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人跟踪
市中心医院门口。
一行六人站在一家水果店前，正和水果店的老板吵吵嚷嚷着什么，很快又灰溜溜地提着一篮水果出来。
“MD真黑心啊，卖的时候跟我说没吃过可以回收，现在才跟我说回收打半价！”
老盘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有些愤愤不平道。
“谁能想到小红下颚都给干碎了，医生说就算用3D打印骨骼替代，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恢复，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你的水果。”
紫云无语道。
“算了大伙儿一起吃吧，就当今天辛苦加餐了。”姚重大方开口，还从篮子里摸出了两个苹果递给姜由和张小民。
张小民去医院的路上就醒了，一睁眼就大喊什么在上面在下面的，又是左又是右的，给医护人员吓一大跳，差点给转送到精神病院去。
两人接过苹果都没舍得吃，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口袋里，联邦最缺的就是各种生鲜，价格也贵得离谱，平常人家一年可能都吃不到两次水果蔬菜，平时都是各种人工合成的加工食品居多。
老盘刚刚买的那个果篮，花了几人好几天的薪水，不然也不会心疼成那样。
“鲁小红的状态，估计短时间里是出不了任务了。”
说话的是南音，她其实也能感觉到，从医院出来，大家就都下意识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但这个问题恰好是当下最急迫的，作为队里的情报分析担当，她必须要开口：
“特清队最基础的战斗序列也得五人一组，现在的情况……特调局那边很可能会借这个理由塞人。”
“这有什么，让姜由替一下不就好了，他今天的表现……”
紫云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姜由和张小民二人，她差点忘了，当初从f71服役点回来时，可是和姜由二人说好了，只吃空饷，不上战场，当时她还笑话俩人的魂器来着，如今却……
短暂的沉默之后，姚重缓缓开口：
“特清队的工作太凶险了，姜由也说了能拖住庞会之纯属运气，既然当初说好了只是占个名额，多余的话就别说了。”
那就只能接受特调局那边掺沙子了……众人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由突然说道。
众人顿时吃惊地看着他，张小民也忙不迭举手示意：“姜哥去我也去！”
姚重思索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两块铁牌递给姜由二人：“不用急着做决定，回去想想，想清楚了，去三环路277号找我。”
……
姜由和张小民在市医院公交站分开了。
张小民家在市区边缘，坐到站尾就能到，但贵福区这种贫民窟，桐城一开始就没规划任何公共交通线路，所以姜由只能自己走回去。
路过电话亭的时候，他还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下午半天假，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班主任很爽快就批了，电话里还叮嘱他去看病，班主任是个好人，知道姜由家的条件，平时他翘课出去收家电，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姜由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列。
回到家中，姜由躺在沙发上，掏出了姚重给的铁牌。
铁牌的外形很简单，就是一块长方形的铁片，上面除了“特别清理”四个刻字什么多余的纹路都没有。
今天的事态发展太突然，明明只是去登记，最后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从特调局出来之后，姜由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一开始他和张小民被迫加入特清队，说好是凑人头领空饷，自己也觉得只要不参与具体事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事实是，别人并不会这么想，尤其是特调局的那伙官僚，关上负一层闸机的时候会考虑你是不是被迫加入的吗？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特清队的一份子，弄死反正不亏。
更何况，自己现在不止是被卷进了这场政治斗争，还特么被庞会之那个疯子惦记上了。
一想到庞会之逃走前说的话，他就一个哆嗦。
正式加入特清队，至少是给自己加了个人身保险，与其被庞会之绑到夜枭当管培生，他宁愿跟着特清队去和怪物搏杀。
其实就算姜由不顶鲁小红的缺，姚重一样不会不管他，但姜由这人不太信人情这一套，他还记得父亲刚过世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亲戚接济一二，但日子一长，那些叔伯婶子便再也没来过了，仿佛都很默契地选择了遗忘他。
人情总有用完的一天，只有你有利用价值，才永远不会被抛弃。
更重要的是……那套生命点数系统。
8155，这是姜由目前的倒计时，自从上次增加两小时后，倒计时又开始每天照常扣点。
