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非人畜非畜
府邸有多大，许愿不知道，被领到一个小巷子里面的一个小门后，许愿亲眼看着那狱卒和之前的几个衙役分了自己的卖身钱走了。
领走许愿的是个壮妇，满脸横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规矩呢记清楚，以后你就负责养老爷府上的那几头驴，每天什么时辰喂养，什么时辰清洗驴圈，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都有规矩，府上的老爷少爷夫人小姐需要出门代步的时候，会提前有人过来通知你，记得把驴身上都清洗干净，别带有什么味道，这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允许去的，都会有人告诉你，规矩必须守，坏了规矩，就不知道你这小身板能挨几下的！”
许愿点头称是，都这境遇了，哪还敢说个什么别的屁话。
一路上，这位姓杜的健妇也不多言，匆匆带着许愿到了养驴的地方之后就走了。
许愿站在小院里也不知道干嘛，只能打量一下自己以后的住所了。
嗯，看环境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自己之前的窝强太多了，有房间遮风挡雨的，先待着吧。
“咳…咳…！”
正打量着呢，身后传来一阵咳嗽，许愿回过头，发现是个拄着跟棍的老头，一身青蓝色的，头发花白，下巴上飘着几根胡须。
“咳…咳…你就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儿？”
老头蹒跚着来到许愿身边，佝偻着身子，说话也是气短。
“许愿。”
“嗯，以后你就咳…你就跟着我学怎么养驴，这些畜牲，别看是畜牲，可得照顾仔细咯，那命可比你的小命精贵。”
老头轻轻锤了锤胸口，似乎缓过一口气来，拄着棍子自顾自的往前走。
许愿赶紧跟上去。
“老头叫孙阿福，你叫我福伯就行，喏，边上那个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福伯努了努嘴，示意许愿看过去。
许愿顺着福伯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居然只是驴圈外的一个小棚子，顶上盖着些干草，一圈木头桩子围起来，用了一块大木板挡着就当是门了。
“这小院里面，最大的那间里面养的就是驴，剩下的几间，挨着你这住所的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平时我不住这儿，那两间，东面那个是驴吃的，西面那个是清洗驴圈还有给驴洗澡用的工具。”
所以，不但住的比畜牲还差，就连畜牲吃的用的都有专门的房间，身为人，连特么一个房间都混不上呗？
仿佛猜到了许愿心中所想，福伯开口说到：“你身为最下等的贱奴，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这世道，哪怕一些地方的农户都不一定有你过的好，这人呐，不知足的，大多到最后没个好下场！”
“福伯说的是。”
许愿赶紧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
“嗯，孺子可教也，能听人言就能吃饱饭，不听人劝做鬼也难，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流民贱籍，怎么就入了府当了贱奴呢？”
福伯似乎很满意许愿的态度，听不听得进去他才不管，态度端正才不枉他过来人说教的初心。
“村里糟了灾，之前没来得及去县衙登记，一村子人全没了，所以落了个无户无籍的地步，刚巧碰上县衙里的衙差大哥们巡视，就被拉了进去，幸得府上老爷看中，便来了这里。”
“遭灾？唉，这些年，但是确实…”
福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可认字？”
“家父教过一些。”
“行，好好干，只要你表现好，会有机会的。”
福伯快步朝着自己的那间屋子走去，
“你先去收拾自己的住所吧，晚点我教你怎么喂养清洗。”
许愿拱了拱手，转身去收拾自己的新住所去了。
推开木板，还好除了有股淡淡的霉味以及一股子畜牲身上的屎臭味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别的味道，
不大点个地方，也就放了一张床，上面扔了两床被子，地上有个旧木盆，有个些微开裂的木桶，头顶挂了一根竹竿，上面晾着两身衣服。
走近床边，许愿才发现上面放着一个碗，里面有两根树枝，似乎是筷子？
床头靠墙边的地上有几根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房间不大，也就刚好够放两张床的空间，虽然目前只放了一张床，不过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以及这凌乱的布局，就显得更加小了。
许愿挽起袖子，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规整好，把木盆放在木桶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就放在床位的墙角。
至于那根晾衣服的棍子，许愿把它挪到了门口位置，至于其他的，都先暂时堆在另一个墙角，这样一来，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宽敞规整不少。
许愿拎着木桶，问了福伯取水的地方，得知府上的下人基本都是去府外县衙里那条河里取的水，便打算先去拎桶水回来。
可惜，许愿还没有领到身份牌，现在不让出府，听说要过段时间，府上管家统一给他们这些新入府的下人打一批新的牌子，
同时也要通知人来，给新进来的下人们身上打个印记，在这段时间，这些新来的一律不许单独出去，除非府上的主人发话。
听到身上还要打个印记，许愿心中一阵反感，可惜，已经被卖进来了，逃跑的话，被抓住直接一顿毒打，打完还没死的，不能走的，就直接砍了，还能走的，打入边军炮灰营，更是生不如死。
“小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谁也逃不开，再说了，你去外面瞧瞧，想打这么奴印的一大堆，他们还不配呢！”
福伯到底是人老成精，看出了许愿心中的反感和抗拒，淡淡的说了几句。
许愿不得已，只能老实待着了，这世道这年头，真是人活的不像人，狗过的不像狗，劳碌半生的浮屠大众，反倒不如豪门大院圈里养的驴过的好。
真真是人非人，畜非畜，闭眼众生疾苦，睁眼红尘难渡，张口尽是无言，入耳愁怨满腹。
