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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问鼎中原

    由于约定时间是下午三点,郝叔等人在约定地点的相邻饭店吃午餐,然后喝茶聊天等待。

    下午两点时,饭店几乎没有顾客了,显得异常安静。正在聊天的郝叔突然问欧玉:

    “小玉,如果是小混混,你能以一敌几?”

    欧玉愣了一下,笑道:“嘿嘿,师叔,最少二十个吧。”

    郝叔又笑道:“加上柳依呢?”

    杨柳依笑道:“嘿嘿,五六十个吧。”

    郝叔又笑道:“如果是亡命徒呢?混杂着小混混呢?”

    欧玉笑道:“那,我们俩能敌二三十个吧。”

    郝叔笑道:“好。等一下大概数一下,根据数量决定怎么玩。如果吃力,喊小菡帮忙。”

    杨柳依笑道:“师叔,一会儿会来打架的吗?”

    郝叔笑道:“是找我们打架的。所以我才选在这里吃饭,让他们有的人能看见打架。有趣的是,打架的并不知道这里不适合打架。”

    杨柳依笑道:“明白了,师叔。一会儿我们到外面去打。”

    郝叔笑道:“不是屋里屋外,是这里。所以,要在屋里打。”

    杨柳依尬笑道:“明白,师叔。该知道的让他们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让他们知道。嘿嘿。”

    郝叔笑道:“对了。看着点外面,一群人进来,就应该是了。我们先给你俩观战,要注意保护我们哟。”

    杨柳依笑道:“明白,师叔,放心吧。小玉别的看不出好坏,打架经验老到。呵呵呵。”

    欧玉笑道:“好像你不是一样。呵呵。”

    大家不禁失笑,也都忘了聊天似的,都注意窗外是否来人,验证郝叔的判断。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来了七八辆车,车上人下来就顺带拿着刀枪棍棒的,一看就是准备斗殴的。郝叔自然也看得明白,说道:

    “小玉、柳依,不必手下留情,尽情发挥。”

    两人答应一声“明白”,就站在房间门口左右两侧,其他人也都各自选择好自己的位置。

    马上,房门被连续几脚踹开了,欧玉旋即冲出,一拳打在第一个人下巴上,顺手夺过短棍,劈头盖脸打出去。由于外面是走廊,人员立刻被打成左右两伙,杨柳依也已冲出,转眼夺下短棍,上下乱打,一时间迅速将走廊上的人打退至左右楼梯口,走廊里留下几个起不来的。

    由于楼梯也很窄,人多也没用,只有一两个能够对打,而欧玉杨柳依也根本没有停留,继续猛打,来人只好快速跑下楼梯,准备在宽敞的大厅获取人多的优势。欧玉杨柳依也不管那个,只是尽情猛打,但并不着急前冲了。

    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僵持。对方显然没想到郝叔他们有准备,仿佛正琢磨怎样突破杨柳依和欧玉的防线时,外面来了四辆面包车,下来一群二十多个乞丐模样的人,乱蓬蓬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特别的脏,特别的黑,给人感觉像是特意画的,手里也都带着短棍,直接就“乒乒乓乓”砸对方的车,车辆转眼就不成样子了。对方人回头看见,愣了一下,有人发一声喊,就往外跑,去保护车辆,欧玉和杨柳依马上出手,变成了追击。外面砸车的人见出来人了,便停止砸车,围上来开始打人。于是,对方被前后夹击,一部分门里,一部分门外,但里外又都不是对手,几分钟的时间,逃跑的也没来得及,都被打趴下了。“乞丐”们欢呼一声,上车走了。

    郝叔一行人从后门出来,来到邻近的约定地点:屹石大厦。郝叔边走边笑着说道:

    “小菡,柳依,保镖一般对美女疏于防范,那就让他们乖乖的站着。”

    两人答应一声“明白”,便走在前面。果然,来到约定的顶层,过厅里的两名保镖立刻迎上来,索要请柬检查验证。杨柳依和谷菡微笑着迎上去确认可是潘亦石先生的酒会。得到确认后,旋即点了两个保镖的穴道。两个保镖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开门进入大厅,确实是酒会的布置,长长的两个大条案上,摆满了各种果盘和饮品以及高脚杯,周围都是保镖和服务员,客人还没有来。郝叔带着乐业就去吃水果,大家便也各自选择喜欢的开始慢慢品鉴,轻声聊天,一如先到的宾客。