这种生命流逝带来的焦虑感，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一个抉择，那就是真正加入特清队的战斗序列，用那些墟，换命。
心中有了决断，姜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三环路277号。
这里是桐城的老城区，离市中心很近，因为老住户对房子感情深，都不愿意拆迁，所以很多老建筑都被保留下来了，现在有点像桐城的城中村。
三环路两侧布满了各种霓虹灯的招牌，还有一些很旧的led显示屏轮播着广告，整条街氤氲在一种光怪陆离的光影中，有种赛博朋克的美感。
特清队的驻地就在277号，一家婚姻介绍所里。
这当然不是特清队的副业，是上一家租户留下的门脸，大家伙儿懒得拆，一条街都是店面，就他们这光秃秃的也有点扎眼。
此刻卷帘门内，南音对着一块显影面板飞快地操作着什么。
“查清楚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了吗？”姚重坐在一个粘满胶带的皮沙发上，开口问道。
“这个人很小心，从特调局出来一直到市医院，这一路的监控都没拍到正脸，只能从身形判断，应该是名女子。”
“再之前呢？”
南音又一阵操作调阅出了一些画面，直接十倍速播放，画面闪现很快，人像在里面几乎就是一道道残影，可南音却看得极认真。
半晌，监控画面关闭，南音朝着姚重摇了摇头。
一旁的老盘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手指捏住烟头一搓，将烟掐灭，仿佛感受不到温度。
一口烟圈吐出，他缓缓开口：“我们刚从特调局出来就被跟踪……这女的不会是张权的人吧？”
“应该不是，画面显示，市医院出来之后，她就消失了。”南音否认了老盘的猜测。
“你们……还记得庞会之说过，他是被一个女人逼得躲进特调局的监狱的吗？”紫云这时突然开口，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老盘听完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她就是那个小娘皮？”
“不管是不是，这个女人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庞会之。”
姚重的话给这个小插曲定了性，既然不是针对特清队，大家也就不再关心。
南音和紫云拼单打了个车，回特清队租的宿舍去了。
老盘去屋后的器械间检查枪支。
昏暗的灯光下，姚重依然坐在破旧的二手沙发上，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桐城的水，是越来越深了……
一行六人站在一家水果店前，正和水果店的老板吵吵嚷嚷着什么，很快又灰溜溜地提着一篮水果出来。
“MD真黑心啊，卖的时候跟我说没吃过可以回收，现在才跟我说回收打半价！”
老盘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有些愤愤不平道。
“谁能想到小红下颚都给干碎了，医生说就算用3D打印骨骼替代，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恢复，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你的水果。”
紫云无语道。
“算了大伙儿一起吃吧，就当今天辛苦加餐了。”姚重大方开口，还从篮子里摸出了两个苹果递给姜由和张小民。
张小民去医院的路上就醒了，一睁眼就大喊什么在上面在下面的，又是左又是右的，给医护人员吓一大跳，差点给转送到精神病院去。
两人接过苹果都没舍得吃，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口袋里，联邦最缺的就是各种生鲜，价格也贵得离谱，平常人家一年可能都吃不到两次水果蔬菜，平时都是各种人工合成的加工食品居多。
老盘刚刚买的那个果篮，花了几人好几天的薪水，不然也不会心疼成那样。
“鲁小红的状态，估计短时间里是出不了任务了。”
说话的是南音，她其实也能感觉到，从医院出来，大家就都下意识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但这个问题恰好是当下最急迫的，作为队里的情报分析担当，她必须要开口：
“特清队最基础的战斗序列也得五人一组，现在的情况……特调局那边很可能会借这个理由塞人。”
“这有什么，让姜由替一下不就好了，他今天的表现……”
紫云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姜由和张小民二人，她差点忘了，当初从f71服役点回来时，可是和姜由二人说好了，只吃空饷，不上战场，当时她还笑话俩人的魂器来着，如今却……
短暂的沉默之后，姚重缓缓开口：
“特清队的工作太凶险了，姜由也说了能拖住庞会之纯属运气，既然当初说好了只是占个名额，多余的话就别说了。”
那就只能接受特调局那边掺沙子了……众人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由突然说道。
众人顿时吃惊地看着他，张小民也忙不迭举手示意：“姜哥去我也去！”
姚重思索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两块铁牌递给姜由二人：“不用急着做决定，回去想想，想清楚了，去三环路277号找我。”
……
姜由和张小民在市医院公交站分开了。