领走许愿的是个壮妇，满脸横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规矩呢记清楚，以后你就负责养老爷府上的那几头驴，每天什么时辰喂养，什么时辰清洗驴圈，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都有规矩，府上的老爷少爷夫人小姐需要出门代步的时候，会提前有人过来通知你，记得把驴身上都清洗干净，别带有什么味道，这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允许去的，都会有人告诉你，规矩必须守，坏了规矩，就不知道你这小身板能挨几下的！”
许愿点头称是，都这境遇了，哪还敢说个什么别的屁话。
一路上，这位姓杜的健妇也不多言，匆匆带着许愿到了养驴的地方之后就走了。
许愿站在小院里也不知道干嘛，只能打量一下自己以后的住所了。
嗯，看环境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自己之前的窝强太多了，有房间遮风挡雨的，先待着吧。
“咳…咳…！”
正打量着呢，身后传来一阵咳嗽，许愿回过头，发现是个拄着跟棍的老头，一身青蓝色的，头发花白，下巴上飘着几根胡须。
“咳…咳…你就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儿？”
老头蹒跚着来到许愿身边，佝偻着身子，说话也是气短。
“许愿。”
“嗯，以后你就咳…你就跟着我学怎么养驴，这些畜牲，别看是畜牲，可得照顾仔细咯，那命可比你的小命精贵。”
老头轻轻锤了锤胸口，似乎缓过一口气来，拄着棍子自顾自的往前走。
许愿赶紧跟上去。
“老头叫孙阿福，你叫我福伯就行，喏，边上那个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福伯努了努嘴，示意许愿看过去。
许愿顺着福伯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居然只是驴圈外的一个小棚子，顶上盖着些干草，一圈木头桩子围起来，用了一块大木板挡着就当是门了。
“这小院里面，最大的那间里面养的就是驴，剩下的几间，挨着你这住所的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平时我不住这儿，那两间，东面那个是驴吃的，西面那个是清洗驴圈还有给驴洗澡用的工具。”
所以，不但住的比畜牲还差，就连畜牲吃的用的都有专门的房间，身为人，连特么一个房间都混不上呗？
仿佛猜到了许愿心中所想，福伯开口说到：“你身为最下等的贱奴，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这世道，哪怕一些地方的农户都不一定有你过的好，这人呐，不知足的，大多到最后没个好下场！”
“福伯说的是。”
许愿赶紧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
“嗯，孺子可教也，能听人言就能吃饱饭，不听人劝做鬼也难，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流民贱籍，怎么就入了府当了贱奴呢？”
福伯似乎很满意许愿的态度，听不听得进去他才不管，态度端正才不枉他过来人说教的初心。
“村里糟了灾，之前没来得及去县衙登记，一村子人全没了，所以落了个无户无籍的地步，刚巧碰上县衙里的衙差大哥们巡视，就被拉了进去，幸得府上老爷看中，便来了这里。”
“遭灾？唉，这些年，但是确实…”
福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可认字？”
“家父教过一些。”
“行，好好干，只要你表现好，会有机会的。”
福伯快步朝着自己的那间屋子走去，
“你先去收拾自己的住所吧，晚点我教你怎么喂养清洗。”
许愿拱了拱手，转身去收拾自己的新住所去了。
推开木板，还好除了有股淡淡的霉味以及一股子畜牲身上的屎臭味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别的味道，
不大点个地方，也就放了一张床，上面扔了两床被子，地上有个旧木盆，有个些微开裂的木桶，头顶挂了一根竹竿，上面晾着两身衣服。
走近床边，许愿才发现上面放着一个碗，里面有两根树枝，似乎是筷子？
床头靠墙边的地上有几根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房间不大，也就刚好够放两张床的空间，虽然目前只放了一张床，不过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以及这凌乱的布局，就显得更加小了。
许愿挽起袖子，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规整好，把木盆放在木桶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就放在床位的墙角。
至于那根晾衣服的棍子，许愿把它挪到了门口位置，至于其他的，都先暂时堆在另一个墙角，这样一来，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宽敞规整不少。
许愿拎着木桶，问了福伯取水的地方，得知府上的下人基本都是去府外县衙里那条河里取的水，便打算先去拎桶水回来。
可惜，许愿还没有领到身份牌，现在不让出府，听说要过段时间，府上管家统一给他们这些新入府的下人打一批新的牌子，
同时也要通知人来，给新进来的下人们身上打个印记，在这段时间，这些新来的一律不许单独出去，除非府上的主人发话。
听到身上还要打个印记，许愿心中一阵反感，可惜，已经被卖进来了，逃跑的话，被抓住直接一顿毒打，打完还没死的，不能走的，就直接砍了，还能走的，打入边军炮灰营，更是生不如死。
“小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谁也逃不开，再说了，你去外面瞧瞧，想打这么奴印的一大堆，他们还不配呢！”
福伯到底是人老成精，看出了许愿心中的反感和抗拒，淡淡的说了几句。
许愿不得已，只能老实待着了，这世道这年头，真是人活的不像人，狗过的不像狗，劳碌半生的浮屠大众，反倒不如豪门大院圈里养的驴过的好。
真真是人非人，畜非畜，闭眼众生疾苦，睁眼红尘难渡，张口尽是无言，入耳愁怨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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