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咋活到今天的
“怎么，还敢瞪我，”周怀水的粗重鼻息几乎要喷到李惠兰的脸上，“别以为俺娘之前罩着你，你就心气高了，别忘了，是谁把你买回来的，谁把你双亲给安葬好的？”
李惠兰颤抖着身子，脸色煞白，低着眼不敢看他的脸。
“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把你娶了回来！”
周怀水大声谩骂着，手里的珠子捏的咔嚓作响，随手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
“打死你个贱货！”
怒气又上来，周怀水扬手又要打下去，李惠兰扭过脸，紧闭双眼，想着要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顿打。
这样的习惯都已成了条件反射，眼下婆婆不在了，她只能是受着，没有人胆敢出来阻拦。
就在这时，陆巧元动身了，一脚凌空踢下，踩在周怀水的脑门上，硬生生地逼着他下跪，下面的土地，犹如蛛网般寸寸迸裂。
周围人皆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面，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能耐。”
这周怀水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却也是跟随武功教师习练过身手，踏入了武夫境。
不觉间，陆巧元又加重了腿脚力量，瞬间攀越到了千斤之力。
“哇——”
不敌突出其来的沉重压力，周怀水气急攻心，生生地吐出来几口鲜血。
“你竟敢......”
周怀水艰难地蹦出来字，却不曾想又是一阵重重的力下来，感觉身子骨架都要断裂了。
“还敢顶嘴，给爷好好跪下。”
咔嚓！
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周怀水惨叫声不绝于耳。
“痛......痛死我了！”
养尊处优的周怀水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一下只怕是平生所有的酷刑加起来，也都不及这一次刻骨铭心。
“陆小爷，还请手下留情。”
眼看丈夫被折磨成这样，李惠兰却是心中不忍，扑地就跪下来，这番哽咽的话是在替周怀水求情。
“你觉着他不欠揍吗？”
“我丈夫素来就讲究个身份，好体面，刚才那番糊涂话，一辈子刀搁在脖子上都使得，只是那婆婆素来就拿我当正经女子看，若是他真的残了，黄泉之下也得要哭个不了，还请小爷开恩。”
这番话说着，那李惠兰竟要向陆巧元磕头。
周怀水看见自家媳妇这样，顿时一口气呕了出来，“死娘们，你把我的脸丢尽了，还在外人面前磕头。”
李惠兰望了一眼，深深咽了口气，说道，“请陆小爷开恩。”
“你这丈夫即便是被你救了，也不会谢你，不肯低三下四的跟个蠢头笨脑的奴才似的，他咋活到今天的？”
陆巧元鄙夷地看了一眼，松了松自己的腿脚。
觉察到那千钧之力的脚不再踩着自己的头，周怀水顿时松了口气，若再继续下去，他可能真要殒命当场了。
“你这人性比一般狗强点儿。”
陆巧元淡淡说完，又转向瑟瑟发抖的班主，“接着唱。”
...........
周家。
周老爷枕着头，寐着眼，侧躺在炕上，一旁的丫鬟帮他捶着腿，自打被牛撞了那一下，从此身子骨就落下了病根，不管怎么坐着，那尾巴根就是一个劲的疼。
江湖郎中开的偏方都试了个百回遍，就是治不好。弄不好进了那土馒头，这病也跟着带了去。
“爹，你还就真怕了他不成！”
周怀水刚被诊治了伤口，喘口气都龇牙咧嘴。
“扶我起来。”
听到吩咐，那一侧的丫鬟赶紧搀着过来了，生怕疏忽了。
周老爷强忍着痛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怀水。
“你遇事沉不住气，我都说你多少次了，看看你哥都做了官，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连蕙兰都比你知道好歹。”
话虽这么说，儿子终究是儿子，骨肉相连，被打了心里也是痛。周老爷心里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媳妇，毕竟是红尘风月里的女子，透着一股脂粉气。
但周怀水是何等记仇的人物？用他爹的话来说就是癞狗扶不上墙。
这两眼一横，顿时又冒出凶光来，狠狠道，“爹，要我说，他敢打我，就得付出代价，我们周家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屈辱......”
