕丝毫没有怀疑,坐下来和儿子开怀对饮起来。酒一多,老燕的话也多了起来,无非是一些从小到大的话题,说到激动处,擦着眼泪感慨儿子终于懂事了,开始有出息了……燕龙也不搭话,一个劲儿陪着笑给父亲夹菜、斟酒。

    “鹏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成个家了……”老燕喷着酒气,有些吐字不清,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老爸对不住你哇!儿子……其实老爸一直很清楚,你是个优秀的好孩子,都是……都怪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呜呜……”

    老燕这一出就让燕龙听不懂了,赶紧轻拍着父亲的后背连声安慰着。老燕的鼻涕流出老长一溜,燕龙赶紧拿过来痰盂,又把纸巾递给父亲。老燕擤了几把鼻子,气息也顺畅了,抓过燕龙的手说:“鹏举,爸知道你心高气傲,有志向;但是,咱搞对象也得……也得看个门当户对,小雪那丫头虽好,可不是咱这种家庭……”

    父亲往后再说些什么,燕龙已经充耳不闻了,只是顺着父亲的心意敷衍着唯唯诺诺。不用说,这些都是王叔单方面产生的误会,又导致的父亲对自己的误会。父子俩为数不多的时间,全然浪费在虚无缥缈的话题上。燕龙倒不在乎这些,他已经不是一个俗人,世间本不值得,只为牵挂父亲一人而已,只要老人家开心,随他愿意说些什么呢……

    夜半时分,燕龙拿出旅行包,将天书和葫芦再次贴身放好,这两样东西可是他的命根子,身份证件等依然放在包里。在老燕如雷的鼾声中,燕龙悄悄下了楼,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