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情似海

    风吹着，不急不躁的，倒是很舒坦。

    “嘿，想什么呢？”秦似海戳戳她的腰身。

    “嗯----就是在想往后的事情吧。”

    “往后啊，谁知道会是怎样的？”浴室只有一个，干脆先紧着洗澡慢的女生来，剩下的三人在楼下帮张阿姨做饭。张阿姨看着厨房里多出来的三人，叹口气，“小伙子，你去后院拔一把香菜，再揪一点大蒜，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就让瞳瞳带你去。”沈亦景被张阿姨成功赶出厨房。“你，把锅架上，烧一锅开水。”说着从下面的柜子里掏出一口大锅。柳池看着张阿姨直勾勾的盯着他，自觉地结果她手上的锅，没想到那么重。“你------切肉吧。”她望一眼江元舒，拿出菜板和菜刀，从冰箱里拿出下午去买的肉，叮嘱江元舒“肥瘦分开。”看着乖巧的两人，忽然有种很轻松的感觉。可又放心不下后院的沈亦景。“哪一个是香菜和蒜苗？”沈亦景站在菜地里，放眼望去高低不一的蔬菜在昏暗的黑夜中望着只是一片绿色。虽然种的不多，可架不住种类繁多。

    手电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对上他茫然的脸，张阿姨无奈的叹口气“记好了，这个是莴苣，这个是香菜，这个是药芹，那个是西芹，实在分不清可以闻闻味道。”沈亦景看的认真，张阿姨说的认真。“张阿姨好会烧菜。”他由衷的佩服，“我们三个想学烧菜，张阿姨能教我们吗？”沈亦景本想说说他，可又想到另外的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怎么能就他一个被油蹦，一个人彷徨无措呢？“好事情。明天早上七点都起来做早饭。”张世华不喜欢太多的婉转说辞，嘴角虽然挂着笑却也不客气。“好的。”沈亦景殷勤的拿着菜，兴冲冲的跑进去，却看到不会用煤气灶的柳池和切菜切手的江元舒。江元舒放下菜刀，望着手上伤口流出的鲜血。“你确定他们能学得会吗？”张阿姨快步走过去，拨开旁边的柳池，用纸巾细细擦干净他手上的鲜血。“呀，怎么受伤了？”林瞳下来看看饭，却看到张阿姨往他手上贴创可贴。“瞳瞳，你来教他们做饭。”张阿姨瞥见林瞳，像是解放一下撒开江元舒的手。“小海，你教他怎么使用煤气灶。”而她抱着手臂靠着墙看着五个人，按照这个进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饭，满脸嫌弃望着两人，都二十多的人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倒是这个和瞳瞳一个年纪的孩子靠谱点。“人呢？”洗完澡出来的顾晓在二楼怎么都找不到林瞳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难道是鬼打墙？“往里面放盐，笨蛋，那是糖，快点要舀出来！火关小一点，要糊了！”张阿姨在崩溃的边缘反复的徘徊，本就不擅长和人相处的她现在只想要把他们连着林瞳一起丢出去。跑遍整个二楼的顾晓最终找到了挤在厨房的五个人，还好这里够大，不然，五个人连站都站不下。“学做饭。”张阿姨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这哪是做饭，这分明是要炸掉厨房。“应该让柳池去切肉，让江老师去烧火。”顾晓脱口而出。“做饭那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分工合作？”“对哦。”顾晓惊觉。六个人看着努力奋斗出来的面，迟迟不敢下手，倒是沈亦景和秦似海毫不犹豫的吃上了。“嗯~能吃哎。”；两人抬起头，眼眸中瞬间有光。“真的？”林瞳拌拌面，吃上一口，“嗯，真的哎，好吃。”

