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闻风而奏
钱郦稷闻言，双目一时精光四射。他想起青浅方才说的话：说不定此刻皇后娘娘奢华无度，耗尽内库银两，再是克扣先帝嫔妃致死的传言已经到了宫外了。
“呵，”钱郦稷冷笑一声：“速度还真快！”
“陛下，”督察院左御史郑敏颐，不顾钱郦稷十分难看的脸色，率先发难：
“紫宸宫日尽千斤银骨炭，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几乎耗尽内宫存碳，皇后娘娘为满足私欲，竟然克扣先帝遗妃份例，以烟碳替代银骨炭，致使周太嫔中碳毒身亡，实在有负陛下圣恩，有负万民之敬仰。”
紫宸宫耗银千斤之数？钱郦稷的双目眯了起来，他盯着郑大人的眸光顿冷，反问道：“千斤之数？是尔亲见？”
“陛下，臣虽未亲见，但一查账目便知。”督察院左御史郑敏颐，朗朗之声不卑不亢。
“陛下，”郑御史话音刚落，右副都御史也跟着启奏：“皇后娘娘奢华无度，一顿膳食三千余白银，可知如今正是天寒地冻之时，路上多有饿死骨。皇后娘娘如此靡费，如何臣服万民之心，母仪天下？”
“哼哼，还有什么？”此时的钱郦稷倒是冷笑连连，他还想听听，究竟有多少人会继续跳出来，在他的橒儿还在极度哀伤之下，继续将冰霜冷箭刺进她的胸膛。
若是被他查了出来，他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陛下，”果然还有人不肯歇：“梁侍郎蛊惑陛下营造日耗千斤之暖宫，于昔日酒池肉林有何区别？靡费内库，间接逼死周太嫔，实乃奸臣也，皇后娘娘日日魅惑君主弃六宫于无物，与妲己何异？望陛下明鉴！”
“酒池肉林、妲己？那朕就是纣王了？”钱郦稷脸色铁青地反问道。
“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进宫不过几个月，然为满其私欲不惜逼死了人命，确是事实。如此行经实在令人心寒，也难堪母仪天下之大任啊。”
“陛下，皇后娘娘本是极善良，慈悲之人，多少年了，娘娘一直拿着自己的出息银子，为天下贫穷之人遮风挡雨。又岂会为了几斤银骨炭克扣了后宫。郑大人等诸位大人捕风捉影，借着闻风之奏之便利，实为有意诬陷皇后娘娘，请陛下治罪！”
右佥都御史万二老爷听罢他们的上奏，气得浑身打颤。铮铮之言更是义愤填膺。
“哼！”郑大人不屑地看着他，继而躬身对着钱郦稷：“那是皇后娘娘未成势之前故意做下的障眼法，实为收买人心。如今她位居紫宸宫，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自然无须惺惺作态，故而肆无忌惮了。”
“陛下，”万尚书立即躬身回禀：“诸位御史实在是言过其实，还请陛下明鉴。”
“你且奏来。”钱郦稷看着万尚书微微颔首道。
“皇后娘娘自入宫后主理六宫事宜，已经发现她的份例超过了规定之数，并在一月前清理了账目，将多用的五万两银子全部退回了内库。并且一再告知尚食局不得超过其份例，为此娘娘特意派遣一名太监和宫女，每日清点，万不敢多用一丝一毫！”
万尚书说罢，冷目横对那些御史：“众位御史见风就是雨，未经查实竟敢侮辱皇后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明鉴！”
“即刻往内库，将退还银子的账单取来。”钱郦稷闻言立即吩咐徐伴伴，再盯着几位御史暗暗咬牙：朕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
“是，奴才这就去取。”徐伴伴立即退下，亲自往内库而去。
什么？皇后娘娘将多用的银子早就退赔了？几位御史顿时哑言，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了。
“陛下，”趁着他们被万尚书和陛下一棍子打蒙之际，梁侍郎站了起来，对着钱郦稷深施一礼后，口出铮铮之言：“紫宸宫虽然耗费银骨炭，但并非一日千斤之数，各位大臣实在言过其实。”
什么什么？紫宸宫的银骨炭也非千斤之数？那些御史终于会动眼珠子了，此时听见梁侍郎的话，眼睛立即紧紧盯着他，内心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乱起来。
