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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不值得你为我哭

    晏梓瑰回头看了晏德清许久,方才的笑意还凝固在嘴角,面前晏德清的模样儿,还是她早已习惯不放在眼里的那个没事儿便逗弄上几句当玩笑一般的棉花。

    晏德清确是像棉花,无论对她是好是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甚至是讨好。

    可是此时的晏德清,没来由的让晏梓瑰生了几分凉意,尤其是她半笑不笑看着自己的样子。

    这无疑也让晏梓瑰在下一刻回过神来的时候怒意愈发。

    “晏德清,我告诉你,你我始终是两种人。我晏梓瑰要嫁的人,是西津的太子,西津未来的皇帝,我是西津的太子妃,日后自然也会成为西津的皇后。你呢?”晏梓瑰几步走到晏德清面前,咬牙道:“六品护军校?我听了都替你抬不起头。想来,父皇是当真厌恶你,竟连皇家的颜面都舍下了。而你的母妃虽贵为贵妃,可如今也不过是碑上的一行字罢了,活着的时候受宠又如何,你看父皇几时想起过她,对你又几时关怀过半分?你说的对,我的母妃,日后自然风光无限,与你那死人骨头的……”

    “姐姐慎言。”晏德清收了笑意正色,沉声打断:“姐姐有句话说的极好,姐姐要嫁的人,是西津的太子,至于是不是西津未来的皇帝,妹妹并不知道,只是若真有一日姐姐成了西津的皇后,妹妹与有荣焉,不敢高攀。但就像姐姐说的,父皇苦心选了姐姐嫁去那够不着摸不着的地方,自然是看重姐姐的缘故,姐姐愈发该谨言慎行才是,没得丢了咱们南安的脸面,更不能旁人没几句话,便激的姐姐口不择言,那才当真是笑话。”

    “你……”

    晏德清半点儿余地也没给晏梓瑰留,一改往日温吞,低声道:“不过到底是自家姊妹,妹妹有句话想劝姐姐。姐姐有这样防备妹妹的心思,还是好生收一收才是。妹妹听说,这西津太子的后院……可是热闹的很,姐姐这样出众的人儿,还是别在妹妹身上浪费了心思,着实可惜的紧。”

    晏梓瑰当下面色惨白,“晏德清你好大的胆子,我……我要去告诉父皇,让父皇……”

    “姐姐若想告诉父皇,那姐姐便去吧,想来若是我母妃泉下有知,也好看在姐姐这些年对妹妹这般照顾的份儿上,再为姐姐觅得一良缘佳婿。”晏德清眼中的雾色在她扬起眉眼笑开时掩饰的极好:“只是这些年宫内上下都对我母妃讳莫如深,姐姐要怎么与父皇说呢?说因着姐姐与我说我母妃死人骨头,还是说自己要成为西津日后的皇后?依着妹妹看,都好,可姐姐觉得父皇听了姐姐这话,还能放心让姐姐当咱们南安的脸面吗?到时候,换了姐姐下来并不打紧,毕竟姐姐虽出众,可底下妹妹们也不至于拿不出手,但容娘娘那边……又该怎么想呢?这到手的皇贵妃眼瞧着就飞了,妹妹替容娘娘惋惜。”

    “晏德清!”晏梓瑰指着晏德清的手都在发抖,比起晏德清的沉静,晏梓瑰发了狂一般无所适从,冲上去便推了晏德清一把:“你住口,你住口!”

    晏德清有些意外晏梓瑰的动作,禁不住退了几步,膝盖撞在身后的圆凳上,一并碎了桌上掉落的茶盏。

    晏梓瑰虽说自来跋扈,只是一向不过是言语上的,行为做派很是皇家公主该有的端庄。外头守着的宫人听见里头的声响也不敢再拦,闻声冲了进来,看见的是蹙眉扶着桌子的晏德清和怒目看着她们的晏梓瑰。

    晏梓瑰怒极,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与晏德清发作,一脑门儿的气性都向着进来的宫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众宫人见状连忙俯身跪下告罪。

    晏梓瑰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又看向此时垂着头一副委屈模样儿,半点儿方才的凌厉劲儿也不见的晏德清,嘴边的话儿憋的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晏梓瑰领着一众人逃也似的走后,忍了半晌没敢过来的胭脂连忙起身冲到晏德清跟前儿:“公主,您没事儿吧?”

    晏德清强撑着半晌的委屈模样儿,这会儿方才吃痛的蹙了眉头揉向膝盖,话到嘴边的一句没事儿,当即转为了唉哟的一声儿。

    “您……您这是怎么了?”胭脂伸手扶住晏德清。

    “哎,别忙着收拾。”晏德清龇牙咧嘴的忍着痛意,指向那忙着收拾碎茶盏的宫人:“这花色模样我很是喜欢的,你且小心些留着,到时候也好再寻一套来的。”

    胭脂当即气闷:“公主!”

    “凶神恶煞的做什么,等着我把你放前头当门神呢?”晏德清瞥了胭脂一眼,伸手叫她扶着的意思,眼瞧着胭脂转过身没搭理自己,也不置气,自顾自的一瘸一拐扶着桌边上坐下。

    “这边我来就是,你们先下去吧。”胭脂转身去找跌打酒,待宫人都推下去了方才低声道:“您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晏德清抱着自己的腿往榻上搁:“胡说什么呢,我原是好心好意送了东西去,贺她大喜的缘故,这叫姊妹亲厚,怎么就故意了?”

    胭脂头也不回的低头侍弄:“就从没见过送礼的人被收礼的人打的。”

    “这个你可得问她去,我怎么知道。”晏德清闷声。

    胭脂没搭理,拿着跌打酒蹲在晏德清跟前儿,眉头皱成一大把:“是腿撞着了?”

    “膝盖。”晏德清拍开胭脂凑近自己膝盖的手,抽着冷小心翼翼的掀开裤腿,当即瘪了嘴委屈道:“瞧瞧,都红了,明儿该青了。”

    “自个儿找罪受。”胭脂搓热了手咕哝。

    “刁奴。”晏德清冷哼:“赶明儿得空了就把你寻个人家卖出去,好生叫你到外头受受罪去,你方才能知道你主子温和体贴待你有多好,指不定得拽着你主子我的裙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要回来伺候。”

    胭脂搓热了药酒的手往自家主子膝盖上一盖,意料之中的惹得她惊叫了一声,又连忙轻了手中的动作。

    胭脂自小跟着她,晏德清再了解不过的,低头瞧着胭脂的脑袋就咕哝道:“憋回去。”

    胭脂没言语。

    晏德清蹙了眉头,语气略淡了一些:“我一个受伤的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呢?”

    胭脂还是不说话。

    “胭脂,我不值得旁人家为我哭。你看,连我自己都不哭,所以你也不要哭。”晏德清微微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