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别开枪
夜里的宿舍，库比蒂诺被分到了提前睡眠的一批士兵当中。他的前辈们大都选择去保持警戒，事实上，他的选择也是如此，得到的却是四个大字。
“服从命令！”
他就如同在灾变前一样，解开外衣，坐在只铺了一层布的桌子上。唯一不同的是，在触手可及之处放了一把枪。
这并非最舒服的位置，但也只能将就了。
没有热水可以洗涤，没有夜宵供他享受。
有的只有其他同志的几声问候，即便如此，也足以温暖人心。
彼得海姆学校有他自己的配电室，这也保证了电灯与无线电可以照常运行。
有不亮但格外刺眼的光在门外照耀，库比蒂诺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战斗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呈现出的画面都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回放。
他的勇敢，他的犹豫，他的果决，他的失误......
现在的他，如获新生。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热血上头，他根本没有资格躺在这里。
如果没有他中途的坚持，亦不会有如今的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早露那关键时刻的一把手，他早已经躺在医务室等死了......
一切的巧合都在更加巧合的顺序下连接成线，线构成面，面扫成体。
最终，库比蒂诺已经脱胎换骨，可以毫不犹豫地抄起武器，向敌人射击。
丧尸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了怂逼的幸存者。而战争将怂逼的幸存者变成了敢于真刀真枪去斗争的战士。
末日是一场最恐怖的天灾，它一视同仁，无论是谁都难逃厄运。它能将风光无限，人气正旺的存在打入谷底，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战争则是一个大熔炉，可以淬炼出真正的英雄。
“*再一次大地上空乌云蔽日*”
“*子弹如雨般在头顶飞旋*”
“*手指颤抖地按上扳机*”
“*这里的每一条命都要血债血偿*”
库比蒂诺哼起一首轻盈的小调，这是乌萨斯的一首流传已久的歌曲，虽然他战斗的目的与歌词所传达的并不相仿，但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历史上那些曾经为了乌萨斯的尊严与荣耀而战的英雄人物。那些乌萨斯帝国的骄傲。
那些名字闪烁着光芒的将军，元帅......以及为了乌萨斯，在异国他乡陨落的无名英雄。
与汉斯，与龙门......
如今，他们这一代人再度握住枪支。继承着上一代英烈们的意志。
此情此景，哪怕不甚符合，库比蒂诺依然忍不住开始哼唱，那个儿时父辈教与他的旋律。
他的声音在黑暗的寝室里，渐渐引起了共鸣。其他同他一样，尚未入眠的战士们，他们的呢喃连成一片，共同构成这首没有伴奏的小曲。大家都跟随着清唱的歌声，进入到那个理想般的世界。
那个，没有所谓的贵族伯爵，没有感染者暴乱的过去。或许并不存在的过去。
奇波亚，早露。
凛冬，真理......
“*为了我们的后人能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
“*唉，命运啊，我们必须端起武器*”
“*那些只会坐谈的人*”
“*又怎会救护我们的国家*”
......
......