    果然只要是自己做的多难吃都觉得好吃。江元舒望着手上的伤口，沉默一下，还是拿起筷子开始吃。“这么算的话，明天转一圈，早上江老师炒菜，中午柳池炒菜，晚上让沈亦景炒菜，三天下来，生活就不成问题了。”“哪一天他们三个里有人炸了厨房和我没有关系。”张阿姨后退一步，不愧是秦似海，想的很美。“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三个好歹脑子都很好用。”林瞳反驳。“是是是，切菜切到手，煤气灶不会用，还有一个洗菜洗不干净。”“呵呵。”秦似海尴尬的从碗里挑出香菜搁在桌上，因为过敏，所以从不吃香菜，也不知道到底洗干净了没。“一开始总是会这样的，往后就好。”秦似海忍住笑意，收好吃完的饭碗“看在大家都很努力的份上，今天我洗碗。”江元舒左手拿刀，右手指尖全是伤口，被创可贴包裹着。“哎，真是的，疼不疼？”林瞳想起初中时也是这样，那时候最后的顶梁柱母亲刚去世，张阿姨奔波于公司与律师事务所之间，没有时间回家，她学着往日里张阿姨做菜的模样，切菜的手没几个手指头是没事的。“不过怎么忽然间想要学做菜？”“因为你很喜欢吃她做的菜吧？”“对啊，可是我自己也会烧一样的口味啊。”林瞳有些不解，他实在不是一个烧菜的料子，虽然脑子很好。“我会和你会是不一样的。”江元舒敲敲她的头，淡淡道，难道要她给他做饭？有什么不一样？擦好最后一个手指头，“晚上不要贴创可贴了，会好的慢，还有，别碰水。”“不过是小伤口而已。”“如果菜刀生锈了，现在这个时间你还在医院打破伤风呢。”林瞳嘲笑道，现在终于有机会出平时补课时被嘲笑的那口气了。破伤风魔法。“不过我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摊开右手手掌，右手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做饭的时候弄伤了的？”“倒也不全是，那时候家里没什么人，自己做饭，洗衣服，打扫，后来被同学欺负，大多数是因为打架。”三天两头找家长，为此，张世华经常到学校来，那时候，张阿姨让她跪在父母遗像前想想打架这种行为对不对，又开始收集证据，一次性将对方告上去。

    “到高中好些了吗？”江元舒距离她很近，隐隐望见她额头上的伤口，心有些疼。“我不知道。”她蹲在他的身前，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满眼迷茫。“什么算是好？”不被人欺负还是不问世事？江元舒没有理由说她的做法是错还是对，只是觉得她的从前过得有些辛苦。如果再被叶照秋伤害-----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左右为难，江元舒对林瞳有好感，可有因为叶照秋想要放弃。“你会放弃你喜欢的人吗？”江元舒索性放弃思考，将问题抛给她也算是一种尊重。“在不触犯道德底线的情况下，我不会放弃，可是如果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一定会尊重，不过，一旦放弃我就不会回头。”林瞳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答案。“和他在一起他会要有危险呢？”“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不上谁保护谁，不能保护自己，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或许对方能给一些安全感，不过更应该多靠自己一些啊。”林瞳望着江元舒的眸子，那双眼睛很好看，一双完美眼中像是深潭，深不可测，被碎发遮挡住一点却更觉得神秘，那不一定是完美的答案，也不全是她心中所想，可这样的答案，江元舒应该会满意吧？

    这些苦笑一下，熬了这么久不觉得有多苦，可是现在回过头看看，租着老小区没有电梯的房子，一千两室一厅，那时候没钱，每一分钱都是算了又算，兼职也是找了又找一个，可爸不闻不问，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温柔乡中，想想只觉得可悲。“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好结果，本来就走到了结尾，回过头不过只是都是辛酸泪。”柳池不知道这是不是安慰的话。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秦似海摇摇手上的蒲扇，毕竟现在已经落得了这样的结果，不指望什么了。

    “我只想知道，爸离开了妈五年，有没有过得好一点。”当年，妈陪他一起创业，最后因为一个装可怜的女的和发妻离婚，他有没有后悔过，现在想来，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绝对是个耻辱，什么情似海，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