    随着陆陆续续的客人到来,大厅出现了轻微的嘈杂,大家各自和认识的人轻声闲聊,也有寻找熟人朋友的。而明显的,郝叔等人成为了焦点,到来的女人或浓妆淡妆,或雍容华贵,都不及四美图来的博眼球,时常有过来搭讪的自讨没趣。而郝叔和欧玉自然被无数的嫉妒仇恨的目光之箭射击着。

    不经意中,到了酒会时间,潘亦石从舞台的侧方出现,来到致辞的话筒前。他扫视全场,疑惑了一下,不明白郝叔怎么预知的会被袭击并且有所准备,打趴了他安排的人,也没有遭到保镖的拦阻,没有任何骚动引起的尴尬就到了现场,毕竟,郝叔他们没有请柬。他也不明白保镖为什么没有检查请柬就放人进来,客人带一两个朋友亲人,他不认识可以理解,但明显有几个人是专业的记者在场,他们的设备,他太熟悉了,而他并没有邀请任何记者采访。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再次验证请柬,那很没面子,也会搅黄了酒会。于是,潘亦石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直接向郝叔发飙,而是简单的套话致辞,便宣布酒会开始了,然后要下去重新安排对付郝叔的事。

    但是,忽然有记者提问:“潘总,听说您举办的这次酒会,斥巨资邀请了一位隐秘的魔术大师表演,能确认一下吗?”

    潘亦石忽然有一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他安排调查郝叔的人,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只有早晨铺天盖地的小视频和图片的八卦新闻,是郝叔昨晚表演魔术的,虽然模糊不清,但见过郝叔伊卿的人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调查者也是尽力了。而他与郝叔的约定,他认为是郝叔透露给记者的,现在,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记者的提问也只好承认,否则在邀请的商界合作伙伴那里很丢面子。但他没想到,刚刚承认,郝叔自己就跑到台上,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魔术师,并在记者的刨根问底下,说演出需要到天台上,于是大家便好奇催促,于是潘亦石只好同意先到天台看魔术表演。

    震撼的有凤来仪又一次上演,所有人惊喜之后都大加赞赏,也对潘亦石斥巨资给大家带来的盛宴表示感谢。但是,令潘亦石恨得牙痒痒的记者又刨根问底,郝叔也承认了演出费是玖拾亿美元。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外行人不懂,内行人却是门儿清,似潘亦石这种玩金融杠杆的人,自己并没有什么资产和金钱,完全靠循环的各种融资资金链掌控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从中获利,挥霍享受。但这种资金链很脆弱,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导致多米诺骨牌效应,所有资金缺口都会爆雷,如果不能进一步融资到位,只有破产一个结局。而一下子付出玖拾亿美元的现金,基本可以确定,流动资金已经产生缺口,也超出了潘亦石的个人财产额度。也就是说,不用细算,潘亦石实际上已经破产了,只是没有在法律上确认和清算。眼下,潘亦石只有两条路可活,一是拿回刚刚付出的钱,但是显然已不可能,郝叔表演完毕,等于已经履行口头协议完毕,反悔给付违约金都来不及了。二是放出重大利好消息,马上融资到位,所以,潘亦石只好孤注一掷,暂时消失在内行人惊讶疑惑的眼神中,去安排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急需在内行人面前打败郝叔和施净清,使得他控制的医药行业在豫城产生垄断效应,自然就可以融资到位了,同时,他也需要给自己安排后路。

    众人重新回到大厅,嘈杂中有些诡异,既有热烈的讨论魔术的,也有忧心忡忡讨论生意的,讨论潘亦石到底安排了什么好戏,也有悄悄安排抛售相关潘亦石公司股票的。而郝叔几人自顾品鉴美食饮品,仿佛在等待酒会结束。

    忽然,话筒传出声音,所有人都没注意,一个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上台说话了,大家看过去,只见那人轻蔑地说道:

    “施大博士,听说你和你的私生子的父亲玩了一套点穴解穴的戏法儿,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你的私生子的父亲又表演了魔术,不得不说,魔术很精彩。但是,这是不是证明了你们的点穴解穴也是魔术呢?你的经络学说只是个障眼法。如果不是,我愿意一试,如果你能把我和与我一样持怀疑态度的人点穴成功,不用你的私生子的父亲解穴,我们将承认你的学说。如果不能,请不要以壶济堂再来骗人募捐了。承认只有我们西医才是科学的,怎么样?敢不敢一试啊?”