“紫宸宫未启之时，臣曾经测验三次，每次的耗碳都是一样。”梁侍郎说着伸出了三个指头。
“紫宸殿和内三宫若是要同时启用，每日需费碳三百斤。但是紫宸殿非大礼不起火。因此平日里只有内三宫是供碳的。然内三宫的火墙与地龙虽然条条贯通，处处连接，但也是做了闸口。”
梁御史说着便从袖口取出了几张纸，呈上了钱郦稷，等着他低头仔细看了，又接着为几位御史解惑：“内三宫西宸殿供碳十二个时辰不停，东宸殿每日已时开始不间断供碳至酉时，之后便使用闷碳之法保持内火不歇。”
梁侍郎冷冷地瞥去一眼因为惊讶而有些呆滞的御史们，继续对着钱郦稷道：“至于紫宸宫，虽然那是皇后受后妃瞻仰以及处置各项宫务之处，也非每日供碳不断，只在卯时至午时才供碳，其余时辰皆如东宸殿一般是闷碳。”
“那一日所费银骨炭多少斤？”钱郦稷抿着嘴唇，怒气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了。
“一日所需不过一百二十斤。”梁侍郎虽然是回钱郦稷，但是他的眼神儿却注视了郑御史几个人。见着了他们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后，他心里十分的痛快，这才躬身继续回奏钱郦稷：
“因着曾经计算过每日所费银骨炭，较之原皇后五十斤一日的份例还是要超过许多，故此微臣曾经上奏陛下，紫宸宫所需银骨炭必须提前预备，以免短缺。而后，臣也打听过此事，后宫的银骨炭较之往年足足多费了一万斤的银两，那就绰绰有余了，如何会不足紫宸宫之需呢？
言毕，梁侍郎忽然又提高了嗓音，面对着几位御史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知各位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皇后娘娘每日所费千斤银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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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钱郦稷冷笑一声：“速度还真快！”
“陛下，”督察院左御史郑敏颐，不顾钱郦稷十分难看的脸色，率先发难：
“紫宸宫日尽千斤银骨炭，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几乎耗尽内宫存碳，皇后娘娘为满足私欲，竟然克扣先帝遗妃份例，以烟碳替代银骨炭，致使周太嫔中碳毒身亡，实在有负陛下圣恩，有负万民之敬仰。”
紫宸宫耗银千斤之数？钱郦稷的双目眯了起来，他盯着郑大人的眸光顿冷，反问道：“千斤之数？是尔亲见？”
“陛下，臣虽未亲见，但一查账目便知。”督察院左御史郑敏颐，朗朗之声不卑不亢。
“陛下，”郑御史话音刚落，右副都御史也跟着启奏：“皇后娘娘奢华无度，一顿膳食三千余白银，可知如今正是天寒地冻之时，路上多有饿死骨。皇后娘娘如此靡费，如何臣服万民之心，母仪天下？”
“哼哼，还有什么？”此时的钱郦稷倒是冷笑连连，他还想听听，究竟有多少人会继续跳出来，在他的橒儿还在极度哀伤之下，继续将冰霜冷箭刺进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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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池肉林、妲己？那朕就是纣王了？”钱郦稷脸色铁青地反问道。
“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进宫不过几个月，然为满其私欲不惜逼死了人命，确是事实。如此行经实在令人心寒，也难堪母仪天下之大任啊。”
“陛下，皇后娘娘本是极善良，慈悲之人，多少年了，娘娘一直拿着自己的出息银子，为天下贫穷之人遮风挡雨。又岂会为了几斤银骨炭克扣了后宫。郑大人等诸位大人捕风捉影，借着闻风之奏之便利，实为有意诬陷皇后娘娘，请陛下治罪！”
