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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进京

    数天后,宣慰使秦良玉接到兵部调令,召集三千兵马,并拿出家产充当军饷,火速从防区赶往京城。

    这日,秦良玉正率领部队从山西过境。

    “大人,皇上原下令诏我白杆兵进京,沿途府县都有供应粮食,这陕西巡抚蔡国用是何道理?

    “阻我兵士于城门下不说,对我冷言冷语也罢,这人困马乏,远道疲累,不给粮草供给,儿郎们怎么活!”

    只见一个骑将气冲冲的奔跑过来说道。

    这人是秦良玉的侄子。名叫秦翼明,还有个弟弟叫秦拱明。

    天启元年,两人的父亲秦邦屏战死沙场,秦良玉视如己出,便一直把这二人带在身边好生教育,两人这次也一起跟着秦良玉北上进京。

    客兵不让进城,害怕扰民,也是常理,虽然我一向治兵严明。但是人多嘴杂,也难免有所摩擦;不给就不给吧,咱们粮食虽不多,还能将就着。秦良玉回道。

    “二子呢,你二人一同进城的,怎么只见你一人。秦良玉问的是秦拱明。”

    “老二方才说,刚才在巡抚衙门大厅里,兵备道洪大人让他稍等一下。不知是何道理。”

    秦良玉心里一惊,别人不知道,但她作为久历军阵的沙场大将,知道这兵备道也叫道台,属于按察司分道,权利还是很大的,一般由四品文官担任。

    兵备道道官通常由按察司的副使或佥事充任,主要负责分理辖区军务,监督地方军队,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维持地方治安等。巡抚叫抚台,另外还有藩台、臬台等等。

    正当秦良玉担心着,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冲过来数十骑军兵,为首的白甲小将正是秦拱明。

    “大人,陕西兵备道洪承畴洪大人以私人名义,送了五百担粮草,另外还有一些肉食和酒水。

    秦拱明不顾满身风尘,兴奋的说道。

    只见更远处隐隐约约可见数十辆驴车正拉着粮食赶来。

    随行的将士听罢,都个个欣喜,欢声如潮,高兴极了。

    秦良玉的脸上首次也露出笑容。随后便对送来粮食的把总表示感谢,并让其转达对洪大人的感激之情。

    酒足饭饱后,她率领三千白杆兵又启程了......

    内阁一间值房里,主管户部、工部的内阁辅臣钱龙锡,李标以及户部尚书毕自严,和已转任到工部左侍郎蒋德璟正开着会议。

    正讨论前段时间皇帝提出的“商铺高度豁免金制度”具体事宜。四人都知道皇帝的本意是什么,但都不说破。

    钱龙锡和毕自严更是觉得,这税金搞不好最后还得落在户部的口袋里,便相当热衷此事。

    四人随后讨论完具体事宜后,便向皇帝请旨,要求锦衣卫,东厂协助,因为街面上调查的事,光靠五城兵马司是远远不够的。

    等调查完了,再从户部档案中店铺的花名册一一对应,看是否出现偏差,实际上这个想法是蒋德璟提出来的。

    蒋德璟早年做过户部主事,后来升迁到礼部左侍郎的职位。历史上蒋德璟心细善于理财著称。

    朱由检也一一表示批准。

    并且指示道,希望两个部门这次借这个机会一定要完善和核查商业店铺登记制度。形成常制。

    大家一时感觉皇帝的执政风格和历代王朝都不一样,雷厉风行不说,隐隐约约感觉皇帝好像在下一盘大棋。

    朝廷中不少言臣御史,倒是上书说了一些反对的话,主要觉得,商铺豁免金制度”前所未闻,实在有违祖宗之法。

    崇祯充耳不闻,留中不发。不少大臣觉得这位年轻皇帝拖字诀,用的越发炉火纯青了。

    会议过后,旁边内侍连忙把写好的“会议纪要”拿给诸位大臣看,没有差错,就签字按捺手印,递交给司礼监,让皇帝过目。

    这个“会议纪要”也就是朱由检提出的,有一次,他在宫中看一个人正拿着笔和本子写写画画。后来一问得知,原来是司职起居注的翰林院官员;皇帝很好奇,便拿过来看。

    结果一看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又不好与这小官发难。但心里一直郁结,生气。

    天天被人监视,能不生气吗?而且还事无巨细记录着皇帝的一言一行,供后人评说。

    刚当皇帝的日子,他尚且还能谨小慎微,现在皇权在握了。多少把以前的习气给带出来了。

    于是他左思右想,决定搞这个会议纪要。不能光让文官记载皇帝的言行得失。也得让人记载大臣的言行得失,特别是在政事上。

    他指示到,会议纪要要具体,详细:比如,人物、时间、地点、内容。

    就内容而言要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就一个事是投了反对票还是赞成票,要一五一十的写清楚,最后签字按捺手印。

    这样皇帝虽然没有参会,但是一看“纪要”就一目了然。

    这样既能充分提高朝廷行政效率。也防止有大臣蒙骗过关。

    既然你在某个会议上都说好了,那你如果你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消极推诿,因循拖拉,欺瞒上下,那皇帝惩治你,那你就没话可说了。

    内外臣工们最开始还不以为然,随后便知道这“东西”的利害,一时间竟对皇帝产生不少敬畏之感。

    总觉得皇帝高深莫测,所非常人。也有不少大臣,觉得皇天有幸,天生陛下以为社稷,佐大明中兴。

    钱龙锡乘着阁臣专门的轿舆回到家,感觉走路都像踩着棉花似的。

    这件政事要是办好了,那首辅之位不就探囊取物吗?

    他感觉,这“天子一号的中枢”正向自己招手。

    自己在东林党内,被首辅韩爌压着,自己在内阁也只能被压着做次辅,这次终于熬出头了。

    古人讲的出将入相,次辅是“相”吗?或许吧,但是首辅才真正叫“相”吧。钱龙锡心满意足的想着。

    皇帝朱由检一直对韩爌早有不满,在对待铲除阉党这件事,韩爌消极怠惰,敷衍了事,害怕沾染麻烦,让皇帝原本“除恶务尽”的计划落空。

    但崇祯新登基一年,就换掉了自己的内阁首辅,影响太过恶劣!所以皇帝一直隐而不发。

    神龛上的菩萨是请不下来的,要想要他挪位子,只有一个办法。

    搬!

    韩爌是否要下台就差这把火了。钱龙锡暗忖道。

    事实上钱龙锡属于东林党元老级人物,但此人的阁位并不太稳。他自己也知道是什么缘由。

    由于阉党逆案多半由他主持,奸党分子已对他恨之入骨,早想把他拉下马。所以他总是感觉自己仿佛行走在独木桥之上,桥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这种处境,既是皇帝潜移默化,时态使然,也是他自己命中性格注定。

    钱龙锡颇有学识,名声很好,但性格柔滑,施政上既没有大刀阔斧的魄力;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只能当个副手。

    但此人有一颗贪图权势之心。不过一直被东林党领袖,内阁首辅韩爌压制住。所以表面和和气气,无欲无求。

    朱由检其实早就看到这一点,经常“召见”他,“点拨”他。告诉要他勇于任事,尽快清理阉党余孽。才不负君父所托。

    甚至后面暗示首辅韩爌会下台,首辅的位置将来就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是被皇帝的话勾起心思,还是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做万年老二。

    所以他大力清理阉党逆案,也完全按照皇帝的指示,“除恶务尽”。

    到后面了,他渐渐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既然上了皇帝的“当”了,那就只能进,不能退,所以他只能紧紧跟着皇帝的脚步,做一个“忠臣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