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冯京京”大闹当阳府（肆）
左瘦带着几个心腹奔牢狱而去，空气中弥漫的紧张，谁也未发现人群中多了个人。
“公子，前方有巡夜，千万小心。”阿沁的随时警醒，也让马凉避开了很多麻烦。
顺着后庭衙署，下到地下室，过三个堂间，再绕过一个高高的天井，然后才是目的地，刑讯室。
一路不敢抬头，紧跟在众人身后，阿沁的消耗尽量控制在最低，人群中他是个透明的存在。
刑讯室的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行刑架上挂着老乞丐，浑身伤口，血流不止，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昏迷被弄醒了。
进了刑讯室，没人问话，只是一味殴打他，努力坚持的那一点气就快散没了，这偷来的十几年命，也该到头了。
只是内心那一丝遗憾，始终没有放下，当下的结果，早已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老天爷最终还是没能给他这个机会，他只是放不下，那些孩子们。
脑海里浮现青年手舞足蹈说故事，带着孩子们赚吃食，想到孩子们当下的美好生活，他不禁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人间豪杰啊。”看着行刑架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人，左瘦开口说道，毕竟若不如此，这一屋子的废物，谁能留得住他。
所以只有半死不活，才方便他们动手。
“瘦猴，那年你叔公让你来我班做个皂吏，我是不许的，我早就知你学术不正，两面三刀，若是个汉子，给我来一刀。”
听老乞丐竟然还能说得出囫囵话，左瘦突然有些烦躁，拿起炉火里的烙铁头，一下扎在老乞丐的大腿上，半笑着说道：“哪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那些年，您老赏我的耳光，我可都记着呢。”
痛苦含混着干裂从喉咙发出撕扯的声音。
“柳大人，我会好好招待小庙那帮小畜生的。”烧红的烙铁依然在飘出黑烟，一股浓浓的臭味，“每一个，我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哈哈哈。”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个事情。”左瘦凑到老乞丐耳边，低声说道，“你找了十几年的孩子，那晚，我亲手丢井里了。”
老乞丐那一瞬间，目眦欲裂，抬头看到面前瘦子正哈哈大笑的脸，提前最后一点力气，扑向左瘦，撕扯着依然还挂在行刑架上的手脚，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唯一勉强睁开的眼睛，倒竖成一个凝聚的瞳孔。
“啊，左瘦，我要杀了你。”
只是印入眼帘的，是左瘦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玩命扎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哈哈大笑，房间里的衙役正看着面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而人群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脸色铁青的少年，一个眼睛正流着鲜血，双手张开，从十指散发出来的烟气，正环绕着屋里每一个人。
话分两头。
唐肆一脚踹开木门，门板翻倒在地，屋里黑洞洞，十几个差役冲了进去，把整个屋子翻了了底朝天，只在内屋灶台上发现三个瓷碗。
韦仁伯拿着瓷碗闻了闻：“不只他们主仆二人，还有第三人。”
“师兄，他们这么大费周折的引导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唐肆手里拿着一件被撕破的灰色衣服，看着自己的师兄。
“不好，他的目标是柳善，房子在西城，引导我们去东城、南城，结果真正的目的是北城府衙监牢。”
放下瓷碗，几步来到院中，此时正有一个差役火急火燎的冲进院子，一脚踩在倒掉的门上，差点摔跤：“不好了，北城贼匪劫衙了。”
数个时刻前。
左肥一身短袖麻衣，戴了个黑巾，持着一把阔刀，带着一帮人冲进牢狱，路上空无一人，十几个汉子手持武器跟着进了牢狱。
贼匪一刀剁开牢锁，冲进去一顿乱砍乱杀，牢狱内顿时哀嚎与求饶声不断，鲜血四流，躺倒一片。
左肥带几人当先进了刑讯室，见左瘦坐在八仙桌前不说话，老乞丐正被挂在刑讯架上。
“你怎么还没动手？”左肥开口说道，“从小就胆小，没用的东西。”
边说边招呼身侧两个汉子，左右固定住老乞丐，一刀刺进老乞丐嘴里，一绞，一块碎块掉落在地上。
行刑架上的人只是不停挣扎，双手不停，没几分钟便把人炮制成了人彘，在伤口上撒上一种黄色的粉末，止住了鲜血。