    众人大多惊讶无比,这明显是在人身攻击,毕竟,施净清也是公众人物,壶济堂也很有名气,了解的人也都知道施净清一直单身带着一个神童孩子,原来今天的魔术师就是孩子的父亲。然而,在众人惊讶疑惑的眼神里,郝叔和施净清淡定地微笑着,并肩走上舞台,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尴尬恼怒或直接逃离现场。只见两人来到另一边的话筒前,施净清微笑着说道:

    “大家好。不认识我的诸位贵宾,我就是施净清。我确实是和我的夫君未婚生子,由于变故,我们没能结婚,这算什么攻击我的理由呢?其实这位先生是自己所为也好,受人指使也罢,想要比武,直接挑战就是,也不会有暗箭伤人的嫌疑,何必扯上中西医理论?不过,既然扯上了,我依然可以应战。但是,这位先生实在是太弱了,不值得我和夫君出手,我们的子侄辈就可以告诉他真相。”

    施净清说完,笑着请郝叔说话,大家也都好奇,这个魔术师会说什么,而那个挑战者也一样好奇,便也没有马上打嘴仗,听郝叔说道:

    “各位,在下散人,有幸为大家表演,也赚了令潘先生伤筋动骨的钱,是在下的不是了。现在事情很明朗,潘先生孤注一掷,以这种形式打败我们或者杀了我们,他就可以垄断豫城医药行业,也就可以融资成功,度过危机,然后再想办法挖出我挣他的钱。不过,他太天真了,莫说他不可能成功,即便成功了,他被调查取证的不法行为也会马上东窗事发,跟着他做生意的人也会血本无归。生意场上,只有赌徒和本分的经营者,没有傻子,谁看不出来?他资金链断裂,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所以,我劝告犹豫的各位老板,马上抛售止损离场。也劝告继续助纣为虐的人,马上停手,回头是岸,勿谓言之不预也!否则,在下会生气,生气了是不好办的。现在,这位出头鸟,你可以叫上所有的傻子,可以一个一个的来,也可以一起来,我们师徒一起为大家上演点穴游戏,满足你们这些以身试法的傻子的愿望。如果你不是主事者,让你的傻子头来安排吧。唉!我这脾气不好,得改。”

    郝叔的话句句真言,又令人哭笑不得。而犹豫的人确实也心里没底了,时间不等人,马上要闭市了,便赶紧发信息抛售相关股票,然后等在现场见证对垒结果。郝叔的霸气同时也激怒了对手,那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一个变戏法儿的小丑,下九流的戏子,好大的口气。我习武多年,只在电影里看过点穴大法,我还就不信了,你点我试试?看看是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还是你把我点废了躺在地上?”

    郝叔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对台下说道:“小菡,你们都上来吧。”然后又对那人说道,“我已经生气了,不过,我爱的人说,让子侄辈练练手,我只好忍着。呵呵呵,抱歉,没有完全实现你的愿望,但感觉是一样的,你的享受不变。别说话,我妈不让我和傻子说话。”

    台下已经有人笑出声了,郝叔令人闪腰的话实在出人意料。而那人被气得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是好。而谷菡几人已经来到台上,郝叔看了大家一眼,大家已经明白,便保护着伊卿乐业站在舞台后角,而谷菡则走向那人,飘飘若仙。

    那人早已气急,也不答话,忽然起步虚晃一拳,接着起脚就踹。谷菡待脚到身前,身形忽然弯了很多,接着前探,柔弱无骨,手指便够到了那人,在肋下点了一下。那人脚刚落地,谷菡已到他身后,在后背点了几下,那人便慢动作了。而谷菡又柔软地似乎缠着那人就到了他前面,并在胸前点了三下。然后,谷菡又飘飘若仙地走回自己人身边。

    那人满脸涨红,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僵硬地做着转身动作,脚刚有一点移动,便摔倒在台上,继续僵硬地要翻身起来,但动了几下之后,就不动了。

    台下众人都没看明白,有同伙跑上来,见那人像傻子一样,不会答话,便抬下去了。接着上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练过的,白白净净很有钱的样子,那男的一脸高傲,仿佛世界就在他脚下。女的张口说道:

    “你们用了什么鬼把戏害了我师父?有本事真刀真枪打一场。”

    杨柳依和欧玉不禁失笑,这两人与他俩当年何其相似,于是,二人笑吟吟地走上前,杨柳依说道:

    “小妹妹,你们让我看到了我们以前的样子,不过,我并不怀念,而是痛恨。希望你们今后能不再傻下去。来吧,注意保护你们的脸,也别说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可能丢不起。”

