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断、舍、离，彻底一点

    整个一楼死寂无声，佣人都被挥退，他们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挺着脊梁站立在古欧式的矮桌前。

    此时的她披着一件宽大的驼色披肩，里面是一袭白色长裙，柔软带着些自然栗色的头发刚刚盖过蝴蝶骨，铺在瘦削的背上。巴掌大的小脸儿苍白到几近透明，胳膊和小腿脆弱纤细，唯有腹部隆起。

    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生怜惜。

    见他仿佛入定般不出声，她压下口中的酸胀之感重复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打算怎么处置我？”

    “是不是触到你的底线了？是啊，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很恶毒。她是有多恶毒呢，现在你相信你母亲的话了吧，我就是个恶毒的女人，我就是没有教养！”

    “你现在一定很厌恶我吧？继续把我关在这里？不然打我一顿？还是你想让我为你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陪葬？！”

    “够了。”

    她的最后几个字被男人疲惫的声音掩盖。

    够了……对，够了……

    她和他，早就够了……

    本来两个人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过完两年，然后他去娶他的凌姝，她去找她的亲人。

    可慢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本应该简单干脆的关系中夹杂了乱七八糟的感情。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无视他，不在乎他，她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受他影响。

    她不想，不想因为他难过，不想心里时不时地压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郁气。

    她更不想让自己变得不再无畏——她不想承认的是，她现在竟然有些怕看到那些，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滴落，她拢紧披肩，仰起头吸吸鼻子，努力让泪水退回去。

    “顾同川，我告诉你，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墓！”

    眼泪终于是没忍住，反而更加汹涌。

    她哽咽着说完这句话，转身上楼……

    昏暗的放映室内，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独属空间。

    她瘫坐在毛毡上，面上一片悲戚的湿润。

    泪水从尖细的下巴上大颗大颗坠落，披肩被染上了深深的颜色。

    够了就够了吧，断、舍、离，希望他所说的“够了”，能够彻底一些！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上无力发烫，头昏脑胀，嗓间喘不上气，一阵呛咳。

    好难受啊……

    她艰难地爬上沙发，躺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太太，太太？”

    管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想躲开打扰，却躲不掉。

    “太太，醒醒，先生叫您过去。”

    “咳咳……”

    她缓缓支起身，眼前的世界好像在旋转。

    “知道了。”声音沙哑。

    “太太，您病了吗？”管家担忧地问。

    她微微摇了下头：“没有，我没事。”

    “太太，我这就向先生汇报，去找医生。”

    “不用！我没事。”她语气中带着不耐。

    ……

    被带到大厅时，男人没有像下午那般，像一只困兽通红着双眼质问她，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却像一张扑克牌般，漠然、僵硬。

    管家退了下去。

    程敏青脚步虚浮，却丝毫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她的病态。

    她咬了咬嘴唇，让它看起来樱红诱人，勉强站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