右佥都御史万二老爷听罢他们的上奏，气得浑身打颤。铮铮之言更是义愤填膺。
“哼！”郑大人不屑地看着他，继而躬身对着钱郦稷：“那是皇后娘娘未成势之前故意做下的障眼法，实为收买人心。如今她位居紫宸宫，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自然无须惺惺作态，故而肆无忌惮了。”
“陛下，”万尚书立即躬身回禀：“诸位御史实在是言过其实，还请陛下明鉴。”
“你且奏来。”钱郦稷看着万尚书微微颔首道。
“皇后娘娘自入宫后主理六宫事宜，已经发现她的份例超过了规定之数，并在一月前清理了账目，将多用的五万两银子全部退回了内库。并且一再告知尚食局不得超过其份例，为此娘娘特意派遣一名太监和宫女，每日清点，万不敢多用一丝一毫！”
万尚书说罢，冷目横对那些御史：“众位御史见风就是雨，未经查实竟敢侮辱皇后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明鉴！”
“即刻往内库，将退还银子的账单取来。”钱郦稷闻言立即吩咐徐伴伴，再盯着几位御史暗暗咬牙：朕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
“是，奴才这就去取。”徐伴伴立即退下，亲自往内库而去。
什么？皇后娘娘将多用的银子早就退赔了？几位御史顿时哑言，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了。
“陛下，”趁着他们被万尚书和陛下一棍子打蒙之际，梁侍郎站了起来，对着钱郦稷深施一礼后，口出铮铮之言：“紫宸宫虽然耗费银骨炭，但并非一日千斤之数，各位大臣实在言过其实。”
什么什么？紫宸宫的银骨炭也非千斤之数？那些御史终于会动眼珠子了，此时听见梁侍郎的话，眼睛立即紧紧盯着他，内心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乱起来。
“紫宸宫未启之时，臣曾经测验三次，每次的耗碳都是一样。”梁侍郎说着伸出了三个指头。
“紫宸殿和内三宫若是要同时启用，每日需费碳三百斤。但是紫宸殿非大礼不起火。因此平日里只有内三宫是供碳的。然内三宫的火墙与地龙虽然条条贯通，处处连接，但也是做了闸口。”
梁御史说着便从袖口取出了几张纸，呈上了钱郦稷，等着他低头仔细看了，又接着为几位御史解惑：“内三宫西宸殿供碳十二个时辰不停，东宸殿每日已时开始不间断供碳至酉时，之后便使用闷碳之法保持内火不歇。”
梁侍郎冷冷地瞥去一眼因为惊讶而有些呆滞的御史们，继续对着钱郦稷道：“至于紫宸宫，虽然那是皇后受后妃瞻仰以及处置各项宫务之处，也非每日供碳不断，只在卯时至午时才供碳，其余时辰皆如东宸殿一般是闷碳。”
“那一日所费银骨炭多少斤？”钱郦稷抿着嘴唇，怒气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了。
“一日所需不过一百二十斤。”梁侍郎虽然是回钱郦稷，但是他的眼神儿却注视了郑御史几个人。见着了他们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后，他心里十分的痛快，这才躬身继续回奏钱郦稷：
“因着曾经计算过每日所费银骨炭，较之原皇后五十斤一日的份例还是要超过许多，故此微臣曾经上奏陛下，紫宸宫所需银骨炭必须提前预备，以免短缺。而后，臣也打听过此事，后宫的银骨炭较之往年足足多费了一万斤的银两，那就绰绰有余了，如何会不足紫宸宫之需呢？
言毕，梁侍郎忽然又提高了嗓音，面对着几位御史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知各位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皇后娘娘每日所费千斤银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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