张小民家在市区边缘，坐到站尾就能到，但贵福区这种贫民窟，桐城一开始就没规划任何公共交通线路，所以姜由只能自己走回去。
路过电话亭的时候，他还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下午半天假，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班主任很爽快就批了，电话里还叮嘱他去看病，班主任是个好人，知道姜由家的条件，平时他翘课出去收家电，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姜由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列。
回到家中，姜由躺在沙发上，掏出了姚重给的铁牌。
铁牌的外形很简单，就是一块长方形的铁片，上面除了“特别清理”四个刻字什么多余的纹路都没有。
今天的事态发展太突然，明明只是去登记，最后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从特调局出来之后，姜由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一开始他和张小民被迫加入特清队，说好是凑人头领空饷，自己也觉得只要不参与具体事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事实是，别人并不会这么想，尤其是特调局的那伙官僚，关上负一层闸机的时候会考虑你是不是被迫加入的吗？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特清队的一份子，弄死反正不亏。
更何况，自己现在不止是被卷进了这场政治斗争，还特么被庞会之那个疯子惦记上了。
一想到庞会之逃走前说的话，他就一个哆嗦。
正式加入特清队，至少是给自己加了个人身保险，与其被庞会之绑到夜枭当管培生，他宁愿跟着特清队去和怪物搏杀。
其实就算姜由不顶鲁小红的缺，姚重一样不会不管他，但姜由这人不太信人情这一套，他还记得父亲刚过世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亲戚接济一二，但日子一长，那些叔伯婶子便再也没来过了，仿佛都很默契地选择了遗忘他。
人情总有用完的一天，只有你有利用价值，才永远不会被抛弃。
更重要的是……那套生命点数系统。
8155，这是姜由目前的倒计时，自从上次增加两小时后，倒计时又开始每天照常扣点。
这种生命流逝带来的焦虑感，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一个抉择，那就是真正加入特清队的战斗序列，用那些墟，换命。
心中有了决断，姜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三环路277号。
这里是桐城的老城区，离市中心很近，因为老住户对房子感情深，都不愿意拆迁，所以很多老建筑都被保留下来了，现在有点像桐城的城中村。
三环路两侧布满了各种霓虹灯的招牌，还有一些很旧的led显示屏轮播着广告，整条街氤氲在一种光怪陆离的光影中，有种赛博朋克的美感。
特清队的驻地就在277号，一家婚姻介绍所里。
这当然不是特清队的副业，是上一家租户留下的门脸，大家伙儿懒得拆，一条街都是店面，就他们这光秃秃的也有点扎眼。
此刻卷帘门内，南音对着一块显影面板飞快地操作着什么。
“查清楚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了吗？”姚重坐在一个粘满胶带的皮沙发上，开口问道。
“这个人很小心，从特调局出来一直到市医院，这一路的监控都没拍到正脸，只能从身形判断，应该是名女子。”
“再之前呢？”
南音又一阵操作调阅出了一些画面，直接十倍速播放，画面闪现很快，人像在里面几乎就是一道道残影，可南音却看得极认真。
半晌，监控画面关闭，南音朝着姚重摇了摇头。
一旁的老盘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手指捏住烟头一搓，将烟掐灭，仿佛感受不到温度。
一口烟圈吐出，他缓缓开口：“我们刚从特调局出来就被跟踪……这女的不会是张权的人吧？”
“应该不是，画面显示，市医院出来之后，她就消失了。”南音否认了老盘的猜测。
“你们……还记得庞会之说过，他是被一个女人逼得躲进特调局的监狱的吗？”紫云这时突然开口，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老盘听完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她就是那个小娘皮？”
“不管是不是，这个女人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庞会之。”
姚重的话给这个小插曲定了性，既然不是针对特清队，大家也就不再关心。
南音和紫云拼单打了个车，回特清队租的宿舍去了。
老盘去屋后的器械间检查枪支。
昏暗的灯光下，姚重依然坐在破旧的二手沙发上，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桐城的水，是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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