外面熄灯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老鼠在啃食。
库比蒂诺睁着眼睛，听那声音不时地传来，始终不停。
他很确信，不是自己幻听。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应该是老鼠吧。”
其他人都是老战地玩家了，一仗打下来还心如止水。而反观库比蒂诺，虽说完成了蜕变，但时间还是太短。
不同于库比蒂诺，他们现在只想睡觉。
脑中的兴奋，让库比蒂诺迟迟无法睡去。他想了想，起身来将步枪拿起。追随着那怪声的声源，小心翼翼地摸去。
出了走廊，路过的人看也不带看他一眼。
根据感觉，他上到二楼的武器装备储存室里，在仔细甄别了记忆中的声音后，他自己都很诧异，因为他得出的结论是，声音源自装备室里。
而装备室的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个正在抽Z麻的战士，而他仅仅是扫了眼库比蒂诺，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
他通行无阻地进到了里面，将枪口抬高，做出战斗的姿势。
一览无余，空无一人。
“嗯？是我的感觉出错了？”
库比蒂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在搜查了一遍后，他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会儿也没了，就好像是躲着库比蒂诺一样。
出了门，那哥们儿的Z麻还没吸完。
库比蒂诺压根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转身就想要走人。不料他反倒突然开口一句，给库比蒂诺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刚有个兄弟过来拿了不少装备，他是替你拿的，对吧？”
库比蒂诺:？
要知道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哪会叫人帮忙拿什么武器装备？如果不是这里的光线亮堂，他甚至以为对方认错人了。
他刚想矢口否认，只听那哥们儿又说话了:
“他应该是让你过来替他拿东西的，对吧？另外，他离开时把一个铁盒子掉到了地上，被我捡起。”
战士从兜里掏出两个盒子，一个是卷了几条Z麻的小盒子，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很具年代感的铁盒。
不容库比蒂诺多说，他把铁盒甩到库比蒂诺手中，就像丢掉一个烫手山芋。
库比蒂诺挠了挠头，一脸无辜。
“他向南墙方向去了，应该是早露叫去守夜的同志。都不容易，你去替他送过去，就当也帮我一个忙。”
眼前的战士说完，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Z麻，递给库比蒂诺。
库比蒂诺没接，只把铁盒收下，不假思索地转身下了楼。
那战士靠在窗台上，等到库比蒂诺离开，才将那根Z麻收起。
南墙，说是墙，灾变前其实真的就只是一面墙。当初切城事变时，还被轰塌过。
后面当然修修补补，一切如常。
然后就灾变了，早露她们在此加固了墙体，让它至少可以抵御一般火力的打击。
南墙内测的小树林里，这里曾是供人欣赏的校园一角。
如今无人问津，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阴森恐怖。
库比蒂诺抬着枪过去，隐隐约约看到树木和灌木丛的掩护后面，有一个看不真切的黑影。
他悄悄地靠近，轻手轻脚。
直到逼近，他把枪口对准黑影的头颅。径直贴了上去。
黑影在被枪口顶住的一瞬间，不动了。
几秒后，库比蒂诺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那黑影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似乎知道自己还在被瞄准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结结巴巴地发出了声音:
“别......别开枪。”
“服从命令！”
他就如同在灾变前一样，解开外衣，坐在只铺了一层布的桌子上。唯一不同的是，在触手可及之处放了一把枪。
这并非最舒服的位置，但也只能将就了。
没有热水可以洗涤，没有夜宵供他享受。
有的只有其他同志的几声问候，即便如此，也足以温暖人心。
彼得海姆学校有他自己的配电室，这也保证了电灯与无线电可以照常运行。
有不亮但格外刺眼的光在门外照耀，库比蒂诺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战斗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呈现出的画面都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回放。
他的勇敢，他的犹豫，他的果决，他的失误......
现在的他，如获新生。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热血上头，他根本没有资格躺在这里。
如果没有他中途的坚持，亦不会有如今的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早露那关键时刻的一把手，他早已经躺在医务室等死了......
一切的巧合都在更加巧合的顺序下连接成线，线构成面，面扫成体。
最终，库比蒂诺已经脱胎换骨，可以毫不犹豫地抄起武器，向敌人射击。
丧尸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了怂逼的幸存者。而战争将怂逼的幸存者变成了敢于真刀真枪去斗争的战士。
末日是一场最恐怖的天灾，它一视同仁，无论是谁都难逃厄运。它能将风光无限，人气正旺的存在打入谷底，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战争则是一个大熔炉，可以淬炼出真正的英雄。
“*再一次大地上空乌云蔽日*”
“*子弹如雨般在头顶飞旋*”
“*手指颤抖地按上扳机*”
“*这里的每一条命都要血债血偿*”
库比蒂诺哼起一首轻盈的小调，这是乌萨斯的一首流传已久的歌曲，虽然他战斗的目的与歌词所传达的并不相仿，但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历史上那些曾经为了乌萨斯的尊严与荣耀而战的英雄人物。那些乌萨斯帝国的骄傲。
那些名字闪烁着光芒的将军，元帅......以及为了乌萨斯，在异国他乡陨落的无名英雄。
与汉斯，与龙门......
