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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物是人非

    在魏苏九十七岁生日当日,众人正在筵席上载歌载舞时,一阵马蹄兵甲撞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温馨的场面。

    是五皇子。

    五皇子如今已然成为了翩翩少年郎,可是面上的煞气较之于以前多了不少,一身玄铁黑甲让他更像一尊杀神。

    “魏大人,陛下有令,查抄魏府。”

    魏林瞬时冷笑一声道:“陛下如今缠绵病榻,尔等狼子野心,真是让我等朝中老人发笑。礼部兵部早已被你杀尽杀绝,现在到老夫了?!”

    楚珩翻身下马,眼中尽是冷意,走近道:“嘴硬,来人!送去水牢。”

    魏苏九当然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她挣脱开拉住她的下人,冲上前去想要推开楚珩,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怒极反笑:“我父亲为朝廷作出多少实事,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父亲!”

    “魏九小姐,温暖的窝是该待够了。”

    他低头看她,她眼角那颗红色的朱砂痣似乎因为生气更加红了,真好看。他黑眸中带着爱与恨交织的情意,靠近她耳边,用只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三日时间,自己来我府邸,就当为了你的家,嗯?”

    魏林并不知道五皇子对魏苏九的爱意,看着女儿被拽的痛的皱起了眉,便要上前。

    “爹爹!”魏苏九喊了一声,楚珩也放开了她,一脸轻松的模样。

    “魏大人,收拾好行装,三日后,我还会来。”

    说罢,领着一队人马离开了为父,众人脸上都带着灰白,世事变迁太快了,皇帝卧病,太子禁闭,五皇子楚珩只手遮天,魏林的同僚也大多转投楚珩,如今朝中鲜少有人与之匹敌。

    “爹,我去找裴厌。”

    魏苏九跟着满面愁容的魏林来到了书房,书房外站着急切的陈氏。

    魏苏九擦了擦脸上刚刚被楚珩捏出的红痕,默默道。

    “裴丞相早已告老还乡,裴家就他一人,他想帮,失则赔去整个裴家,再说,为父不过提点之恩,他如何……”

    说到这,魏林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继续,“你同他,我早该想到的。”

    “爹,他会的。”她扯出一个安心的笑,裴厌明日应该就会从江南回来了,她去找他。

    魏府外,赵舒拿着匣子,有些害怕,却还是递给了楚珩,道:“表哥与魏苏九一直有私情,已经两年,每日表哥就会回府,五皇子,你看……”

    楚珩一把丢开匣子,打开里面的画,是在裴厌书房里挂了两年的美人图,上头的魏苏九笑的开心,在他面前,却从未笑过一次。

    “知道了,明日我会派人守住城门,你想要的,我自然也会给你,只是,你若是敢动魏苏九一分一毫,我定会将你扒皮抽筋。驾!”

    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赵舒冷冷的看了眼地上被马蹄踏碎的匣子,随即转身离开了。

    她得不到,她怎么会让别人拿到?

    第二日,魏苏九早早的起来,换上了裴厌送给她的襦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底虽然有些青色,但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

    旁边的丫头绿腰有些担心:“小姐,准姑爷他真的今日回来吗,外头现在我总觉着不安生,小姐……您要不让绿腰要去吧。”

    魏苏九摇摇头,她知道绿腰担心她,可是她不得不去,裴厌从未骗过她,他说成为尚书也成为了,一切的愿望他都会尽力实现,今日他一定会回来,抱着她说:“一切有我”,同以前一样。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府中待着便是。”

    说罢,戴上帷帽,从厢房侧门离开了府邸。

    夏日炎炎,魏苏九却总觉得有着莫名的冷意,摇摇头,上了马车。

    裴府。

    守门小厮一看见是个极为漂亮的姑娘从府门口下了车,马上从睡意朦胧中清醒了过来,魏苏九没有说什么,拿出裴厌的贴身府令。

    小厮连忙开门,道:“魏小姐,您请进,大人不多时就会回来了,若是无聊,表小姐还在呢。”

    魏苏九对他礼貌一笑,走了进去,待她走远后,守门小厮边关门边对旁边另一个笑着说:“若是没有意外,这就是这就是咱们的当家主母了!这不好好伺候着点?”

    “真是好看啊,大人果然好眼光。”

    走了进去,裴府的下人极少,裴家父母都回去乡里颐养天年了,死活要留着赵舒在皇朝,说让裴厌给她找个好夫家。

    这不,赵舒正拿着扇子座在裴厌最习惯坐着的凉亭的石凳子上,看见了魏苏九,乖巧的脸上一下子带上了温和的笑意:“小酒妹妹!来!”

    魏苏九连忙走去,坐了下来,赵舒为人大大咧咧,待人亲和,没词魏苏九赖裴府赵舒都会带着她好好玩,裴厌见魏苏九累的出汗了才连忙呵斥了这个顽皮的表妹。

    “这个糖水冰凉,瞧这天热的,妹妹先喝着等表哥吧。”

    赵舒这一年多来爱给她带许多糕饼点心,说着魏苏九太瘦了,和表哥一样不爱吃东西,就说着送些好吃的。

    喝下一碗糖水,魏苏九笑着刚想从荷包里拿出带给赵舒的胭脂,就发觉脑袋昏得不行。

    “舒姐姐……”

    突然,赵舒收起来了那副笑容,站起来,走到魏苏九身边,低下头笑着:“小酒妹妹,糖水很甜,你也很蠢。”

    她扯着魏苏九的头发,发疯似的薅下上面的裴厌送的簪子,她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我一直最讨厌你,也不想在你死之前看见我表哥,也不愿意多给你废话,我呢,就静静的在这里看着你五脏六腑被烧灼而死吧。”

    她早就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她们二人,她用丝帕塞住她的嘴,笑着坐在了桌子上,摇了摇双腿。

    “真好看啊,你死的样子,难怪表哥这么喜欢你。”

    “啊……五皇子应该拦住了他,你见不到咯!”

    魏苏九只觉得喉咙一直在往外呕着血,她动弹不得,五脏六腑灼烧的痛让她几乎晕厥。

    她,还没救到爹爹,还没看四姐姐的孩子出生,还没孝敬爹娘到老,还没。

    见到他。

    眼前逐渐模糊,泪水打湿了脸颊的头发,赵舒看了眼远处手里拿着瓷瓶的一脸痛苦的老管家,笑了笑。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