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见穿越 夙梦回源
昏沉中章尘睁开双眼，不见漫天佛唱，不见电光雷鸣，只见树影憧憧、清风徐来、山高林茂；什么赵宗嗣，什么水君，一切不见，恍然若黄粱一梦。
“这是在哪？”
他勉强撑起脑袋，抬手，木色纹理映入眼中。
“不是梦，那，这是又穿了？也不知道还回得去吗？”
心里念叨着，坐起身来，似乎一切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但他仍是努力回忆着，好像在自己昏过去之前，听到一道浩荡骄矜的女声？或者只是自己听错了？
思考良久无果，他起抬头想辨认下方位，此时正是黑夜将散，黎明欲曙，漫天星光煌煌璀璨。天极低，星极亮，仿佛抬手可触。他站在一处山间林边，远处树影朦胧，脚下山石清秀，没有寻常山林幽暗漆黑，反而透出“石蕴山而山辉”般的干净清澈。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天山繁星如明珠，光华闪动，漫天清辉洒满山林。
“月，月亮呢？”
他吃惊地奋力寻找着，终是徒劳无获。如此晴朗星夜，偏偏丢了本该高悬在天，穿云行雾的明月？我这是来了哪里？
脚步声传来，轻缓而坚定，章尘回头望向林间，黑暗中一点红光飘摇着微弱而醒目，随即踏出一双草鞋，藤编成履，一张苍老却明亮的脸庞自黑暗中走出。
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粗细的烟卷，在他一呼一吸之间闪动红色火光，那是一个麻布葛衣的老人。他身材修长，顶着葛衣显得格外高挑，向上看去，那张明晃晃的脸上一双阅尽风霜的眼睛嵌在重重皱纹之中，让人不由信服。
“咦？”
似乎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人迹，他轻轻惊讶着看向章尘，章尘望着这张面容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这脸庞额头光洁如月，颧骨奇高，眉目清晰，神气高朗，两颊轩轩若晨霞光照。
“先生！”章尘拱手。
这人将章尘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木偶而能言，采其魂魄神明之用；三魂印归藏，化其腐朽于神奇。小友因何拦我？”
章尘反应过来自己仍是木偶之躯，可这人绝非寻常人，见到自己这幅模样不仅不害怕然而带着好奇和见猎心喜。不过听他说话半文半白，自己只能听个大概，有些头痛，只能学着他的口吻问道。
“先生，此处又是哪里？”
“此处乃流波之西，有穷之北，冒昧一问，小友是不是公输家的？”
那人解释一番，不过听在章尘耳中却基本属于无用信息，翻遍自己的知识储备只能隐约找到一句“东海流波山”。不过看他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难不成是个古代版邪恶博士？瞬间一个冷颤。
“啊？我不是，这里还是元界吗，哦，对了先生怎么称呼？”
章尘拍着脑袋问道。那人听到章尘如此说法好奇神色更重。
“自然是元界了，没想到老夫将死之时还能见到如此杰作，你是谁家的孩子？至于我的名讳嘛，他们称呼我为‘墨翟’。”
“墨翟？墨子！”
章尘就算古代史逃了再多课对这位的大神还是“久仰大名”了，他斟酌着语气，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高瘦老者高大伟岸了许多，压下心中的紧张，他开口说道：
“墨子先生，久仰大名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是很清楚，之前这般，如此种种，就是这样了。”
简单将自己在元界的经历说了一遍后，章尘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位墨子眼中神采奕奕，如欣赏一件绝世宝物般盯着自己，他心里突然对这位“墨子”的真实性打起大大的问号。
“没想到，没想到啊。”墨子拍手笑着，口中的话语却让章尘吃惊。
“没想到，老夫将死之时又能见到地球同乡、华夏血裔。”
“啊？你，也是穿越的？”章尘脸色奇怪，怎么这个元界是去地球进货的吗，自己这都见过几位穿越的了。
“正是，我们一行人百人不知为何穿越到此界，那是少年意气，便取了诸子名号，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友一个个辞世，竟让我又遇上一位。”
墨子语气激动，似乎想到了少年时刚到元界披荆斩棘的生死之交、昂扬意气。
“啊，这。”章尘无语，心想这群人可真不要脸，自己穿越时咋没想着叫个“秦皇汉武”什么的呢？果然是小了，格局小了。
回忆片刻，墨子沉吟着终于开口：
