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虎头蛇尾
“张哥，那位怎么打起来这么大动静啊？”
城隍庙二层中，几个捕快一边翻找着线索，一边嘴里也闲不住。
这五人中有一个安康县的新捕快，刚刚到任不久，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实在是刚才杨落堂和那女人打斗的时候声响太过特殊，要是说那些江湖上的大盗悍匪笑得狰狞也就算了，这官差怎么能笑得如此渗人呢？
感觉像是嗜杀成性，见血发狂的大凶大恶之辈。
这可跟杨落堂平日里和气英朗的外貌气质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
之前打斗的时候，所有埋伏在一旁的捕快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人表示奇怪，都是面面相觑之后啥都不说的状态。
这就让他太好奇了。
“小刘啊，你刚来县衙，没有见过平康县那位杨令师出手。”
那个年轻捕快的身后，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捕快正蹲着查看血迹。
“上次便是这样的，不用大惊小怪。”
另一个站在破碎的窗边的捕快也接过话来，毫不在意的说道：“就是，千人千面，打起来猛一点嚣张一点很正常。”
自始至终，张令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看着几人搜寻线索，顺带盘坐调息，准备登上三层，根本没有工夫去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年轻的刘捕快见到这种情况，当然明白张令师不愿意多说，也就暂时熄了心思，专心去搜寻线索了。
“怎么了张哥？”
见到张令师面色沉重，皮肤有些黑的捕快凑过去问道。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令师没有直说出自己内心那隐隐的怪异感，反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您是指？”
黑捕快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杨令师说那贼人是广庭派叛徒，在潮州城潜藏经营多年，怎么会突然因为一个书生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广庭派广兴安他们先前与我曾有过交流，也是在最近方才有了线索，追查到此。”
“而且，咱们刚才上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那画像上的真凶已经死了。”
黑捕快一听，是感觉有些奇怪。
一个亡命之徒，小心谨慎了许多年，先是牵扯进了一桩命案，后又被广庭派弟子找上门来，实在太过巧合。
还有一点，那就是出动了两县捕快，让驻军协助城防的大敌，竟然让杨令师一对一直接打死。
整件事情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虎头蛇尾。”
黑捕快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四个字。
“对，这案子动静颇大，到头来却草草了事，就是给人虎头蛇尾之感。”
张令师赞同黑捕快的准确描述，点了点头，“想来广兴安他们一直未曾现身，是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仰头微微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张令师招呼道：“走吧，跟我上去看看三层，完事早点回家。”
“是。”
捕快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一行人结伴走上三层。
在一层大殿内正跟城隍神像大眼瞪小眼的杨落堂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杨令师！”
“那具女尸已经死亡多日！”
殿外，平康县仵作张集的声音传入杨落堂耳中。
“死亡多日？”
杨落堂不解的扭过头去，惊讶说道，“我跟她打斗时血液飞溅，还见她有汗水滚落，怎么可能死亡多日？”
虽然杨落堂没有学过仵作，但也知道一些常识。
死人会出汗吗？
显然不会。
明明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如今却变成了死亡多日的尸体。
秉持着眼见为实的原则，杨落堂索性站起身来，直冲冲走向远处那具在白布上的女尸。
茗儿的尸体静静的躺着，浑身骨头多处扭曲断裂，脑袋也怎么不完整。
杨落堂打眼一扫，瞳孔紧缩。茗儿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竟然有许多尸斑！
这怎么可能？
急切的走到另一边的怪人尸首身边，蹲下细细查看。
