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9 伏鼎药否？
“……他令伏鼎，今日药否？”
伴随着这一句，一切似乎都停滞下来，只余隆冬寒风簌簌激荡，提醒着这个世界依旧在运转。
三息之后，姜头最先反应过来。
“大胆逆贼！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秽言！！！”
姜头长眉倒竖，鬓角飞斜，整张面孔好似挽弓般拉紧，怒火炽燃。
不止是他，身边其余不良人们也是各个怒容。
他令伏鼎，今日药否？
翻译过来就是他令伏鼎今天吃药了么？
这样一句话，就算大逆不道了？
当然算。
因为令是当今国姓，而当朝帝皇的名意，便是伏万民，鼎天下。
没错，“令伏鼎”三字是属于当今大垚天子的，所以燚神飞那句话再翻译一下……
我就是想去问问皇帝，他今天吃药了么？
单单口出皇帝名讳，不行尊称就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更何况还诅咒皇帝病了，要吃药，何等大逆不道，何等猖狂？
若说此前还有小部分人对于太师一系的谋逆大罪稍有微词，认为不该因出身背景而论忠奸，那此刻随着燚神飞这句话回荡整个朱雀大街，世人再无一丝疑虑。
胆敢这么说皇帝，你不是逆贼谁是？
燚神飞气定神闲地扫了远处那些躲藏在高楼朱门后，部分未散尽的行人一眼，随即视线定格在姜头几人身上，此刻的他们怒火盈面，长刀欲扑。
“暮投下溪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恶，妇啼一何苦。”燚神飞悠哉地吟读起来。
这是一首大垚广为流传的诗，其中的“吏”就是指不良人。
诗中的他们凶神恶煞，所作所为与百姓的利益背道而驰，更是素质、品行低下。
这便是不良人在普通百姓眼中的形象，凶官恶吏，非良善之人。
姜头几人即便不是惟有读书高出生，对于与自家职业密切相关的这首诗依旧是知道的，他们更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是什么样子。
“即便我等如何不堪，总好过你这逆贼！！”姜头怒喝道，眉宇间羞怒交加。
燚神飞却是依旧笑着。
“敕令镐安、万年捉不良脊烂求贼，鼎沸三日不获……我记得这是新元二七二年的事吧？”
新元二七二年，官府命不良人三日内查清一盗窃案，若是违时不获，代价就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逆贼，你究竟什么意思？”姜头面上羞怒更甚，燚神飞所说的是多年前的一件名案，更是整个不良人体系的一大耻辱。
一件普通盗窃案，三日无获就要皮开肉绽，纵观整个大垚吏制，绝无第二个官职背着如此屈辱高压。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感慨，入职不良人，其子孙三代都不得参加科考，即便日后改行，依旧无法脱免……纵观整个大垚吏制，即便再低微的官位，也至少高民一等，唯有你们不良人，说是为官，却贱民一等。”
燚神飞平气娓叙，一字一句不带任何真元，却打击的姜头等人神情萎靡羞愧，身形渐渐伛偻。
“方才我那一足，连一层修为都未使出，所以说肩上压着这等卑位，月月不过那些许微薄俸禄的你们，还要选择对上我么？”
言语间，双目赤红如焰，一股强大威压向几人逼去。
姜头闻言已是一惊，方才那一足顿便将陈小乐的正面完全灼毁，虽说陈小乐不具修为，但姜头自问若是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
若真如燚神飞所说那一顿不足他一成修为，那自己几人对上他，绝对十死无生。
心生此念，而后那股袭来的强大威压更是佐证了这一点，几人都被这股威压镇的呼吸困难，寸步难行。
连前进都做不到，更别说对战了。
几个不良人皆目光露怯，齐齐向姜头看去。
他的心中自然也有惧意，但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那被压的伛偻的腰背硬生生一挺：“无论百姓对不良人有何误解，我等职责在身，有些事纵然赴死，也不得不为！”
