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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喝酒喝透

    “忙前忙后,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嗝……荒谬……简直荒谬……”

    想着三个月来自己勤勤恳恳,即便不是妖邪事,遇到街面上狗屁倒灶的事情他都凑上去帮忙,为的是什么啊?

    不就是能够心安一些,让丰厚的月钱拿得不那么烫手些,让平康县的百姓可以安全的在夜市随便上街吗?

    “巡察使便能无视法度了吗……”

    寻常酒水度数并不高,以往杨落堂来这里也全都没有喝醉过。

    今日的两坛东阳酒,度数比一般酒水要高,但左不过两斤的量,也不至于让杨落堂醉成现在这个模样。

    眼神迷离,思绪难制,腰杆都挺不直了。

    说到底,还是这两天由许因一案牵扯出来的那个贼人被巡察使提走的事。

    要是那女人被两县捕快抓捕,丢进了大牢里择日处斩,你看杨落堂今天会不会这样?

    显然不会。

    不仅不会,肯定还要揽着何班头跟公廨的捕快们来个一醉方休。

    开玩笑,抓了一个杀害许因的凶手,还拔出萝卜带出泥,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这可是个大功劳。

    而眼下呢?

    人没了,让那狗屁都没干的巡察使给提走了。

    说是要从她身上榨出更多有价值的傀儡技术,用于妖司研制的机关兽。

    呸!

    纯属是放屁!

    他妈的朝廷新近设立的妖司里面能养废物吗?

    新公司,新技术!

    还需要一个在民间滥杀无辜的人去提供什么技术?

    无非就是这狗娘养的巡察使听到了消息,动了溜须拍马的歪心思,想给上面送个人。

    那妖司是谁在管来着?

    哦,大皇子。

    那大皇子也是个狗娘养的。

    一整个恋爱脑,跟傻子似的,喜欢一个异姓王的独女。

    还生怕此事天下不知,仿佛是辜负了他的深情一样。

    就这样的人,能掌管妖司?

    就这样的人,那狗屁巡察使也要送人上去,好叫大皇子知道,下官虽奉圣旨南下巡察,可心里一直惦记着大皇子所辖妖司。

    我呸!

    这帮官僚为了在有权势地位的人面前露个脸混个熟,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越喝情绪越低,越喝越想骂人。

    并蒂早早看出杨落堂的不对劲,但她大概能够猜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便也没有去劝。

    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过了这道坎,旁人劝不来。

    她只是在旁边陪着,杨落堂阴着脸喝一碗,她便抿一口,顺带着不断往他碗里填着下酒菜,免得醉得太快。

    “呼……”

    又是一碗饮尽,口鼻一同呼出炙烈的酒气,杨落堂只觉浑身火气上涌,热得不行。

    可又没来由的想到那夜晚上遇到的老伯。

    贼人抓不到,那些被行医骗了的百姓该如何面对?

    虽然她常年藏身安康县内,受到傀儡术影响的大多是安康百姓,杨落堂自然遇不上。

    但这样想,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杨落堂只觉得自己愧对这身官服,甚至希望赶紧再来一个案子,他可以早早将犯人缉拿归案,方才不负百姓期待。

    “什么情况?”

    先前温老爹在角落里便看见杨落堂今日有些不对劲,自己一个待够了之后就拿着一坛子酒慢慢走了过来。

    “这不是前两日捉拿凶犯嘛,犯人让上面来的巡察使给提走了。”

    瞅了一圈周围人之后,并蒂古灵精怪的对着温老爹使了使眼色。

    “你这妮子……”

    粗鲁的拍了拍并蒂的螓首,无视了这丫头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温老爹一屁股坐在了杨落堂身边,也不用筷子,直接在碟子里捻起一块蜜饯,大大咧咧道:“小犊子,想什么呢?”

    “……”

    杨落堂听到动静,扭着一张麻木不仁的脸,怔怔的看了温老爹几秒,给人家都看毛楞了。

    “你小子中邪了?”

    温老爹往后躲了躲身子。

    虽说年岁不小了,还有个闻名天下的儿子,可温老爹就是这副有些混不吝的性子,跟杨落堂这家伙很容易就看对眼了。

    “温老爹,你说,我这令师当的……”

    听着杨落堂这个小子语气中浓浓的苦涩,温老爹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拎着酒坛,对并蒂有些担忧的眼神视若无睹,温老爹又给杨落堂的酒碗里倒满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职位本就是为了妖邪而设立,街面上那些烂糟事儿就算你撒手不管,也没人会说你的不是。”

    “平康县人多眼杂,你天天做了什么,大家伙都清楚。”

    温老爹也给自己满上,拿手里明显大一号的酒碗直接磕了磕杨落堂的小碗,随后一饮而尽。

    “前任令师,其实不怎么管事,大周的妖邪多在北方显露,所以他啊,成天就是修行修行修行,别说我们这些老百姓了,你去问问甘县尉,他一个月能露几次面啊?”

    “点卯都不去的!”

    拍了拍这个有些自责的年轻人,温老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宽慰着他。

    “你做得很好了,压力别太大,弦绷得太紧会出事的。”

    “有些事不该你管,就少插手,省得惹祸上身却不自知。”

    “你也不想你家丫头突然有一天就收到了你的噩耗吧?”

    并蒂一开始听着,还颇为赞成的在一旁点头,温老爹说一句她就点点头,跟个小鸡崽子一样,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担忧,可爱极了。

    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却忍不住柳眉倒竖,呵斥道:“呸呸呸!温老爹你怎么净说些不好听的话!”

    温老爹闻言翻了个白眼,“得,费了口舌还落不得好。”

    “喝酒喝酒!你现在发愁,就是因为还没喝透!”

    “来,透一透!”

    透一透便透一透吧,杨落堂将一旁还剩个底的酒坛挪过来,跟温老爹直接碰了一下,仰脖就往嘴里灌。

    看的温老爹嘴都乐歪了。

    “好小子!喝!”

    并蒂小白手托着香腮,颇有些无语。

    算了,喝就喝吧,或许真如温老爹所说,醉一场就好了。

    反正自己也能背他回去。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吨吨吨了一阵。

    可杨落堂方才就醉了,这时候哪里能清醒的过来。

    趁着酒劲,平日里的担忧一下子便涌到了嘴边。

    “温老爹……我我这刀法太弱了……打不过啊……”

    杨落堂的眼睛似睁似闭,手在桌上把这酒坛的沿口,脑袋就差栽到地面上了,发带一晃一晃的。

    “嘁!”

    “你那叫刀法?摸刀时间还没老子摸蛋时间长!”

    温老爹一脸嫌弃加不屑,极尽嘲讽之能事。

    “?”

    并蒂一激灵,什么玩意?

    “鸡蛋。”

    温老爹扭头对着并蒂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天下间的修行,分为两种,这你清楚吧?”

    “行元,练气……”

    杨落堂脑袋都不抬,声音发闷,并蒂都担心他这脖子受不受得了。

    “对,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你清醒点。”

    温老爹来了谈兴,一撸袖子就打算展开来讲。

    但看了看这小子如今醉成这样,怕是什么都记不住,自己也是白费唾沫。

    算了,先醒酒再讲。

    “小程!醒酒汤,再拧一条汗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