尸斑，也有尸斑。
甘乐成见到杨落堂面色不断变幻，叹了口气道：“杨令师……”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开膛破肚！我要看看他们肚子里有什么东西！”
大殿一层的怪人是傀儡，头颅是机械所制，身上有尸斑，这很好理解。
可如果茗儿身上也有尸斑，体内还有机括，那真凶可能根本就不是她！
“这是为何？”
丁孝吓了一大跳，急忙拦住。
“丁县尉，我怀疑这茗儿不是贼人，而是贼人丢出来假死的幌子。”
杨落堂拱手解释，随后指了指茗儿身上的尸斑，“眼下需要找出茗儿体内的机括装置，若她确实是傀儡，那我们可能还需要继续搜捕贼人。”
“这……”
丁孝低头看了看破碎不堪的茗儿尸首，他经手过不少案子，可没听说过哪个青楼女子之前还接客，之后就变成了机械傀儡的。
他们这些外人从相貌上分辨不出，难道那些客人从里面也搞不明白吗？
“我知道您的想法，可贼人傀儡奇术造诣颇高，还是谨慎为好。”
杨落堂再度劝说。
“动手。”
甘乐成看见丁孝抿了抿嘴一副不愿再说话的表情，立马吩咐仵作将其开膛破肚。
锐利的刀尖破开腹部血肉，周围的不少捕快都受不了这血腥的场景，纷纷远离，甘白倒是一边打着呕一边拼命都要看。
杨落堂瞥了他一眼，不禁感叹一句读书人的学习热情。
丁孝和甘乐成两人做官多年，见过的场面也不少，所以也在原地没有动位置，就这么看着两个仵作伸手在茗儿的肚子里捞来捞去。
“好像什么都没有……”
张集蹲在地上仰起头，有些疑惑。
“确实没有机括。”
安康县的仵作也收回了手。
没有机括，这怎么可能呢？
杨落堂用手抵住上唇，皱起了眉头。
尸斑是有的，这说明茗儿早就死了，那操控死人的明显就是傀儡奇术的手段，又怎么会没有机括呢？
难不成不是傀儡？
可刚死之人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大面积的尸斑？
“杨令师你看！”
张集一声惊呼，吸引了一众目光。
几个人连忙凑过去。
只见张集正抬着茗儿那残缺的头颅，从破损的位置往里看去。
“发现什么了？”
甘乐成急切的问道，他们是丝毫看不见，全被挡住了。
“她的脑袋里，有一个类似于莲花花心的东西。”
张集声音微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我看看。”
杨落堂连忙抢过位置，定睛看去。
在残破一片的脑组织中，有一个冲着天灵盖方向的圆状物，将近有两个龙眼大小，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
城隍庙二层中，几个捕快一边翻找着线索，一边嘴里也闲不住。
这五人中有一个安康县的新捕快，刚刚到任不久，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实在是刚才杨落堂和那女人打斗的时候声响太过特殊，要是说那些江湖上的大盗悍匪笑得狰狞也就算了，这官差怎么能笑得如此渗人呢？
感觉像是嗜杀成性，见血发狂的大凶大恶之辈。
这可跟杨落堂平日里和气英朗的外貌气质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
之前打斗的时候，所有埋伏在一旁的捕快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人表示奇怪，都是面面相觑之后啥都不说的状态。
这就让他太好奇了。
“小刘啊，你刚来县衙，没有见过平康县那位杨令师出手。”
那个年轻捕快的身后，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捕快正蹲着查看血迹。
“上次便是这样的，不用大惊小怪。”
另一个站在破碎的窗边的捕快也接过话来，毫不在意的说道：“就是，千人千面，打起来猛一点嚣张一点很正常。”
自始至终，张令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看着几人搜寻线索，顺带盘坐调息，准备登上三层，根本没有工夫去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年轻的刘捕快见到这种情况，当然明白张令师不愿意多说，也就暂时熄了心思，专心去搜寻线索了。
“怎么了张哥？”
见到张令师面色沉重，皮肤有些黑的捕快凑过去问道。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令师没有直说出自己内心那隐隐的怪异感，反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您是指？”
黑捕快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杨令师说那贼人是广庭派叛徒，在潮州城潜藏经营多年，怎么会突然因为一个书生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广庭派广兴安他们先前与我曾有过交流，也是在最近方才有了线索，追查到此。”