如今，他们这一代人再度握住枪支。继承着上一代英烈们的意志。
此情此景，哪怕不甚符合，库比蒂诺依然忍不住开始哼唱，那个儿时父辈教与他的旋律。
他的声音在黑暗的寝室里，渐渐引起了共鸣。其他同他一样，尚未入眠的战士们，他们的呢喃连成一片，共同构成这首没有伴奏的小曲。大家都跟随着清唱的歌声，进入到那个理想般的世界。
那个，没有所谓的贵族伯爵，没有感染者暴乱的过去。或许并不存在的过去。
奇波亚，早露。
凛冬，真理......
“*为了我们的后人能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
“*唉，命运啊，我们必须端起武器*”
“*那些只会坐谈的人*”
“*又怎会救护我们的国家*”
......
......
外面熄灯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老鼠在啃食。
库比蒂诺睁着眼睛，听那声音不时地传来，始终不停。
他很确信，不是自己幻听。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应该是老鼠吧。”
其他人都是老战地玩家了，一仗打下来还心如止水。而反观库比蒂诺，虽说完成了蜕变，但时间还是太短。
不同于库比蒂诺，他们现在只想睡觉。
脑中的兴奋，让库比蒂诺迟迟无法睡去。他想了想，起身来将步枪拿起。追随着那怪声的声源，小心翼翼地摸去。
出了走廊，路过的人看也不带看他一眼。
根据感觉，他上到二楼的武器装备储存室里，在仔细甄别了记忆中的声音后，他自己都很诧异，因为他得出的结论是，声音源自装备室里。
而装备室的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个正在抽Z麻的战士，而他仅仅是扫了眼库比蒂诺，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
他通行无阻地进到了里面，将枪口抬高，做出战斗的姿势。
一览无余，空无一人。
“嗯？是我的感觉出错了？”
库比蒂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在搜查了一遍后，他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会儿也没了，就好像是躲着库比蒂诺一样。
出了门，那哥们儿的Z麻还没吸完。
库比蒂诺压根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转身就想要走人。不料他反倒突然开口一句，给库比蒂诺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刚有个兄弟过来拿了不少装备，他是替你拿的，对吧？”
库比蒂诺:？
要知道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哪会叫人帮忙拿什么武器装备？如果不是这里的光线亮堂，他甚至以为对方认错人了。
他刚想矢口否认，只听那哥们儿又说话了:
“他应该是让你过来替他拿东西的，对吧？另外，他离开时把一个铁盒子掉到了地上，被我捡起。”
战士从兜里掏出两个盒子，一个是卷了几条Z麻的小盒子，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很具年代感的铁盒。
不容库比蒂诺多说，他把铁盒甩到库比蒂诺手中，就像丢掉一个烫手山芋。
库比蒂诺挠了挠头，一脸无辜。
“他向南墙方向去了，应该是早露叫去守夜的同志。都不容易，你去替他送过去，就当也帮我一个忙。”
眼前的战士说完，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Z麻，递给库比蒂诺。
库比蒂诺没接，只把铁盒收下，不假思索地转身下了楼。
那战士靠在窗台上，等到库比蒂诺离开，才将那根Z麻收起。
南墙，说是墙，灾变前其实真的就只是一面墙。当初切城事变时，还被轰塌过。
后面当然修修补补，一切如常。
然后就灾变了，早露她们在此加固了墙体，让它至少可以抵御一般火力的打击。
南墙内测的小树林里，这里曾是供人欣赏的校园一角。
如今无人问津，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阴森恐怖。
库比蒂诺抬着枪过去，隐隐约约看到树木和灌木丛的掩护后面，有一个看不真切的黑影。
他悄悄地靠近，轻手轻脚。
直到逼近，他把枪口对准黑影的头颅。径直贴了上去。
黑影在被枪口顶住的一瞬间，不动了。
几秒后，库比蒂诺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那黑影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似乎知道自己还在被瞄准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结结巴巴地发出了声音:
“别......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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