“我华夏是否走出困苦，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不再受外族欺辱？”
章尘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位穿越者前辈的年代有了些误会，受到之前见到那位号称“鲁班大师”的神使的影响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可现在听到这话，突然想到，如果穿越者自古都有，那下次见到的，未必和自己是同一时代的，甚至未必是同一阵营的“友善”老乡。
不过此时看到这位前辈眼中希冀的眼神，还是开口：
“放心，咱们种花家现在可是五大堂口中的上三堂，可谓吊打东亚，傲视全球，什么牛啊鸡啊的早就不放在眼里，就算跟隔壁鹰酱过招也是你来我往不落下风嗒。”
章尘带着骄傲的口吻说着，语气中洋溢着的自豪和不屑，听得老人眼神湿润，干枯的双手抓着章尘木偶胳膊用力地摇着。
“好，好，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老人近乎失态的兴奋表情，章尘心中突然飘过一句，以往听来没有多大感触的话语，“这盛世，如你愿！”。在他生活的年代里虽然常常听到百年屈辱，但确实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直至这位老者带着哭腔的三声好字，让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意识到祖国为什么可以称为伟大。
许久过后，老者渐渐平复了情绪，带着笑意对章尘说道：
“我此生谈不上无悔，但终究还是有许多憾事，能遇见小友是上天对我的垂怜，免去我心中的最大遗憾，我可以笑着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了。”
“他们？是你们一同穿越的‘诸子’吗？他们在哪？”
“自然是了，他们已经等了我好久了。”
这位“只把他乡作故乡”的老者脸带笑意，神色无限怀念，拉着章尘的手缓步走向林外崖边，说话间着指向天空，不知是否章尘的错觉，漫天辉光在此刻似乎更亮几分。
“他们在那里呀。”
说话间，老者身躯逐渐虚幻，回头看向章尘：
“相逢一场即为有缘，一言赠与小友‘会当击水三千里，势压岷峨欲争先’。”
言罢，“墨子”虚幻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淡蓝光点随风飞远，在咫尺天际汇成一束星光。
“我还没问你叫啥呢！”
章尘对着天空大喊，空旷山崖边山风颲颲，一个名字在他心底缓缓浮现。
就在此时，一轮红日跃出云霞，蒸腾着万道霞光冉冉升起，天空星光璀璨，云间红霞绚烂。
天亮了！
随即一阵晕眩传来，他看着自己逐渐虚幻的躯体，似乎要追随老者飞出天际。朦胧之间，他看到远处红日霞光中一道身披光彩、顶天立地的恢弘身影屹立天地之间，抬手挥散笼罩身边的云霞，露出威严肃穆的帝王冕服，人影不见面容，只闻圣言：
“诸圣归位，星镇九野。三垣四象，永佑元界！”
“绝地天通！”
在这声威震天地的声音中章尘再次失去意识，如坠入无尽重叠的梦中一般，沉沉睡去。
不知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浩荡骄矜的女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如隔着玻璃般朦胧不清，不知是否是因为此时的章尘头脑昏沉，反复聆听无数遍后，只勉强记下那篇冗长咒文的最后四个字。
“夙梦回源！”
“啊。”
如久睡梦境般章尘猛地坐起身来，迎上赵宗嗣携着雷光重来的紧张眼神，只觉脑袋一阵发胀，仿佛不知什么人在他脑中装了很多东西。直到被赵宗嗣揽在怀中许久，才依稀记起自己似乎去过一处山崖见到一位老者，至于细节却如大梦方觉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霖儿，你没事吧。”
“没啊，就是头有点痛。”
章尘隐约想起蓟州水君似乎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只是此刻那东西却不知去了哪里。
“好好好，你先休息一下，看爹给你出气。”赵宗嗣轻手轻脚将章尘放在一块巨石上，转头迎上天际蓟州水君错愕的眼神，咧着嘴角一字一字说道：
“我要把你抽筋扒皮！”
语音未落，身形带着电弧冲向天际，汹涌雷光在云中再次酝酿。炼血跳下云端手持黑色冰晶还欲拦截，却没想到一道霹雳闪过，赵宗嗣竟不顾生死直直撞进其怀里，汹涌雷光四溢瞬间将其分尸两半，尸体带着震惊坠落在半空里化作烟尘消散。
随着炼血身亡云端剩下的几道身着黑袍的尘光会众人，却如遭到连锁反应一般，依次爆裂当空，同样化为黑色烟尘洒落。
望着赵宗嗣瞬间不畏生死，手撕炼血，携带风雷之势扑来，蓟州水君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神色。
