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怒砸河神像
刚做好晚饭，司楚寒挑着担子回来了，息风连忙迎了上去。
“爹，我来帮你吧。”看着司楚寒要把两筐稻米一筐一筐的提进屋，息风上前去主动帮忙。
“风儿，这箩筐太重，你还小，让爹来就行了。”一边说着，司楚寒一边费劲的提着一筐稻米往屋里走。
也不管司楚寒答不答应，息风两手抓着箩筐，弯着腰，站稳身，然后双臂使劲，用力向上一提，硬是把大人提着都费劲的一筐稻米给提了起来，而且还能稳稳的往前走。
司楚寒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但息风不让，独自一人把稻米搬进了家中。
亲眼看见息风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力，司楚寒再次被惊得愣在原地。更让他感到有些担心的是，不知他这力量是因何突然变大的。
吃着晚饭的时候，想到刚才爹爹挑来的一旦稻米，息风有些好奇，于是问道：“爹爹，你今天磨这么多稻米做什么？”
司楚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风儿，从后天开始你要跟着爹爹受苦了，以后我们可能只能吃些杂粮度日了。”
“爹，为什么？你今天不是刚磨了满满一挑稻米吗？”
“风儿，这些稻米是用来祭祀河神的，我们不能吃。不光是这些稻米，我们家喂的那些鸡和鸭也要用来祭拜河神。”司楚寒显得有些无奈。
“爹，为什么要祭祀河神？难道你也相信是河神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回来的吗？”
“爹爹不信，但村里的人相信，他们信我们就得相信。”
息风不太明白司楚寒说的是什么意思。
“风儿，你掉进河里的那天，大家都说是因为你得罪了河神，后来为了说服大家和我一起去河边寻找你们的踪迹，我就向他们作出承诺，过后祭拜河神乞求原谅。现在你安全回来了，我更应该这样做才行。”
息风还是不解，他不希望司楚寒去祭拜河神，更不希望因为祭拜河神而让他们本不富足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个时候，息风不但不相信河神，反而对河神充满几分痛恨和憎恶。
一觉醒来，司楚寒又挑着家中仅剩的一点稻谷出门了。
息风继续试着运气，看能否找到身上那股隐藏的神秘力量，但最终还是无果。
待司楚寒回来的时候，箩筐里多了些鸡鸭和一坛子酒。息风知道爹爹肯定是用稻谷和村里人换的这些东西回来，这让他非常舍不得，又非常的气愤。
为了准备祭拜，司楚寒一天忙里忙外，根本没有时间上山去种地，下河去打渔。而息风除了能在家里做点杂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了第二日，也正是开始祭拜的这天。天微亮，司楚寒就起床煮饭、杀鸡，等准备好一切后，用篮子提着祭拜的东西朝河神庙而去，息风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无数双眼睛在监督着他们，顿足观望，指指点点，村里的人都记着今天是开始祭拜的日子，大家都在看司楚寒到底有没有去。
看着这些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息风非常的气愤。
到了河神庙，把东西摆放好后，司楚寒跪倒在河神像前，开始烧起纸钱来。
息风站在一旁，司楚寒见此让他一起跪下，但息风不肯，司楚寒也不再强求。
纸钱燃烧后，司楚寒对着神像三跪六拜，毕恭毕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乞求河神原谅和保佑的话。
息风撇了一眼河神像，还是一如既往地丑陋和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由更加憎恶起来。
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祭拜仪式才结束。
回去后，司楚寒匆匆忙忙的上山种地，中午又赶回来祭祀，下午亦是如此，整整一天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祭祀外，一天时间什么都没有做成。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地也被耽误了不少，不光司楚寒着急，息风也非常着急。
又到了中午祭拜的时候，天下起了雨，路变得泥泞起来。
司楚寒看了看天，“风儿，此时下雨，道路湿滑，祭拜你就别去了，在家等着我就行。”
息风心里本不想去，此时司楚寒叫他不去，他求之不得，心里非常高兴。
“好的爹爹，你去的路上要小心一点，祭拜好了早些回来。”
随后，司楚寒独自提着篮子而去。
息风在家里等着，眼看爹爹出去的时间不短了，但就是不见他回来的身影。息风急得站在屋檐下张望，瓦沟里的水牵着线的往下流。
左等右等，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但此时的司楚寒走路一瘸一拐的，非常的缓慢。息风感觉不对劲，撑着一把伞就跑了过去。
接到司楚寒的时候，只见他浑身泥泞，已经完全湿透，提着一个空篮子，心动迟缓。
“爹，你怎么了？”息风急切的问道。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给扭着了。”
“爹，我背你回去。”说着，息风就弯下了腰。