    杨柳依这一点确实是理解了郝叔的计谋,先激怒对方,使之乱了方寸。果然,那小女子“啊”地叫一声,冲上来就打。那小男人也冲着欧玉打了过去,两对儿男女便打起架来。

    然而,杨柳依和欧玉是经过几个宗师指点过的,也经历了实实在在的危险实战,便像打活动的木人桩一样玩耍。两人也不下重手,心有灵犀般只是格挡躲避,然后“啪啪”打脸。一会儿功夫,两个年轻男女便换了一副模样,整个脸红肿不堪,嘴角也挂着血迹,虽然斗志不减,但明显散乱没有章法了,显然,大脑也被震荡晕了。又过一会儿,俩年轻人彻底晕了,站在那里被打脸也不知道躲避。

    终于,有人跑上台,杨柳依和欧玉才停手闪开,让人把他俩扶了下去。但接着就来了两个彪悍的人,直接挑战杨柳依和欧玉。俩人相视一笑,回头见郝叔点头,便各自应战。

    两个彪形大汉万万没想到,刚才还躲躲闪闪的杨柳依和欧玉,一改刚才的躲闪,完全是强力的硬碰硬刚猛快速打法,偏偏他们自恃孔武有力,拳大力沉,却对顶不过,拳头像骨折了一样疼痛难忍。而杨柳依和欧玉的快速和毫不停歇,令两个大汉很快便招架不住,每个人吃了几记重拳,两腿也被踢得使不出力气,瘫倒在地起不来了。

    台下众人着实吃惊不小,清秀高挑的欧玉和苗条漂亮的杨柳依,竟然都有强劲快速的硬功夫,打得高他们一头的大汉如此狼狈,而自己完全没有疲累的样子,依旧轻松飘逸。这时,大家感觉到郝叔和施净清没有说大话了,确实有实力。

    此时,周围的保镖已经聚集走向舞台了,看样子是要以多取胜。但是,台下众人就有点懵,什么时候变成打擂甚至群殴了?却也都明哲保身,退到门口附近观战。而大胆的记者则刚好在前面尽情拍摄,这大片一样的真实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台上,郝叔笑呵呵地看了展鹏一眼,展鹏则笑呵呵地点头,大家都明白,便都退后看热闹。台下众人见老者走上前,想必是师父要出手了,立刻双眼放光,来了兴致。

    先上台的保镖感觉还没有到攻击距离,俩人正慢慢继续向前时,但人影一晃之间,就被打飞到台下了,台阶上跟着的人刚刚上到舞台,惊异地回头看过去,自己也被踢飞下去了,后面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猛然后撤,一时间有些混乱。远处的观众惊得目瞪口呆,又好奇着一眼不眨地观看。

    只见老将没事人一样,笑呵呵地慢慢走下台阶,下面二十多个保镖紧张地围成两圈,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都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而被打下台的四个人开始吐血了,但没有人敢过去救援,他们仿佛看见了笑面阎罗。

    展鹏慢慢走着,离开舞台,保镖也紧张地移动着,完全包围了展鹏,展鹏才停下脚步,也不回身,也不说话,依旧乐呵呵地,仿佛他只有这一个表情。而他身后的保镖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可能感觉这老将只会突然袭击,于是,或者胆大,或者立功心切,或者判断错误,他们出手了。

    然而,他们跑动两步之后,还没来得及打出一拳一脚,眼前的老将就消失了,紧接着,自己便不知怎么被打倒的,剧烈的疼痛袭来,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其他的保镖也一样,除了看见人影晃动,根本看不清老将的身形,糊里糊涂就被打残了。仅仅一分多钟,保镖还没有搞清楚怎么挨打的,就全部倒在地上哀嚎扭动了。直到展鹏慢慢走回舞台,众人才看清,仿佛一个散步的老者,挺拔而自若,眼前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没人敢说话,可能也是忘了说话,他们被震撼了,震撼到无法形容,无以复加。在仅有的低声呻吟中,郝叔来到话筒前说道:

