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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心为难

    “梁二姑娘不用担心,不管是苏绣、蜀绣、还是湘绣、粤绣,便是双面绣都可以的,开始吧。”石先生再一次打断了梁矜橒的话,还直接定下了绣法,似乎确定了她的绣技十分了得似地。

    “石先生,学生惭愧,实在。。。”梁矜橒意图再次说明,可是。。。

    “梁二姑娘,这是绣技课堂,可以不用说话,直接用手便行。”石先生觑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嘲讽之意十分明显了。

    “噗嗤~。”底下传来几声低低的嬉笑声,梁矜橒美眸一转,看见几个人正捂着嘴偷偷笑着呢,脸上有着不可掩饰的讽刺之色。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如此为难与我?梁矜橒锁眉看向了石先生。

    想起她刚才说“确实长得十分出挑”这句话,说明事先已经刻意打听过她,只有再次亲眼求证后,才会这样说话。

    若是初次听说或看见,她该说:“长得倒十分出挑。”

    那么她不会女红的事儿她也一定知道,今日盯着她名为献技,根本就是让她在课堂上出丑。

    连着绣架都准备的妥妥地,真是有备而来啊。想来之后还准备再继续打压和羞辱她吧。

    梁矜橒想起今日的换座风波,眸色冷了下来,那颗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自来就是一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之人。

    既然你有心为难,那我也可以不顾你的脸面,要维护好自己了。

    而此时,坐在底下的万家姐妹也十分焦急,她们相互递了眼色后,万辰妤点点了头。

    “石先生,学生万辰妤,是梁二的四表姐,我的绣技比她更出色,还是我来绣吧。”万辰妤站了起来,不等梁矜橒开口,先掷地有声地说道。

    梁矜橒霎时眼睛湿润了起来,她的四表姐从来话语不多,但是心思十分细腻,她这是想给她解围吧。可是面对有心为难的先生,这样做只会将你们也拖下泥潭啊。

    “放肆!真是不懂规矩,本师上课有你说话的份吗?哪家的闺女像尔等如此没有教养?”石先生忽然暴怒,还出言辱及家族,这是要穷图匕见了吗?

    话风又变了。

    “石先生,她是万尚书家的庶女。”底下有个姑娘喊道。

    “真是岂有此理,颐瑾女学乃贵族之学,从来没有庶出之人在此混活,怪不得会无法无天,搅乱学堂。原是出身低贱之人,真替万家蒙羞。”石先生藐视地盯着万辰妤,极尽羞辱之词。

    “石先生请慎言!”万辰佳和万辰恬统统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盯着她。

    万辰恬还握着万辰妤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先是辱及万府门楣,接着又如此羞辱她家四妹,这个先生是怎么啦?是与她们八字犯冲?还是因为故意。。。

    不管如何,作为师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言辞锋利,侮辱到学生的。

    万家的姑娘们惶惶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师长,也是长辈,按理说,她不管如何教导,她们只能受着,可是她们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啊。

    万辰妤眸光闪动,泪盈于睫。望着她的姐姐们心潮起伏,再看看梁矜橒又担心的不得了。

    万辰佳提醒石先生慎言,石先生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拿捏着师生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动了极大的心思本要极尽之能,羞辱她们一番,没想到竟然出了几个长反骨的,真是反了天了。

    石先生一向高傲惯了,向来我行我素,况且她还是丙级总长,三个学堂都由着她管。哪位学生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地。

    今天来了四个不知所谓的丫头,竟敢让她慎言,哼哼。

    石先生生气了,她哆嗦着手,指着她们:“忤逆,这是不想上本师的课了?”

    连忤逆都出来了,明明刚才还标榜她们都是出生高贵的名门之后呢。

    这个课是上不了了,再上便是自取其辱。这个先生也不必再拜了,拜了也是白眼狼。

    “原来还可以不上石先生的课啊?”梁矜橒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巧笑倩兮地看着石先生。

    “哼,女子六艺,必须都有成绩才能肄业。”石先生鄙视着梁矜橒,十分不屑。

    哦,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她敢如此嚣张妄为,原来还拿捏着姑娘们最后的榜单呢。哼哼。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梁矜橒先是冷笑一声,接着又给石先生加了罪名:“石先生出言侮骂学生,又辱及我等门第,实在不堪为我等师表,就此别过,勿送!”梁矜橒忽然沉了脸色,盯着石先生铿锵掷声。

    反正也不曾拜过她,也算不上是什么师尊。

    梁矜橒想起此事倒有些奇怪了:入学不是都要先拜师的吗?难道插班入学一切都免了吗?

    还不等梁矜橒想明白,同气连枝的万家姐妹,抬头蔑视一眼石先生,与梁矜橒一起,昂头走出了学堂。

    将人人都尊崇的师长石先生,撩着来一边。

    这是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啊。

    姑娘们本待等着石先生发怒的,可是她却盯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你家二姐和她表姐们真是福祸相依啊,你还是她亲妹呢。。。”坐在梁矜桢身边的郑姑娘,低头笑看着她,揶揄着梁矜桢没有担当,少了姐妹情谊。

    郑姑娘的话当然引起了周边人的共鸣,于是都悄悄地关注着,看她如何行为。

    梁矜桢看着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心里十分憋屈:“我二姐她自在惯了,一时受不了拘束。”话说道这里,她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其实她也是年前才回到京城的。。。”

    言下之意,她二姐就是一个少有教养的乡下姑娘了。

    梁矜桢的话一出口,当即有人朝她露出了鄙夷之色。

    而梁矜桢似乎还不觉,反而暗暗埋怨着梁矜橒:自己不争气,却害到她也被人嘲笑,真是个冲害的祸事。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她到底也是审视自己做的事儿到底对不对?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姑娘们见梁矜桢咬着嘴唇不说话了,也不好继续在课堂上咄咄逼人。可是不妨露出一些嘲讽的神色,深深地瞧她一眼,也杀杀她的威风嘛,谁叫她最得石先生的喜欢呢。

    “实在不曾想到,身为高门贵女竟然如此不崇师道,为师从教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可雕也的朽木。真是丢尽名门世家的脸面。”

    石先生望着梁矜橒她们走出门的背影,也给她们加了罪名。只是本该生气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

    再转头看着底下的人,则谆谆教导:“尔等自幼饱读诗书,千万记得要戒骄戒躁。虚怀若谷,才能百丈竿头更上一层啊。”

    “是,谨遵先生教诲。”

    石先生满意地微微颔首,从各位姑娘脸上一一看过来。

    等看到最前面的大陈和小陈姑娘时,她微微楞了一下。雏凤清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