“风儿，爹没事，我们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爹，我背你回去，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息风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司楚寒很感动，他不想让息风难过，于是就趴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想让息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然后放弃。
谁知息风双手扶着司楚寒，稳稳的站起身来，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司楚寒很内疚也很感动，本该是息风在自己后背撒娇的时候，却反到让他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
司楚寒不由泪流满面，泪水、雨水一起不停的往下淌。
回到家中，司楚寒就睡倒在床上，懂事的息风一直在旁小心照料。
到了下午该准备祭拜用品的时候，司楚寒坐起身来，脚刚一用力，“啊”的喊叫一声，便一下瘫软下去，完全站不起来。
见状，息风立马扶司楚寒躺下，“爹，下午的祭拜我来准备，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就行了。”
司楚寒无奈，只好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和祭拜的流程给息风交待了一遍。
准备好一切后，息风提着篮子而去，临走前，司楚寒嘱咐他一定要三跪六拜才行。
雨依然下过不停，来到河神庙，息风把东西摆上。他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这样做。
到了该给河神像下跪烧纸钱的时候，息风双脚怎么也跪不下去。
他抬头望了一眼河神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觉丑陋无比。
“所谓丑人多作怪，如此丑陋的家伙，肯定是一肚子的坏水，除了会害人，怎么可能会保佑人，要不也不会爹爹好心好意的日日来祭拜，反倒被摔了个卧倒在床。”
“像这样的玩意，还要我司楚息风向他下跪，简直是痴心妄想。对这玩意，不但不能祭拜，反而应该人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
息风越看越不顺眼，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难以度日的家境，想着还躺在床上的司楚寒，无比生气，只觉心中怒火燃烧，越烧越旺。
忽然，脑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好，既然我家被你害得这么惨，今日我司楚息风便毁了你，免得你再次祸害人，看你能耐我何。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在脑中鼓动似巨浪澎湃，息风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若是这河神像能吃，此时定要将他饮血吸髓。
息风迅速移步至神像旁，抬头望去，神像凶神恶煞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如同在嘲讽他的渺小，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双脚站稳后，息风两掌紧贴在河神的鱼身位置，他身体前倾，两腿微曲，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势必将其一下掀翻在地。
猛然间，息风脚下发力，力灌全身，随着“啊”的一声大喊，全部力量随着双掌推出去。
这一声大喊过后，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想象中的轰塌场景没有出现，神像依然纹丝不动。
息风不甘心，连续又试了好几次，还用胳膊去撞了几下，撞得胳膊生疼，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番折腾后，息风重重的喘着气，完全拿这神像没办法，不由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也让息风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完全没有能力徒手把这河神像推到。
难道就这样算了？息风心里打起了鼓。
“怎么可能，如果就这样放弃，这岂是我司楚息风的作风。”一股倔强的念头盘踞心底。
“好，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息风灵机一动，心中主意已定，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
他在庙里四处寻找，先找到一些粗大的绳子，但不够长，他又把庙里挂在梁上的帷幔取下，拧成绳，接在一起。眼看差不多够长了，他在绳子的一头打一个活套，然后站在离神像不近不远的位置，对着河神头就扔了过去。
这一下，扔得稍微轻了一些，活套落在了神像的身上，没有够着头。息风收回绳子，调整一下位置，又在手中轻试了几下，只见他忽然向前一抛，手中的绳索顺势而出，一道暗影闪过，活套快准狠的朝着河神头飞去，准准地套在了神像的头上。