“而且，咱们刚才上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那画像上的真凶已经死了。”
黑捕快一听，是感觉有些奇怪。
一个亡命之徒，小心谨慎了许多年，先是牵扯进了一桩命案，后又被广庭派弟子找上门来，实在太过巧合。
还有一点，那就是出动了两县捕快，让驻军协助城防的大敌，竟然让杨令师一对一直接打死。
整件事情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虎头蛇尾。”
黑捕快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四个字。
“对，这案子动静颇大，到头来却草草了事，就是给人虎头蛇尾之感。”
张令师赞同黑捕快的准确描述，点了点头，“想来广兴安他们一直未曾现身，是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仰头微微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张令师招呼道：“走吧，跟我上去看看三层，完事早点回家。”
“是。”
捕快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一行人结伴走上三层。
在一层大殿内正跟城隍神像大眼瞪小眼的杨落堂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杨令师！”
“那具女尸已经死亡多日！”
殿外，平康县仵作张集的声音传入杨落堂耳中。
“死亡多日？”
杨落堂不解的扭过头去，惊讶说道，“我跟她打斗时血液飞溅，还见她有汗水滚落，怎么可能死亡多日？”
虽然杨落堂没有学过仵作，但也知道一些常识。
死人会出汗吗？
显然不会。
明明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如今却变成了死亡多日的尸体。
秉持着眼见为实的原则，杨落堂索性站起身来，直冲冲走向远处那具在白布上的女尸。
茗儿的尸体静静的躺着，浑身骨头多处扭曲断裂，脑袋也怎么不完整。
杨落堂打眼一扫，瞳孔紧缩。茗儿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竟然有许多尸斑！
这怎么可能？
急切的走到另一边的怪人尸首身边，蹲下细细查看。
尸斑，也有尸斑。
甘乐成见到杨落堂面色不断变幻，叹了口气道：“杨令师……”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开膛破肚！我要看看他们肚子里有什么东西！”
大殿一层的怪人是傀儡，头颅是机械所制，身上有尸斑，这很好理解。
可如果茗儿身上也有尸斑，体内还有机括，那真凶可能根本就不是她！
“这是为何？”
丁孝吓了一大跳，急忙拦住。
“丁县尉，我怀疑这茗儿不是贼人，而是贼人丢出来假死的幌子。”
杨落堂拱手解释，随后指了指茗儿身上的尸斑，“眼下需要找出茗儿体内的机括装置，若她确实是傀儡，那我们可能还需要继续搜捕贼人。”
“这……”
丁孝低头看了看破碎不堪的茗儿尸首，他经手过不少案子，可没听说过哪个青楼女子之前还接客，之后就变成了机械傀儡的。
他们这些外人从相貌上分辨不出，难道那些客人从里面也搞不明白吗？
“我知道您的想法，可贼人傀儡奇术造诣颇高，还是谨慎为好。”
杨落堂再度劝说。
“动手。”
甘乐成看见丁孝抿了抿嘴一副不愿再说话的表情，立马吩咐仵作将其开膛破肚。
锐利的刀尖破开腹部血肉，周围的不少捕快都受不了这血腥的场景，纷纷远离，甘白倒是一边打着呕一边拼命都要看。
杨落堂瞥了他一眼，不禁感叹一句读书人的学习热情。
丁孝和甘乐成两人做官多年，见过的场面也不少，所以也在原地没有动位置，就这么看着两个仵作伸手在茗儿的肚子里捞来捞去。
“好像什么都没有……”
张集蹲在地上仰起头，有些疑惑。
“确实没有机括。”
安康县的仵作也收回了手。
没有机括，这怎么可能呢？
杨落堂用手抵住上唇，皱起了眉头。
尸斑是有的，这说明茗儿早就死了，那操控死人的明显就是傀儡奇术的手段，又怎么会没有机括呢？
难不成不是傀儡？
可刚死之人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大面积的尸斑？
“杨令师你看！”
张集一声惊呼，吸引了一众目光。
几个人连忙凑过去。
只见张集正抬着茗儿那残缺的头颅，从破损的位置往里看去。
“发现什么了？”
甘乐成急切的问道，他们是丝毫看不见，全被挡住了。
“她的脑袋里，有一个类似于莲花花心的东西。”
张集声音微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我看看。”
杨落堂连忙抢过位置，定睛看去。
在残破一片的脑组织中，有一个冲着天灵盖方向的圆状物，将近有两个龙眼大小，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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