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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大战将启(一)

    毛文龙的话,不无道理。

    以守为正着,以战为奇着,以款为旁着。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外加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本就是他孙承宗名扬天下辽东的战略。

    可是皇帝的几个月前在平台阁的话,好像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时势变了,战略也要跟着变,如果不变,那就等于被动挨打。

    要随着随地,因地制宜,因势利导,把消极局势变成积极战略,要把战场主动权拿到自己手中,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没有指责毛文龙,也没有再进一步向他解释,毕竟在他心里,始终认为东江镇也只能对奴酋起到牵制作用。

    毛文龙见督师孙承宗不说话,便开口道:“督师大人,请容卑职今天斗胆为东江镇辩驳一番。

    全天下人都认为,在辽东的局势下,对抗奴酋,东江镇只能起到牵制作用,实际上东江镇和辽东的作用一样。

    论及兵事莫过于首次是人心,其次是地势,最后是谋略,由这三则开始,由三则结束。奴酋吞并辽沈。辽东,东江是首当其冲。

    如要以人心论。宁远辽兵少而客兵多,东江则孤悬海外,无所退避,所以只能用命一心。

    如要以地势论,宁远至山海关一线可通,诸多军械马匹粮饷易输易足。

    东江则需要往来接济,海上冬春冰冻,直至清明后人方敢渡海。到了冬天,东江前无粮食,后无援兵。

    然后宁远至辽沈俱都是宽平坦道,无险无藏。难以出奇攻袭击,只能守,而不能战。

    东江则不同,东江则可以凭险设疑出奇。可以制胜。

    水陆齐通,接济则艰,战守则得,悉有为地势。人心与地势既以两得,其所以进剿恢复,终是东江事半而功倍。

    此非敢大话也,而是一定之情形,必然之事态。

    缘向来庙堂议论,以东江为华制之虚局,不以为进剿之实事,钱粮半饥半饱,军需若有若无。

    奴不西去,不言牵制得力;奴一过河,便言职不牵制。岂不念全辽不复,山海(关)终危;奴贼不灭,终为国患.......

    当然,其实毛文龙有自己的小算盘,孙承宗是完全知道的,对于毛文龙孙承宗认为朝廷不妨在军饷上稍微宽松一点,以激励其奋勇报国之心。

    第二天,孙承宗在双岛检阅了东江镇军队,看了营房,队伍,战马,观兵角射。并告诉东江镇全军,要改编队伍,受节制两项。

    当然原本孙承宗还想在这里设置道厅,但是昨晚与毛文龙彻夜长谈后,便改变这个有可能使毛文龙有想法的计划。

    众将,见都督大人毛文龙(毛文龙是左都督,挂将军印,曾经有尚方剑被收回)什么话不说,便知已是默认了。便跪下称“诺”

    随后孙承宗便给众官兵赏赐,另外转交皇帝赏赐的银两,蟒衣,给毛文龙以显示皇恩浩荡。

    .......

    崇祯初年,明朝的北方边防形势颇为吃紧,有时除了要对付辽东的满洲,还要对付漠南的蒙古,以防他们的铁骑越过边关南下骚扰。

    所以朱由检在任命孙承宗为蓟辽登莱督师的同时,又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督师行边,总督宣大(宣府,大同)。

    当时,漠南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插汉虎墩兔)攻掠哈喇慎、白黄台吉、卜失兔诸部,危及宣府,大同。

    蓟州城行边督师行辕,袁崇焕和祖大寿讨论军务。何可纲这时进门,便说道督师大人,我部刚收到蓟辽督师、钦差孙大人的密信。

    袁崇焕急忙站起来,把信拿过来。片刻后,便沉声说道:召集全军迅速集结!

    三日后兵发蒙古漠南林丹汗。

    崇祯元年,七月初七,袁崇焕率领蓟州军队两万人,朝着黄沙漫天北方荒原离去.....

    “这么说,扎木合,你把明军的迹象,给弄搞丢了?”

    只见一个身材肥胖,须发如银,身穿黑貂长袍,腰间系着黄金腰带,神态甚是威严的男子端坐在金帐中问道。

    此人便是蒙古察哈尔部大汗,林丹汗。只见他金帐中,尽是貂皮,狐皮,器物华丽。

    “回大汗的话,明军蓟州镇的袁子旗出了喜峰口,就不见踪迹了。”扎木合双腿跪下,脸上带有惧色,有些颤颤巍巍说道。

    “大汗,这扎木合,分明是明军的间谍探子,几万人马,就算没有打旗,也能看到。

    就算不是探子,也是失职,恳请大汗重处扎木合!”桑昆作为林丹汗的独子出声说道,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

    大将博尔忽看了一眼场面中的情形,不得不说话了!

    桑昆与扎木合早已恩怨已久。如果他不出言,按照大汗的规矩,扎木合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大汗,明人曾经也说,阵前斩大将,乃军中大忌。

    蓟州明狗的部队,残兵败将,我蒙古好儿郎不知道砍了多少他们的脑袋,再者这支偏师不可能永远藏起来。

    “现在更紧要的是,辽东孙承宗部纠集了哈喇慎、白黄台吉、卜失兔诸部等蒙古部落,集起了三万军马,已经快到插汉河套一带了。

    不少牧民,马匹,羊群都这该死的明狗和杂碎给抢走了。”

    林丹汗将一只胖手重重拍在宝座上。

    “这些明狗,打不赢后金鞑子,就来打蒙古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

    “还有这哈喇慎、白黄台吉、卜失兔诸残兵败将!

    本汗这次一定不要饶过他们,一定要砍下他们的头颅!

    抢他们的马匹牛羊,女人,杀他们的孩子来献给长生天!”

    博尔忽见转移了大汗的注意力,气也消了不少,便说请大汗让扎木合戴罪立功。

    林丹汗见扎木合还算精明能干,便饶了他,扎木合连忙叩头谢恩。

    十日后,博尔忽和扎木合一起来到斡打河畔,这是察哈尔各部军队集结的地方。

    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成千上万的战马奔驰嘶叫,成千上万的矛头箭支耀眼冰冷的色彩。

    千万座灰色的营帐之中,耸立着一座黄色绸缎的大帐,营帐顶子用黄金铸成,帐前高高悬挂一枝九旄大纛。

    过了良久,只见四乘马自西疾奔而来,掠过两人身旁,直奔金帐奔驰去,一匹马驰到离金帐数十丈时忽然扑地倒了,再也站不起来,原来是筋疲力尽,脱力倒毙。

    乘者从地下翻身跃起,连地上死马看都没看,毫不停留的向金帐狂奔。

    只是过了片刻。金帐中奔出来十名号手,分站东西南北四方,呜呜呜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