他随手轻轻向下一拉，绳子掉在了神像的脖子位置，在用力一扯，便牢牢的套在了脖子上。
此时，看上去再怎么高高在上的神像也只能仍有息风摆布。
息风把绳子搭在肩上，如纤夫一般向前走，绳子慢慢被奔得直直的。
绳子奔直后，息风用力往前拉，神像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更加用力一些，背着绳子使劲往前走，神像顺着绳子拉扯的方向略微倾斜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又反弹回落原地。
息风向前大跨一步，整个身子前倾，脚掌用力，双手拼命一扯，这一瞬间，绳子抖出的灰尘如同青烟一般泛起，在绳子的加持下，很好发挥了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就这时，神像轰然倒塌，息风被吓得连忙后躲。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股股尘烟弥漫，河神的头像被撞断，刚好滚落在息风脚下。息风一脚踩在河神头上，一手叉腰，目光不屑的看着这丑陋的头颅，想着这万人敬仰的河神，竟被自己踩在脚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窃喜过后，息风心想，这河神像既然被自己推倒地在地，只要村里不再发生什么事情，以后大家肯定不会再信这什么狗屁河神。
看了看这一地支离破碎的神像肢体，息风提着空篮子，撑着雨伞扬长而去。
“风儿，你回来了？”听着屋外开门的声音，司楚寒问了起来。
“是的，爹，我刚回来。”
“祭拜完了没有？”司楚寒很是关心祭拜的问题。
“爹，你放心吧，就是按照你说的程序做得，一步都没有少。”
“好，那我就放心了。”
“爹，你就安心的休息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听了息风的话，司楚寒也就放心了，躺在床上继续休养。
屋外的雨一直下过不停，整个渔村雨雾弥漫，息风站在屋檐下看着股股从瓦沟里哗哗流下的雨水。他伸开双手，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做成一个碗的形状，去接瓦沟里流下的水，手刚伸过去这双小手就被灌满，然后他把手松开，让手中的水漏掉，接着又继续去接，如此反复，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玩了一会，他又琢磨起那股神秘力量来，但任凭自己如何摆弄，那种奇特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
到了晚上，司楚寒的伤势没有好转，还是不能下床走路。息风端来了一碗汤药，这是他按照司楚寒给的方子熬制的。司楚寒坐靠在床上，端着药碗轻吹几口，慢慢喝了起来。
“风儿，我听这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刻都没有停过，这样下去，怕是河里又要涨洪水。”
“爹，老天知道你脚崴伤了，不能走动，为了让你安心休息，所以才下起雨，让大家都出不了门，免得你坐在家里心慌呢！”
息风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可爱的模样甚是讨人喜爱。
“还是我的风儿会说话，爹爹喜欢听。”司楚寒一手抚摸着息风的头，脸上掩不住的高兴，被眼前这个相貌英俊、聪明伶俐的乖儿子给逗得乐开了花。
一阵笑声后，司楚寒低头轻语道：“只是这雨一直这样下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光出不了门，若是发生了水灾，估计连庄稼也得冲毁。本来今年我们的粮食就所剩不多，如果再遭受水灾，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听了司楚寒的话，息风有些难过，更加痛恨这河神起来，更觉得今日之举非常英明，既然这河神都已经毁了，以后就不用再去祭拜，还可以节约些粮食。
“爹，我给你放碗吧。”药喝完后，息风伸手去接碗，然后扶司楚寒躺下，忙着去做饭。
……
到了晚上，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瓦沟里的水都快装满了，大股大股的直冲而下。睡在床上，只听见疾风压着骤雨肆意泼洒，雨水拍打瓦砾的声音密集而又杂乱，听得直让人心里发毛，根本无法入睡。
息风原本就被这雨声吵得心烦意乱，听着屋外雨还这么大，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他知道，这雨下了一天一夜，毫无疑问肯定是涨了大水。这下不光庄稼会被冲毁，要是真出点其他什么乱子，恰巧今天自己刚好把河神像给砸了，虽然当时没人看见，但要是村里人追究起来，肯定会算在他的头上，让他背这场洪灾的黑锅。
想到这些，息风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对今天的行为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因为这个事情早晚都会包不住的，到时不光让他在村里的形象进一步恶化，还会连累到司楚寒，让爹爹在村里更加难以立足。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此时唯有听天由命。