姜头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身边几人中有两人目露敬佩，但其余几人却恨意涌现，身为头的他这么表态，他们岂非都要随他赴死了！
燚神飞却是笑了，扫了不良人全体一眼，将每个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谢谢你们的头吧，他这句话保了你们一命。”言语间，赤红法袍长袖一摆。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好似将这隆冬寒风截取下一段，转了势头一股脑儿轰向他们，却已无一丝寒气，尽化赤火热流。
强风过境，几个不良人顿时被吹的东倒西歪……不，还不止，根本是整个人都被连根拔起，飞退十丈开外。
不过他们都是身具修为之人，这一退或许会磕碰擦伤，却不至于送命。
“今日之事不是你们不良人能管的，留下性命继续享受骂名吧。”调侃中不忘一份伤口撒盐的恶毒。
燚神飞维持着淡淡笑容，乘着炽热余风，破浪步前，视线更是越过几人，高眺更远方。
“哈，该管的人来了，不愧是御前街，速度倒是不慢。”
——————隐藏回忆结束——————
新元二百八十六年，十一月十八。
车厢内，燚神飞收回视线，同时也收回思绪。
虽然同为不良人，但窗外那几人并非三日前所见的那个“姜头”。
自己如今得封国师，对卓家一脉的通缉令自然已经撤下，按理来说当朝正一品与不良人小吏之间毫无交集，估计是见不到那个“姜头”了。
燚神飞并不在意，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你，你这么笑什么意思，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我可警告你，可一不可再，不带每次都欺负重伤之人的！？”
粽子表姐察觉到燚神飞的笑意，自问对表弟了如指掌的她，即刻翻译这种笑容。
没憋好屁！！！
“还重伤，送来的天材地宝都喂你了，此刻你这身最多算中伤……”少年算算账，随即透过窗户的视线察觉到外面景色。
“……别啰嗦，到了。”
他们的目的地确实到了，大垚第一学府……
御前学宫！
伴随着这一句，一切似乎都停滞下来，只余隆冬寒风簌簌激荡，提醒着这个世界依旧在运转。
三息之后，姜头最先反应过来。
“大胆逆贼！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秽言！！！”
姜头长眉倒竖，鬓角飞斜，整张面孔好似挽弓般拉紧，怒火炽燃。
不止是他，身边其余不良人们也是各个怒容。
他令伏鼎，今日药否？
翻译过来就是他令伏鼎今天吃药了么？
这样一句话，就算大逆不道了？
当然算。
因为令是当今国姓，而当朝帝皇的名意，便是伏万民，鼎天下。
没错，“令伏鼎”三字是属于当今大垚天子的，所以燚神飞那句话再翻译一下……
我就是想去问问皇帝，他今天吃药了么？
单单口出皇帝名讳，不行尊称就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更何况还诅咒皇帝病了，要吃药，何等大逆不道，何等猖狂？
若说此前还有小部分人对于太师一系的谋逆大罪稍有微词，认为不该因出身背景而论忠奸，那此刻随着燚神飞这句话回荡整个朱雀大街，世人再无一丝疑虑。
胆敢这么说皇帝，你不是逆贼谁是？
燚神飞气定神闲地扫了远处那些躲藏在高楼朱门后，部分未散尽的行人一眼，随即视线定格在姜头几人身上，此刻的他们怒火盈面，长刀欲扑。
“暮投下溪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恶，妇啼一何苦。”燚神飞悠哉地吟读起来。
这是一首大垚广为流传的诗，其中的“吏”就是指不良人。
诗中的他们凶神恶煞，所作所为与百姓的利益背道而驰，更是素质、品行低下。
这便是不良人在普通百姓眼中的形象，凶官恶吏，非良善之人。
姜头几人即便不是惟有读书高出生，对于与自家职业密切相关的这首诗依旧是知道的，他们更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是什么样子。
“即便我等如何不堪，总好过你这逆贼！！”姜头怒喝道，眉宇间羞怒交加。
燚神飞却是依旧笑着。
“敕令镐安、万年捉不良脊烂求贼，鼎沸三日不获……我记得这是新元二七二年的事吧？”