话头赶到这，周怀水的一肚子苦水哗啦啦地倒了出来。
“住口。”
周老爷顺了口气，苍老的手用力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盖跌了下去，砸在了周怀水的脸上。
“哎哟！爹你也悠着点，都砸我脸上了，砸坏了我脑子可咋整，你还没抱孙子呢！”
“你还知道疼啊！”
周老爷伸着头，对准了自己儿子的脸，无力地说道。
“儿子是心疼咱周家，现在什么人都敢骑在咱们家拉屎，也不打听打听，这仁安县从前是谁说了算，他们都把你给忘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对付他们？”
“要按我的法子，就立即给俺哥修书一封，将仁安县的祥瑞之事禀明上面，派高手过来探查，到时我前头带路，定能把他收押牢里面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权没势，剩下的还不是随便被咱们拿捏。”
这么说着，周怀水也是直乐，笑歪了嘴，疼的嗷嗷叫。
“这祥瑞虽说是个治罪由头，可也是属于仁安县的好事，也是有利于咱们周家，便宜了皇家也是得不偿失。”
“有句话我可得给你说道说道，大哥可是老早就想把你接过去享清福了，等你点头同意了，咱们周家全都搬到大府去，你看如何？”
“不去，”周老爷立马摇头拒绝了，叹气说道，“去了那金贵的地方，水土不服，还是踩在老家的地上踏实。”
“爹，你这真是越活越没劲头了。”
周怀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打心眼里有点看不惯老头子的作风，越活越怂了，没有了当年的狠劲。
不过有句老话却也是这么说道：人老尖，马老滑。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见儿子这么不长心眼子，周老爷子直接开骂了起来，“你知道个屁！”
周怀水不吭声了，牙后槽却使劲唑着。
“打今起，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面，别再出去给老子惹是生非，还有，”说到这，周老爷喘口气顿了一下，“对蕙兰好一点，她是咱周家的人，也是为你好。另外通知你那个练武的师傅，以后别来咱家里来的，练得什么狗屁武功，脑子越来越傻了。”
“爹，那衙门里的小兔崽子咋整啊？”
周老爷听了，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随即又两眼一闭，有些伤感地说道，“罢了，我这把年纪也是埋了半截黄土了，也不必在乎什么脸面了！”
“爹，你......？”
周怀水想要说出话来，却是感觉着有口痰卡在了嗓子眼，堵住出不了声音。
“记得上一次去拜见那个陆掌案，还是夜里，没曾想他不在家，这一次又得要去一趟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周老爷能镇得住这么多佃户，除了心狠，还有那心机，知道进退，靠这点聪明，他养育出了一个七品官的儿子，把周家经营成了仁安城最有威望的家族。
经历了这么多事，周老爷也是心里明白，这事目前只得忍着，那人是陆巧元，衙门里的掌案人，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下去，得罪了他，就是与整个仁安县的百姓为敌。
他周家还不想不被赶出去！
丫鬟搀扶着周老爷，一步一步地走着，就到了门槛处，周老爷迈出了一条腿后，竟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了自己的儿子。
“周怀水！”
周老爷说着，拐杖奋力点了下地面。
“咱家这一代就你哥当了个官，你可千万别他拉进这浑水里面！”
李惠兰颤抖着身子，脸色煞白，低着眼不敢看他的脸。
“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把你娶了回来！”
周怀水大声谩骂着，手里的珠子捏的咔嚓作响，随手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
“打死你个贱货！”
怒气又上来，周怀水扬手又要打下去，李惠兰扭过脸，紧闭双眼，想着要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顿打。
这样的习惯都已成了条件反射，眼下婆婆不在了，她只能是受着，没有人胆敢出来阻拦。
就在这时，陆巧元动身了，一脚凌空踢下，踩在周怀水的脑门上，硬生生地逼着他下跪，下面的土地，犹如蛛网般寸寸迸裂。
周围人皆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面，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能耐。”
这周怀水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却也是跟随武功教师习练过身手，踏入了武夫境。
不觉间，陆巧元又加重了腿脚力量，瞬间攀越到了千斤之力。
“哇——”
不敌突出其来的沉重压力，周怀水气急攻心，生生地吐出来几口鲜血。
“你竟敢......”
周怀水艰难地蹦出来字，却不曾想又是一阵重重的力下来，感觉身子骨架都要断裂了。
“还敢顶嘴，给爷好好跪下。”
咔嚓！
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周怀水惨叫声不绝于耳。
“痛......痛死我了！”
养尊处优的周怀水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一下只怕是平生所有的酷刑加起来，也都不及这一次刻骨铭心。
“陆小爷，还请手下留情。”
眼看丈夫被折磨成这样，李惠兰却是心中不忍，扑地就跪下来，这番哽咽的话是在替周怀水求情。
“你觉着他不欠揍吗？”
“我丈夫素来就讲究个身份，好体面，刚才那番糊涂话，一辈子刀搁在脖子上都使得，只是那婆婆素来就拿我当正经女子看，若是他真的残了，黄泉之下也得要哭个不了，还请小爷开恩。”
这番话说着，那李惠兰竟要向陆巧元磕头。
周怀水看见自家媳妇这样，顿时一口气呕了出来，“死娘们，你把我的脸丢尽了，还在外人面前磕头。”
李惠兰望了一眼，深深咽了口气，说道，“请陆小爷开恩。”
“你这丈夫即便是被你救了，也不会谢你，不肯低三下四的跟个蠢头笨脑的奴才似的，他咋活到今天的？”
陆巧元鄙夷地看了一眼，松了松自己的腿脚。
觉察到那千钧之力的脚不再踩着自己的头，周怀水顿时松了口气，若再继续下去，他可能真要殒命当场了。
“你这人性比一般狗强点儿。”
陆巧元淡淡说完，又转向瑟瑟发抖的班主，“接着唱。”
...........