“这是在哪？”
他勉强撑起脑袋，抬手，木色纹理映入眼中。
“不是梦，那，这是又穿了？也不知道还回得去吗？”
心里念叨着，坐起身来，似乎一切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但他仍是努力回忆着，好像在自己昏过去之前，听到一道浩荡骄矜的女声？或者只是自己听错了？
思考良久无果，他起抬头想辨认下方位，此时正是黑夜将散，黎明欲曙，漫天星光煌煌璀璨。天极低，星极亮，仿佛抬手可触。他站在一处山间林边，远处树影朦胧，脚下山石清秀，没有寻常山林幽暗漆黑，反而透出“石蕴山而山辉”般的干净清澈。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天山繁星如明珠，光华闪动，漫天清辉洒满山林。
“月，月亮呢？”
他吃惊地奋力寻找着，终是徒劳无获。如此晴朗星夜，偏偏丢了本该高悬在天，穿云行雾的明月？我这是来了哪里？
脚步声传来，轻缓而坚定，章尘回头望向林间，黑暗中一点红光飘摇着微弱而醒目，随即踏出一双草鞋，藤编成履，一张苍老却明亮的脸庞自黑暗中走出。
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粗细的烟卷，在他一呼一吸之间闪动红色火光，那是一个麻布葛衣的老人。他身材修长，顶着葛衣显得格外高挑，向上看去，那张明晃晃的脸上一双阅尽风霜的眼睛嵌在重重皱纹之中，让人不由信服。
“咦？”
似乎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人迹，他轻轻惊讶着看向章尘，章尘望着这张面容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这脸庞额头光洁如月，颧骨奇高，眉目清晰，神气高朗，两颊轩轩若晨霞光照。
“先生！”章尘拱手。
这人将章尘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木偶而能言，采其魂魄神明之用；三魂印归藏，化其腐朽于神奇。小友因何拦我？”
章尘反应过来自己仍是木偶之躯，可这人绝非寻常人，见到自己这幅模样不仅不害怕然而带着好奇和见猎心喜。不过听他说话半文半白，自己只能听个大概，有些头痛，只能学着他的口吻问道。
“先生，此处又是哪里？”
“此处乃流波之西，有穷之北，冒昧一问，小友是不是公输家的？”
那人解释一番，不过听在章尘耳中却基本属于无用信息，翻遍自己的知识储备只能隐约找到一句“东海流波山”。不过看他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难不成是个古代版邪恶博士？瞬间一个冷颤。
“啊？我不是，这里还是元界吗，哦，对了先生怎么称呼？”
章尘拍着脑袋问道。那人听到章尘如此说法好奇神色更重。
“自然是元界了，没想到老夫将死之时还能见到如此杰作，你是谁家的孩子？至于我的名讳嘛，他们称呼我为‘墨翟’。”
“墨翟？墨子！”
章尘就算古代史逃了再多课对这位的大神还是“久仰大名”了，他斟酌着语气，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高瘦老者高大伟岸了许多，压下心中的紧张，他开口说道：
“墨子先生，久仰大名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是很清楚，之前这般，如此种种，就是这样了。”
简单将自己在元界的经历说了一遍后，章尘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位墨子眼中神采奕奕，如欣赏一件绝世宝物般盯着自己，他心里突然对这位“墨子”的真实性打起大大的问号。
“没想到，没想到啊。”墨子拍手笑着，口中的话语却让章尘吃惊。
“没想到，老夫将死之时又能见到地球同乡、华夏血裔。”
“啊？你，也是穿越的？”章尘脸色奇怪，怎么这个元界是去地球进货的吗，自己这都见过几位穿越的了。
“正是，我们一行人百人不知为何穿越到此界，那是少年意气，便取了诸子名号，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友一个个辞世，竟让我又遇上一位。”
墨子语气激动，似乎想到了少年时刚到元界披荆斩棘的生死之交、昂扬意气。
“啊，这。”章尘无语，心想这群人可真不要脸，自己穿越时咋没想着叫个“秦皇汉武”什么的呢？果然是小了，格局小了。
回忆片刻，墨子沉吟着终于开口：
“我华夏是否走出困苦，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不再受外族欺辱？”
