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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惊魂(上)

    就在吴王殿下血溅洞房之夜,西溪芦雪却火光冲天,哭喊震天,刀剑搏击之声不绝于耳。

    自从收到吴王的信后,梁矜橒心绪渐开。

    但梅姑姑却一日比一日地忧心忡忡起来。

    梁矜橒多次问及,梅姑姑都推却道是无事。

    一直到了梁矜橒爹娘的忌日,梅姑姑才笑嘻嘻地对姑娘说,要带着她去灵隐寺烧香念经。

    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矜橒自烧香之后便病了,常常半夜哭醒。有时连着外院也能听见梁矜橒半夜惊梦的骇叫声。

    看了许多大夫都只说是思虑太过,用了疏解药也没见一点起色。

    到了后来,便是白日里也神思不属,恍恍惚惚起来。

    一时西溪芦雪的仆人们都担忧起来,各种各样的话语都开始传开了:“该不是姑娘的爹娘太过爱重与她,舍不得离了去吧。”

    “姑娘年纪小,阳气不足,或也有可能。”

    “姑娘是失魂了吧?不如请僧道做些法事才好。”

    梅姑姑和奶嬷嬷也听说了,于是辞了钱先生,送上了双倍的束脩。

    而后请了几次僧道做了法事,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梁矜橒如今连着白日都是昏睡的。

    梅姑姑等人更是愁肠百结起来,此时,有个尼姑劝说了梅姑姑:说是让积年的老人去庙里吃斋念佛一阵子,为姑娘祈福或许会好些的。

    于是奶嬷嬷带着青浅等丫头住到了庙里,早晚念经烧香起来,梅姑姑更是许愿保得姑娘平安,便施万两黄金,为菩萨重塑金身。

    如此快两个月了,梁矜橒果然也渐渐地有了起色,如今可以喝上一些稀粥了。

    可能是梅姑姑等人因着挂虑梁矜橒的病情,疏忽了对丫头仆妇的管教。。

    这天晚上,西溪芦雪前院走水了。

    梅姑姑站在后院二楼西侧的廊下,锁眉看向前院。

    正看着黑烟挟着火光冲起,担忧着会不会蔓延开来之时。

    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接着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四五个黑衣人,挟持着一个白色且幼小的身子飞出了西溪芦雪的后院,向着官道窜去,那边拴着几匹黑马。

    少倾,他们翻身上马,向东而去。

    这一幕正好被救火的几个侍卫看见了,立时惊呼:“姑娘被挟持了。”然后奔向了马棚,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奔驰的人马前后分了两拨,从西溪芦雪飞奔往东而去,疾驶在官道之上,渐渐地两队之间差了有百十步远了。后面的人已经能看见,跑在前面中间的那匹马上,横卧着一个穿着白色寝衣的女童,如今正昏迷着万事不知。

    时近子时,夜空如被蒙上了一层黑幕,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本该寂然无声的旷野,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嘚嘚”之声,还有嘶裂的喊声:“放下姑娘,饶尔等不死。”

    跑在前面的为首之人,闻言很是不屑,面上挂着一丝冷笑,双眼却不时地看着前面,眼光游离不定。华秀中文

    后面追来的人马渐渐逼近了,他一时也不敢分心,到底还带着一个人。

    此人十分重要,或许可以成为与那人交锋的筹码。

    只是马速渐渐地慢了下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队人马绞合在了一起,并立时厮杀了起来。

    一时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上风。

    只是追上来的人怕伤着了马上的小姑娘,到底在厮杀过程中犹豫了许多,渐渐地也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而在此时,东面出现了一溜的火把,怕不是有二三十人吧。

    那些劫匪一见不再恋战,拍马飞奔。

    那是他们的接应,负责阻拦,他们只是劫人而已。

    此时,北面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将周边情形照的雪亮,从西面也跑来了十几匹马。

    一声惊雷炸响,在快速移动的人头顶上不断地翻滚,顷刻间漂泊大雨倾盆而下。

    等到天光微曦,杭州府兵马到了的时候,离着西溪芦雪三十几里之处,那是一片狼藉啊。

    尸体、断肢七零八落,呻吟之声不绝于耳,竟是没有几个全须全尾的。

    而那些原本没有死绝的劫匪,早就吞毒自尽了,竟如死士一般,实在令人惊恐不已。

    正当西溪芦雪蒙上一层愁云惨雾之时,京城里,吴王殿下新婚之夜遭遇刺客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那些因着吴王殿下娶次妃而一夜未眠,既伤心欲绝、又羡慕嫉妒恨的闺秀们,正憔悴地捧着玻璃心悲春伤秋,猛然听见吴王娶次妃之夜血溅洞房的消息,霎时,那颗脆弱的心脏碎成了两瓣,“嘤咛”一声软倒在地。

    太子殿下自然不敢瞒着躺在龙床之上的文曦陛下。老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来报信的太子殿下,然后一头倒了下去。

    吓得十五皇子连声哭喊:“父皇、父皇”。转而又怒怼太子:“太子哥哥,张院史嘱咐过不得让父皇受惊的。”

    太子殿下满脸羞愧且懊恼地:“都是二哥的不是,你九哥无恙。本是怕父皇惦记着才小心回禀的。”

    文曦陛下惊闻吴王遇刺后三天才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之后意识更加地模糊了。

    吴王殿下在四才楼养了二十来的伤,也好了差不多了。

    本想去了西华殿继续侍奉他父皇,却在此时收到了一封来信。

    吴王狐疑地看着没有署名的信件,思量再三后,开启了封印。

    抽出信纸不及细看先倏然一惊:上面赫然一只小小的血手印。

    吴王揪着心肠再看,上写着:“五月二十七日子时,单身匹马玉泉山西南,过时不候。”落款是一个橒。

    吴王殿下真被吓的魂飞魄散啊。

    他已经很小心了,自回京后,从来不与西溪芦雪的人有过正面接触。除了那次,他情急之下遣人送了回信。

    信上的那个血手印,五指纤长,骨节不清,分明就是橒妹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是那双他牵过了无数回的小手啊。

    满纸殷红,血腥冲人。吴王殿下三魂六魄离身三尺:橒妹妹,你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剐心般的疼痛,燃烧着的愤怒,让吴王的身子不由地卷曲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踉跄扶桌,闭目悲呼:“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