“爹，我来帮你吧。”看着司楚寒要把两筐稻米一筐一筐的提进屋，息风上前去主动帮忙。
“风儿，这箩筐太重，你还小，让爹来就行了。”一边说着，司楚寒一边费劲的提着一筐稻米往屋里走。
也不管司楚寒答不答应，息风两手抓着箩筐，弯着腰，站稳身，然后双臂使劲，用力向上一提，硬是把大人提着都费劲的一筐稻米给提了起来，而且还能稳稳的往前走。
司楚寒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但息风不让，独自一人把稻米搬进了家中。
亲眼看见息风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力，司楚寒再次被惊得愣在原地。更让他感到有些担心的是，不知他这力量是因何突然变大的。
吃着晚饭的时候，想到刚才爹爹挑来的一旦稻米，息风有些好奇，于是问道：“爹爹，你今天磨这么多稻米做什么？”
司楚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风儿，从后天开始你要跟着爹爹受苦了，以后我们可能只能吃些杂粮度日了。”
“爹，为什么？你今天不是刚磨了满满一挑稻米吗？”
“风儿，这些稻米是用来祭祀河神的，我们不能吃。不光是这些稻米，我们家喂的那些鸡和鸭也要用来祭拜河神。”司楚寒显得有些无奈。
“爹，为什么要祭祀河神？难道你也相信是河神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回来的吗？”
“爹爹不信，但村里的人相信，他们信我们就得相信。”
息风不太明白司楚寒说的是什么意思。
“风儿，你掉进河里的那天，大家都说是因为你得罪了河神，后来为了说服大家和我一起去河边寻找你们的踪迹，我就向他们作出承诺，过后祭拜河神乞求原谅。现在你安全回来了，我更应该这样做才行。”
息风还是不解，他不希望司楚寒去祭拜河神，更不希望因为祭拜河神而让他们本不富足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个时候，息风不但不相信河神，反而对河神充满几分痛恨和憎恶。
一觉醒来，司楚寒又挑着家中仅剩的一点稻谷出门了。
息风继续试着运气，看能否找到身上那股隐藏的神秘力量，但最终还是无果。
待司楚寒回来的时候，箩筐里多了些鸡鸭和一坛子酒。息风知道爹爹肯定是用稻谷和村里人换的这些东西回来，这让他非常舍不得，又非常的气愤。
为了准备祭拜，司楚寒一天忙里忙外，根本没有时间上山去种地，下河去打渔。而息风除了能在家里做点杂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了第二日，也正是开始祭拜的这天。天微亮，司楚寒就起床煮饭、杀鸡，等准备好一切后，用篮子提着祭拜的东西朝河神庙而去，息风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无数双眼睛在监督着他们，顿足观望，指指点点，村里的人都记着今天是开始祭拜的日子，大家都在看司楚寒到底有没有去。
看着这些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息风非常的气愤。
到了河神庙，把东西摆放好后，司楚寒跪倒在河神像前，开始烧起纸钱来。
息风站在一旁，司楚寒见此让他一起跪下，但息风不肯，司楚寒也不再强求。
纸钱燃烧后，司楚寒对着神像三跪六拜，毕恭毕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乞求河神原谅和保佑的话。
息风撇了一眼河神像，还是一如既往地丑陋和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由更加憎恶起来。
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祭拜仪式才结束。
回去后，司楚寒匆匆忙忙的上山种地，中午又赶回来祭祀，下午亦是如此，整整一天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祭祀外，一天时间什么都没有做成。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地也被耽误了不少，不光司楚寒着急，息风也非常着急。
又到了中午祭拜的时候，天下起了雨，路变得泥泞起来。
司楚寒看了看天，“风儿，此时下雨，道路湿滑，祭拜你就别去了，在家等着我就行。”
息风心里本不想去，此时司楚寒叫他不去，他求之不得，心里非常高兴。
“好的爹爹，你去的路上要小心一点，祭拜好了早些回来。”
随后，司楚寒独自提着篮子而去。
息风在家里等着，眼看爹爹出去的时间不短了，但就是不见他回来的身影。息风急得站在屋檐下张望，瓦沟里的水牵着线的往下流。
左等右等，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但此时的司楚寒走路一瘸一拐的，非常的缓慢。息风感觉不对劲，撑着一把伞就跑了过去。
接到司楚寒的时候，只见他浑身泥泞，已经完全湿透，提着一个空篮子，心动迟缓。
“爹，你怎么了？”息风急切的问道。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给扭着了。”
“爹，我背你回去。”说着，息风就弯下了腰。