章尘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位穿越者前辈的年代有了些误会，受到之前见到那位号称“鲁班大师”的神使的影响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可现在听到这话，突然想到，如果穿越者自古都有，那下次见到的，未必和自己是同一时代的，甚至未必是同一阵营的“友善”老乡。
不过此时看到这位前辈眼中希冀的眼神，还是开口：
“放心，咱们种花家现在可是五大堂口中的上三堂，可谓吊打东亚，傲视全球，什么牛啊鸡啊的早就不放在眼里，就算跟隔壁鹰酱过招也是你来我往不落下风嗒。”
章尘带着骄傲的口吻说着，语气中洋溢着的自豪和不屑，听得老人眼神湿润，干枯的双手抓着章尘木偶胳膊用力地摇着。
“好，好，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老人近乎失态的兴奋表情，章尘心中突然飘过一句，以往听来没有多大感触的话语，“这盛世，如你愿！”。在他生活的年代里虽然常常听到百年屈辱，但确实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直至这位老者带着哭腔的三声好字，让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意识到祖国为什么可以称为伟大。
许久过后，老者渐渐平复了情绪，带着笑意对章尘说道：
“我此生谈不上无悔，但终究还是有许多憾事，能遇见小友是上天对我的垂怜，免去我心中的最大遗憾，我可以笑着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了。”
“他们？是你们一同穿越的‘诸子’吗？他们在哪？”
“自然是了，他们已经等了我好久了。”
这位“只把他乡作故乡”的老者脸带笑意，神色无限怀念，拉着章尘的手缓步走向林外崖边，说话间着指向天空，不知是否章尘的错觉，漫天辉光在此刻似乎更亮几分。
“他们在那里呀。”
说话间，老者身躯逐渐虚幻，回头看向章尘：
“相逢一场即为有缘，一言赠与小友‘会当击水三千里，势压岷峨欲争先’。”
言罢，“墨子”虚幻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淡蓝光点随风飞远，在咫尺天际汇成一束星光。
“我还没问你叫啥呢！”
章尘对着天空大喊，空旷山崖边山风颲颲，一个名字在他心底缓缓浮现。
就在此时，一轮红日跃出云霞，蒸腾着万道霞光冉冉升起，天空星光璀璨，云间红霞绚烂。
天亮了！
随即一阵晕眩传来，他看着自己逐渐虚幻的躯体，似乎要追随老者飞出天际。朦胧之间，他看到远处红日霞光中一道身披光彩、顶天立地的恢弘身影屹立天地之间，抬手挥散笼罩身边的云霞，露出威严肃穆的帝王冕服，人影不见面容，只闻圣言：
“诸圣归位，星镇九野。三垣四象，永佑元界！”
“绝地天通！”
在这声威震天地的声音中章尘再次失去意识，如坠入无尽重叠的梦中一般，沉沉睡去。
不知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浩荡骄矜的女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如隔着玻璃般朦胧不清，不知是否是因为此时的章尘头脑昏沉，反复聆听无数遍后，只勉强记下那篇冗长咒文的最后四个字。
“夙梦回源！”
“啊。”
如久睡梦境般章尘猛地坐起身来，迎上赵宗嗣携着雷光重来的紧张眼神，只觉脑袋一阵发胀，仿佛不知什么人在他脑中装了很多东西。直到被赵宗嗣揽在怀中许久，才依稀记起自己似乎去过一处山崖见到一位老者，至于细节却如大梦方觉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霖儿，你没事吧。”
“没啊，就是头有点痛。”
章尘隐约想起蓟州水君似乎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只是此刻那东西却不知去了哪里。
“好好好，你先休息一下，看爹给你出气。”赵宗嗣轻手轻脚将章尘放在一块巨石上，转头迎上天际蓟州水君错愕的眼神，咧着嘴角一字一字说道：
“我要把你抽筋扒皮！”
语音未落，身形带着电弧冲向天际，汹涌雷光在云中再次酝酿。炼血跳下云端手持黑色冰晶还欲拦截，却没想到一道霹雳闪过，赵宗嗣竟不顾生死直直撞进其怀里，汹涌雷光四溢瞬间将其分尸两半，尸体带着震惊坠落在半空里化作烟尘消散。
随着炼血身亡云端剩下的几道身着黑袍的尘光会众人，却如遭到连锁反应一般，依次爆裂当空，同样化为黑色烟尘洒落。
望着赵宗嗣瞬间不畏生死，手撕炼血，携带风雷之势扑来，蓟州水君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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