新元二七二年，官府命不良人三日内查清一盗窃案，若是违时不获，代价就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逆贼，你究竟什么意思？”姜头面上羞怒更甚，燚神飞所说的是多年前的一件名案，更是整个不良人体系的一大耻辱。
一件普通盗窃案，三日无获就要皮开肉绽，纵观整个大垚吏制，绝无第二个官职背着如此屈辱高压。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感慨，入职不良人，其子孙三代都不得参加科考，即便日后改行，依旧无法脱免……纵观整个大垚吏制，即便再低微的官位，也至少高民一等，唯有你们不良人，说是为官，却贱民一等。”
燚神飞平气娓叙，一字一句不带任何真元，却打击的姜头等人神情萎靡羞愧，身形渐渐伛偻。
“方才我那一足，连一层修为都未使出，所以说肩上压着这等卑位，月月不过那些许微薄俸禄的你们，还要选择对上我么？”
言语间，双目赤红如焰，一股强大威压向几人逼去。
姜头闻言已是一惊，方才那一足顿便将陈小乐的正面完全灼毁，虽说陈小乐不具修为，但姜头自问若是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
若真如燚神飞所说那一顿不足他一成修为，那自己几人对上他，绝对十死无生。
心生此念，而后那股袭来的强大威压更是佐证了这一点，几人都被这股威压镇的呼吸困难，寸步难行。
连前进都做不到，更别说对战了。
几个不良人皆目光露怯，齐齐向姜头看去。
他的心中自然也有惧意，但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那被压的伛偻的腰背硬生生一挺：“无论百姓对不良人有何误解，我等职责在身，有些事纵然赴死，也不得不为！”
姜头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身边几人中有两人目露敬佩，但其余几人却恨意涌现，身为头的他这么表态，他们岂非都要随他赴死了！
燚神飞却是笑了，扫了不良人全体一眼，将每个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谢谢你们的头吧，他这句话保了你们一命。”言语间，赤红法袍长袖一摆。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好似将这隆冬寒风截取下一段，转了势头一股脑儿轰向他们，却已无一丝寒气，尽化赤火热流。
强风过境，几个不良人顿时被吹的东倒西歪……不，还不止，根本是整个人都被连根拔起，飞退十丈开外。
不过他们都是身具修为之人，这一退或许会磕碰擦伤，却不至于送命。
“今日之事不是你们不良人能管的，留下性命继续享受骂名吧。”调侃中不忘一份伤口撒盐的恶毒。
燚神飞维持着淡淡笑容，乘着炽热余风，破浪步前，视线更是越过几人，高眺更远方。
“哈，该管的人来了，不愧是御前街，速度倒是不慢。”
——————隐藏回忆结束——————
新元二百八十六年，十一月十八。
车厢内，燚神飞收回视线，同时也收回思绪。
虽然同为不良人，但窗外那几人并非三日前所见的那个“姜头”。
自己如今得封国师，对卓家一脉的通缉令自然已经撤下，按理来说当朝正一品与不良人小吏之间毫无交集，估计是见不到那个“姜头”了。
燚神飞并不在意，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你，你这么笑什么意思，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我可警告你，可一不可再，不带每次都欺负重伤之人的！？”
粽子表姐察觉到燚神飞的笑意，自问对表弟了如指掌的她，即刻翻译这种笑容。
没憋好屁！！！
“还重伤，送来的天材地宝都喂你了，此刻你这身最多算中伤……”少年算算账，随即透过窗户的视线察觉到外面景色。
“……别啰嗦，到了。”
他们的目的地确实到了，大垚第一学府……
御前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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