“风儿，爹没事，我们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爹，我背你回去，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息风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司楚寒很感动，他不想让息风难过，于是就趴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想让息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然后放弃。
谁知息风双手扶着司楚寒，稳稳的站起身来，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司楚寒很内疚也很感动，本该是息风在自己后背撒娇的时候，却反到让他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
司楚寒不由泪流满面，泪水、雨水一起不停的往下淌。
回到家中，司楚寒就睡倒在床上，懂事的息风一直在旁小心照料。
到了下午该准备祭拜用品的时候，司楚寒坐起身来，脚刚一用力，“啊”的喊叫一声，便一下瘫软下去，完全站不起来。
见状，息风立马扶司楚寒躺下，“爹，下午的祭拜我来准备，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就行了。”
司楚寒无奈，只好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和祭拜的流程给息风交待了一遍。
准备好一切后，息风提着篮子而去，临走前，司楚寒嘱咐他一定要三跪六拜才行。
雨依然下过不停，来到河神庙，息风把东西摆上。他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这样做。
到了该给河神像下跪烧纸钱的时候，息风双脚怎么也跪不下去。
他抬头望了一眼河神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觉丑陋无比。
“所谓丑人多作怪，如此丑陋的家伙，肯定是一肚子的坏水，除了会害人，怎么可能会保佑人，要不也不会爹爹好心好意的日日来祭拜，反倒被摔了个卧倒在床。”
“像这样的玩意，还要我司楚息风向他下跪，简直是痴心妄想。对这玩意，不但不能祭拜，反而应该人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
息风越看越不顺眼，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难以度日的家境，想着还躺在床上的司楚寒，无比生气，只觉心中怒火燃烧，越烧越旺。
忽然，脑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好，既然我家被你害得这么惨，今日我司楚息风便毁了你，免得你再次祸害人，看你能耐我何。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在脑中鼓动似巨浪澎湃，息风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若是这河神像能吃，此时定要将他饮血吸髓。
息风迅速移步至神像旁，抬头望去，神像凶神恶煞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如同在嘲讽他的渺小，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双脚站稳后，息风两掌紧贴在河神的鱼身位置，他身体前倾，两腿微曲，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势必将其一下掀翻在地。
猛然间，息风脚下发力，力灌全身，随着“啊”的一声大喊，全部力量随着双掌推出去。
这一声大喊过后，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想象中的轰塌场景没有出现，神像依然纹丝不动。
息风不甘心，连续又试了好几次，还用胳膊去撞了几下，撞得胳膊生疼，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番折腾后，息风重重的喘着气，完全拿这神像没办法，不由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也让息风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完全没有能力徒手把这河神像推到。
难道就这样算了？息风心里打起了鼓。
“怎么可能，如果就这样放弃，这岂是我司楚息风的作风。”一股倔强的念头盘踞心底。
“好，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息风灵机一动，心中主意已定，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
他在庙里四处寻找，先找到一些粗大的绳子，但不够长，他又把庙里挂在梁上的帷幔取下，拧成绳，接在一起。眼看差不多够长了，他在绳子的一头打一个活套，然后站在离神像不近不远的位置，对着河神头就扔了过去。
这一下，扔得稍微轻了一些，活套落在了神像的身上，没有够着头。息风收回绳子，调整一下位置，又在手中轻试了几下，只见他忽然向前一抛，手中的绳索顺势而出，一道暗影闪过，活套快准狠的朝着河神头飞去，准准地套在了神像的头上。
他随手轻轻向下一拉，绳子掉在了神像的脖子位置，在用力一扯，便牢牢的套在了脖子上。
此时，看上去再怎么高高在上的神像也只能仍有息风摆布。