又把一地物什，打包给了身边一个汉子，汉子单手提着，鲜血不停往下滴。
“剩下靠你了。”临走向左瘦招了招手，见瘦猴微微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出了刑室，此时牢狱的杀戮也已经接近尾声。
左肥走没一会，几个衙差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清醒的只剩下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老乞丐，和贴着墙勉力站着的马凉。
马凉扶起穿着衙差服的老乞丐，原路返回，绕经小花园，一路出了府衙，没碰到一个衙役。
“公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兰陵马氏后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用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的。”老乞丐边喘着粗气，边开口说道。
“什么话，孩子们还等着你回去呢。”勉力支撑着老乞丐。
“公子，老头子我没什么用了，把我放下吧。”严重的内伤，哪怕能活下去，也会成为很沉重的负累，说不得等衙差赶来，两个人都跑不掉。
马凉一边努力调节自己的气，一边把老乞丐又往肩膀托了托，“别放弃，有我们马氏在，总得让我们再找找，不一定的。”
“呵呵，多谢公子好意。”柳善的语气里满是绝望。
“二宝，小瞎子，多多，小美丽，小蝴蝶，大宝，二花......我马凉，都是你的孩子。”马凉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哭腔，他能感觉到老乞丐的生机在慢慢褪去，特别是当一个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右脚已经有点挪动不开了，而右手也已经耷拉在马凉身上。
“公子，老朽这辈子没有求过人，照顾好孩子们。”老乞丐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该死的世道，为什么，孩子们，要受罪。”
感觉着老乞丐生机消散，阿沁已经哭得失了声，老乞丐的身体越来越重。
马凉被压得脱了力，老乞丐重重跌倒在地上。
阴影里一个独臂的青年和一个孩子正急切的赶来，在这个离衙门口只有百步的地方。
柳阎王，死了。
而此时，韦仁伯和唐肆正极速往这边赶来。
“公子，前方有巡夜，千万小心。”阿沁的随时警醒，也让马凉避开了很多麻烦。
顺着后庭衙署，下到地下室，过三个堂间，再绕过一个高高的天井，然后才是目的地，刑讯室。
一路不敢抬头，紧跟在众人身后，阿沁的消耗尽量控制在最低，人群中他是个透明的存在。
刑讯室的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行刑架上挂着老乞丐，浑身伤口，血流不止，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昏迷被弄醒了。
进了刑讯室，没人问话，只是一味殴打他，努力坚持的那一点气就快散没了，这偷来的十几年命，也该到头了。
只是内心那一丝遗憾，始终没有放下，当下的结果，早已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老天爷最终还是没能给他这个机会，他只是放不下，那些孩子们。
脑海里浮现青年手舞足蹈说故事，带着孩子们赚吃食，想到孩子们当下的美好生活，他不禁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人间豪杰啊。”看着行刑架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人，左瘦开口说道，毕竟若不如此，这一屋子的废物，谁能留得住他。
所以只有半死不活，才方便他们动手。
“瘦猴，那年你叔公让你来我班做个皂吏，我是不许的，我早就知你学术不正，两面三刀，若是个汉子，给我来一刀。”
听老乞丐竟然还能说得出囫囵话，左瘦突然有些烦躁，拿起炉火里的烙铁头，一下扎在老乞丐的大腿上，半笑着说道：“哪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那些年，您老赏我的耳光，我可都记着呢。”
痛苦含混着干裂从喉咙发出撕扯的声音。
“柳大人，我会好好招待小庙那帮小畜生的。”烧红的烙铁依然在飘出黑烟，一股浓浓的臭味，“每一个，我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哈哈哈。”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个事情。”左瘦凑到老乞丐耳边，低声说道，“你找了十几年的孩子，那晚，我亲手丢井里了。”