    “潘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处关注着现场。现在,你还有别的害人办法请尽快使出来,否则,马上闭市了,你将一无所有,除了满身债务。也不会有人再与你为伍,树倒猢狲散,你不会骗自己说不懂吧?如果你已黔驴技穷,在下便告辞了。感谢诸位见证潘先生的恶行,他妄想致我们于死地,奈何我等文武齐备。他目无法纪纲常,以不齿不法的隐秘方法侵吞公私财产,想必业内诸位了然于胸,但贪婪的本性蒙蔽了很多人的双眼,诸位扪心自问,好自为之。在下只有一句话送给诸位: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郝叔说罢,刚要离去,便听到舞台边有人高喊:“阁下留步!”郝叔回头看去,见一老两少来到台上,心中明了:这是潘亦石的最后底牌。便等在那里,等老者来到话筒前,老者对郝叔弯腰一揖,说道:

    “阁下身怀绝技,身边高手如云,老朽敬佩之至。奈何各为其主,老朽受人之恩,尽人之事,万不得已。切磋之前,阁下可否应允老朽呱噪一二?”

    郝叔见对方客气有礼,便答道:“但讲无妨。”

    那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唉!阁下最后一句,老朽深以为然。奈何老朽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老朽生来克父克母,苟活于孤儿院中。稍长,放荡不羁,目中无人,惹是生非。偶遇恩师,习得一身功夫。恩师散仙也,游历人间,不知所踪。恩师教诲,老朽虽习武奇才,奈何心无善念,难以大成,乃半途弃我而去。老朽愤愤不平,终日苦练,终有所成。而年少轻狂,遭人暗算,为潘父所救,故而以命报恩。后因争强好胜,人送绰号‘中原幻影’,问鼎中原武林。今日切磋,老朽不敌,还望阁下收纳顽徒,教习文治武功,为国效力。若老朽有幸,则退隐山林,清修余生。不知阁下意下如何,但说无妨。”

    郝叔见老者的两个徒弟眉宇间透着稚气,尚未成年,眼眸清澈,心下喜欢,便忽然晃了一下,说道:“依前辈所见,结果如何?”

    老者恍惚间没有看清郝叔是怎么动的,便说道:“轻功,老朽自愧不如,惭愧惭愧。不知可否接老朽一拳,无论结果,老朽均退隐山林,誓不出山。”

    郝叔笑道:“前辈,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夕阳虽暮,尚有余温。前辈何必执着?只是,晚辈不才,从不收徒,教习之处,均以叔侄称谓。前辈雅兴使然,尽力无妨。”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后生可畏,其言不虚也!老朽受教。中儿,原儿,今生有幸啊!快快大礼拜见。”

    两个大娃娃上前两步,跪拜郝叔。郝叔扶起二人,言说有话后叙。

    老者大笑说道:“阁下,相见恨晚,老朽自此了无牵挂,寝可安眠,食可甘味。定当谨记教诲,善行天下,赎罪余生。正是得道不分长幼,可贵朝闻夕死。老朽有颜再见恩师矣!请受老朽一拜。”

    郝叔赶忙还礼,说道:“前辈言重了!不敢当啊!”

    老者礼毕说道:“阁下俾睨王者之气,君临天下之风。何不敢当?华夏内外,老朽阅人无数,此言非虚。今日一见即别,时也命也,足慰今生,老朽无憾!阁下小心,老朽出招了!”

    郝叔微笑点头,只见老者慢慢走向郝叔,慢慢举拳而击,却转眼就到。郝叔心下佩服,中原武林第一,名不虚传啊,于是也慢慢举起右掌迎上,也转眼即到。

    老者是弓步出拳,尽力之势,郝叔则侧立平推,悠然平常。伊卿等人都是从来未见郝叔与高手过招,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却见拳掌并未相交,距离寸余,郝叔掌面隐隐彩光。台下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观看,连受伤的保镖都忘了疼痛,停止呻吟观看。

    半分钟后,老者汗滴髯下,继而面红如潮。郝叔忽然撤步转身,同时抓住前冲的老者,旋转之中,老者如风中落叶,似乎被郝叔抡起转了三圈,然后放在地上。郝叔拉着老者站稳后才松手,老者红着脸双手抱拳,躬身施礼,说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有差遣,绝无二话!”又对徒弟说道,“中儿、原儿,你二人天性纯良,为师德行不佳,常恐误尔终身。新师宅心仁厚,尔等务必尽孝尽责,为国为民。为师死而瞑目。诸位,我等有缘再见!老朽逍遥去也!哈哈哈哈......”

    老者说完,转身跳下舞台,大笑着飘然而去。郝叔向着老者后背施礼道:“前辈随意!”

    施净清和展鹏慢慢鼓掌,接着,众人都跟着鼓掌。门口的观众一边鼓掌,一边让出路来,老者大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