息风把绳子搭在肩上，如纤夫一般向前走，绳子慢慢被奔得直直的。
绳子奔直后，息风用力往前拉，神像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更加用力一些，背着绳子使劲往前走，神像顺着绳子拉扯的方向略微倾斜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又反弹回落原地。
息风向前大跨一步，整个身子前倾，脚掌用力，双手拼命一扯，这一瞬间，绳子抖出的灰尘如同青烟一般泛起，在绳子的加持下，很好发挥了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就这时，神像轰然倒塌，息风被吓得连忙后躲。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股股尘烟弥漫，河神的头像被撞断，刚好滚落在息风脚下。息风一脚踩在河神头上，一手叉腰，目光不屑的看着这丑陋的头颅，想着这万人敬仰的河神，竟被自己踩在脚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窃喜过后，息风心想，这河神像既然被自己推倒地在地，只要村里不再发生什么事情，以后大家肯定不会再信这什么狗屁河神。
看了看这一地支离破碎的神像肢体，息风提着空篮子，撑着雨伞扬长而去。
“风儿，你回来了？”听着屋外开门的声音，司楚寒问了起来。
“是的，爹，我刚回来。”
“祭拜完了没有？”司楚寒很是关心祭拜的问题。
“爹，你放心吧，就是按照你说的程序做得，一步都没有少。”
“好，那我就放心了。”
“爹，你就安心的休息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听了息风的话，司楚寒也就放心了，躺在床上继续休养。
屋外的雨一直下过不停，整个渔村雨雾弥漫，息风站在屋檐下看着股股从瓦沟里哗哗流下的雨水。他伸开双手，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做成一个碗的形状，去接瓦沟里流下的水，手刚伸过去这双小手就被灌满，然后他把手松开，让手中的水漏掉，接着又继续去接，如此反复，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玩了一会，他又琢磨起那股神秘力量来，但任凭自己如何摆弄，那种奇特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
到了晚上，司楚寒的伤势没有好转，还是不能下床走路。息风端来了一碗汤药，这是他按照司楚寒给的方子熬制的。司楚寒坐靠在床上，端着药碗轻吹几口，慢慢喝了起来。
“风儿，我听这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刻都没有停过，这样下去，怕是河里又要涨洪水。”
“爹，老天知道你脚崴伤了，不能走动，为了让你安心休息，所以才下起雨，让大家都出不了门，免得你坐在家里心慌呢！”
息风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可爱的模样甚是讨人喜爱。
“还是我的风儿会说话，爹爹喜欢听。”司楚寒一手抚摸着息风的头，脸上掩不住的高兴，被眼前这个相貌英俊、聪明伶俐的乖儿子给逗得乐开了花。
一阵笑声后，司楚寒低头轻语道：“只是这雨一直这样下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光出不了门，若是发生了水灾，估计连庄稼也得冲毁。本来今年我们的粮食就所剩不多，如果再遭受水灾，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听了司楚寒的话，息风有些难过，更加痛恨这河神起来，更觉得今日之举非常英明，既然这河神都已经毁了，以后就不用再去祭拜，还可以节约些粮食。
“爹，我给你放碗吧。”药喝完后，息风伸手去接碗，然后扶司楚寒躺下，忙着去做饭。
……
到了晚上，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瓦沟里的水都快装满了，大股大股的直冲而下。睡在床上，只听见疾风压着骤雨肆意泼洒，雨水拍打瓦砾的声音密集而又杂乱，听得直让人心里发毛，根本无法入睡。
息风原本就被这雨声吵得心烦意乱，听着屋外雨还这么大，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他知道，这雨下了一天一夜，毫无疑问肯定是涨了大水。这下不光庄稼会被冲毁，要是真出点其他什么乱子，恰巧今天自己刚好把河神像给砸了，虽然当时没人看见，但要是村里人追究起来，肯定会算在他的头上，让他背这场洪灾的黑锅。
想到这些，息风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对今天的行为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因为这个事情早晚都会包不住的，到时不光让他在村里的形象进一步恶化，还会连累到司楚寒，让爹爹在村里更加难以立足。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此时唯有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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