老乞丐那一瞬间，目眦欲裂，抬头看到面前瘦子正哈哈大笑的脸，提前最后一点力气，扑向左瘦，撕扯着依然还挂在行刑架上的手脚，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唯一勉强睁开的眼睛，倒竖成一个凝聚的瞳孔。
“啊，左瘦，我要杀了你。”
只是印入眼帘的，是左瘦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玩命扎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哈哈大笑，房间里的衙役正看着面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而人群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脸色铁青的少年，一个眼睛正流着鲜血，双手张开，从十指散发出来的烟气，正环绕着屋里每一个人。
话分两头。
唐肆一脚踹开木门，门板翻倒在地，屋里黑洞洞，十几个差役冲了进去，把整个屋子翻了了底朝天，只在内屋灶台上发现三个瓷碗。
韦仁伯拿着瓷碗闻了闻：“不只他们主仆二人，还有第三人。”
“师兄，他们这么大费周折的引导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唐肆手里拿着一件被撕破的灰色衣服，看着自己的师兄。
“不好，他的目标是柳善，房子在西城，引导我们去东城、南城，结果真正的目的是北城府衙监牢。”
放下瓷碗，几步来到院中，此时正有一个差役火急火燎的冲进院子，一脚踩在倒掉的门上，差点摔跤：“不好了，北城贼匪劫衙了。”
数个时刻前。
左肥一身短袖麻衣，戴了个黑巾，持着一把阔刀，带着一帮人冲进牢狱，路上空无一人，十几个汉子手持武器跟着进了牢狱。
贼匪一刀剁开牢锁，冲进去一顿乱砍乱杀，牢狱内顿时哀嚎与求饶声不断，鲜血四流，躺倒一片。
左肥带几人当先进了刑讯室，见左瘦坐在八仙桌前不说话，老乞丐正被挂在刑讯架上。
“你怎么还没动手？”左肥开口说道，“从小就胆小，没用的东西。”
边说边招呼身侧两个汉子，左右固定住老乞丐，一刀刺进老乞丐嘴里，一绞，一块碎块掉落在地上。
行刑架上的人只是不停挣扎，双手不停，没几分钟便把人炮制成了人彘，在伤口上撒上一种黄色的粉末，止住了鲜血。
又把一地物什，打包给了身边一个汉子，汉子单手提着，鲜血不停往下滴。
“剩下靠你了。”临走向左瘦招了招手，见瘦猴微微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出了刑室，此时牢狱的杀戮也已经接近尾声。
左肥走没一会，几个衙差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清醒的只剩下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老乞丐，和贴着墙勉力站着的马凉。
马凉扶起穿着衙差服的老乞丐，原路返回，绕经小花园，一路出了府衙，没碰到一个衙役。
“公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兰陵马氏后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用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的。”老乞丐边喘着粗气，边开口说道。
“什么话，孩子们还等着你回去呢。”勉力支撑着老乞丐。
“公子，老头子我没什么用了，把我放下吧。”严重的内伤，哪怕能活下去，也会成为很沉重的负累，说不得等衙差赶来，两个人都跑不掉。
马凉一边努力调节自己的气，一边把老乞丐又往肩膀托了托，“别放弃，有我们马氏在，总得让我们再找找，不一定的。”
“呵呵，多谢公子好意。”柳善的语气里满是绝望。
“二宝，小瞎子，多多，小美丽，小蝴蝶，大宝，二花......我马凉，都是你的孩子。”马凉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哭腔，他能感觉到老乞丐的生机在慢慢褪去，特别是当一个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右脚已经有点挪动不开了，而右手也已经耷拉在马凉身上。
“公子，老朽这辈子没有求过人，照顾好孩子们。”老乞丐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该死的世道，为什么，孩子们，要受罪。”
感觉着老乞丐生机消散，阿沁已经哭得失了声，老乞丐的身体越来越重。
马凉被压得脱了力，老乞丐重重跌倒在地上。
阴影里一个独臂的青年和一个孩子正急切的赶来，在这个离衙门口只有百步的地方。
柳阎王，死了。
而此时，韦仁伯和唐肆正极速往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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