周家。
周老爷枕着头，寐着眼，侧躺在炕上，一旁的丫鬟帮他捶着腿，自打被牛撞了那一下，从此身子骨就落下了病根，不管怎么坐着，那尾巴根就是一个劲的疼。
江湖郎中开的偏方都试了个百回遍，就是治不好。弄不好进了那土馒头，这病也跟着带了去。
“爹，你还就真怕了他不成！”
周怀水刚被诊治了伤口，喘口气都龇牙咧嘴。
“扶我起来。”
听到吩咐，那一侧的丫鬟赶紧搀着过来了，生怕疏忽了。
周老爷强忍着痛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怀水。
“你遇事沉不住气，我都说你多少次了，看看你哥都做了官，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连蕙兰都比你知道好歹。”
话虽这么说，儿子终究是儿子，骨肉相连，被打了心里也是痛。周老爷心里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媳妇，毕竟是红尘风月里的女子，透着一股脂粉气。
但周怀水是何等记仇的人物？用他爹的话来说就是癞狗扶不上墙。
这两眼一横，顿时又冒出凶光来，狠狠道，“爹，要我说，他敢打我，就得付出代价，我们周家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屈辱......”
话头赶到这，周怀水的一肚子苦水哗啦啦地倒了出来。
“住口。”
周老爷顺了口气，苍老的手用力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盖跌了下去，砸在了周怀水的脸上。
“哎哟！爹你也悠着点，都砸我脸上了，砸坏了我脑子可咋整，你还没抱孙子呢！”
“你还知道疼啊！”
周老爷伸着头，对准了自己儿子的脸，无力地说道。
“儿子是心疼咱周家，现在什么人都敢骑在咱们家拉屎，也不打听打听，这仁安县从前是谁说了算，他们都把你给忘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对付他们？”
“要按我的法子，就立即给俺哥修书一封，将仁安县的祥瑞之事禀明上面，派高手过来探查，到时我前头带路，定能把他收押牢里面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权没势，剩下的还不是随便被咱们拿捏。”
这么说着，周怀水也是直乐，笑歪了嘴，疼的嗷嗷叫。
“这祥瑞虽说是个治罪由头，可也是属于仁安县的好事，也是有利于咱们周家，便宜了皇家也是得不偿失。”
“有句话我可得给你说道说道，大哥可是老早就想把你接过去享清福了，等你点头同意了，咱们周家全都搬到大府去，你看如何？”
“不去，”周老爷立马摇头拒绝了，叹气说道，“去了那金贵的地方，水土不服，还是踩在老家的地上踏实。”
“爹，你这真是越活越没劲头了。”
周怀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打心眼里有点看不惯老头子的作风，越活越怂了，没有了当年的狠劲。
不过有句老话却也是这么说道：人老尖，马老滑。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见儿子这么不长心眼子，周老爷子直接开骂了起来，“你知道个屁！”
周怀水不吭声了，牙后槽却使劲唑着。
“打今起，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面，别再出去给老子惹是生非，还有，”说到这，周老爷喘口气顿了一下，“对蕙兰好一点，她是咱周家的人，也是为你好。另外通知你那个练武的师傅，以后别来咱家里来的，练得什么狗屁武功，脑子越来越傻了。”
“爹，那衙门里的小兔崽子咋整啊？”
周老爷听了，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随即又两眼一闭，有些伤感地说道，“罢了，我这把年纪也是埋了半截黄土了，也不必在乎什么脸面了！”
“爹，你......？”
周怀水想要说出话来，却是感觉着有口痰卡在了嗓子眼，堵住出不了声音。
“记得上一次去拜见那个陆掌案，还是夜里，没曾想他不在家，这一次又得要去一趟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周老爷能镇得住这么多佃户，除了心狠，还有那心机，知道进退，靠这点聪明，他养育出了一个七品官的儿子，把周家经营成了仁安城最有威望的家族。
经历了这么多事，周老爷也是心里明白，这事目前只得忍着，那人是陆巧元，衙门里的掌案人，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下去，得罪了他，就是与整个仁安县的百姓为敌。
他周家还不想不被赶出去！
丫鬟搀扶着周老爷，一步一步地走着，就到了门槛处，周老爷迈出了一条腿后，竟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了自己的儿子。
“周怀水！”
周老爷说着，拐杖奋力点了下地面。
“咱家这一代就你哥当了个官，你可千万别他拉进这浑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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